第14章 第十四章
真是漫长的一天啊，杨杨坐在出租车上，脚痛不已。
梁博洋这个比王八蛋还要王八蛋的王八蛋，杨杨发誓以后再也不管他了。
手机响了，是问与晨的来电，杨杨接起：“歪？”
“我想见你了，所以我在你小区门口，方便下来吗？”
“好啊，”何止是方便，那叫做避不开，“你等我，嗯……5分钟吧。”
问与晨刚从健身房出来，这会儿穿着一身运动装，言出必行的问老师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见她，看了眼时间，回家拿了个东西，然后就开车过来了。
他把车停好之后并没有坐着等她，而是开门下来站在路边刷了会儿手机，然后没过几分钟就看见了杨杨——只是没想到她是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
问与晨向她走过去，惊讶地问：“这么晚才下班吗？要不然直接上去吧，太晚了。”虽然舍不得，但他还是想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不是加班，”杨杨摇摇头，“能去你车上坐一会儿吗，我脚好痛。”
他们俩非常默契地同时打开了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杨杨今天穿了一条藕粉色的不对称西装连衣裙，裙子本身很有设计感，剪裁尤为巧妙，上身紧紧地贴合着胸和腰的曲线，下身又毫不吝啬地展示出她笔直纤细的腿，为了搭配这条裙子，杨杨穿了一双细跟的高跟鞋。但此时此刻的杨杨根本不管自己好不好看，坐在后座座椅上弯着腰揉脚踝。
问与晨刚才听见她说脚痛的时候就心疼得不行：“下次要是这么晚才能回家，就让我去接你，好不好？”
不久前才和梁博洋高强度对线过的杨杨一晚上脑子都是嗡嗡的，可就在问与晨温暖平缓的声音传来之后，所有的杂音都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他的吐息。
杨杨在他充满关切的目光里乖乖地点了点头。
“梁博洋……生病了，我下班之后先去了一趟宇宙大厂，发现他没去上班，也不接电话，就去他家看了一眼，结果没人给我开门，我怕他出什么事，一着急就去曲江找于博洋拿备用钥匙去了，又折返回他家，结果开门之后看见他站在阳台上抽烟，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吵完架之后在他家吃了个饭，所以现在才回来。”
杨杨省略了一些细节，有些关于梁博洋的事情现在还不适合给问与晨说，以后等他注意到了什么再告诉他吧，杨杨想。
问与晨没想到她是为了梁博洋才在外面呆到这么晚，两个人还在他家单独呆了挺久，心口顿时闷闷的，有点不爽地开口：“怎么让你一个女生跑来跑去的，于博洋去看看他不是更方便吗？”
杨杨发现问与晨不满的时候说话眼睛都不看她，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可爱。
“于博洋自己也生病了，还带病在给学生上课呢，我就没好意思使唤他。”她发现他还是不看自己，“以后都不会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管梁博洋死活了，我今天都气死了。”
“你说你们吵了一架，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是她的朋友也不行。
“有呢，说得可过分了。”杨杨皱了一下鼻子，拧着弯弯的眉毛说：“不过我也骂回去了，最后还摁着他给我道歉了。”
“真的？你骂他什么了。”问与晨听见她语气里若有若无的撒娇意味，还是忍不住转头，又回到了“盯杨”模式。
杨杨小声地回答：“我说他是傻逼，怂逼，自私鬼，还有暴君。”
问与晨听着女孩软软地说着这几个词，虽然不知道她吵起架来是什么样，但是能想象到她跟梁博洋一人一句互相攻击的样子，觉得她不服输的战斗状态超级可爱。
杨杨突然问他：“问与晨，你发过火吗？”
男孩认真思考了好几秒：“好像没有。”
“你脾气怎么这么好啊，真的什么事都不会让你生气吗？”杨杨觉得他可能是她见过的性格最温和的人了。
“以前真的没有，”问与晨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里面能不能看到自己，然后真挚地回答：“但现在好像有了。”
杨杨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热，顺手就把头发往耳朵旁边拨了拨：“你刚才生气了吗？”
“好像有一点。生气别人跟你吵架，吵完了还把你留在家里一起吃饭。”我却不行。
“你好厉害，总是能让我感觉自己很被重视，这是一种很好很好的感觉，让人心情很好的那种。”
问与晨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小心翼翼地帮她把耳边偷偷翘起的头发别到了耳后，然后食指情不自禁地在她耳廓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耳朵红了。”他确认道。
似乎是就着月光，又似乎是就着路灯，问与晨惊喜地发现他在今晚看到了平时没有看到过的杨杨，证据就是她偷偷红了的耳朵。
不等杨杨反应，他又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她：“今天有小礼物。”
杨杨惊喜地接过之后立刻就认出来了手持飞天扫帚、身穿蛇院绿袍、一头金发的马尔福，画风俨然跟邓布利多是同一个系列的。
“天啊，我真是心都要化了，怎么会这么可爱啊！”杨杨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手里的斯莱特林小少爷，一脸幸福和满足，“明天我就拿去办公室让他陪校长站岗！”
