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 永恒的一日
二一七永恒的一日
“这是去哪儿呀?”谢凤英已经完全糊涂了,自从高高琪和玛洛娃担任起这支旅游军团的总指挥后,陆大富、胡开山两个大老们和谢凤英、张秀云、余燕成天要做的事就是享受。
车接车送不说,吃得是从未吃过的美食,住得是堪比皇宫的五星级酒店,一大群人前呼后拥,几个膀大腰圆的保镖成天戴着墨镜一脸酷像……从香港玩到日本,又从日本直飞欧洲,期间三个女人不知道买了多少衣服,就连陆大富和胡开山都换上了西装,戴上了闪闪发光的金表,一副标准的暴发户模样。
因为惦着不能给儿子丢脸,陆大富从来不敢问吃的那些认不识的食物是什么价格,也不去打听住的金碧辉煌的房间要多少钱一天。半个月下来,陆大富学会了几句简单的英语,而且还懂得要给侍者小费的道理,很是高兴。
“法国的戛纳。”高琪指着飞机舷窗下碧波荡漾的海岸线,笑道:“陆董在这里买了一处别墅,还有一艘私人游艇。”
除了国内和香港,陆南在戛纳、纽约和苏黎世各购买了一套别墅。这并不是奢侈,而是除了享受之外,他还需要用这些来招待来自国内的一些敏感部门的关键人物。
其实高琪和玛洛娃也没有.多少见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超级富翁生活了解甚少。不过陆南想得很周到,旅游军团到了香港后,一位英国籍的管家,或者说是助理加入了队伍。这个名叫伍德.索斯盖尔的老派英国绅士年龄比陆大富还要大,据说还有着爵士的称号。这个彬彬有礼、气质高雅的管家能讲至少四国语言,粤语还不算在内,他对于贵族礼仪和世界各地的旅游与美食信息了如指掌。也幸亏有了他的相伴,这一次旅游才会完美。
“夫人,女士、先生们。”伍德.索斯盖尔.坐在前排,理了理老派的紫花领结,轻轻咳嗽了一声,侧过头提醒道:“戛纳正在举办第51届电影节,是否需要参加电影节开幕式?”
“电影节,开幕式?”陆大富听得不.太明白,余燕却惊呼道:“真的可以吗?伍德先生,可是我们既不是电影演员,也不是影评专家,怎么能参加开幕式呢?”
“开幕式并不是不需要掌声的,可爱的小姐。”伍德.索.斯盖尔眨眨眼,愉快地笑了起来。
碧海、沙滩、篝水晚会,陆南购买的那部崭新的意大.利产丽娃(riva)(丽娃)牌游艇拥有一大群闪闪发光的顾客名单,包括西班牙国王、约旦国王、摩纳哥王子、明星伊丽莎白-泰勒、辛-康纳利、索菲亚-罗兰、乔治-克鲁尼、尼古拉斯-凯奇、布莱德-皮特、碧姬-芭泽以及中国人最为熟知的香港首富李嘉诚,现在陆南也有幸成为这一批超富豪名单中的一员。
经专业人士保养的游艇驶出船坞时,就连看过“.大场面”的伍德.索斯盖尔都不禁轻轻吹了声口哨。
riva的设计是以在.传统基础上的创新与崭新的时尚元素的结合而闻名遐迩。流行的布局,一流的材料,似一曲悠扬乐章流淌在游艇的每个角落中。
穿着雪白制服的船长带着另外两名助手和三名游艇服务生恭恭敬敬地站在艇首,等候主人的光临。
“好漂亮~”余燕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母亲的胳膊,紧张地问道:“伍德先生,这真是小南哥哥――我是说,这真的是陆南先生的游艇吗?”不跳字。
“恐怕是这样。”伍德低声道:“雇佣我的汉光集团,而据我所知,陆南先生是汉光集团董事长。”然后他挺直腰杆,微笑道:“夫人,女士、先生们,请上船!”
伍德最后上船,船长在陆大富向他致谢时,兴高采烈地说了一大段话。
“他在说什么?”
