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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自摸 1


  1

  杨莹莹和胡鹏办完离婚手续后,说她到弟弟那里住几天,言下之意是胡鹏可以用这几天搬走他的东西。她大概是不想再面对这种场景。

  胡鹏动手整理自己东西前抽了一阵子烟。离婚离得太容易和轻松了,协议书的内容言简意赅,感情破裂,财产无分割。倒是这会儿,整理自己的东西,有点复杂,甚至有那么点儿沉重。

  卞芸彩和他离婚时他在气头上,对她有怨愤,有脱离累赘的轻松,没有失落的感觉。现在,他在这处和杨莹莹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收拣自己的东西,然后就真正地与这段生活无关,他更多的是不堪和不甘。

  杨莹莹给他的这段生活是惬意的、优越的,是他想要的生活。可说结束,竟然一下子就结束了。就像是被杨莹莹用一根橡皮筋吊着,她手一勾就弹了回去。

  胡鹏把一堆杨莹莹替他买的名牌衣服收拾起来拿走,故意将他的旧内裤、拖鞋、臭袜子旧的剃须刀,扔得到处都是,还在一些地方隐藏了他的男人用的小物品。

  做完了这一切,他别有用心地给杨莹莹发了条短信:

  你可以回家了!打麻将找我!!!

  拎着两个大包胡鹏回到他原来的家,像是出了趟远门回来。他把两包东西重重地掼在堂屋的地上,什么也不说。

  老母亲看他脸色不对,不敢问什么。不知趣的儿子胡歆是要问的,小家伙聪明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居然问父亲在外面是不是混不下去了。胡鹏恨不能给他一个大耳光,只是怕手重了把他打出毛病来。

  当天晚上胡鹏就去了师佑渔那里,他不想呆在家里面,怕落寞和冷清,更怕啰里啰嗦的母亲。他知道会有一阵子难堪,有人问到他和杨莹莹怎么离婚了确实难以启齿。

  师佑渔的厂搬到了服装城,原来租食品公司仓库做的厂房,租金不高但不体面,服装城的铁皮工房优惠,那里的人气也越来越旺。

  师佑渔坐在他的办公室喝茶,桌上放着一只大大的木制茶船。他说他最近迷上了喝铁观音,说广东福建的有钱人和大老板都喝这个。胡鹏笑他落伍了,现在兴时的是喝普洱。普洱是什么样的茶师佑渔闻所未闻,他只有说好东西太多了,过去在乡下喝大麦片子泡茶的日子也照样过。

  胡鹏问师佑渔这天怎么没有打麻将?师佑渔一直自诩老板做得清闲,没有一天不打麻将。师佑渔说约了人要谈事情。

  胡鹏坐下来喝茶,师佑渔急切地问:“你手上有没有闲钱?我有个同行急需三万块钱用。”

  话说出口师佑渔才想起胡鹏是从来都不往外借钱的,过去有人向他开口,他宁愿称自己是“天下第一穷“也不借。

  没想到的是胡鹏说钱有一点,要看放给谁用。师佑渔见他居然松口了,连忙说借钱的这个人绝对没问题,从来没向人借过钱,都不好意思提这件事。利息照规矩来,一文也不会少。

  胡鹏过去不借人钱是因为他没有钱,看程纹和他们拿人家的高利谁不红眼?此一时,彼一时,这两年胡鹏从杨莹莹那里蚂蚁搬家,一点点地也弄了不少,现在财路断了,正想着钱怎么生钱。

  放钱出去虽说有风险,放少一些,小心谨慎一点应该是没问题的。胡鹏想。

  胡鹏问师佑渔是谁要钱,师佑渔说是纸浆厂原来的保卫科长,辞职后开了制衣公司。真是冤家路窄,胡鹏马上说:“那么一定是石小满了?!”

  师佑渔说就是石小满,他问胡鹏和石小满是不是朋友?

