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 三师兄

　　

　　一九三三师兄

　　静室生香，温暖的画室里，王兰妹在顾夫人的指点下描绘着一幅猫扑蝶，陆南写了几页大字后，自我感觉颇为良好，摇头晃脑地看了一会儿，见那边两人低声细语，也听不真在说什么。刚鬼头鬼脑地凑过去，顾夫人扭过头笑道：“怎么啦，功课完成了？”

　　“嗯。”陆南一挺胸，“写了五页，好几十个字呢。”

　　王兰妹“嗤”的一笑，“你今天要写满五十页呢，快去练吧，别在这磨蹭了。”

　　陆南眼珠子一转，腆着脸笑道：“师娘，我瞧你画的可真好，比师父画的水平高多了。要不我跟你学吧？不少字”

　　“才练这么一会儿就不想练啦？”顾夫人似笑非笑地道：“你师父回来要听到这话，你猜他会不会生意呢？”

　　“我写～”陆南扭头就走。

　　中午三人在餐厅吃了午餐，顾夫人动手做了几样小吃，陆南吃得舌头都要咬掉，一边吃一边大声夸奖。虽然有点夸张，但是顾夫人却着实高兴，眼中透着欣喜，“你这孩子，要想吃就过来，奶奶给你做。可你一年都来不了两回。”

　　“我以后一定多来。”

　　“算了吧，我知道你事多。有兰.妹能过来陪我这个老婆子，就够了。”顾夫人微笑地看着王兰妹，握住她的手道：“我抄了几样菜谱，以后有空你过来我教你做菜。”

　　“嗯。”王兰妹轻轻点头，看着陆南左.手一勺子鱼丸，右手挟着块松仁虾球，抿嘴一笑，柔情万千。

　　下午…多，门铃一响，顾希庐.领着三个年青人嘻嘻哈哈地从外面回来，一看见王兰妹登时眼睛就眯了起来，“哎呀，兰妹来啦。”

　　“爷爷。”王兰妹笑着迎上去，把他背的画袋取下来。

　　“嗯，嗯。”顾希庐揉了揉王兰妹的脑袋，对后面三人道：“.这是我夫人收的关门弟子，你们看，漂亮吧？不少字”

　　王兰妹脸上现出羞红，偏着脸站在陆南身侧。陆南.听得哭笑不得，自己这么大人，顾老竟然跟没看见似的――这人品也太差了吧？不少字

　　“师父。”陆南上前一步行礼，顾希庐“哼”了一声，“你哪.个啊？”

　　“我～陆南啊。”

　　“哦～原来是陆南，.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我都忘记啦！”顾希庐撒过气，也不要人哄，突然就高兴起来。

　　三个年青人一见到王兰妹，眼睛都直了。两人跑到王兰妹面前自报家门，一个叫许松，一个叫李经纬，另一个干脆掏出速写本，站在门口就给王兰妹画速写。

　　“小妹，我叫许松，是顾老的弟子，专精设色山水。我山西人，今年二十六……”

　　“小妹，我是李经纬，才华横溢，西方油画、中国传统山水画、雕塑篆刻无一不精。小妹是学什么的啊？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王兰妹不胜其扰，只有可怜巴巴地望着陆南。陆南心里虽然不快，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搞美术的都属神经质，来了灵感不吃不喝，没了灵感磕药乱来……陆南两手一伸，一边握住一只手，笑道：“三位师兄，辛苦了！请进去喝杯茶。”上前双臂一展，将两人搂住往里进。

　　许松和李经纬挣了几下，却感觉陆南双臂如铁，丝毫撼不动。两人挣红了脸被按到沙发上，气乎乎地道：“你是谁？”

　　“我也是顾老的弟子啊，我叫陆南。”陆南笑嘻嘻地道。

　　第三个学生画好速写，一甩披肩发，将画纸取下，翻过来道：“小妹，请看！”

　　王兰妹先为顾老泡了杯参茶，用得是顾老专用的紫砂杯。然后又为三人各泡了杯茶，这才含笑坐在陆南身边，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一变，颤抖着握紧了陆南的手。

　　陆南正和两个花痴在磨牙，手上一紧这才发现王兰妹神情不对，望对面看去，立即脸色一沉，跳起来一把抢过速写画，顺手一巴掌扫在他脸上。

　　“叭”的一声脆响，惊了一屋子人。

　　鲁玉树是顾希庐最得意的弟子，他也一向自视甚高，对同门师兄许松、李经纬还看不上眼。一般的女人他向来瞧不上，只有王兰妹这般容貌、气质俱佳的才会让他倾心。鲁玉树一看见王兰妹，顿时惊为天人，灵感喷发如泉涌，这才决定为她作画――谁料刚刚画了一幅速写，以后的工笔、写生、素描都没影子，脸上就被人扫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

