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扛上一座城
皱起眉，崖默不解的盯着玉叶衣焰眸女子。
这位赤羽宫镇宫之宝‘赤火苍擎’的器灵化身，莫名现身于此，就是要问他这个问题？可……别人的成就如何又怎么能让他评判？
“前辈的话，我有些不懂！”
崖默眼眸微凝。
“不懂吗？那我们先来看一看。”
玉叶衣焰眸女子眸中火焰熊熊燃烧，侧身平拨。
四周的模糊景色宛如镜面散开，一圈圈涟漪自白芒浮现，出现天空城各处的一幕幕场景，一位位忙于各事的女子身影现于四方。
……
一座擂台上。
年轻女子与猛兽相斗，一招一式威力非凡，不时重重一击与猛兽相撞，内力爆发，但不一会儿，年轻女子就已大汗淋漓。
秀眉皱起，显然其将近力竭。
咬紧牙关，年轻女子继续与猛兽相搏，以娇小的身躯御使武学，丝毫不懈怠。
虽然她的天赋不高，但她坚信勤能补拙，既然得遇仙缘进入天空城，那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在修炼，别人修炼的时候她更加拼命。
只要不死，决不放弃！
“不要松懈，以为有人在旁边看护就无事。与猛兽相搏便如与修士相斗，万万不可让自己习惯了差一点，平时差一点，生死搏斗时这一点点就能要了你的命。”
擂台边，冷面女子肃然道。
“是！”
年轻女子狠狠点头，她在凡间时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深知世道艰险，尤其是女子。此时如果不拼命，日后若遇不幸，甚至会生不如死。
……
灵田亩亩。
清水潺潺而流，温顺的半灵兽轻轻跃动，自由自在的在这片灵田中翱翔，蓝天无边，纯净的灵气充斥此处，将一颗颗灵米鼓动的微摇。
绿衣女子手搭凉棚，扫视四方。
“小师父！”一个身躯瘦小的男孩从远处狂奔而来，气喘吁吁道：“小二和明宫殿的左小六打起来了，这次打的凶，我们怎么都拉不住啊！”
“什么？”
绿衣女子猛然回头，精致的脸上杀气腾腾：“左小六那死丫头，还敢欺负我们小二，不行，不能让你妹妹吃亏，走，我们去帮忙！”
说着绿衣女子拉起男孩就出发。
男孩跟着怒气冲冲，可跟着跑了一段路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啊，师父，我们不是该去劝架吗？上次您可是已经把左小六打了一顿，她师父知道后可是气得不轻，还是清音师伯拉住她你才没挨揍的。”
绿衣女子脚步一顿，扭过头狠狠拍在男孩肩膀。
“你还说，要不是你天天去调戏人家左小九，明宫殿的那几个小家伙怎么会经常来找你麻烦，你妹妹这次肯定又是帮你挡住了。”
男孩脸色一红。
绿衣女子很快带着男孩来到一处宫殿外。
许多武者环绕四周看热闹，众人中间，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正和对面脸色如霜的女孩对峙，两人身上皆布满伤痕，显然刚刚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
“小二，我找师父来给你撑腰了。”
男孩大喊，羊角辫女孩充耳不闻。
面色如霜的女孩闻言却转头恶狠狠瞪了男孩一眼，但随即有些畏惧的看了眼那个素来以欺负晚辈出名的绿衣女子，转身跑回宫殿。
这座宫殿，绿衣女子在未晋升皓月境之前，绝不敢踏入。不然，迎来的必然是那个一肚子火气师叔的暴揍。
“师姐。”
“师姐您来了，那我们走了。”
围观的武者们一一与绿衣女子行礼，渐渐散开。绿衣女子笑意吟吟，颇为矜持，自我感觉出乎意料的非常好。
“小二，你没事吧！”
男孩急匆匆跑到羊角辫女孩身旁，很是担心。
一把推开男孩，羊角辫女孩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哥哥一眼，转身跑开。拦住想要追上的男孩，绿衣女子面带笑意。
“没事，小二是去养伤了。”
男孩松了口气，向伫立在一边的宫殿瞄了几眼，吧唧吧唧嘴：“师父，您什么时候能打破灵关啊？好久前宫里就有传闻，说您虽然在现存的内门弟子中年龄最大，但修为反而不高。一直窝在那片灵田里，已经自暴自弃了。”
“胡说！”
绿衣女子呵斥：“师父我是那种人吗？”
面色平缓些，绿衣女子眼睛微眯，道：“你想娶明宫殿的左小九，那丫头我也挺喜欢的，就是她那古怪师父，明明一大把年纪，却把自己的徒弟们看管严格，对我们向防贼一样。”
明宫殿中传来一声冷哼。
绿衣女子毫不示弱，狠狠瞪了一眼，却也牵着自己徒弟转身回返，边走边交代。
“宫里的好多人都不明白，你师父我走的就是贴近自然的武道，自然要一直呆在灵田里，你看咱们养的那只半灵兽原来多凶猛，现在还不是被你师父我感化，老老实实的看管灵米。”