  胡鹏竟然用了石小满那天在停车场的说法,说他们两人是亲戚。师佑渔说:“既然是亲戚,你们自己去谈。要是觉得不妥就回避一下,以其他人的名义借给他。”胡鹏说:“这倒没有必要,他要是来了,你直接告诉他是我借钱给他。亲戚归亲戚,照规矩来就是了。”师佑渔觉得这样也好。

  石小满来了以后,见胡鹏在场愣了一下。师佑渔说他已经知道他们的亲戚关系,是胡鹏主动答应借钱帮忙的。石小满没有吱声,从包里翻出盒烟,递了根给胡鹏。烟放回到包里想起忘了给师佑渔,慌忙又拿出来,对师佑渔歉疚地笑了笑。

  胡鹏说贷款在资本运作中是很正常的,没有哪个企业不向银行伸手。向私人借钱其实是一回事,民间借贷是当今很流行的事。

  石小满犹豫了一下,说:“好吧,亲兄弟明算账,我不会少给你一分钱利息,到时候也一定还你。”

  石小满要借的三万元用两个月,胡鹏说市面上的利息一角五分到二角,他照最低的一角五分算,计息计两个月可以迟半月还,但到了两个半月以后不要迟一天,人要讲究信用。

  谈妥了以后胡鹏问石小满厂子办得怎么样?石小满说四月底开业,已经做了几单,这次拿钱是为了做一单更大的。胡鹏说熬到了年底,做上羽绒服就好了。石小满说,但愿吧。

  石小满拿到三万元后,打了三万九千元的借条给胡鹏,一角五分的利息借三万元一个月要付高额利息四千五百元。三万元用两个月付利息总共九千元。

  石小满的钱并没有拿走,直接给了师佑渔。

  师佑渔的服装厂和外贸公司有关系,他拿到业务以后卖单子。三万元是石小满向师佑渔买单子的钱。

  2

  师佑渔要带胡鹏去停车场的棋牌室去玩,胡鹏说他在开业那天就去玩过了,只是没有在那里打过麻将。师佑渔说停车场现在是服装城一帮小老板的俱乐部,一帮人在那里打麻将越来越大,赵金晨没事就泡在那里,放钱给那些眼睛输红了的人,他的三、五万本钱已经变成十多万了。

  胡鹏说:“这岂不很危险?要是被抓赌,本钱没了还要被罚款。”

  师佑渔说:“这个龟子比什么都精,看起来木讷,以为是老实人。从来不把钱带在身边。谁要钱了,他马上能从什么地方把藏的钱拿出来。”

  胡鹏怕见到孟川青,问师佑渔是不是经常看到他。师佑渔一说孟川青来神了,说他是个变态的男人。说话间到了停车场,胡鹏想师佑渔把话继续说下去,无奈葛红出来和他们打招呼。

  葛红见胡鹏来了,要叫孟川青过来陪他。胡鹏说他只是随师佑渔过来看看,停车场开业庆典以后他还没有来过。

  师佑渔问葛红都有谁在打麻将,葛红张三、李四地报了些名字。有师佑渔关系好的在,他就领了胡鹏进去观战。

  胡鹏看了一下牌桌上的牌面,输赢不小,牌一倒,有大把大把的钞票递来递去。

  一会儿孟川青来了,他们从牌桌旁退了出去。胡鹏问孟川青是不是做起了甩手掌柜,把这里都丢给了葛红?孟川青瞄了葛红一眼,说情况根本不是这样。葛红不让他来,他现在在家里做留守男士。胡鹏听他有怨气,怕话说多了惹得他们夫妻吵起来,就不再说了。

  葛红说不能让女儿住到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来,怕影响她学习。让女儿一个人在家里又不放心,只有让孟川青陪。

  孟川青问胡鹏和师佑渔要不要打两把扑克牌,胡鹏说算了,师佑渔等一刻还有事。本来是不想打牌的一个借口,哪知道师佑渔接了一个电话还真的先走了。

  师佑渔走了孟川青问胡鹏,有没有对师佑渔和其他人说夏小惠的事情。胡鹏摇摇头,说那件事已经烂在肚子里了。孟川青关照胡鹏,朋友关系再好也不能说他的事,一说就宣传出去了。

  胡鹏问孟川青有没有人在说他,孟川青很好奇,问胡鹏出了什么事?

  胡鹏告诉孟川青他和杨莹莹离婚了。孟川青连说意外,他连一点点影子也不知道,说要是知道了会劝胡鹏和杨莹莹不要离婚,组织一个家庭不容易。

  孟川青问胡鹏究竟为什么,怎么说离就离了?胡鹏又耍起了滑头,说他为孟川青的事情背着杨莹莹找她表弟,她知道了不乐意。他们吵了一通,说了些难过的话,事情就升级了。怕孟川青不相信,胡鹏又说:“我们这种婚姻,感情基础本身就不牢靠,一折腾还不玩完?我不怪你!”

