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谁是细作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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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皇上的病如何了?”未央宫里,窦太后面色苍白,但还算镇定。品书网
“回太后,皇上……怕就是这几天了……”李太医如实回答,如今朝堂风云变幻,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窦太后颤抖着唇,闭上了眼睛,一声哽咽咽在喉头间:“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李太医躬身退了出去,来到未央宫侧殿,面色凝重,一旁的太医们全都围了上来,如今,只有李太医一人能进得了汉景帝的身边,连他们都被隔除了。
“怎样?”众人纷纷询问。
李太医淡然地笑了笑:“诸位莫要紧张,皇上还能撑上个十天半月。”李太医说着假话,却气定神闲,窦太后的吩咐和威胁犹在耳边。
“唉……”众太医无不唏嘘,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隔间里去了。
“众位大人,午膳到了。”正说话间,一名小太监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身后,十多名小太监随行,太医们与小公公见了礼,便让小太监跟随着去了自己的屋子摆膳了。
李太医面色有些愁苦,并未出身相迎,倒是进来的小太监端着食盒躬身走了进来,将食盒放置在案桌上却没有退身出去。
李太医思绪游离:“你退下吧。”
小太监支起了腰,依旧岿然不动。
“李太医,本宫好心为你送饭,你却如此无礼啊。”蓦地,一道冷然的女声在李太医头顶响起,惊了他一大跳,连忙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张脸……
“馆陶大公主……”
“认出来了?”馆陶公主巧然一笑,在李太医对面坐了下来。
李太医慌张地起身,凑到屋外左右看了一下,见到所有人都独自关了房门用膳,而那小太监早已带着众位侍从离去了,但李太医知道,一会过了午膳时间,他们还会回来手食盒的。
谨慎地关了门,李太医皱紧了眉坐在馆陶公主对面,不言不语。
馆陶公主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小菜一碟碟端了出来,没有酒水,馆陶公主皱了一下眉,倾手倒了两杯温茶。
“公主……本官不想骗你,所以,什么都不会说的。”李太医闭了眼,对面前的食物丝毫不动筷子。
馆陶公主面色无波,但眼眸一寒,什么都不说?冷冷的,馆陶公主扯起了嘴角,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端详着道:“本宫记得,李太医家这个月才添了个孙子呢。”
猛的,李太医睁开了眼,待看到馆陶公主手上的物件后,一张脸惨白了下来,那是一个长命锁,金银相间,独有的样式虽然简单,却做工复杂,那是他亲手打的……
“公主!”李太医咬了牙,没想到馆陶公主如此欺人。
“你放心,你孙子在公主府上陪着阿娇玩呢,只是,你那儿媳妇闹腾的太厉害了,本宫就让她睡了一会。”馆陶公主说得轻松自在,但李太医却深深地寒了脸,他们家那个的儿媳妇泼辣的厉害,还会写拳脚……这……
“本宫不与你拐弯抹角了,李太医,你应该知道,太后瞒着众人皇上的病情,所为何事。”馆陶公主丢下长命锁,冷了脸。
“臣……不知。”李太医有些怒气。
馆陶公主微微一笑,抖了抖衣袖站起了身:“李太医若不知,那全天下就都没人知道了,既然李太医不愿开口,那本宫就替你说。太后在等刘武回朝,而据本宫所知,刘武已经在路上了,据到达长安,也只有十天的时间而已,披星戴月如此赶路,本宫不得不怀疑,皇上是不是已经……”
“公主!皇上龙体安泰,只是因为大病刚过有些虚罢了,公主怎可出言诅咒?”李太医实在是怒了,先不说馆陶公主一届女流,总是插手朝堂之事,每每送美女入宫进献帝王,但是凭她的自作聪明,就让他很是反感了。
馆陶公主回转身,不理会李太医眼眸中的不屑和轻视,冷静地道:“安泰?皇上的身子向来不好,就算没有这场病,也称不上安泰,李太医口出狂言啊,如果本宫猜得不错,那皇上想必等不到梁王回朝了,那时,为了封住皇上驾崩的消息,第一个死的就是你!以母后雷厉风行地手段,必然会怀疑你是否与外界沟通,第二个遭殃的就是你的家了……只说你治病不利,皇上旧疾复发,斩你全家都不为过,你以为你会有好下场?!说不定,唯一能留下的就是你那尚在襁褓的孙子,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儿媳了。怎样?如果你肯与本宫合作……本宫会考虑是否救他们一命呢。否则,他们就会走在你们前面。”
李太医额前渗出了一层冷汗,孩子现在在馆陶公主手上,那便是把他的命捏在了手上……而未央宫里,皇上最多撑不过三天,那么,他就绝对是死路一条了,不,或许,他还能苟延残喘到梁王回朝的那一天……但,死是绝对的……至于斩他全家……他不相信窦太后会如此冷血。
“你不相信?那本宫就给你一个让你信服的理由。”馆陶公主不紧不慢地道,“只要本宫放出谣言……”
“公主!”李太医是彻底地慌了,谣言?!在这个时间?!那无异于就是往刀尖上碰啊!
