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乱东宫
??
刘彻气呼呼地出了大殿，门口，郭舍人正百无聊赖地吃着糕点，喝着小酒，与一帮子小太监插科打诨，却猛地一个错眼看见了怒气而来的刘彻时，赶忙住了嘴，迎了上去。品书网
“太子怎的出来了？”郭舍人陪着笑脸，哈着腰。
“气死了！我就是没带她嘛！居然跟姐姐告状！阿娇何时这么不懂事了？！”刘彻的怒火在躲在柱子后面听到阿娇跟阳信的对话的时候，便烧的旺旺的，如今逮着一个肯听他发牢骚的，还不得可着劲儿地说。
郭舍人眼眸一转，陪着笑脸：“太子爷，您消消气，这陈郡主也确实不该，太子爷您不带她出去那是为她好，怕她有个意外，陈郡主居然不领情……哎真实的……”
“谁说不是？！”刘彻气呼呼地皱了眉，“她以为我救那些人是用嘴巴说说就完事的？刀剑无眼，她跟着万一有个好歹……”刘彻蓦地住了口，有些暗气自己的口无遮拦，长长地吐了口气。
“太子，要不，咱先回东宫？丽儿那丫头在做酒粑呢，说是她们家乡的习俗，出门前，奴才去瞅了一眼，嘶……好香。”郭舍人闭眸微微吸了口气，仿若现在面对的就是那香喷喷的食物了。
“真的？”刘彻瞥了一眼夸张的郭舍人，垮了肩，咬着下唇想了想，转身就要往回走，却一把被郭舍人拉住了。
“爷，干嘛去啊？”郭舍人不解，难道他说的还不够诱人？怎的眼前的主子一点都不心动呢？
“我刚刚吼了阿娇，我……我去看她要不要一起去。”刘彻有些尴尬，郭舍人是哭笑不得。
“太子刚刚不还说嫌陈郡主烦吗？怎么这会……唉！不管了，爷，实话跟您说了吧，本来这些事情，丽儿她们都交代了不能告诉您的，前些日子，陈郡主来了东宫，见着她们几个面生，就叫来问了，知道是您从宫外带回来的，还……还动了手……香香到现在都不能干重活呢。”郭舍人皱着眉，为那些女孩子受的委屈而不平。
“什么？！”刘彻大惊，“阿娇动手了？！这丫头真是的！我就不能跟谁走得近，上次一个小宫女跟我说了会话，隔些日子就被馆陶姑姑打了，还有还有，有一次我就递了一条帕子给一个歌伎，转头，她就告诉了姐姐，姐姐就把那歌伎带出宫了！现在她都自己动起手来了？！哼！太不像话了！”
“就是就是。”郭舍人连忙附和，许久，看着刘彻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才笑嘻嘻地问道，“那主子，咱们现在去找丽儿？”
“去哪啊？也带上本宫。”
刘彻还没来得及说话，隐在暗处的阳信便径自走了出来，笑眯眯地脸上看似温和，却带了一股隐忍的怒火。
郭舍人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请阳信公主福寿安康。”
“小郭子有礼了，你这大礼本宫还有些受不起呢。”阳信温淡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火药味，郭舍人心头一跳，额前出了冷汗，妈呀，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瘟神？
“彻儿要去哪啊？连招呼都不大就出了殿，待会父皇找了看你怎么办？”阳信整了整刘彻的衣衫，将那狐裘的披风拢了一下，怕他着凉。
“姐，你怎么出来了？阿娇让你跟着我的？”刘彻不悦地嘟着嘴，皱着眉。
阳信笑了笑道：“阿娇顾着哭呢，那还有时间根姐姐说话？姐姐出来的时候，刚刚巧看到阿娇也哭着出去了，这会，还不知道在哪呢，可能回府了吧。”阳信说得云淡风轻，却一眼都没有错过自己家弟弟眼眸中的忧色和一丝自责。
“我去找找。”刘彻说话间就要往回走，却被阳信一把拉住了。
“这会去有什么用？你那宫里乱七八糟的没有解决，你就是去陪一百个不是，阿娇也照样不理你，好了，本宫刚刚听到小郭子的一个新鲜词，酒粑还是什么来着？本宫也好奇得很，一起去尝尝。”阳信四两拨千斤，拐着刘彻便直奔东宫而去。
身后，郭舍人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东宫里因为刘彻不在，下人们也都放肆了些，在侧殿里摆了几桌酒席，吆五喝六地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挺热闹的。
走得近处，阳信微眯了眼看着眼前的灯火通明和热闹景象，抿紧了唇。一侧的刘彻有些皱眉，尴尬之余多了一丝不悦。
“把门打开。”阳信声音冷了几分，倒不是不让宫人们过年热闹，可这喧闹，分明是在赌钱，赌钱也就算了，却不懂得低调，太子东宫一片乌烟瘴气怎么行？传到父皇耳中那还了得？一个连东宫都管不了的人如何治理天下？！