　　顾希庐在享受着夫人的肩部按摩，同时捧着茶杯暖手，闭着眼睛听得一声响，然后鲁玉树就尖叫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这样的流氓！”陆南扬手将画纸撕碎，砸在鲁玉树脸上，啐了一口，沉着脸道：“今天在顾老家里，算你走运。”

　　顾希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睁开眼见鲁玉树捏着小拳头冲过去，却被陆南一拨一推，仰面倒在沙发上。

　　“怎么回事？”顾希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南道：“小陆南，你混蛋！”

　　“师父，他欺负人。”陆南指着地上碎画纸道：“他给兰妹画的是速写，但他画的却是裸体。”

　　顾希庐冷着脸看了鲁玉树一眼，对陆南道：“绘画艺术你就算不懂，也该听过吧？不少字人体素描是美术院生的必修课。鲁玉树我知道，他天资聪颖，眼光独到，画速写而勾描骨架，由外而知内，这份功力已是炉火纯青～”

　　陆南听得气结，想翻脸又不敢，只是站在原地，攥着王兰妹的手不松。王兰妹一张脸煞白，看着顾夫人几眼，又看了看陆南黑着脸，泪珠只是在眼眶里打转，终是不敢掉落。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把许松、李经纬心痛坏了，两人眼光如刀盯着鲁玉树，狠不得直接将他一刀刀削死。

　　“不过～”顾希庐话音一转，沉声道：“玉树，我说了你多少次。你天赋虽高，不肯专心致志终无法更进一步。况且你为人轻浮，与人素不相识，就贸易为人绘裸体画～挨一巴掌还真是你走运！”

　　“老师，我这不轻浮，我是情不自禁。”

　　“我叫你情不自禁！”顾希庐大怒，拎起拐杖就往他脑袋上砸，鲁玉树“嗷”的一声，捂着脑袋，绕着沙发就躲，“老师我错了，老师我不敢了――啊！”一个狗吃屎，直接撞到楼梯口，“咚”的一声，惊得陆南头皮一麻。

　　陆南刚才偷偷伸脚，将鲁玉树绊一跤，等他晕头涨脑地从地上爬起来，陆南早拉着王兰妹跑到沙发另一边。顾夫人一把将王兰妹搂在怀里，轻声劝慰。许松和李经纬则一唱一和，义愤填膺地大声批判鲁玉树。

　　“玉树，你果然是老师说的，太轻浮了！像小妹这样的人间仙子，怎么容人玷污呢？快向她道歉！”

　　“玉树，你画谁都可以，就是画小妹不行！不经我批准，你绝对不能画她～”两人骂了几句，见王兰妹还在伤心落泪中，对视一眼后，飞快地冲到她面前，大献殷勤。

　　“小妹，别伤心了，哥哥给你出气了～”

　　“小妹，哥哥一会给你画幅油画，包管比鲁玉树高明一万倍。”

　　……

　　陆南看着两个吃了兴奋剂的家伙，深感头痛。两人做得让人讨厌，但却没有越界，总不好就此大动干戈吧？不少字

　　“你们三个，没羞没臊，没眼力还没大脑。都不许动，好好冷静一下。”顾夫人终于发话，她站起来冷着眼环视了三人一眼，搂着王兰妹去三人洗脸。

　　三人苦着脸，看着心中的仙子款款上了二楼，身影一转不见了。顿时心中悲苦大作，看向陆南的目光中都带着火气。

　　在顾老家不能动手，这是陆南的底线。不过给这三个家伙一点警告还是可以的，如果他们不够聪明，以后再吃苦也只能怪自己。

　　“三位师兄。”陆南站起来，严肃地作了个揖，“王兰妹是我女朋友。你们要拿我当师弟，以后就该对她敬重些，她是个相当传统的女孩子。”

　　“啊～呃……”许松脸色一暗。

　　“嘁！”鲁玉树捂着脑袋，将头偏向一边。

　　“哼，你才多大？她真是你女朋友？”李经纬还想刨根问底，顾希庐已经瞪着眼珠子开骂了，“都滚，进去把画稿完成！”

　　顾老一发怒，三人连滚带爬钻进了画室，陆南这才微笑着向顾老赔礼，“顾老，我刚刚是有点冲动。你处罚我吧！”

　　“我处罚你～”顾老用拐杖在他腿上连敲几下，瞪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我处罚你每个星期都过来！”

　　“这我可做不到，师父啊，换一个吧？不少字”

　　“哼，哼！不换。”

　　“换一个吧。师父，要不我下回给你带点烟叶来？”

　　“嘘～小声点，别给你师娘听到――带什么叶子？”

