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三缺一 2
还是上次打牌的几位。彼此算熟悉了,牌桌上说话慢慢地不再拘谨,气氛活跃起来。芝麻饼刚生过小孩,可能还在哺乳期,胸部异常丰满,两大砣水嘟嘟的肉摊在桌沿上。黄烧饼打牌时把二简说成二饼,觉得不过瘾,干脆就说二奶,见没人理会就挤兑芝麻饼:“哇,你存心要把杨大姐的桌子压趴呀?”芝麻饼并没有因为胡鹏这个男人在场而不好意思,做个扩胸运动,进一步展示一下黄烧饼嫉妒的部位。她说黄烧饼上次打牌出冲输给胡鹏的最多,差不多是赞助了他洗桑拿找小姐的钱。黄烧饼说,果真如此钱就不汇了,她来给胡秘书按摩。大家都笑起来,也包括胡鹏。他是逢场作戏,装出来的笑。杨莹莹也不放过胡鹏,问他的领导是不是女的,办公室的女同事是不是漂亮,说她知道国土资源局有美女。胡鹏被她们说得心神不定,牌也就打得水平失常。毕竟一把枯柴架不住三把板斧。
在胡鹏连出了几个冲后,杨莹莹说:“小胡你要定定神了,别被她们弄花了心,老是出冲坏了我做的大牌。”
胡鹏笑笑。他有他的心思,干脆就不想赢了。上次赢了不少,这次再赢了就怕女人们怕他。
牌打到最后杨莹莹和胡鹏输。杨莹莹大输,胡鹏小输,他只输了二三十块钱。两个赢钱的女人像下了课的小学生,飞跑。
杨莹莹嗔怪胡鹏:“你这个呆东西,也不对你大姐好点。坐你下家一张牌也吃不到,坐你上家就对了我要吃的好牌,跟我结了仇似的。”胡鹏想想她说的也确实是,但也还要狡辩一番,说自己根本不清楚她要什么牌。杨莹莹说:“这好办,我下次在桌肚下面给你发电报。”
胡鹏不明白杨莹莹说的发电报是什么,她用脚踩了踩他的脚面,“这叫发电报。”
杨莹莹说得认真,表情又有点羞羞答答的,胡鹏觉得不迎合她于心不忍,就点头说好,说没问题。
临出门胡鹏被杨莹莹叫住,她说找胡鹏不好找,打办公室电话人总是不在。家里多台旧手机,让他拿去用。胡鹏嘴里说不要,心里其实想要,身子也就没有向门外去。杨莹莹说着就拿了把椅子放在壁橱下面,站到椅子上到里面去取手机。
踮起脚探起身子的杨莹莹腰间露出白白的一截,弧形的一段。她的身体很饱满,像枚熟透了的桃子,还有一股让胡鹏透不过气来的香水味。她从椅子上下来时胡鹏扶了一把,感觉她的手很是温润绵软。
旧手机不旧,有八成新。是菲利浦牌,还是锂电池,连包装盒子都在。杨莹莹找块毛巾擦拭了包装盒上的灰尘,递给胡鹏:“拿去用。”见胡鹏迟疑,看出他的不好意思,她轻松地说:“你以后有好的机子替我把它扔了就是了。”
这么一说胡鹏就接受了。回到家摆弄手机,觉得杨莹莹挺大方的。想杨莹莹送他手机也没和程纹和商量,日后被程纹和见到会不会有想法?朋友们若是知道他使的这台旧手机是女人送的又多不好意思。
记得姐夫用的手机似乎与这台一模一样,胡鹏便找姐夫调换。他这个小舅子和姐夫的关系是大鱼吃小鱼的关系,一谈也就妥了。
这样胡鹏的手机出处就变了,他可以说手机是从姐夫那里弄来的。
4
胡鹏皮肤黝黑,不是小白脸,却属于用帅来形容的男子。高高的个头,宽阔的肩膀体现得很阳刚。牛仔裤,衬衣加皮夹克或T恤是他一年到头的行头。衣服尽管脏兮兮的,但很有型,不是商场里到处见的那种。他有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和翘翘的屁股,背部也呈显出令女人尤其心动的“V”字形。有的女人从他面前走过会装出无意的样子看他一眼,他有过些艳遇,不多。原因是经济和时间的问题,他觉得花钱和花时间去泡女人还不如去搞小姐,既便捷又少麻烦,像吃快餐一样。
在卞芸彩眼里,老公胡鹏只是她的破烂,一个没有什么出息的人。她人前人后地奚落胡鹏,甚至对女伴说,谁要就送给谁。持这种态度是因为她结婚前很漂亮,被男人众星捧月过,结了婚有了小孩的卞芸彩感觉还和婚前一样好。她甚至不施化妆品,抵制时装,自信到麻木的地步。作为主妇的她把家里弄得没有一点条理,胡鹏不敢把朋友和同事带回家,去过他家的人都说那是杂货店。卞芸彩的心思都放在麻将上,没有哪天不想打。照胡鹏母亲的话说,她这个儿媳妇只要有牌打,家里死人失火都不管。
胡鹏没有告诉卞芸彩他和杨莹莹她们打麻将的事,他憷她那张啰嗦嘴,怕搬弄出是非来。
自从杨莹莹与胡鹏约定“发电报”后,胡鹏就悄悄地给她放牌。杨莹莹用脚点三下,他就放一张三条或三万,以此类推。刚开始时胡鹏紧张,要用心去数,遇到大数字常弄错了。慢慢地配合默契,还觉察出个中的滋味。
杨莹莹在桌肚下面的脚在他腿上或点、或叩、或敲、或摸、或抵、或蹭,时而如春燕点水,时而如杨柳拂面。胡鹏看不到她的脚就看她像藕段一样圆润、白皙的胳膊,想象是这样生动的肉体在动弹。有一天他拉起了裤脚,杨莹莹脚伸过来触到一条肉腿,吓了一跳,脸上免不了有些反应。桌上的另外两个女人奇怪她的表情,杨莹莹说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她们更奇怪,刚立了春怎么就有蚊子了?杨莹莹支支吾吾的,脸有些红。
心猿意马的胡鹏牌打得乱七八糟,免不了输钱。尽管输的不多,心里面还是不舒服,他对杨莹莹说:“你总是捣我,我下次也捣你,你也放牌给我。”杨莹莹说:“好呀,你给我捣,我能不给你捣?”话说完觉察出弦外之音,双颊绯红。
