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上的是谁？”赵妍一身闪紫紧身短裙，懒洋洋地用手支着下巴，不过她另一只手的动作看上去就不太文雅了，她圈住一瓶酒，直接对嘴吹。
和别人出来喝酒，得用玻璃杯呈酒，还要优雅地小口小口地抿，跟陈谣出来不用，两人什么狗德行彼此都了然于心。
“但季。”陈谣举着宽口玻璃杯咕噜咕噜喝了大口的酒，她不喜欢对嘴吹，喝得太慢了。
陈谣没有品酒的爱好，她喝酒就跟干架一样，怎么爽怎么来。
赵妍似乎被噎住了，锤着胸口咳嗽两声，缓过来后诧异说：“就是你今天去拍的那位？如果是他的话，我双手赞成。”
陈谣看向她。
“但季啊，你不知道他？”赵妍说，“玩过的女人比你伤害过的男人多得多，两个都是渣，你们其实还挺配的。”
陈谣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随口一问：“他是不是处？”
“玩了这么多能是吗？”其实赵妍也不知道。
“那算了。”陈谣又开了瓶酒倒到杯子里，“没兴趣了。”
赵妍挤挤眼：“哪个xing？”
陈谣装作认真思索：“都有。”
“有个屁，我还不知道你？”赵妍伸出一根手指，朝陈谣晃晃:“你难道真的想孤独终老？”
陈谣对她抿唇笑了笑，不答。
赵妍却被她笑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笑。”
陈谣的亲和是装出来的，配上她柔和驯顺的五官，笑一笑，能取得不少人信任，欺骗性十足。
赵妍了解陈谣，所以总觉得陈谣这张脸着实长错了，她和“温柔”这个词八竿子打不着，“三月春风”更差十万八千里了。
陈谣很少真正的笑，她对人笑，只是在做合格成年人该做的事。保持微笑，温和待人，友好社交，会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真实的性格很古怪，说她冷漠也不是，随和也不是，温顺也不是，热情就更不是。她似乎每种性格都沾一点，看心情来表达它们，赵妍和她当了这么多年朋友，也没能摸清她的底，陈谣到底什么样人啊？赵妍有自己的答案，也知道答案不对。
不过赵妍还是喜欢陈谣，她的朋友里面，最喜欢的是陈谣。
“秦与阳什么时候回来？”两人坐在酒吧角落位置，并不想招人注意。她们只是单纯来喝酒的，说喝酒，就只是喝酒，连拍照发朋友圈都没那功夫。不过即便两人坐在角落，也还是会有举着酒杯的男人貌似不经意地路过两人旁边，然后再礼貌问一句“约吗？”
“约你麻痹，滚。”赵妍礼貌回。
“明天吧，或者后天，看合同谈得顺不顺利。”
陈谣觉得新奇:“以前他出差你不是都跟着？”
赵妍摆摆手：“那是以前，现在他老了，我对他的兴趣也开始减弱了，先晾他几天，看他能不能想出新花招逗我开心。”
“我录下来了。”陈谣举了举手机。
“陈谣！”赵妍登时急了，伸长手就要抢她手机，“好朋友出来喝酒不就是要吹牛逼？你别发给与阳，不然我半个月都只能在床上当废人了！”
“我看你挺想当废人的。”陈谣清楚她，“你故意跟我这么说，就是想让我发给秦与阳，你好心机。”
“放屁！别冤枉好人。”赵妍佯装生气，眉眼却心虚一低，岔开话题:“别说我了，接着聊你啊。我跟秦与阳恋爱两年结婚三年，要是我们想要孩子现在都能喊你阿姨了，你怎么还单身？”
陈谣觉得这没什么:“一个人挺好的，两个人待久了我嫌烦。”
“你那臭毛病……”赵妍啧了一声，“不过我看也有像你这样的最后找到挚爱一生的伴侣啊，你只是还没遇到命中那个人。说不定真遇上的时候，你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别说这种话。”陈谣说。
“干嘛？”赵妍好奇。
“……恶心。”陈瑶如实说。
赵妍骂了句脏，抖了抖酒瓶，空了，她不跟陈谣一般见识，扭头打算喊前台再拿两瓶来，忽地瞥见一个人，语气却并不惊讶：“我看见但季了。”