郭舍人也暗自气恼这帮小崽子们的胡闹，走上前去刚要推门，却发现大门竟然在里面锁了，连他都惊讶地呆在了原地，更别说身后的两位主子了。
“叩门！”阳信低喝，郭舍人再也不敢含糊，啪啪啪地拍起了门板。
“谁呀？”许久，殿内一个小宫女显得有些不耐烦，来到门口低喝，她是赌酒赌输了才被大家喊来开门的，此刻哪还有好脸色？
“快开门，蠢货！”郭舍人恨不得踹她一脚。
“郭统领？”小宫女有些疑惑，他不是跟太子去未央宫了吗？难道是落下什么东西了？疑惑间打开了大门，小宫女立刻僵直了身子，哆嗦了双腿。
“妞儿，谁呀？要是又是陈郡主派来的，就赶紧打发了她走，有事没事老往东宫跑什么？姑娘家的没个矜持。”屋内，一个稍微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接着便是又一阵吆五喝六。
“呵，好大的架子。”阳信推开挡住门扉的小宫女，甩开了刘彻的手，大步走了进来。
那热闹的人群一见来人顿时都吓住了，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直到无声无息。众人纷纷从桌子上起身，低垂着脑袋，但细看，却不难发现所有人都几乎微微颤抖着。
“本宫平日里不在宫中，不管教你们，看来一个个都长胆子了。什么时候，这东宫都开成菜市了？恩？你们也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聚众赌博这种事，也玩得得心应手了啊，恩？小郭子，你这统领做的不成啊。”
“公主饶命！”郭舍人在阳信扫过来的凌厉视线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着头，心里却将这帮子不给他长脸的东西们狠狠地骂了一顿。
“这事，咱们稍后再算。”阳信冷冷地收回视线，看着脸色难看，不开口说话的刘彻瞪了一眼，绕过这一桌桌酒水往正殿而去。
主位高坐，阳信冷撇着那一溜儿排开的宫女太监，没有什么神色，气氛压抑地厉害。
“谁是丽儿？会做酒粑的。”阳信蓦地开口，众人吓得哆嗦了一下，不多时，一个梳了双髻的小宫女走了出来，软了脚跪在地上。
“奴婢，丽儿……”
“小郭子说你在做酒粑，本宫想尝尝鲜。”
“这……”丽儿脸色为难地扭了一下身子，抬眼去看脸色亦是苍白的郭舍人，咬了咬唇。
“怎么？是小气得不肯给本宫吃？还是根本就没做？若是后者，那就是小郭子撒谎了，对主子撒谎……小郭子，你罪加一等啊。”阳信冷笑出声。
“姐姐，小郭子也只是想逗我开心罢了，何必计较。”刘彻开口打断了阳信的话，有些不悦。
郭舍人此刻，对着刘彻是感激涕零啊。
“既然太子发了话，那本宫也就不好追究了，这酒粑，本宫看来是没口福了，那就让本宫饱饱眼福，你们中，谁是太子从宫外带回来的？走上前面来，让本宫瞧瞧。”阳信身侧的小宫女，端了茶水，阳信端起，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
磨磨蹭蹭，三四个宫女挪了出来，站成一排，低着头不言语，一侧还有一个小太监模样的少年。
阳信挑了眉，站起身看向少年：“你……净过身了？”若是如此，那他弟弟到底是帮人家还是害人家？若不是……阳信眸光一凌，闪过一丝怒气。
“什么？”少年有些不解，微微抬头，看向阳信的一刹那，有些失神，好美……
郭舍人认命地闭上了眼，刘彻也是有些无措了，慌张地想要站起来辩解，却被阳信一把拽住，扭头，怒气冲天地瞪着刘彻：“彻儿你到底在做什么？！”
“姐姐……”刘彻有些委屈，“我只是可怜他无亲无故……”
“无亲无故就要带入宫吗？！后宫男子除了皇帝皇子，都是净过身的！你疯了带一个男人回来！”阳信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刘彻。
“我明日就送他出去。”刘彻呐呐，心中却有些不服，所以才让他扮作小太监嘛……
“不用等明天，本宫一会就带他走，趁别人没有发现之前。”阳信恶声恶气地堵回了刘彻的话，她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说不定一转眼就将人藏起来了。
“是……”堵了口气，刘彻没好气地回答。
阳信瞪了刘彻许久，才撇开视线，重新望着堂下的四名宫女，微抬的下巴显示着一种尊贵，阳信迈步走向她们。
“彻儿是怎么遇见她们的？”阳信半敛了眸子，一一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丽儿是从得了瘟疫的村子里逃出来的，饿晕在我的马车前了，香香的父亲欠了赌债，要拿她去抵债，被我撞见了……”
