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杠开 1
1
杨莹莹打电话给胡鹏,说约好的麻友一个没来,她要找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胡鹏觉得机会来了,连忙赶过去。果然杨莹莹的麻将还没有打起来,她只约来一个叫枯枯倒的麻友,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杨莹莹她们把和的小牌叫枯子、小枯子,除了迫不得已,一般的情况下不会和这种牌,就像捕鱼的不会捕鱼秧子一样。这个叫枯枯倒的女人只要能和牌,被人家怎么骂“枯皮”也不在意。杨莹莹一般情况下不喜欢叫她,看来这阵子确实少了陪打麻将的人。
枯枯倒说:“这下好了,又来了一个,三条腿了,少一条腿好凑。”杨莹莹看了看胡鹏说:“他不能算。”枯枯倒说:“这倒怪了,我又不是没有和他打过,上次输给他的还想他倒出来呢,你竟然连翻本的机会都不给我。”杨莹莹说:“小胡他家里有事,没心情打,是不是?”
胡鹏点点头,他只有顺着杨莹莹的意思。枯枯倒有些不甘心,想劝胡鹏上场,被杨莹莹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这当儿她在不停地翻手中的通讯录,给想得起来的麻友打电话。
麻友们不是在班上,就是有事走不开,更多的是已经上了场子搓起来。电话里听到人家洗牌的哗哗声,枯枯倒坐不住了,开始埋怨杨莹莹,问她约好的人怎么都是空的。
杨莹莹解释:“葛红说来的,单位闹下岗,突然要和她们开会;另一个许筱萍,昨天上午就约好了,偏偏昨晚与别人的一场牌输得厉害了,钱包空了,怎么劝也不来,要她来怕是要等到下个月发工资以后了。”
胡鹏见杨莹莹约不到人就建议她找朱琳,问她有没有时间。杨莹莹白了胡鹏一眼:“我哪里有那个小狐狸精的电话?”
胡鹏也不看看杨莹莹的脸色,不知趣地说他有。枯枯倒着急地让胡鹏把朱琳的电话号码给杨莹莹,逼着杨莹莹赶紧打电话。
电话通了,杨莹莹对朱琳的口气很生硬:“差一个人,你来不来?”
朱琳高兴地说:“我来,我来!你们一定要等我,我十分钟就到。”
还不到十分钟朱琳就到了,她是骑摩托车赶来的,进屋后连头盔都来不及摘就坐下来。
朱琳来了以后三缺一,胡鹏就不得不上场了。杨莹莹非常不情愿,又没有办法。
胡鹏好长时间不打牌,身上的零用钱没有了来源,坐下来后摩拳擦掌,牌打起来有点穷凶极恶,一下子就和了好几把大牌。
胡鹏赢了后想悠着点时,朱琳的怪话来了:“不要把我扒光了,现在医院里抓得紧,红包拿得少了。”杨莹莹抓住朱琳的话柄,乘势而上:“小胡你有本事就把朱琳扒光了,让我们也饱饱眼福。”枯枯倒兴奋点低,就这么一句话乐得笑翻了,伏在桌子上打不出牌来。
胡鹏对朱琳说:“我下面和你的牌就不要付账了,你有一次就脱一件,以不露点为界限。”
朱琳嘻嘻哈哈的:“露点也不怕。夏天我们在手术室做大手术,一台几个小时,护士服里面除了内裤什么也不穿。医生要小便也不下手术台,由我们替他掏出来把着尿。没有谁感到什么不自在的。”
枯枯倒唯恐天下不乱,说:“那你接下来就脱,我们不反对,我们输了付我们的,与你不相干。”
朱琳说:“不干!天太冷了。”
说话间朱琳连对了胡鹏几副牌,看出了一个清一色万子的架势。杨莹莹和枯枯倒紧张起来,只有胡鹏不在乎。杨莹莹见胡鹏这样有点生闷气,脸上不知觉地就有了愠色。好在朱琳这把牌没能够和下来,是胡鹏和的。
胡鹏坐朱琳的对门,接下来他打的牌仍然有杨莹莹和枯枯倒觉得不应该的。杨莹莹不时地观察朱琳的表情,看她是不是给胡鹏使了眼色。从朱琳面部表情上看不出问题,杨莹莹就怀疑她是不是也和胡鹏在下面“发电报”,她把本来放在胡鹏边上的腿横在朱琳与胡鹏之间,这样的话朱琳要是有小动作便能够被她察觉。
朱琳没有小动作,胡鹏的一张牌被朱琳对了后从牌垛后面杠开了花。杨莹莹气得把牌一推,怒气冲冲地说:“这样个打法没玩头了。”
枯枯倒说了句公道话:“这牌不怪小胡,他打得不错,防不住。”
杨莹莹听枯枯倒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拿目光悄悄地打量胡鹏。他倒是好,一点也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微笑着。
牌打结束,胡鹏站起身来就走了,留下枯枯倒和朱琳陪杨莹莹吃俞师傅饭店送来的饭菜。
看着特意为胡鹏点的软兜鳝鱼,杨莹莹气不打一处来,用筷子拨拉着菜,一点也不想吃。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胡鹏打来的,她站起身来到一边去接。
胡鹏打电话不为别的,专门解释牌的事:“防吃牌难防对牌。再说,不能因为防人家的牌就弃了自己的好牌。”见杨莹莹不吭气,他又说:“要说朱琳,我讨好她干什么?我又不和她好,我只会对你……”
杨莹莹:“不要说了,你理多!”