“他说能够驾驶白鸟号是他的荣幸。”伍德小声解释道。
“白鸟号?名字好逊。”余燕皱了皱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更好的名字。白鸟号是在意大利购买后,直接开到法国,然后在法国注册,所有人为陆南。
船长是意大利人,骨子里有着浪漫和懒散的天性。但是他的驾驶技术却毫不含糊,长达20米的游艇劈波斩浪,驶向远海。
在经历了最初一小时的不适和晕船后,吃过药的旅游军团很快恢复全血全魔状态,陆大富对有一部漂亮大胡子的船长颇感兴趣,在休息间换上泳装后就兴致勃勃地拉着伍德跑到驾驶室看他开船。
事实上开船的事是电脑在负责,值班的是他的助手,悠闲的船长叼着雪茄,向陆大富介绍驾驶室里的一切,然后又得意洋洋地夸奖起这艘船来。
“这艘游艇完美极了,我是说‘完美无缺’,它太美了,像我的情人一样,美得令人炫目!”
大胡子船长的名字极长,叫阿历桑德罗.安吉罗.费朗切斯科.安德烈.马尔科.法布里.朱塞佩……陆大富在他自报名字到一半时就已经晕了,他实在是不了解,意大利人喜欢把家族里所有有点名头的祖先名字加在自己的姓名里面。
陆大富在伍德翻译的时候,担忧地望着船长,他拿不准船长是不是把一家子人都带上船来了。
阿历桑德罗船长是第一次驾驶riva出海,因此这事实上是riva的处女航。按照规矩船长要开香槟,然后把香槟砸到船艏。
“嘭!”的一声脆响,一整瓶香槟酒被阿历桑德罗砸得粉碎,金黄色的酒液和碎玻璃落入海中,掌声和口哨声同时响起。
“尊敬的夫人,可爱的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阿历桑德罗.安吉罗.费朗切斯科.安德烈.马尔科.法布里.朱塞佩,带各位参观白鸟号。”
白鸟号驾驶桥楼处台阶的坡度设计极为平稳,十级而上,登高远望,四处的风景美不胜收。走近船艉,这里摆着一张固定的沙发、一张拉伸桌和一台带有cd播放器和室外扬声器的视听音响,因而也适宜做一处独立的客厅使用。出海游玩,沐浴阳光,美景美酒,相得益彰。
除了游艇船艏处的主阳光浴区外,左舷方还有个可供3人舒适享用的阳光区。主甲板的船艉区是宽敞的室外活动区。这里有着宽宽的平台和折叠楼梯——可做潜水平台,也可供船的吊艇柱和舷梯之用。暖风拂面之时,架着一艘拥有这般设施的动力艇进行短途旅行,乘风破浪而去,是再美妙不过的了。
“各位,”阿历桑德罗船长骄傲地大声道:“将白鸟号比喻为一座海上流动别墅一点不为过。游艇上所配设备极其先进,它不仅拥有自动舵、海水淡化机、防摇摆系统、卫星定位导航等最高科技,内部装修也是极尽豪华。这看,这里是宽敞的功能房!”功能房中,吊顶与拐角格外的细节处理增强了空间感。目光所及,真皮沙发与上乘手工做工的家具各就其位。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酒吧,上面摆着几十瓶被服务生擦得晶亮的世界名酒。整个游艇的内部装修选用了深色的胡桃木,大方而简约中尽显奢华。
自沙龙客厅往前去,便是驾驶舱,方向盘由上等的真皮包裹,更有防水保护。仪表盘采用了全新型防刮花漆面,与面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目了然。在驾驶舱后部,还有个小型餐厅,两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的法国厨师正在煎牛排,酸酸的柠檬味室和香气扑鼻红酒弥漫在空气中。
“白鸟号是科技的结晶,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游艇,它拥有38节的时速,船体总长20.75米,船身宽度近5米。”阿历桑德罗结束了演说后,伍德开口道:“现在我们已经在深海区,各位可以选择钓鱼、游泳、潜水,或者是做日光浴。”
“钓鱼我最拿手!”陆大富哈哈一笑,终于找到了久违的信心,用力捶打着胡开山的肩膀,“老胡,跟我比赛去!”