男孩想了想，似乎是这样。
以崇拜的眼神仰头望着师父，男孩大力点头：“嗯，师父还是最厉害的，他们那些人是不懂才乱说，我和小二也会争气，不会被明宫殿的那几个家伙比下去。”
绿衣女子欣慰笑笑。
抬起头，在男孩没有看到的角度，绿衣女子的笑容似乎多了几分苦涩。她已经蹉跎了好久，一直居于灵田，何尝不是一种自我囚禁！
数天前，又是一位后辈先她一步晋入皓月境。
如此算来……已经几十年了，她的寿元已然不多。可似乎她的一切都没有变化，灵田，灵米，看家的半灵兽，还是那个样子。
不……该有的！
想起这两位自小被她养大的孩子，绿衣女子温柔一笑。
为了庇护那性子倔强好斗的小二丫头，也为了自家这虎头虎脑一心想着娶到明宫殿左小九的大弟子，她也得，再全力试一次才行。
……
长虹划过。
火灵儿睁开双眼，右掌摊开，一枚灵币现于掌心。
灵力折散，丝丝缕缕的灵气托起灵币，如同泉水翻涌般将其控于半空，咻~时而有一道劲力传来，将灵币打出，又被她再次唤回。
“火灵姐，你这一手我现在可办不到。”
赤羽宫新晋练气士，法号剑仪练气士的衣剑铃苦笑。莫名被这姐姐带到一边，可这所谓的商量要事就是要联合她去和其他姐姐赌斗？
灵币落下，被火灵儿一把抓住，笑嘻嘻。
“妹妹放心，珑灵姐她们现在全都忙于合计该从纯阳观那儿换什么好，我们只要一直纠缠，她们哪怕明知有诈也会和我们赌两次打发走我们的。”
剑仪练气士抓抓头，颇觉尴尬：“这……这又何必？”
火灵儿板起脸：“相信我，这些灵石不但对我，对你的作用更大，你才刚刚晋入皓月境，还不清楚，这一境界后，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可姐姐们在日月大典时就送了我好多礼物。”
衣剑铃纠结。
她虽沉浸于剑道修炼，但也明白这样做不好，可能会伤害感情。火灵儿凑近她，脸上是蛊惑的笑容，道：“没事，姐姐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嘛！”
半信半疑的盯着这个有些不靠谱的师姐，衣剑铃无奈点了点头。
……
一幕幕，一景景。
赤羽宫中，天空城内，数千外门弟子，少数内门弟子，以及那些身影稍稍模糊练气士，和那几位在宫殿内气氛冷冽的宫主副宫主。
皆现于四方。
这也是崖默第一次真正看到这座修真宗门，哪怕隔着画面相视，也似能感觉到这座女修宗门中的勃勃生机，隐于平静中的激烈。
“想和你说的有很多，但看到这些，你应该能明白一些。”
玉叶衣焰眸女子道，崖默看了她一眼。
“天空城，是她们所有人的家。”
“从我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见过沧海桑田，世事浮沉，但最后让我放不下的，还是这一座游离于污浊修真界外的赤羽之宫。”
“我很欣慰的是，宫中的弟子也在慢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玉叶衣焰眸女子眼神柔和。
崖默默默点头，他想起曾经听火灵儿说过的一句话，“大家都把这里当成归宿，所谓的修炼，也只是守护家园的手段罢了。”
这一句话，在此时想起，格外贴切。
事实……也正是如此！
“这一座城，一直在我的怀里茁壮成长，哪怕经历多少风雨飘零，也不曾凋落。”玉叶衣焰眸女子扫视四方，诸般画面映入心中，平静道：“但它在女子的怀抱里永远不能变的强大，这一座城需要的……是强大的肩膀。”
“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玉叶衣焰眸女子笑吟吟：“你很幸运，我觉得你以后可能就可以拥有这样强大的肩膀，所以，我以赤火苍擎之名决定，培养你为赤羽宫下一任，也是开山立宗后唯一的男性宫主。”
崖默瞳孔放大。
哪怕他方才想了许多，可这话，还是让他非常不可思议。无论是敌是友，又怎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培养为宫主？
这简直……天降气运！
“你先不要高兴太早，我说过那要等你有了强大的肩膀。”
“现在嘛，你还是要再赤羽宫中好好修炼，你拜了个好师父，她会好好培养你，相信用不了多少年，你就能扛起这座城，也能让我休息休息。”
玉叶衣焰眸女子歪着脑袋，轻轻道。
能得到赤羽宫镇宫之宝，赤火苍擎器灵的承诺，足以让赤羽宫中的任何修士狂喜，尤其是对男子，成为赤羽宫这座女修宗门的宫主，对无数的男修有致命吸引力。
可是。
“那我……如果没那么多时间呢？”
崖默沉默许久，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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