“说吧。”馆陶公主知道,李太医差不多已经快崩溃了,这些日子他亲手调药施针,已是精疲力竭了,精神压力又是无比的大,这个时候只要一点刺激,他就撑不下去的,馆陶公主微微勾起了唇。
“皇上……就在这三日了……”李太医痛苦地低下了头,深深地趴伏在地板上。
馆陶公主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僵了下来,双眼红了,带着不敢置信,一把拉起地上的李太医低喝:“你说什么?!”
“皇上……就这三日了……”李太医重复了一句,同样的泪流满面。
“砰”
馆陶公主跌坐在了席子上,深深地喘着气怎么就……
“前些日里,皇上刚醒的那会,曾立下过一份遗嘱,臣没有看清,只看到圣旨的黄绢。”李太医思索了一下,还是吐了出来。
“母后知道吗?”馆陶公主揪住胸口,问道。
“太后失明,没看到,皇上……也没有提起,之后,臣也在没有见过那份圣旨了……”李太医闭了眼,身子都微微地抖了起来。
“本宫……知道了……”馆陶公主深吸了口气,将胸口中的悲痛想要挤出去,却徒劳无力,两人相对无言地坐了一会,直到那小太监重新带人进来,收拾了食盒,馆陶公主将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原封不动地放回了食盒,提着走了出去,路过那带头的小公公跟前时,两人对视了一下,有快速地闪开了。
阳信几乎不敢相信馆陶公主带回来的消息……三天……三天之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她几乎想都不敢想……曹寿与青儿走了也有两天了……不知道到哪了……
“帝少而母壮……母后定然是想起了吕后之乱。”馆陶公主纤细的指尖转着茶碗,皱眉深思。
阳信略略点了点头,这还说得清为何皇祖母要舍弃彻儿……
“若是梁王为帝,同是她的儿子……”阳信思索着闭上了眼眸,如今的风云变幻,已经让她好几天睡不好了……
“娉儿,我们必须拿到皇上之前写过的那份圣旨,姑姑想,皇上没有告诉母后那份圣旨的存在,那么,圣旨上继承皇位的,绝不是刘武。”馆陶公主闪了闪眼眸。
阳信顿时了然,父皇那么爱母后,又怎么可能将皇位给其他人呢?那么,那份圣旨上写的,必然是彻儿继位的……可,怎么拿到呢?