“你就替他还了赌债，将人带进宫了？”阳信不敢置信地挑高了眉。
刘彻抿着唇，点了点头，他当时也是看香香可怜。
“剩下的呢？”阳信忍着怒火，继续发问。
“公主在此吗？”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阳信的问话，阳信皱眉看着门外，接了传召的紫儿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见着眼前的架势有一瞬间的怔愣，便快速地回过了神，靠近阳信耳语道，“柳夫人小产。”
“什么？！”阳信大惊。
“刚刚府里来人禀报的，快一个时辰了，侯爷已经回去了，奴婢遍寻不得公主……”紫儿脸色有些难看。
“一个时辰了？”阳信微微思索，之前的惊讶渐渐地淡了下去，双眼扫过眼前的几个女子，抿了抿唇。
“姐，出什么事了？”刘彻皱眉问道。
“没事，咱们继续。”阳信淡然一笑，微微推开挡了道紫儿。
“公主……你不回去看看吗？听下人说柳夫人是从窦夫人房里出来的时候……”
“你替本宫先回去看看吧，不管怎样，先把窦夫人从侯爷手里保下来。”阳信皱眉，如果说以前的曹寿不会动手的话，现在的他……不一定了。
“公主……”紫儿有些急了，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
“你还有事？”阳信侧眸看向一脸焦急的紫儿，眼中的光芒让紫儿浑身一颤，呐呐地说了声没事，便退出去了。
阳信没有去看走出去的紫儿，而是回头问向刘彻：“剩下的呢？”
“莺儿和香香差不多……叶姁是卖身葬父……”
“彻儿，不是姐姐说你，你这闲事，管的还真多，这世上有多少人孤苦无依？有多少人颠沛流离？有多少人生不如死？你现在，管得过来吗？”阳信冷了脸。
“姐姐，彻儿这几次出去，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人间疾苦，你没看见那些难民和乞丐，匈奴占了他们的耕地，抢了他们牛羊，烧了他们的房子……姐，等我当了皇帝，我一定将匈奴灭了！”刘彻咬牙切齿，这几日连连作着噩梦，一闭眼就全是那些苦难人的脸，哀泣和凄厉的嘶鸣。
阳信一顿，欣慰的笑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敛起了那抹温柔，一一将眼前的四名女子拉了起来，到最后一名叶姁的时候，阳信微微掀了眼。
“你叫叶姁？”
“回公主话，奴婢正是。”叶姁看起来有些腼腆有些怕人，被阳信握在手里的手有些抖，却不敢抽出来。
“为何卖身葬父？”
“公主说笑了，卖身葬父还有为何的吗？奴婢如果还像从前一般家里殷实，也就不那般作践自己了。”叶姁似乎被刺激了一下，说话也多了一丝反抗的意味。
阳信微微勾起唇：“口齿伶俐，心存傲骨，你说你家以前还算殷实？”
“是。”
“后来怎么没落了？”阳信看似话了家常，却也下了套。
“被奸人所害。”叶姁似乎也不愿多答。
“那你到了东宫，明晓了太子的身份，就没想过报仇？”阳信挑眉。
叶姁似乎愣了一下，略一思索才道：“奴婢……不敢劳烦太子……”
阳信冷冷地笑出了声，但，也没再多加为难，放开叶姁的手让她们退下了。
只是，四人才走了三步，便又被她喝住了，再转身时，四人有些莫名，但看到阳信脸上那冷冷的笑意也消失不见的时候，心，还是提了一下。
“来人！将叶姁给本宫拿下！”阳信大喝，吓坏了一屋子的人，然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冲进来的侍卫早已按下了后退的叶姁。
“公主……”叶姁害怕极了，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姐姐，这是做何？”刘彻不解。
“你说你卖身葬父，却有一生的傲骨，实在不像被生活所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你说你家境殷实，想必就算不是大家千金也该是小家碧玉了，却手掌不了茧子，什么样的家人会让自己的女儿有这样一双手？而且，绝不是近来才有的……”阳信堵住了刘彻想要出口的话，眼神凌厉地看向地上的叶姁。
“公主……奴婢家以前是开镖局的……”叶姁急急辩解。
“但你却知道宫廷的礼仪。”阳信冷冷一笑，“你们四人到这东宫也不过几日光景，并没有嬷嬷教养礼仪，太子又生性随意，也不会过多要求你们。之前本宫让你们退下，其他三人均是转身便走，只有你……躬身退出去的……不要告诉本宫，你们家平日里就叫你这些的……”