接完电话回到桌上后杨莹莹的胃口好了起来,对两个麻友也不像先前那样,和颜悦色起来。
胡鹏对杨莹莹冲他的态度一点也没有生气吗?一点也没有。杨莹莹的醋意让他开心得很。
2
胡鹏又正常地打上了麻将,杨莹莹把卞芸彩的事情丢在一边,不再说他什么。
杨莹莹就是看不惯朱琳,怎么着也不再叫她来打牌,宁愿缺一个人打不起来。私下里她盘问过胡鹏,当然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胡鹏与朱琳串上了。
“串”是麻友之间最想而又最忌讳的。谁都想在四方混战三方为敌的麻将桌上有一个自己的盟友,谁也都怕桌上的其他人“串”上自己成众之矢。
胡鹏解释说,是朱琳主动将电话号码给他,希望打麻将缺人时叫她的。这是实话,杨莹莹看他的神情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杨莹莹定下规矩,在她家打牌的,赢得最多的要在散场后帮她收拾一下。这是合理的要求,大家都能够接受。
这天胡鹏赢得多一些,便在散场后留了下来,像是说给那两个即将要走的麻友听似的,他嘟囔了一句:“我在家里是油瓶倒下来也不扶的,倒要在这里抹桌子扫地。”杨莹莹宽宏大量似的:“你把桌上的麻将收了就走吧。”
胡鹏收拾了麻将并没有走,杨莹莹让他帮着削一下山药皮。她说程纹和到省行去学习,其实是省行组织的旅游,在三亚晒着日光浴。
杨莹莹说她最喜欢吃山药,只是最怕削山药皮,过敏,沾一点点都不行。
山药黏呼呼的,胡鹏粘了满手。杨莹莹在水池里打当昂嗤鱼,一种样子很怪的鱼。这种鱼头扁嘴阔,有点像鲇鱼,无鳞皮色黄,有灰黑色不规则的大斑,背上有一根很硬的尖锐骨刺。杨莹莹和胡鹏说着话,不小心就被鱼身上的骨刺刺了一下,她尖利地叫了起来。胡鹏凑过去看了一眼,让她用手捏住伤口。他赶紧擦了一下手,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创可贴替她包上。
杨莹莹感激地冲胡鹏笑了一下,是胡鹏一直喜欢的那种媚笑。
胡鹏说昂嗤鱼弄起来太麻烦,他们家从来不进门。杨莹莹说她喜欢吃也就不怕费时费事,细火炖出的鱼汤奶一样的白。她留胡鹏一起吃饭,胡鹏没有立即答应,迟疑了一下。杨莹莹是真的希望他留下,问他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是不是一定要回去?胡鹏说事情有,但不是太重要。这么一说杨莹莹就让他一定留下来,吃完了饭再去忙乎。
一会儿厨房里的杨莹莹又大呼小叫起来,还不停地甩着手。胡鹏问她怎么了,她说手上痒,痒得难受,一定是山药过敏。胡鹏不解地问:“山药是我削皮的,你怎么过敏了。”杨莹莹说:“你刚才摸过我的手。”
胡鹏见杨莹莹痒得眼泪都快出来的样子,忙问她过去遇到这样的情况是怎么办的。杨莹莹气喘吁吁地说是用火烤。胡鹏拉着她到燃气灶边上,按着她的手在火边上撩了撩。杨莹莹说:“你这个罪魁,把你的祸手也撩一下。”胡鹏却是舍不得放下杨莹莹的手,他感到手里捂着的是绵软无骨的暖乎乎的一团。他走神了,想她这么双讨人喜的手游走在自己身上会是一种什么感受。杨莹莹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胡鹏的表情,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挣开胡鹏的把握,轻舒一口气,说痒得好点了。
杨莹莹话音刚落身子却又扭动起来,她说:“坏了,身上也痒了,刚才拉了一下羊毛衫,怕是接触到了皮肤。”胡鹏关切地问她痒的部位,杨莹莹满脸绯红,说在腰上,急慌慌地跑到卫生间,咔嚓一声栓上门。
很长时间杨莹莹才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的脸还红着,看了胡鹏一眼,问他是不是感到很好笑。胡鹏摇摇头,说没有什么好笑的。