  孟川青不想再收胡鹏这个大人情,说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胡鹏要转移话题,问孟川青在不在停车场打麻将。孟川青不屑地说:“看看在这里打麻将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草鸡毛,没有一个周正的。我现在打麻将的那班人才是真正的老板,人家的素质那才是高。相当的高。”

  像是很开心,孟川青接着又说:“打麻将爽啊,一方天地,你可以在牌里尽情,你可以营造……”

  胡鹏打断他的话,饶有兴趣地问他打得大不大,输赢怎么样。孟川青说打得大,输赢不大,才赢了三四万。他说他现在也不在乎这样的输赢:“我粮草足,管着葛红的收入。她钱都交到我这里来。”

  胡鹏看孟川青的样子不像吹牛,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他提到夏小惠的事情,问到那次事情以后有没有动静。他的目的是让孟川青扫兴,孟川青果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色都变了,嘟囔着:“应该没事了吧?有时候想到也怕,主要是怕单位那头。”他自嘲自己人变老了,胆变小了。

  胡鹏第二天找到师佑渔,要他把昨天没有说完的话说完,孟川青怎么变态了?

  师佑渔说也没有什么,孟川青这样的人领导做掼了,到现在这个份上还自以为是,端着过去的架子放不下。

  胡鹏说他的看法和师佑渔惊人地一致。

  3

  没过几天师佑渔说孟川青打麻将气疯了,胡鹏以为他开玩笑,没有当真,也没有细问。

  哪知道葛红找他来了,说孟川青真是在一场麻将后精神不正常了,她已经被折磨得精神要崩溃,停车场的生意也已经好几天天没人照应。

  葛红怎么也想不到孟川青竟敢把停车场这几个月赚的钱都拿去赌,上十万二十万的大场子豪赌。她在停车场忙里忙外,说好了由孟川青在家里陪女儿。她不放心,有时候在晚上拨家里的电话查岗,都是孟川青接的。现在才知道,他做了手脚,把家里的电话呼叫转移到了手机上。

  胡鹏还是不相信:“老孟是个聪明、豁达的人啊,怎么会为一场麻将气出病来?”他问葛红孟川青家里有没有精神病遗传史,葛红说孟家三代以内肯定没有疯子。

  葛红要胡鹏去看看孟川青,她实在是没了主意。胡鹏马上跟着她去了。

  孟川青家的方桌像过去打牌时那样,被摆放到了客厅中央。像刚刚散场,桌上零乱地散落着麻将,只是没有塞满烟蒂的烟灰缸,没有四处摆放的茶杯,没有横七竖八的椅子、凳子。

  孟川青旁若无人地坐在桌旁,手里捏着一只麻将牌,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看一下。

  胡鹏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老孟,他不答应;喊他孟老师,也不答应;再喊他一声孟总,仍然不答应。

  葛红说孟川青现在是六亲不认,只认得麻将,怕是喊他孟市长也不会答应一声。“这两天他总是对着这张八筒说‘呸!呸!你知道,你值多少钱吗?’”她无奈地摇摇头。

  胡鹏站到孟川青面前,对他说:“老孟,我们出去吃饭,我请你喝扎啤。吃完饭我们杀两盘象棋。”

  以往孟川青听到这样的话会兴高采烈,这会儿一点反应也没有。胡鹏去拉他,他木木的,半天才有反应,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我要自摸了……最后一张是我捞,海杠的大牌。”

  胡鹏问葛红,孟川青的麻将是不是在家里打的?葛红说肯定不是,现在的这个场子是他回家后摆出来的。胡鹏又问她知不知道孟川青和谁打的麻将,葛红说问过他,死活也不说。

  胡鹏估计孟川青是和上次对他说的几个老板打的麻将。他想葛红找他来帮忙,把他当救星,可他又不是医生,孟川青这个样子怕是非去医院不可。

  葛红哀求胡鹏想办法,让孟川青的头脑清醒过来。

  胡鹏想了想,说解铃还得系铃人,有个法子倒可以试一试。找到另外三个与孟川青打麻将的人。

  葛红一听这么个法子灰心了,说找人家有什么用,难道要人家把钱吐出来不成?胡鹏说不是,他想找到这些人,让他们和孟川青复一场,把那场牌让他赢了。他的气顺了,没准病就好了,这就相当于精神病医生做的精神疏导。

  这么一说葛红又觉得是好方法了,只担心找不到这些人,找到了人家也不会答应。

  胡鹏说他会想办法,怕的是葛红见到这些人气急攻心,他叮嘱万万不可为难人家。葛红说:“你相信嫂子,我现在也在外面做事,知道怎么做人。”

  胡鹏要过孟川青的手机,按照上面的通话记录一个个地拨过去,约这些人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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