“有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馆陶公主自信地笑了。
“第一次,进的是侧殿,且人数多,姑姑还可以浑水摸鱼,这次要进的是未央宫龙寝,只有皇祖母和太医……姑姑如何做?”阳信双眉从未舒展,此刻,拧得更紧了……
馆陶公主也愁了脸,是啊……一个殿里只有两个人……李太医还好说,威逼利诱一下,那人就能屈服了,关键是还有母后……
“今晚,姑姑,我,还有母后,一起闯未央宫。”阳信站了起来,脸上有着一丝肃杀。
“你疯了!”馆陶公主厉喝。
“不,我没疯,如果不把皇祖母引开,谁也别想见到父皇!”阳信双手用力地搓着,“只有我一个人去,皇祖母必然不肯搭理我,加上母后,再加上姑姑……不行,还得有妃嫔,皇子……”
“声东击西?”馆陶公主了然,略一思索,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不但如此,我们还要挑时候,要挑到李太医行诊的时辰……这样……阿娇……对啊!阿娇!”阳信猛的惊呼了一声。
“什么?”馆陶公主有些迷茫,阳信却有些兴奋地抬起了头,一扫之前脸上的抑郁,“我们都去吸引皇祖母的注意力了,谁去取圣旨?”
“阿娇?”馆陶公主试探地问了一下,阳信抿唇一笑,馆陶公主握了握手,“不会……有危险吧?”
“姑姑,阿娇与彻儿早已相连了。”阳信将这句话扔了下来,馆陶公主立刻不再吭声了,是,阳信说的没错,阿娇与彻儿相连了,在她们定下亲事的时候,别说名份上,但是心理上,阿娇那么喜欢彻儿……
微微叹了口气,馆陶公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一会吩咐她一声,事不宜迟,就明晚吧。”
阳信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回去。
“公主。”阳信从馆陶公主的马车下来,身前的声音猛的响起,吓了她一跳,诧异的抬头,看到来人后微微冷了脸。
“查到了?”
“请公主过目。”眼前的是一个侍卫,铁甲戎衣,虽没有卫青的飒爽,却也没有少了那份冷冽。
阳信将侍卫手上的东西抓了起来,问问的身体证明死了刚不久,那时一只小猫,花白的纹路小小的身子,没有一丝邋遢的迹象。
“哪里可疑?”阳信皱眉,她好像在哪见过这只猫。
侍卫上前,扒开小猫腿上的毛,露出了一根纤细的红绳,以及……一根小竹筒。
阳信抿紧了唇,扯断了红绳,捻起竹筒,小心地从里面抽出纸业,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猛的闭上眼睛,将纸团狠狠地捏碎在手心里,咬紧了牙。
再睁开时,阳信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提起裙摆,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去。
“吱呀”阳信推开院门,紫儿正带着一队人在打扫,见到阳信回来,有些惊讶。
“公主?您不是去馆陶公主府了吗?”紫儿好奇地瞪大了双眼,这些日子,阳信天天在馆陶公主府待到很晚,今日倒是早了。
“是啊,因为有些事情,又回来了。”阳信冷淡地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正厅,紫儿皱了眉,觉得今日的阳信似乎有些不同,却又想不通,吩咐了人去烧茶水,自己则起身随着她进了屋子。
“公主……”紫儿看着疲惫的阳信紧闭着眼睛,叹息了一声。
“本宫没想到……不,其实,早该想到的。”阳信歪在贵妃榻上,一手撑了额头,眉宇间的疲惫那么明显。
“公主想到什么了?”紫儿上前,按着她的肩头,企图为她缓解疲劳。
“想到这平阳府里,是有细作的。”
“哦?”紫儿双手一顿,也不再按了,转到阳信跟前,看着她,“那公主知道是谁了吗?”
“紫儿不是比本宫更清楚吗?”阳信睁开了眼,斜阳下的余辉斜斜的照射进了这一方府院,映射着阳信眼下的阴暗和她嘴角抿起的冷冽。
“是我吗?”紫儿咧了嘴,笑了起来。
“押下吧。”阳信别开眼,淡淡地吩咐了一声,立刻门外的三名侍卫跳了进来,将紫儿压在了地上。
紫儿亦不反抗,只是咧了嘴角:“公主何时发现的?”
“今天。”阳信将手心里揉碎了的纸条扔在了紫儿脸上,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你是想他们都死在外面吗?!”