杨莹莹身上再痒起来时,胡鹏拉着她,不再让她到卫生间去,他要替她用火烤一下。
杨莹莹按着腰痒的地方,问胡鹏怎么才能够烤到腰这样的地方?胡鹏掏出打火机示意了一下。杨莹莹有些迟疑,但痒得难受,她还是掀起了羊毛衫的下摆。
胡鹏的眼睛像被闪了一下,定睛才看到杨莹莹丰腴的腰际。杨莹莹不失柔曼的腰有着圆润的曲线,白净的腹部和光滑的后背也露出了一截。她手点着一小块已被揉搓得泛红的地方说:“就这里。就这里!”
胡鹏揿着了打火机,杨莹莹娇声地说不要烫着她,把衣服拉得更高了一些。胡鹏装模作样地用打火机的火头帮她撩了撩,脸离她的身体,离她裸露的腰肢贴得更尽了。杨莹莹感到胡鹏呼吸到了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轻推了他一把。胡鹏拉住她的手不放,紧接着顺势一把揽过她的身体,嘴旋即贴到她的唇上。杨莹莹脸顿时涨得彤红,嘴紧闭着抵御。胡鹏左手抱着她的头,右手伸进她的羊毛衫里去扯胸罩摸乳房,舌头则顽强地撬她的牙齿。没一会儿,杨莹莹的身子软了下来,双臂一下子紧紧箍住了胡鹏,松开口听任他的舌头逗来逗去。胡鹏的身体隔着衣服摩擦她,继而顶撞她,直至她无力地软成一团。
……
事一完胡鹏就急慌慌地穿衣服,并望着杨莹莹,希望她也快点将衣服穿上。
杨莹莹用被遮着胸脯坐在床上不动。胡鹏说:“穿吧。”杨莹莹不吭气;胡鹏再说:“你穿上好不好?”杨莹莹仍然不动弹。
胡鹏故作镇定地掏出根烟抽,跑到客厅里拿来他的茶杯。
杨莹莹说:“你走吧。”
胡鹏一听,站起来拿他的外套,像是立即要走的模样。
“我要告诉老程。”杨莹莹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警告胡鹏。
胡鹏笑了笑,问她:“告诉老程干什么?”
杨莹莹含糊地,愤恨地:“我迟早是要说的。”
胡鹏头也不回地走了。路上他用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杨莹莹,她半天才接。
她问:“你还想怎么样?”
他说:“我想回家后把这事告诉卞芸彩。”
她急了:“你什么意思?你敢这么?!”
他说:“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告诉老程,我还怕什么?卞芸彩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胡鹏,我相信你敢。但你不要害我。”杨莹莹的口气柔和起来,“明天,你打个电话给我。现在,我心里乱极了。”
胡鹏说:“我也乱极了,你让我太兴奋了。”
杨莹莹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胡鹏确实兴奋,他去洗了桑拿,躺着回味刚才与杨莹莹的那一场,觉得许多细节都想不起来,可以肯定的是整个过程充满激情。杨莹莹的身体很迷人,做爱时娇媚百态、荡人心魄。他想这样的女人是值得做许多次的。这阵子他搞的女人大多是小姐,一、二、三,买单。过程简单,没有留恋和回味之处,早忘了心旌摇荡这回事,今天感觉又回来了。
回到家,卞芸彩史无前例的给他倒了杯茶,还不停地给他砌水,也不跟他争电视频道看。一问果然有情况,她说厂里晚上开会,研究处理他们的事情。
泗方市纸浆厂的厂务会开的时间并不长,潘厂长的处理意见大家一致同意。对赵玉梅等人给予留厂察看、罚款等轻重不一的处理。年龄最小的马晓娟还被厂团委开除团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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