　　“嗯，我们乡下自己种的，烤叶，特香，干脆我下次还给你带几杆烟枪吧。”

　　“不要，我用烟斗。嗯，至少给我带五斤，晓得不？”

　　“徒儿明白。”

　　一会儿，三人完成画稿，过来请顾老评点，鲁玉树大概在室内听了两人劝，过来向陆南道歉后，又颠颠上楼，隔着门向王兰妹道歉。

　　事情不大，鲁玉树虽心高气傲终究还是道歉了，陆南也就不欲追究，哈哈一笑算是过去了。跟着几人进室内一瞧，桌上、画板上、墙上各贴了三四张画，有山有水，有屋有房。陆南站在一边听顾老点评，看着那画上风景，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屋檐是整幅画的‘眼’，必须要浓墨重彩，精心勾画，另外，作为背景的山水还要淡一点。”顾希庐一边指点，三人就手修改，越添越删。

　　陆南瞧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画是的哪里呀？”

　　“哦～”许松随口道：“江东船厂那块，以前是棚户区，现在有人在修大院子。可惜围住了不给进……”

　　陆南和刚刚走进室内的王兰妹对视一眼，王兰妹正好听到这句，吐着舌头偷偷一笑。

　　“那个，许师兄，要是我能带你们进，你们能画什么？”

　　“画什么？我们画房子呀！从山上看，那是一个布局严整，动静结合，设局精妙的一个大宅子，别说整个汉中，就是汉江省也没一家。要看这样的院子，得去山西，去安徽阜阳、徽州，不过那边在院子虽然有历史沉淀，却失之灵动。远不如这个四合院漂亮，可惜呀……”

　　陆南忍着笑道：“可惜什么？”

　　“可惜里面虽美，人文味太差，要是多设计点雕塑、假山、壁画什么的，就更好了。”

　　“壁画你会？”

　　“会，不过我不擅长，这个鲁玉树是行家。”

　　“哈哈哈哈～”

　　陆南在上周去工地实地考察，虽然蒋天寿整体规划不错，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味，至于什么不对味，却想不出来。

　　现在经许松一提醒，他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工匠根本就不懂古建筑修建和装潢，即使是园林建筑院的也不行，除非去河北花高价找专家、找专业建筑队，才能仿古。

　　“要是我能让你们进去自由发挥，把整个四合院当成一幅画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样？”

　　三人一起回头，“这怎么可能？”话音中带着惊喜。

　　“怎么不可能？”陆南忍住笑，严肃地道：“三位师兄，那块地是小弟的。”

　　兴冲冲地拿着顾老亲手书写的《陋室铭》条幅，陆南带着王兰妹和顾老夫妇、三位师兄挥别。

　　第二天，陆南又调了两张车，把三人接过来后，抱着条幅来到工场，找到蒋天寿，给三人安了个“艺术监理”的职位，然后撒手不管了。

　　按照约定，三人有权为四合院进行装修、装饰，在需要的地方设立雕塑、壁画，有权对窗户、大门、屋檐、山墙进行艺术指导。

　　三人满腹才华，这才是第一次用在实践中，别说陆南给他们开出了一天200元的高薪，就是没薪水他们也甘愿做活。车接车送，吃饭就在外面饭馆包餐，随便点，睡觉就在已修好的第一进东跨院。

　　在王飞和区翔家的帮助下，三人把各自的工作室搬到了工作现场，许松搞山水画，李经纬搞油画、假山，鲁玉树搞雕塑，包括石雕、木雕、砖雕，三人相得宜彰，干得热火潮天。

　　有这个三个美术专业人士加盟，蒋天寿的注意力就转移到建筑本人和园林设计上来，省了不少精力，工作效率自然提高很多。

　　王兰妹的高中同学会是12月16号，但15日下午就要在广州流花宾馆报到。陆南前期工作效率极高，到12号就已经全部完成了手上工作，本来想坐飞机直接过去，后来阿忆看了地图，叨咕说想去顺道旅游。

　　王兰妹耳根子软，跑过来问陆南，陆南查了查铁路交通图，路过长沙，衡阳，倒是可以看一看，索性恩准，大家开车过去。

　　行李早已经准备好，王兰妹这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几个女同学的电话号码，成天窝在房间里和她们煲电话粥。陆南自然是懒得管，坐在客厅看书，脚前是阿忆坐在地毯上打游戏。

　　“喂，你通关没有？”

　　阿忆怕吵着陆南，每次都是戴着耳机打游戏，陆南问了几遍才听清，一不留心，控制的春丽被美国大兵古烈直接掼死。她摘下耳机，撇嘴道：“太难了，游戏机会作弊，没事就使大招。”

　　“嘁，那是你笨！”陆南抢过她手上控制器，坐到她身边，挑着眉毛道：“笨丫头，我要通关了怎么说？”