紫儿瞪着那纸条咬了咬牙,模糊不清的四个字此刻歪歪扭扭地横在她眼前,似乎在痛苦地嚎叫。
平阳侯援。
“这分明是你的字迹,那猫儿也是你的,本宫在你房里见过一次。紫儿……为什么?”阳信没有哭,可那悲怆的声音里却如嚎啕大哭过一般,沙哑得厉害,“本宫拿你当姐妹,你却这样对本宫?这皇宫里尔虞我诈的还少吗?为什么你还要在本宫心上捅一刀?!”
“你想知道吗?”紫儿仰起头,不屑地瞥了眼,“那我就告诉你,你也说了,皇宫里的人都习惯尔虞我诈的,只有我那么傻,相信了你们的鬼话!我父母怎么死的,我弟弟怎么失踪的,你不想知道吗?”
阳信一愣:“是栗妃……”
“栗妃?!栗妃只想要挟我,怎么会逼死我父母呢?是皇后,她知道杀了我父母,才能激起我与栗妃的仇怨,才能帮助她扳倒栗妃!她甚至不放过一个孩子!”紫儿的泪一滴滴落了下来,心中的仇怨烧红了她的双眼,恶狠狠地看着阳信。
“胡说!谁告诉你的?!你有什么证据?!”阳信厉喝,谁是凶手她都不会怀疑,唯独王娡不可能。
紫儿奋力地挣开了侍卫的束缚,从胸口中拿出一块灰扑扑的布,像是衣服的下摆,扔在了阳信的脚前,衣摆上的内容不多,只有三个人物,简笔的画风显得笨拙稚嫩,阳信捡起画布看了一眼,浑身震住了,画面上只有三个人物,一男一女倒在地上,身下红红的一个大圈,但阳信知道,那是血,还有一人站着,看不清脸上的无关,因为意识模糊一片了,但那高高的凤冠虽不是十分像,但却一眼便让人能够认出……
凤冠……普天之下,还有谁可以戴凤冠?!
“谁给你的?”阳信扔下画布死死地盯着紫儿。
“这是我弟弟的,衣服还是我曾经做给他的,那一针一线,我都记得,弟弟小,不会写字,总是把东西都画下来……还是我教的……”紫儿哽咽着,哭了起来,“都是你们!都是你们!所以我要刘彻死,让王娡也尝尝失去亲人,失去挚爱的滋味!”
“啪!”阳信狠狠地给了紫儿一巴掌,怒喝:“谁给你的?!”
“王姻!”紫儿也跟着大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冲上来的侍卫们押了下去。
“什……”阳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姻给我的,还有与梁王的联络,都是她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吧?原来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呢……你那个小姨娘真的不简单,临江王失势后,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梁王身上,给了我这副画,要我为她传递消息……”紫儿咯咯地笑着,只是泪……却从没有断过。
“但你没有。”阳信回过了神,哀怜地闭了眼。
“对,我没有!因为你说要保护临江王的!你答应过我要保护他的!可你食言了!!”紫儿咬牙切齿地看着阳信,本来,她可以忘记仇恨的,只要她能好好保护那个温柔如玉的男人,她什么都可以不做的……为什么……
“所以,临江王死后,你就开始与梁王勾结了?”阳信任两串清泪落了下来,心中疼的要死了……
“没错,我与佘云儿那个女人打了一架,但你却护着她……我终于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了!你是个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女人!所以……”
“所以你设计了本宫,想要本宫被休弃出门,从此被人耻笑对不对?是你发现了卫红与卫青的关系,也打听到了曹寿一直在帮青儿找姐姐,于是,你就散播了传言卫红与卫青相似……引起了佘云儿的主意,进而去找了曹寿通知了卫青,卫青回来的那天,你给了佘云儿催产的药,告诉她,只要趁着一会混乱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留在平阳府,你可以带她出去保她一命。而那个将卫青引到本宫的卧房而通知了窦茵茵去请老平阳侯的,也是你……只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救佘云儿,你利用了她来引开本宫的视线没有时间去细细调查为何当日没人驻守门外……只可惜……”
阳信的慢慢地睁开了眼,看着紫儿脸上的惊愕,别开了眼:“只可惜没能如你所愿,本宫完好无损,老平阳侯却死了……”
“你……你都知道?”紫儿不敢相信,“你都知道还放任我?!”
