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周若楠急冲冲地跑到门卫室，刚一进去就看到他站在圆圆面前，而圆圆则害怕得蜷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坐在地上默默掉眼泪。
看到这画面，她简直被气炸了，所有的理智都随着她大喊的声音飞出去。
“蒋先贵，你给我滚开！！！”
一直背对着门卫室门口的蒋先贵没注意背后会有人来，他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哆嗦，整个人往旁边一缩。
周若楠把人喝住以后，快步走到圆圆身边，把她从角落里抱出来，之后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没放过手。
准备下班回家的工人，不管是哪些为蒋先贵碎了半颗心的女工们，还是单纯想要看八卦的人都停了下来，眼前的画面精彩到他们愿意浪费宝贵的下班时间。
周若楠低声安慰怀里不断颤的圆圆：“别怕，我来了没人能欺负你。”
安慰完了转而质问不知为何来到门卫室的人：“你来这儿干嘛？来坐实圆圆的身份吗？”
周若楠现在看到这个人就烦，明明和他没什么关系，却要被他的那些小弟缠着，甚至传出了今天这种影响到他们本人的传言。
蒋先贵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先是被几乎没人见过的厂长叫去谈话，对方话里话外表明这场流言的兴起就是他引起的，还表示如果这件事得不到好的解决，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再加上他去办公室的途中听到的那些叹气声，此起彼伏的，现在还停留在他脑海里，搞得他心烦气躁。
他从办公室出来后没有选择回车间，而是在厂里角落到处闲逛，他能预料到，如果就这么回去，所收获的打量的眼光或者讨论并不会少。
蒋先贵估摸着下班时间，来到门卫室旁边等，只等下班铃声一响，他就会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可没等他走进门卫室，站在门卫室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儿突然对着他大声哭叫，特别是当看到他走得越来越近时，哭得更厉害。
蒋先贵本来就心情不好，刺耳的哭声更加剧了他心里的烦闷。
他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哭得越来越凶，大步向前靠近，想要阻止这个小孩不停歇哭下去的趋势，可谁知见他不断靠近，那小女孩居然转身就跑，跑到了门卫室里面。
坐在门卫室的张大爷看着圆圆哭唧唧地跑回来，十分意外：“怎么了，没等到小周吗？她被广播叫去谈事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张大爷不太熟练地哄，言语苍白得完全被圆圆过滤。
圆圆哭着跑进来没停，反而跑到更深处，发现前面没有路可以再往前之后，非常焦灼地原地打转，浑身都写满了焦急。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从她的举动中察觉出害怕的意味。
“你这小孩儿跑什么，我那么吓人吗？”蒋先贵觉得不对劲，进到门卫室后关注点还在她的举动上。
张大爷顺着声音回头，发现来人居然是广播里的另一个主角，随后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赶紧起身：“你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出去，现在是上班时间。”
周若楠和蒋先贵之间的事传得很大，连他这么个不怎么关心八卦的人都听到过好几个不同的版本，但打心里还是相信周若楠的。
蒋先贵本来就撤了一肚子气，现在干什么都不顺，心里的无名火又冒起来几分。他没有听门卫大爷的话直接走出去，而是隔了一段距离远远看着这小孩儿。
直到周若楠大喊他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看到他就缩在角落的人居然就是他“传闻中的女儿”。
此时人少，蒋先贵收起了平时挂在脸上的笑，露出了刻薄模样：“我可没听说过，谁自家孩子看到家长会躲着不让看的，光从这一点来看，我和她就可以彻底撇清关系了。”
周若楠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刺回去：“那麻烦你这个无关人员能滚开点吗，你现在挡着我和圆圆出去的路了，别像条没眼色的狗挡路好吗？”
蒋先贵：“……”
他怎么不知道周若楠发起火来，浑身都是刺？
两人的争吵声吸引了更多路过的人停下来看热闹，现在门卫室外面逐渐挤满了人，一个二个都踮起脚想要透过窗户往里面看。
但就是此时，一道突兀的哭声打破了刚才的争吵场面。
哭的是圆圆，她挣脱周若楠的怀抱，哭着冲向蒋先贵挥拳，一点动手一边大喊：“你滚开，不要过来，我讨厌看到你，你走啊！！！”
