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努力是为了忘记你

　　和大家告别以后，我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了。又认识了一批人，可爱似猫的洁，瘦弱单薄的芳，她们是我的新同桌。后面是王彬、八戒和仓。

　　毫无疑问，我的到来给这里注入了一些活力。本来只是埋头学习的洁和芳被我带的爱说话了，原来大家不是缺少快乐的天赋，只是缺少一个我这样的导火索，她们同样给我很大帮助。

　　王彬，怎么说呢。长得白白净净，温文尔雅，整个一谦谦君子。做事有条有理，斯斯文文，爱干净。有一个上大学的女朋友，他会时时给她写信，寄东西。最让人感动的是，他把每个礼物都写上一些叮咛嘱托，让那些原本平凡无奇的东西变得最有意义。他的手很巧，曾经在一个停电的晚自习给我捏了一个蜡塑的乌龟，活灵活现的。虽然初始目的是为了贬斥我，他总是叫我“小乌龟”，我则回敬他“绿毛龟”。总之这只小龟被我好好的收藏了，为了在物是人非的时候有个回忆吧。

　　八戒，原本是这个大黑个给我取的名字，被我反用了，他是个嘴巴很缺德的人，我也就不用给他口下留情，一天不吵，除非我们中间有一个没来。

　　仓，长得很帅气，那种帅是看着让人舒服，没有什么棱角的样子。说话慢条斯理，比别人慢两拍的人。和他说话急不得，耐心的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这是锻炼我们耐力的最佳方式。他是音乐特长生，音乐成绩过了，只是学习成绩让他复了两年课。第一次听《童话》就是他唱的。这个除了成绩都很优秀的男生，怪不得那么多女生来这里找他。花气很旺。

　　还有健，他是个红脸的男生，也不是红脸，就是说话容易脸红。很懂得玩，打篮球，抓蝎子，玩纸筒打人，叠纸飞机，这些都是他的花样。他可以把一个班搞得乌烟瘴气。他安静的时候，就是等待石阶上缓缓下来的白裙女孩，可是到最后他也没有勇气说一句话。可能那也是无聊时候的一种消遣吧，并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时候我们真的都很无聊很寂寞。本来儿时的游戏忽然再次盛行，或者是我们都不愿再死气沉沉在考试里吧。

　　我发现我有一个特质，每次和别人辩论的时候，不管对错，总是势单力薄，因为大家都愿意站在和我对立的方向，弄得我孤家寡人，有理说不清。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如此。也许，我是用来抨击的吧。

　　到这里一周了，适应了这里，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回头望。我走后，那里恢复了安宁。我真的是个聒噪的种子，到哪里都发芽，到处搞得天昏地暗。恢复了安静，他也在好好学习，就当成他是来不及看我吧。距离拉开了，我们，更远了。

　　他在努力学习，为了忘了她；我在努力学习，为的是忘记想你。

　　空闲的时候，想想我们一起的快乐，我没有后悔和你相识，尽管短暂的像是梦。

　　就这样，大家玩着，笑着，学习着，寂寞着，在一个风雨交加的中午，我们还有最后一门考试就告别高中的复课时代了。我看到公寓上扔下的饮料瓶子，椅子，烧毁的课本灰烬……压抑了那么久，都很累，大家都在发泄。撑着伞，站在阳台，走过那个时候的人都不会笑，因为我们真的很不容易，原谅我们的鲁莽。看着这些，还有楼下打着伞拾我们扔下垃圾的老婆婆，一阵心酸，我们可以更勇敢的，毕竟，有人比我们更不容易。

　　高考完毕，彻底天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我们滚蛋了。

　　焦急的等待考试成绩，我们没有时间来顾及其他。我只给他打过两个个电话，更多的是萧然、于维他们打过来的。这个时候，只有等待最是漫长，我瘦了八斤。

　　填报志愿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也没有商量填报志愿。这个时候来的每一个人都变得善谈都那么和善。大东居然是给我志愿参谋最多的，这大大出乎我的医意料。毕竟我们在复课的艰难路上一起走过，这个特定的环境我们有着特殊的感情。

　　我填报了燕山大学和青岛大学，都是有海的地方。我愿意告诉自己，不是为他，只是为了遵守诺言。海也在他口中变成了我的向往，就当最后一次，为他也无妨。

　　南来北往的列车带走了我们这批人。我到了秦皇岛，敏君去了重庆，孙琳、一百到了石家庄，萧然、于维去了保定，季枫在北京，李景明奔赴武汉……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前程。

　　季枫没有和我告别就离开了，我们像两只风筝，彻底断了联系。可能我早己消失在他的记忆里，可还是在等待，盼望会有什么奇迹，时时想起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我只记得他的好，他的拙劣的笑话，他的关心，他的歌声，还有他干净的笑容。

　　在大学的日子常常想起季枫，那个有着干净笑容清澈眼睛的男孩。不知道是因为他才喜欢了干净的笑容，还是因为他干净的笑容才喜欢那样的男孩。我和我们宿舍的姐妹们说起他，和我的朋友说起他。我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季枫，除了他自己。

　　给他发信息，感觉总是好遥远。我们隔了不同的世界，曾经的都留给昨天了。

　　“我喜欢你。”发过去信息。我想，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告诉他了。

　　“别开玩笑了。”

　　语言简单的让人心碎，只是我坦然了。这份只有我一个人付出的感情应该可以放下了。像他说的，当成一个笑话吧，曲终人散，再不会有什么插曲了。

　　站在这片蔚蓝大海面前，看着海边没有消尽的红日那层圆晕，听着海水阵阵来袭，我给他们宿舍打了一个电话。其实那时我们已经陌生的只剩下寒暄和客套了，我记下的这个愿望，我想替他还。一个同学接的：“他不在，上自习去了。有什么事吗？”

　　“噢，那你替他听这个海浪的声音吧。是我还他的一个愿望。”平静的说着。

　　“什么？我听不懂。”

　　“不用懂，你静静的听就好了。”他也是不懂的，他们都没有什么区别。也许这样做已经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是遂了一份心愿，无他。

　　慢慢放下，我让北京听到了汹涌的海浪，虽然不是你，但是，我已经做到了，也许只能这样。我们都随着潮水漂到不同的地方，我们都变了。

　　我们终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流浪在不同的城市，我们，曾经走过的日子，远去了，消失的不见踪迹。

　　歌还是那首歌，人却不同了。那段日子，只能回忆。仿佛还在昨天，却已经仿佛星辰般遥远，再也回不去了。

　　你，我，大家，一路走好，我们剩下的只有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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