“本宫怀疑过,调查过,时候,不管当日住手门口的侍卫有多么合理的借口,一起消失就是一个天大的漏洞,所以本宫疏远了你……”
“可你没有杀我。”紫儿抿了唇,眯了眼。
“因为本宫欠你,本宫……没能保住你弟弟……也,没能保住太子哥哥……”阳信低了头,起身从床头前的橱柜里拿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个木人儿,有些年头了……
紫儿一见那小木人儿,便嚎啕大哭了起来。
阳信将木人儿递到了紫儿的脚下,哽咽道:“本宫,没来得及……只见到了他的尸体……那么小……本宫没有告诉你,是希望你永远不放弃希望,永远以为他还活着……”
“是王娡!”紫儿愤恨地抬了眼。
“不……是王姻……孩子的尸体,是在王姻的后院里找到的,埋得不深,怕是因为本宫的到来没来得及转移出去,也是因为此,本宫才让母后软禁了她,让她不能出永宁殿一步,本宫在出嫁前的那晚……让你报了仇,亲手。”阳信哀叹的声音犹如一阵风,轻轻地,却满是泪水。
“不……可能的……”紫儿傻了,彻底的傻了,分不清到底谁是谁非,那块衣摆确实是弟弟的,而那小木人儿,也确实是弟弟的……都是弟弟的……但,不知为何,心中一个声音一直再细细碎碎地说着,阳信是真的……她是真的……跟了她这几年,还没了解她吗?她是真的……
“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值得本宫骗得了。”阳信一句话,紫儿彻底垮了双肩,呆愣无神的双眼瞅着地上血迹斑驳的小木人儿,惨然一笑。
“恨我吗?”
“不,本宫欠你。”
“你真傻……你什么都不欠我……”
“紫儿……”
“梁王只带了两千兵马来京,剩下的一半留在封地,另一半追杀刘彻去了平阳。公主,除掉梁王,在长安城外是最佳时机,馆陶公主可以帮你。”紫儿最后笑了一下,这是她最后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紫儿!”阳信大惊,眼睁睁地紫儿要断了自己的舌根,鲜血汩汩地从嘴角滑了出来……最后的笑容血腥却绝美,侍卫也吓得松开了手,紫儿小手缓缓抓住那个斑驳了血迹的木人儿,慢慢地闭上了眼。
爹,娘,弟弟……姐姐来找你们了,还有你……可否还恨我?
颤巍巍地闭上了眼,阳信忍不住地低声哭了起来。
“公主……”门外,同样泪流满面的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可……
“你是谁?”阳信擦了泪,皱眉看着那个冒出来的小丫鬟,手上的茶盘都因为她的颤抖而咣哩咣啷地响个不停。
“奴婢……卫红……”
青儿的姐姐?不是在歌伎院吗?怎么在这?
“前几天奴婢被紫儿姐姐调来的,刚刚去沏茶水……公主……紫儿姐姐其实并不恨您,她只是……”卫红有些无措,心中有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本宫知道。”阳信慢慢地走出门口,看着太阳最后一丝在地平线上的余光,感叹,“她不恨我,只是走进了死角。”
“有什么,要本宫帮忙的?”阳信收了哀思,扭头瞅着颤颤巍巍的卫红。
“啊?奴婢……不是……”卫红有些结巴。
“不是有目的而来?这话,本宫不信了,说吧,趁着本宫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阳信冷了脸。
“奴婢……只是想问一下公主……青儿的事情。”卫红咬了咬下唇,跪下了身。
“青儿啊……他们会没事的。”阳信最后随着地平线上的那最后一丝光亮的消失,闭上了眼。
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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