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救驾
宋昭月慌忙跪下：“儿臣不敢言。”
“你说吧。你救驾有功，你婆婆的生死，朕便将之交到你的手中。”天子亲自扶起宋昭月。
“儿臣觉得，大抵殿下是不想见她的，但她怎样也是殿下的母妃……”宋昭月从来没想过，天子会让她来决定淑妃的生死。
这让她深感头疼……似乎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天子真要逼她在这个时候做决定，恐怕这事将来会影响到她和盛宇卿的感情。
天子却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道：“那便暂时不处置，等老九来。”
“谢父王。”宋昭月松了一口气。
“你背上那个小丫头呢？”天子像是随口一问。
“在太后宫中。无论今日情势如何，成统领的人是否逼宫成功，二皇子都不会加害太后。无论儿臣是生是死，我那个丫头，必然是性命无忧了。”
天子不语，只重重地看着宋昭月。
宋昭月知道天子在考量她的本性，便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只看着正在集结兵力的于温，问道：“于统领，您将去向何处？”
“与齐王殿下会合。”于温肃然整兵：“齐王妃可愿与臣的这些兵士一起，护陛下周全？”
“万死不辞！”
于温见宋昭月一身气势凛人，便转头面向一队人马：“至此时起，你们便听候齐王妃差遣。”说完后，于温便将集结的金武卫带出养心殿。
养心殿外，于温高举长剑。
“将士们，今日我们势与皇城共存亡！”
“势与皇城共存亡！”
数千金武卫的声音，响彻皇宫！
宋昭月颇感震憾，饶是她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千万军队相斗的场面。
天子瞄了眼宋昭月：“怕了？”
宋昭月摇头，眼神看向远处：“儿臣从未怕过。只如今有孩子有家人，总有些惶惶。儿臣以往跟人打架，从来都是悍不畏死，今日却只能怀着必胜的决心。”
天子不能死，她也不能死！
她心中的念头，仅此而已！
天子背靠着龙椅，眼睛里的神采逐渐焕发。
今日，站在万人之颠的他，突然遭逢最爱的贵妃背叛，最信任的臣子背叛，虽不是最爱，但却是最信任的儿子背叛。
更因此事，他的长生成仙的念头，也绝了！
他不甘心，更是愤然无比。
然而，最终，那些不甘心与愤恨，都被不能长生不死的苦闷给压了下去！
他心念已久的长生不死啊！
他很颓丧，一直都很颓丧，哪怕依着要自保的本能，在得到宋昭月的信件后，立即让于温去布置了，他依然还是颓丧绝望的。
直到此刻，再度听到寻些打斗战斗的声响……
他似乎看到了一些过往，那些金戈铁马，鲜衣怒马，恣意浓烈的战场生活！
天子紧握着拳头，心里的信念正在慢慢复苏！
宋昭月似乎也察觉到了天子的变化，她看向天子：“父王，您……”
“嘘……”渚清小声道：“天子在享受！”
享受？
享受这些惨烈的声音？
果然，还是猜不到这些男人们的心理。
宋昭月耸耸肩，走到几个金武卫首领的身边，问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安平候和英勇候府中的现状。
在于温去后不久，不知为何，竟突然听到刀剑争鸣之声，有隐隐向着养心殿来的趋势。
宋昭月看向金武卫：“谁与我出去看看！”
金武卫原对于温将他们交付于宋昭月还有异心，但见宋昭月要当斥候，那点异心便也放了下去。
一个金武卫站了出来：“我！”
“出发！”宋昭月神色镇定，身上的气势乍然爆发，身子一猫，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屋顶纵去。
天子暗暗叫了声好。
那金武卫也跟了上去，只是他没有铁爪，身形便落后了一步。
出得养心殿，宋昭月站在屋顶，看到养心殿被无数金武卫拱卫其中，心下稍安。
以她的目力来看，最少有三百士兵，且都是目光炯炯，太阳穴凸出的武功高强之人！即便成银强攻，这些士兵也能挡上好些时候。
毕竟二皇子将来要做皇帝，便是谋反，也不敢真烧了皇城！
而那些刀剑相交的声音，就是从养心殿的东北方传来的！
看那样子，应该不出半盏茶就要打过来了！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有交战声。而西城门处，声响更大。
“相公他们应该是在西城门！”宋昭月眉头紧蹙着，随后翻身回了养心殿。
天子焦急问道：“外面如何？”
“四个城门都在陷入争夺之中，二皇子计谋无双，以儿臣来看，这些叛军可不局限于金武卫。西城门是最大的战场！于统领的人，也正在西城门处。通向西城门之路，想来都被于统领清扫过，只有零星人头耸动，必是最安全的路。”
宋昭月跪着，身上的气势却很是宏伟：“东北处的叛军，即刻便会打进养心殿来。他们人数不多，但个个身手矫健，儿臣不会看错，那些都是顶尖的杀手！”
“以你的眼光来看，养心殿可会失守？”
宋昭月一字一句：“必然失守！我们只能坚持最多一刻钟！四个城门都陷于苦战之中，焦灼无比，定然来不及驰援。”
“若立时奔向西城门，可能坚持到驰援？”
宋昭月正色道：“能！”
天子看向几个金武卫小队首领。
几人都略有些迟疑。
“于副统领让我们坚守养心殿……”
与宋昭月一同前去查看的那个金武卫站出来：“下官所见，与齐王妃并无二至。”
天子见几人还有疑色，声色俱厉：“局势变化只在瞬息，随朕奔赴西城门！”
金武卫瞬间站得笔直。
天子只一个眼色，渚清就将天子的剑，毕恭毕敬地捧了过来。
宋昭月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天子以前是勇猛，可现在的天子，最多只有三年的命数，身体坏得到顶了，又常年没有练过功，脚步虚浮得连个常人也比不过，怎么还要杀敌不成？
却见天子接过剑，眼里有着几分缅怀。
天子将剑拔出，凌厉的剑光中，天子威严的声音仿若要震破天空：“举起你们的刀剑，与朕一同，拱卫京都，诛杀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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