　　“你通关？”阿忆知道陆南鬼精鬼精的，一不小心就要吃他亏，想了半天问道：“你以前玩过？”

　　“你见我玩过？”

　　“那你怎么可能一次通关。”

　　“说了是你笨手笨脚的。”

　　“我笨手笨脚的？你～”

　　“不服啊？看着吧，你说我用什么？”

　　“你用～”阿忆最恨的就是印度瑜珈老头，经常一脚把她控制的人物踢爆，每每看着最爱的春丽被印度老和尚穿心，阿忆想跳进电脑直接掐死他的心都有。

　　“你用他。”阿忆一指屏幕，“达尔锡！我最讨厌他了！”

　　十五分钟后，阿忆惊呆了。陆南控制的印度佬神脚无敌，虽然还没通关，但阿忆看他未尝一败，大招频出，就已经知道陆南的水平高出她何止一筹。

　　“不算不算，你肯定玩过，换一个～”阿忆眼珠子转了转，又指着一个人道：“你玩春丽，我最喜欢她。”

　　“好好学学！”

　　春丽的绝招是旋风腿，不过脑袋冲下的。屏幕里的春丽尖叫连连，隔一会儿就“嘻嘻嘻嘻”地跳起来拍巴掌，对着脚下的衰人鄙视。

　　“怎么样？”陆南得意地一丢手柄，傲气地拍了拍阿忆的肩膀，“阿忆同志啊，看到了水平，看到了差距了吧？不少字这就是你为什么只是个小兵，而我可以当将军的原因！”

　　这一局，阿忆是一直看着陆南从头打到尾，包括最后的隐藏人物“隐鬼”都出现了，陆南全部是干脆利落的2：0结束战斗。由不得她不服。

　　石化状的阿忆看着屏幕上闪烁的通关动画，使劲回想着陆南搓招时按的哪些键。没有人指点，自然是越想越乱，她急得托着腮帮子，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怎么也想不通从来没玩过《街霸》的陆南为什么这么雄壮。

　　王兰妹推开房门，见陆南窝在沙发上翻书，轻手轻脚走了过来，“陆南。”

　　“嗯。”陆南抬头一看，王兰妹似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仔细看了看，王兰妹把项链、耳环全摘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以前的衣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怎么，忆苦思甜呀？”陆南笑道。

　　“不是啦。”王兰妹坐到他身边，轻声道：“我好多同学条件都不好，他们在广州、福建打工的也多，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那么有钱的样子，好不好？”

　　“这样说，那我们大奔不能开过去了？要不我借张拖拉机？”陆南忍着笑道。

　　“什么呀！”王兰妹推了他一把，嗔道：“大奔开过去没关系的，不过我不让他们看见。”

　　“嗯，那成。”陆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那我是不是也要化妆，搞套乞丐服来穿？”

　　“尽说胡话，男人的衣服，一般不懂行的从外面看不出来高低的。你又从不戴戒指，这样就很好啊。”

　　陆南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然很好！德国hugoboss小牛皮短夹克，同品牌的皮鞋，裤子是阿马尼（armani），这都是上次在日本，王兰妹为他买的，还包括风衣、领带、钱包、皮带、墨镜，此外光是定制的衬衫就买了整整一打。

　　我这一身衣服，打工仔干十年都未必能买得起……陆南叹了口气。

　　第二天三张车离开汉口，一路向南。

　　王飞开着大切诺基在前面引，区翔家开着一辆丰田越野车在后面押阵，陆南和王兰妹、阿忆开着大奔在中间。

　　由于此去广州路远，而且广州现在名声并不好，在经济发展中治安状况有所恶化，所以陆南另调了四个汉光公司保安部的警卫，由王飞和区翔家两人指挥。这四人均是退役特种兵，虽然没有持枪证，功夫却着实不差，每人暗藏了两把刀在身上。遇见危险情况，六个人，两把枪，对付一个中型流氓团伙应该不吃亏。如果再加上陆南和阿忆的两把枪，那么就绝对稳操胜券。

　　由于时间充裕，三辆车走走停停，在长沙停了一下午，晚上在衡山镇休息，第二天继续赶路。

　　时近年冬，路上车流并不多，旅游区人也没有摩肩接踵人潮人海的样子，倒也悠闲了几分。

　　15号上午，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广州城。

　　三辆车依次经过最后一个收费口，望着“广州欢迎您”的巨大广告牌，陆南感慨万千。在改革开放初期，广州的知名度仅次于深圳。当时人言改革开放必言特区，而特区就是深圳特区。在陆南年青的时候，曾经还有人把《深圳特区报》念成《深川特区报》，不过这个字，现在在全国似乎没有人会念错了――深圳，太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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