陈谣顺着方向看过去。
真是他。
但季坐在靠墙一桌，他坐在里边，半个身子慵懒地靠着墙，身边还坐着个妖艳女郎。
他那桌很宽，对面还坐着几个人，男女都有。应该是和朋友来玩的。
但季握住妖艳女郎的手把玩着，眼神暧昧地直视害羞的女郎。
应该是和朋友来玩女人的。
女郎凑近但季，红唇努了怒，想索吻。
但季仍靠在墙边，对她的举动无动于衷。索吻不成功的女郎生气地把脸扭到一边，但季这才稍稍直起身，将人拉近自己，凑到她耳边对她说了什么。
于是女郎佯装羞恼地拍了他一巴掌，纤细的手被但季重新握住。
女郎似乎是被但季的悄悄话逗开心了，俯下身拿起一杯酒，她拿酒的动作极其缓慢，而且还刻意往但季的方向凑，她没看但季，但身体倾得很前，两个浑圆呼之欲出。
陈谣的视线从女郎身上移开，落在但季身上。他穿着一件黑衬衫，袖子挽到手腕，他的发型也变了，落在额前的头发都梳了上去，露出精致又高级的面庞。
他不一样了。
嘴角是平的，眼里含着懒得伪装的漠然和嘲弄，他拿捏着女郎的手，眼皮半垂，眸子是朝下的，但陈谣知道他的注意并不在女郎的手，他在……
他在走神。
因为感到无聊，所以将目光随意停在一个地方，然后开始走神。
按理说陈谣她们这桌和但季这桌离得远，她是看不清但季的小动作的，但她就是知道他在走神，因为这和她太像了。
‘两个都是渣，你们两个还挺配的。’
哪配了，但季骗女人上床，她陈谣连男人的手都少摸。
“想不想泡？”赵妍看陈谣一直在看但季，打趣问，“你想玩吗？我知道你的狗德行，我认识的女人谁和但季玩我都不放心，就你我放心。”
“不想，他脏。”陈谣将杯里的最后一口酒饮尽，“喝完了，再去拿点。”她扫了眼但季的方向，他正起身，揽着女郎去往酒吧深处。
-
拍摄结束后，但季把车钥匙给助理，让她找个代驾把车开回他的住所，而他自己，漫无目的地走回去。
今早压根没堵车，他只是单纯不想按时去，准确地说，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
不过是下楼到便利店买日用品时，发现今天的天气很好，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慢悠悠地上楼换衣服准备出发。他没看时间，反正对他来说无所谓。
走进化妆间的时候，他看见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的陈谣，她手边放着相机，但他觉得这个女生不像摄影师，那像什么，他不知道，也懒得想。
拍摄过程中，但季一直在看着陈谣，他是模特，他得看镜头，可他不想看镜头，所以他看陈谣。
“今天让陈小姐久等了，改天请你吃饭吧。”结束拍摄后，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陈谣拒绝了，然后自顾自地收拾东西。
他没着急着表达失望，而是盯着她，等待着某个时机。
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他和陈谣的目光就对上了。
于是但季对陈谣笑了，是多一度的笑，或者说，多了好几度。
陈谣的眸子颜色很深，沉又静，似乎沉淀了很多东西，但进一步探究时，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双漆黑到清亮的眸子而已。
“那好吧。”他说。
但季走在街上，他还保持着拍摄时的装扮，宽松的白衬衫下摆长到臀部，两旁有垂下的细条，像个慵懒的贵公子一样流连在街上。
他没有故意回避街上来往女士们的目光，而是很自然地迎上，然后适当地流露出一丝诧异，接着嘴角勾着给人无限遐想空间的弧度，似乎他是在为打扰到女士们逛街感到抱歉。
“你、你好，可……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可爱女生拦住但季，在身旁同伴的怂恿下鼓起勇气和但季搭讪。