头顶是蓝天白云,眼前是一望无尽的大海,吹着微咸温热的海风,白鸟号关闭了发动机,静静地停在原地,换上泳衣的几个人在艇尾游泳,陆大富和胡开山两人则在另一边坐在躺椅上钓鱼。
“哎呀,这人呐,不能比!”陆大富端起香槟喝了一口,叹了口气。胡开山摘下太阳眼镜,用满是老茧的大手搓了搓大腿,没说话。
“原以为,我算有钱的。可跟儿子一比,我连要饭的都不如――我说老胡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跟你儿子还较劲?”
“不是那意思。我是觉得吧,这半个月来开了眼界,这日子,以前可连做梦也梦不到啊!坐飞机、坐游艇,吃的是五星级,住的是五星级――这一天花下来,恐怕要十来万吧?不少字”
“嗯。”
“我辛辛苦苦开虾场,一年挣个二百万。可我儿子,找我拿了十万块钱,这五六年就折腾出――老胡,你估摸我儿子现在有多少钱?”
“不知道,恐怕上亿了。”
“上亿怕不止。”陆大富望了望不远处几个女人的嬉笑,两名水手站在船舷边,背对大海正在悠闲地抽着烟聊天。
“你看,那飞机,我儿子说一千多万――他是糊我,怕我吓着呢!玛洛娃上次说走嘴,说飞机买了三千多万,还美元!我不知道飞机开一次要多少钱,不过加上油钱,还有给飞行员、空姐的工钱,总得几十万吧?不少字他还买了白鸟号,我不知道价格,不过肯定不便宜啊!另外他还在好些个国家买那么多房子――你说他不住,干嘛要买,这不糟塌钱吗?”不跳字。
胡开山坐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丢给陆大富,两人点着后吸了几口。
陆大富又叹气,“这烟也是儿子给的,毛主席、邓小平都抽的这个,我们咋也有这福份抽这烟呢?你说,这世道,我还真越来越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就看着。”胡开山想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大富,陆南那孩子,打小就跟别人不一样。虾场怎么开的,你也知道。没他领着,你能发起来?我恐怕现在还在家当蔑匠编竹笆――他干什么,我们早看不明白了,也不懂了。不过我信他,他怎么干总有理。买飞机、买游艇、买房子,肯定有他的道理。还有,他的事,你也管不了,就马马虎虎吧。”
陆大富眼皮子一跳,瞟了眼正在和余燕玩水中排球的玛洛娃,被她白得耀眼的皮肤和金发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老胡,你说的我明白。其实我也信儿子。再说他这次让我们出来玩,还不是尽孝?他那么忙,成天的在外面,还老出国,都把飞机留给我们用――我是不会扯他后腿的,他**也不敢!可惜兰妹呀,我可想她是老陆家的媳妇呢!”
“恐怕你想的都没用。”胡开山扔掉烟头,拉了拉海杆,“照我看,这个洋姑娘,也未必能成陆家人。”
“啥?”陆大富瞪着眼珠子,不明所以。
第二天下午,白鸟号才回到船坞,告别阿历桑德罗船长后,一行人回到酒店休息了整整半天,晚餐是在酒店自助餐厅。
“票已经买好了。”伍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贵宾席位的戛纳电影节开幕式门票,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有很多,请大家在六点四时到酒店大厅集合。”
这一届戛纳电影节的大奖是希腊故事片《永恒的一日》,讲述一个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天中的告别和回忆。这永恒的一天里,一望无际的爱琴海边,老人和一条狗在孤独的漫步。没有起伏的情节,也没有剧烈的感情。他一一进行着道别的仪式,向女儿,向母亲,向邻居,向自己的狗,一个街头碰上的阿尔巴尼亚男孩,还有一生的回忆……在电影的最后,男人问妻子:“明天有多长?”消失在风中的安娜轻轻的说:“比永远再多一天。”
电影节的所有影片全部是原音,余燕看不懂,不过她却突然的流泪了。在幽暗影室的微光中,她抱着肩膀,捂住了自己年青的脸,哭得是那么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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