终于亲眼看见了她捧着自己送的礼物喜欢得不行的样子，这感觉真是太满足了，问与晨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你不会是想送我一整套吧？”杨杨突然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
“不是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问与晨笑着说。
闻言杨杨稍稍放心，要集齐全套哈利波特手办也挺贵的呢，要是这样的话她会过意不去的。
“问与晨，谢谢你的礼物。但是已经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我会早点睡。”
杨杨开门下了车，问与晨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之后便离开了，走之前问与晨看了看她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的唇，最后看了看她的耳朵。
“晚安。”
“晚安啦。”
张月凝最近从早到晚都呆在远山做现场尽调，杨杨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决定慰问一下她的月亮妹妹，午休的时候给她拨了个语音。
“我这星期可以一个人去吃阿姨麻辣烫吗？”杨杨逗她。
“不可以！你只能和我一起吃！”
杨杨说她这是什么奇怪的占有欲，又笑着开口：“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奶茶和蛋糕，3点送到远山，跟小伙伴们分一分哦。”
“呜呜呜呜呜爱死你了！！我要病了，我要yangsick了！”张月凝大有要把homesick一词玩出花样的趋势，之前就经常在办公室这么用。
“我也要moonsick了，好好干活，早点回来挨我的骂。”尽调报告要是不好好写，杨姐教做人。
杨杨突然又联想了起来，如果要形容想念问与晨成疾的话，那岂不是morningsick……她脑补了一下如果自己某一天跟问与晨说我好想你啊，我今天都morningsick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他吓死。
“……”
所以我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想问与晨。
“爱消失得太快了哈哈哈哈哈哈！！”，张月凝笑完又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地对着话筒说：“那个……杨杨姐姐，这边好多程序员都那个什么，都挺喜欢我的…”
杨杨无奈，放一个年轻单身小漂亮去科技公司那可不就是羊入虎口嘛，但还是问：“有帅哥吗？”
“还挺多的……也不穿格子衫也不秃头，还能王者带我飞呢，我有种被营销号骗了的感觉。”张月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都跟一个帅帅的程序员哥哥眉来眼去好几天了。
也许是因为身边有梁博洋这种程序员颜值担当，杨杨对这个群体从来都没有偏见，“有喜欢的就下手啊，不对，你是不是已经下手了？”
“我午休结束了晚点再跟你聊天哦拜拜爱你！”张月凝迅速挂断。
杨杨本想交代张月凝两句，他们这一行在对方公司做尽调跟对方公司员工谈恋爱的先例并不少，但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工作内容就没事，结果杨杨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注意合规问题就被挂了电话。
张月凝下午收到了杨杨的投喂之后又发来了十几个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表情包，甚至还拍照发了朋友圈：“芜湖～～收到了来自te仙女姐姐的爱！！”杨杨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发朋友圈和挂电话的速度真是一样快呢。”
杨杨又把张月凝发的图片点开放大看了一遍，确认她没有露出任何和远方有关的信息之后退了出来。
问与晨的课已经进行到了第四周第八个大课时，根据几个“在线客服”的反馈，学生们提问非常踊跃，并且还有不少同学会自己做加强练习，因此遇到困难了就会前来请教。但同时还有一些比较皮的学生，问完问题之后趁机想打听问老师的信息，好奇问老师多大了，哪里人，哪里毕业，结婚了没。
“学院网站上有我的页面。”学科相关的个人信息网站可查，上面有问与晨详尽的教育和学术履历，但他没想着要把自己的私生活也变成学生们的话题。
周醒的文章这两天改得差不多了，压力骤减，心情大好，此时决定向课题组的师弟师妹们兜一兜问与晨的老底：“问老师追女孩追一个多月了，未果。”
“不会吧，师兄还会追人呢？”客服一突然危险发言。
问与晨没想到自己在别人眼里竟然是这种设定：“我为什么不会追人？”
客服一连连摆手：“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以为你都是被人追的那一个。”
客服二三赶紧跟风表示赞同，他们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怎么说呢，问师兄这条件、这外型，到现在还单身本就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主动追求别人。
客服四五是女生，表示不敢苟同：“不是吧，有女生追你们，你们就一定会跟人家谈恋爱啊？”
客服一二三互相看了看，不解地说：“不然呢？”