但季眨了一下眼，“anbhfuiltuagiarraidhabheithmopuppet”
“什、什么？”女生和同伴大惊失色，对视一眼：他是外国人，他在说什么？
同伴想了想：“估计是说自己是哪哪的人，听不懂你说的话吧！”于是同伴对但季说：“canyouspeakchineseorenglish？”
她收到了但季疑惑又单纯的目光。
操，他迷茫的样子好他妈帅，这是什么人间天使啊？？他是从最灿烂的星系跳下来的吧！
我的心都被融化了啊，女生害羞地想。
女生先是满脸通红，然后失望布满了那张嫩白的小脸，沟通不了，怎么谈恋爱嘛。“算了，这么帅的外国人学历一定很高，我配不上。”她叹了口气，“等我把八国语言都学会了再来搭讪吧。”
临走前，女生仗着但季听不懂中文，就对他说了句“你长得真好看！我想和你睡觉！”然后害羞地抱着同伴的手臂走了，一步三回头地看向但季。
口袋的手机发出振动，但季拿出手机，垂眸看着来电人，按了接听。
“但季哥，今晚喝不喝？fox，保证你满意！”
于是原本听不懂中文的但季抬起头看向边走边回头看他、对他依依不舍的碎花裙女生，他对着那个方向笑了一下。
“嗯。”
但季经常去酒吧，但酒喝得却不多，他和他身旁的狐朋狗友不一样，他去酒吧，是因为他不知道有哪里可以去，而在他不知道去哪时，刚巧有狐朋狗友喊他去酒吧。
但季看了眼浴室方向，他和刚才坐在他身边的女郎开房了，刚开，还没有动作，女郎还在洗澡。
这个浴室是透明的，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风景，女郎知道，所以她洗得很妖娆。但季也知道，所以他撇开了眼。
半个小时后，女郎见但季还没有闯进来，只好裹着薄薄的浴巾走出去，她看见但季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女郎觉得，比起自己对但季的吸引力，但季对她的杀伤力更大。
他就这么闲散地坐在那，仰着那张精美俊俏的脸，用那双藏着神秘和诱惑的眼睛看她，她就软了。
女郎坐到但季腿上，混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脸，离得近看，这张脸更显魅力和吸引力，她勾勒着但季直挺的鼻子的轮廓，手指划过他的嘴唇、下巴、喉结。然后不安分的手就被但季擒住了。女郎咯咯地笑，红唇凑近但季，“亲我。”
但季笑了笑，没给她回应，而是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
女郎笑得更轻快，她坐起来帮但季解扣子，手指的急忙透露出她的急不可耐，她抱住但季，上半身紧贴着但季，手逐渐下滑，替但季解皮带。她越来越兴奋，动作都有些抖，她以为但季也在兴奋，可在她快要解开皮带的时候，她听见了叹息声。
不是情动的喟叹，是拒绝的信号。
女郎动作一僵，抬头看向但季，“你……”
但季仍在用勾人心魂的眼神看她，但她却浑身一冷，她没看到但季眼里的欲望，而是无尽的嘲弄和轻佻，还有，厌烦。
“抱歉，突然不想做了。”但季推开女郎，女郎围在身上的浴巾早就散开了，浴巾半盖在女郎身上，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这样其实最是勾引，可但季只是站在床边，有条不紊地整理衣服。
“你说什么？！”女郎感到难以置信，她目光落在但季那处，“你明明……”
理好衣服，但季对她扬起微笑，淡漠又疏远的微笑，偏生又具有某种无情的吸引力，让人感到痛苦，又甘愿沦陷。
“是啊，我硬了，”但季温柔又直白地说。
“可是我不想和你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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