再次打牌时胡鹏连袜子也不穿,反正天气也热了,自己给自己找理由好找。一男一女赤裸的脚背底下磨磨蹭蹭,竟弄得如漆如胶。
散场后杨莹莹打电话给在回家路上的胡鹏,说他的脚脏兮兮的,弄得她难受死了。
胡鹏说:“你才难受一次,我难受无数次了。”杨莹莹骂他“小东西”,胡鹏坏坏地说:“东西不小,长三十几年了。”
杨莹莹大胡鹏七岁。四十岁的杨莹莹因为保养得好,从脸上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丰满的身体无处不透着少妇而不是中年妇女的迷人韵味,很是催情。
胡鹏接完电话后心想,电话真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人相互讲一些无耻的话而又面不改色心不跳。
这个春风沉醉的晚上胡鹏决定向杨莹莹的身体进攻,他设计了好几套方案,觉得拿下她只是迟早的事。
其后他跑到师佑渔那里看他们打牌,抽着杨莹莹丈夫程纹和的中华烟,友好地与他搭讪,像林彪林秃头一样,“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
5
杨莹莹拉下脸来对胡鹏说:“你以后喊我杨大姐,不要不大不小的。”
胡鹏开始和杨莹莹打牌时叫她杨大姐,后来叫她杨莹莹;再后来有次桌上一个老太婆叫杨莹莹“莹莹”,他也不知趣地跟着叫,杨莹莹当时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胡鹏被杨莹莹说过以后什么态度呢?他当众不叫莹莹了,背地下对她还憨皮厚脸地喊上一两声。
杨莹莹显然在拉开和胡鹏的距离,在冷落他。打牌时桌肚下的脚虽你来我往的,却没有了情趣。他感到她的脚冰冷冷的,他觉察出她有心思。是什么心思呢?不至于是叫她莹莹的问题吧,肯定不是。
杨莹莹在一天晚上打电话给胡鹏,问他边上有没有人。胡鹏告诉她是在家里,老婆打麻将去了。她把电话打到他家里的座机上。
“你知道大姐最近有心思吗?”
“不知道。”
“你对大姐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我当然想知道,想关心大姐。”
“那大姐就和你说说老程这个人。他,对我挺好的。应该说是非常好。”
“看得出来,我也听人说过。”
“男人对女人不要太好,太好就没意思了。你想对一个人非常好,你就有负担。换一个大器的男人这不算什么。像程纹和就不行,他在我面前唯唯诺诺,诚惶诚恐。他本质不是这样的,他的两面性还表现在对待领导方面,在领导面前他的那个孙子样,恶心死了;在部下和有求于他的人面前又是另外一副嘴脸。其实男人当不当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像个男人。有一次我陪他到行长家,他进厨房帮行长老婆剥蒜,剥了一瓣又一瓣,回到家唉声叹气地,说自己得到目前的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受了多大的委屈。你说气人不?说他两句,还偏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赶明儿做出坏事来,闯出大祸来也赖到我身上,让我陪他担着。男人怎么都这个德性?你告诉大姐,你是不是这样的人?”
“我当然不是这样的。要这样,早坐到局办公室主任,或许是副局长的位置上了。”
“不是这样就好,否则大姐瞧不起你。程纹和在外赌钱我是知道的,他赢了钱也还交给我一些。但我不主张他赌,人家输钱是故意的,是巴结他,换着法儿给他送钱。天上掉馅饼,地上有陷阱。受了人家好处就被人牵着,倒做了人家孙子。烦的是现在男人哪个不在外面玩,不玩这个玩那个,水桶里的葫芦捺了这头冒那头。不让他玩,成天看他在你面前转来转去的,更烦。”
胡鹏听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算是表明他的态度。
“你告诉大姐,你有没有跟他们一起做过坏事,搞过女人?我知道师佑渔他们一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一个拿死工资养家糊口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我想老程也不会吧?他们都说他不行,在这方面有毛病。”
“怎么不行?他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其实,这事我也说不清楚。”
“你可以弄清楚的,这还不简单……”
“你太过分了。”杨莹莹大声说着挂了电话。
胡鹏很奇怪她的态度,这阵子她像热水壶放进了冰箱里。本来他以为可以乘风破浪一举拿下她,打了这个电话后觉得一点戏也没有了,杨莹莹连麻将都不喊他去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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