周醒此时插话进来：“跟谁追谁其实没多大关系，最后要在一起不还得是双箭头。你问师兄被别人单箭头了多年，这次轮到他单箭头别人了。”
客服四五深表赞同，并且对客服一二三的处境感到同情，此时又听客服三突然开口：“师兄，你怎么追的？”同是天涯追妻人，客服三想趁机交流一下经验。
客服一：“发自拍。”
客服二：“秀腹肌。”
客服一又说：“晒存折。”
客服二再接：“并且把女生挂成二作。”
周醒以及客服三四五：“……”
问与晨不羞不恼地说：“她不是同行，也不是搞科研的。但……她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生。”他只要一想到杨杨心情就很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周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与晨，你真的变了。实不相瞒我想见见你女朋友，太好奇了。”
客服一二三四五：“我们也想见！！”
“见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教授此时刚刚推门走进课题组实验室。
“我在过道都听见你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喊着要见谁？”
“问师兄女朋友！！！”客服五人同时开口，震耳欲聋，甚至还有回声。
“哟，”薛教授一听是这个话题也来了兴致，回身看向正坐在电脑前打字的问与晨，问他：“追到了？”
“还没，老师。”问与晨停下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大家说：“所以还不是女朋友，仍在努力。”
“要不然为什么大家总对做学术的有偏见，说我们这群人智商高、情商低，学者的名声都是被你们这些笨小子败坏了。”薛教授忿忿地说，又对问与晨摆了摆手，示意他跟自己来。
问与晨赶紧起身，一路跟着老师到了薛教授自己的办公室。
“改好的文章在等期刊编辑回复了，下周估计就能有消息；吴博的毕业论文我看你也帮忙审得差不多了，我再过一遍就让他提交学院；周醒的文章投哪个期刊就按照上次讨论地来，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纠结这个问题；小学期的课快上完了吧，院里给我反馈了，说讲得不错，学生反应也挺好。”
薛教授知道他招的这个师资博士后做事脚踏实地，聪明勤奋，各方面都不错，要不是因为没有留学经历吃了点儿亏，怕是落不到他手上。
薛教授又帮他梳理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你自己的科研进度你自己把握，我不多过问，但写基金的事情上点心，参考着我给你的模版来，写完了我再审；之后在北京有个gis空间分析年会你跟周醒带2个研究生，替我去一趟。”
问与晨一一应下，觉得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强度还能接受。
薛教授公事说完了，又想念叨两句私事：“现在连我出门都有人找我打听你结婚了没，有女朋友了没，我不堪其扰啊问老师！”薛老冷哼一声，瞥他一眼：“再追不到，我看你学术也别做了！”
“……啊？”
问与晨冤枉，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啊。
这天下班后问与晨照常去小区健身房报道，正在路上走着，突然被一老熟人半路截住，老熟人跟他住同一个小区，两家父母当时先后都买在了这里。
那人大包小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天有点黑了，问与晨还没看清她拿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就听见那人开口：“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正准备直接去你家。”
“怎么了？”
“我要回渭南，我爸说他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非让我回家一趟。但我回去我家猫没人管了，你帮我养两天。”
问与晨惊讶地问：“你什么时候养猫了？”
“刚养了不到一个月，可乖了，吃得不多拉得不多，要用的东西我都给你拿来了，猫砂猫粮猫窝，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我回去看一眼就回来，最多2天。”
“好吧。”问与晨觉得他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便从她手上接下东西，两人一起往他家走。
刘子彤把猫放在问与晨家客厅地板上，想让它适应一下新环境，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小东西没有什么应激反应之后才放下心。
问与晨看见一只圆鼓鼓的银渐层懒懒地在他的地板上踱步，撑着爪子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跃跳上沙发，来来回回试探了一会儿之后找了个满意的地方坐下了，对，坐下了，看着他和刘子彤。
“……男孩女孩？”
“我们是7个月大的小伙子了。”刘子彤正在争分夺秒地撸她儿子。
“叫什么名字？”
“海王。”
“……”问与晨突然不知道他该怎么跟这只猫相处，他好像做不到叫它海王。
“分手之后养的，当时满脑子都是渣男，干脆就起这名儿了。”
“只喂猫粮？”
“对，最多晚上你给它加餐个酸奶，我也拿来了。我微信给你发了一大堆注意事项，你一会儿好好看看。——你怎么不回微信不接电话啊？”