叶姁咬了牙，抿了唇，却无法反驳，许久许久，才弱弱的开口：“奴婢……奴婢是随着其他宫人的模样学的……”
“哼！来人，给本宫搜查她的寝卧。”阳信冷嗤了一声。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蜡丸被端到了阳信的跟前，阳信纤白的手指拈了起来，轻轻一磕，蜡丸从中间裂了开来，里面的纸团随之滚落了出来，阳信展开了，盯着纸团上的字迹抿了唇。
除夕摆宴。
四个字不够苍劲，却显得锋利。
“姐姐……”刘彻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阳信怒火中烧，将蜡丸和纸团一股脑地扔在了叶姁的脸上：“你的手段，可不怎么高明，除夕摆宴？你们如此乌烟瘴气的，就是为了搞坏东宫的名声？说，你是谁派来的，不要以为你不开口，本宫就拿你没辙了，本宫多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阳信一巴掌挥在了叶姁的脸上。
叶姁双眼闪烁着绝望，闭了眼，口中微微一顿，阳信暗叫了一声不好，去掰开她的唇时已是晚了……
一股浓稠的黑血顺着叶姁的嘴角流了出来，而眼前的女子竟是已是气绝身亡了……
阳信气的狠狠地将女子的尸体推倒在地上，转眼，看向刘彻的双眼也不再掩饰怒火，大喝：“这就是你的好心！带了一个细做回来！彻儿你到底何时才能长大？！你只是太子，太子！就算登基为帝，也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你，想要将你拉下龙椅？！”
“姐姐……”刘彻自觉无颜，低垂着脑袋任阳信骂。
“还有！”阳信猛的转身，死死地瞪着双腿打颤的郭舍人，恶狠地道，“谁给了你好处？让你在太子跟前嚼舌根说陈郡主的不好？”
“啊？公……公主……”郭舍人颤巍巍地跪下了身子，害怕地哭了起来。
“是丽儿啊？还是香香啊？恩？”阳信狠狠地撇着嘴，眼眸扫过恐惧地看着她的两个被点了名的女人。
“出身卑贱，还想着一朝九天吗？本宫今天就圆了你们这个梦，来人，统统拖下去处死！”
“姐！”刘彻惊得上前拉住了阳信的手，“她们是无辜的。”
“他们没有玉碟名册，不是宫内的人，私自进入皇宫就是死罪，处死她们，本宫根本用不着向母后禀报，彻儿，姐姐要你长点记性！大汉有多少异姓王？这皇宫，他们是削尖了脑袋也想挤个细做进来的，你倒好不用他们挤了，自己都给带进来了。”
刘彻垂了头，松了手，于是，剩下的三名宫女和那一个少年被拖出去就地正法了，刘彻闭了眼，狠狠地别开了头，他是想他们能过得好一点，却没想到反倒害了他们……
“郭舍人蛊惑太子，僭越本分，拖下去重大一百大板，分配浣衣房。”阳信冰冷的声音让郭舍人白了脸，从没有现在这般后悔自己多嘴的毛病，连呼救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被两名侍卫拖了下去。
东宫里剩下的宫女太监都哆哆嗦嗦地站着，生怕下一个轮到了自己。
阳信却没有再罚，扭过头看脸色灰暗的弟弟，软下了声音：“彻儿，不要怪姐姐心狠，你的安危，比姐姐的生死都重要，还记得姐姐说过的话吗？你生，姐姐和母后才能生，你死，姐姐和母后都不可能活。”
重重地点了点头，刘彻闭起了眼，或许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真正觉得自己身上担着的重量吧。
阳信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彻儿，你何时才能长大……来分担姐姐肩头的重量啊……
“姐姐去向母后回禀郭舍人的事，你好生歇息吧。”阳信说完，径自朝外走去，院子里，尸体已被以最快的速度清理了干净，只是仍有一股腥味飘散不去，阳信一想到平阳府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她，她便觉得头疼，只是……事情太凑巧了……
将云儿放在王娡身边带上两天，阳信独自一人回了平阳府。
……………………………………………………
幕后黑手会慢慢浮上来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tyvxw.cc/ty3628/2116049.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