圆圆虽然看着一小只，但冲过去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她此刻十分气愤的心情，打在蒋先贵身上还是有点疼的。
“诶你干什么？！”蒋先贵弯腰想把人拉开，想要看看她长什么样，说来好笑，他虽然知道有圆圆这么个存在，但从来没近距离看清楚过。
每次圆圆看到他，要么是转过头不看他，要么是像现在这样哭哭啼啼、脾气都不太好的样子。
但他刚伸手出来，还没碰到扑到他身边打他的人，就被周若楠伸手拍开，赶紧把圆圆拉到自己身边，护在怀里。
“你伸手干嘛，你要干什么？”周若楠自从听到广播时就一直在忍，看到很有可能是始作俑者的人站在她面前，还伸手碰圆圆，情绪终于彻底爆发。
“我……”蒋先贵解释，但很快就被打断。
周若楠冷眼看他：“我不管这件事到底是你还是你身边的谁弄出来的，也不知道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绝不会就这么罢休。”
说完抱着圆圆快速离开门卫室，守在外面想要听更多信息的人没注意到她出来，她一拉开门就看到众多门外装作路过的人散开。
周若楠来接圆圆的时候已经把车骑过来了，就停在门卫室侧门旁边，但此时门卫室周围凑满了人，完全看不到自行车的身影。
“能让让吗？”周若楠对堵在她面前的几个年轻女孩子说，但她刚从里面出来，语气里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火气。
被她语气凶着的小姑娘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一条勉强可以过人的通道，嘴里却小声地嘟嘟囔囔：“那么凶干嘛，不会好好说话吗？”
如果是平时，周若楠可能就当没听见，骑着车就走了，但今天她一直以来的“无所谓”态度完全破功。她转头看了眼刚才说话的那人，反驳回去：“你要是不堵在我面前，我会和你说这些？”
那小姑娘被反问得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真要深究起来，确实是她挡着路的错在先，但被这么刺了一句心里又不太舒服。
这时周若楠已经取到车了，圆圆也被她放在车后座了，正准备骑车回去，但还没走到工厂门口，就听到刚才那小姑娘又嫌弃说了句：“脾气这么坏，也不知道蒋先贵看上你什么？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周若楠一捏刹车，连人带车停在路中间，对着守在周围看热闹的人说：“现在事情还没完全调查清楚，先说好，我和蒋先贵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种伪君子你们谁愿意喜欢就喜欢，别扯上我，他不配。”
这句斩钉截铁的话，在人群中又惹出一番小声的讨论，但说什么的都有，显然没把周若楠这句话当真。
“这个时候当然这么说了，要不然怎么继续留在这儿……”
“用完就甩，还真是这种人的一贯套路，之前……”
类似这样的言论更是数不胜数，周若楠随便听了听，心里觉得可笑，她为什么会觉得会有人站在她这边。
一直安静在后座抱着她的圆圆，此时却突然开口：“你们不准再说我妈妈，她才不是你们口中说的那样，你们不准再乱说。”
“哟，看不出来这小孩儿还挺牙尖嘴利的嘛，刚才装什么哑巴？”一个中途跑进来看热闹的人听到这儿没忍住开口，擅自开始对人对事进行评判。
关键是她的这番言论获得了周围许多人的支持，很多人的关注点一下子转向了车后座的小孩子，开始指着她和周围的人小声说些什么。
周若楠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不停歇说话的样子，心里凉了一大半，她回头安慰圆圆：“不管他们，我们回家。”
说完也不管周围的人对着她俩说什么，脚下一用力蹬着自行车就走了，眼神都没往周围看一眼。
主人公走了，刚才嘈杂的人群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半天停不下来，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在讨论周若楠母女俩。
张大爷在门卫室里站着，这个过程中他没插嘴，一直在观察躲在门卫室里的这个男人，他全程冷眼围观这场闹剧的发生，中途没有任何动作。
他这副模样让张大爷联想起第一次见到圆圆时的情况，不敢和人说话，身上还有着各种各样的伤……
如果传言是真的话，他觉得门卫室里这个全程冷漠的人才是配不上小周和圆圆。
张大爷脚步缓慢地走出门卫室，走到中途蒋先贵还关心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张大爷摆摆手拒绝了他伸过来的手。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时，张大爷朝聚在门外的人大吼一声：“下了班不回家堵在这儿干什么，赶紧走！！”
他这一声吼，暂时中断了众人的各种离奇猜测和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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