“在开车，我刚回来。”
“行吧，我走了。一会儿刘局电话又要来了。”
“嗯，小心开车。”
“知道。”
刘子彤走后，一人一猫在沉默的空间里对峙了一会儿，问与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对它说点儿什么，还是应该直接上手摸一摸熟悉地更快。
突然想起来刘子彤给他发了注意事项，问与晨赶紧掏出手机看她都发了什么，一条一条读下来之后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海王。”
“……”问与晨叫出口之后立马就觉得自己像个小女生。
“海……王，想喝水吗？”他不知道该怎么养猫，只能边叫它的名字边带它认地方，让它看一看喝水碗在哪里，猫碗在哪里，猫砂盆和猫窝又都在哪里。
这一套做完，一人一猫又陷入了沉默，可能是还没有完全适应，海王又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海……小海”，问与晨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对这个名字有反应，但也只能如此了，“我要去健身房，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回来。”
问与晨伸手摸了摸海王的头，它躲了第一下，但没躲第二下，还哼唧了一声。问与晨觉得手感不错，又多撸了两把，确认了一下家里窗户都锁好了，便出门去了健身房。
刘子彤的父母生她的时候已经40多岁，眼看着女儿也到了27岁，在西安把培训班经营得井井有条，即将迈入古稀之年的刘局夫妇现在每天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赶紧把刘子彤嫁出去。
可刘子彤大小姐向来游戏人间，自由惯了，谈恋爱从来都没长性，用她父母的话说就是27岁了不仅没有结婚对象，谈了那么些个男朋友连个能带回家的都没有。这可把刘局长和局长夫人急坏了，前天给女儿打电话的时候问起什么时候把现在这个男朋友带回来看看，刘子彤这才告知父母说都分手一个月了，老两口气坏了，在电话里又是一阵声讨，刘子彤听着不耐烦敷衍了两句就挂了。结果今天就接到了母亲电话，说她爸爸心脏不舒服，血压还高，肠胃也不舒服，头还疼，让她赶紧回家来看看。刘子彤就算是再硬的心肠这会儿也觉得是该回趟家了，便赶紧找问与晨安置了海王，急匆匆往渭南赶。
刘子彤刚到家就听见刘局长在卧室里喊她名字，她换了鞋就往里走，半躺在床上的父亲一脸疲倦，全然不像平时那样神采奕奕，刘子彤心里软了软，也开始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真的太任性了。
“彤彤回来了啊…”刘局长虚弱地开口。
“爸您哪儿不舒服啊，怎么不去医院啊？明早上我开车带您去。”刘子彤着实被吓到了，她从来没见过爸爸这样。
“彤彤，你爸他听见你跟男朋友分手了之后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觉都睡不着，血压一下就上来了，他总怕你在外面受人欺负，妈也担心，我们都担心。”刘妈妈也开口了。
“爸，妈，我挺好的，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嘛，别担心啊，我那都挺好的。你们俩一定要保重身体，可别吓我。”
“彤彤……”刘局长再次虚弱地张嘴说话：“爸妈都老了，没几年能陪你了，听到你在感情上不顺利，爸就特别自责，怪我们生你生得太晚了，不像其他年轻的父母一样能开导你，否则现在也不会总是操心你的幸福问题，总是担心我们走了之后你一个人没有依靠，还总是惹得你心烦，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刘子彤听得眼睛热热的，她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她的父母跟万千父母一样，希望她能找到值得托付的另一半，只是因为他们年纪更大一些，所以更为心急。
她越想越心酸，下了下决心之后终于开口：“爸，妈，我听你们的，你们想帮我把把关我没意见，如果有你们中意的人选，我……我就去见一见吧。我自己在西安也会照顾好自己，碰到合适的就处一处，人靠谱的话我就带回家给你们见见。”
刘子彤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继续说：“我只希望你们身体健康，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太任性了，所以我们各退一步，好吗？”
刘妈妈此时也热泪盈眶，拉着女儿的手连连说好。
刘局见状，觉得气氛到了，赶紧抛出他们老两口商量了几个月的方案。
“彤彤，主动上门想找咱们家攀亲戚的人不少，但我跟你妈绝对不会给你介绍那不知根知底的人，那大富大贵的豪门我们也不稀罕。”刘局这会儿心不堵了，头不疼了，血压不高了，肠胃也舒服了。
“彤彤，这么多年我们也就只把一个人当成未来的女婿看待过，你们一个初中、一个高中，现在又都在西安工作，还在一个小区住着，两家父母关系也好，我跟你妈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刘子彤越听越觉得这人耳熟：“爸妈，你们说的是……”
刘局长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抖擞：“就是你问叔叔家那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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