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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切事情都发生在眼前,而且都是发生在你不可想象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提示!

  当他们刚顶风冒雪按时赶到B8位置时(一段山体的悬崖下),临飞还没来得及向上级通报就听见“嗵”地一声闷响!

  临飞腾地就跳了起来,“怎么回事!”他闻声看去。

  “哇!丁有志!你怎么了?”陶哲忽然大声惊呼。

  很快几个战友都翻身跑了过去查看,临飞准备赶过去,又是一声“呯!”,临飞应声倒地,“队长!”“临飞!”大家呼拉挨着悬崖边站起来吃惊万分地看着临飞,有几人急忙要跑过来,却见临飞侧过身子焦急地向大家摇手“小心!不要过来!靠崖边站着!”大家见他没事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这次队员们都听清楚了,是枪声无疑!

  临飞这时已躲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因为枪声是从旁边不远的山岩上传下来的,他问躲在山岩下的战友们:“刚才有谁伤着了?”

  李兴回答:“丁有志被打在肋下了!”

  临飞脑门上的筋顿时一跳,急问道:“重不重?”

  素有“热一头”之称的乐一陶说:“不太重!”

  临飞才稍宽下心来,又继续问:“还有谁伤着没有!”

  司马方回答说没有。

  临飞开始找角度看山岩上是何许人在打枪,忽然看见陈鑫南靠在岩石根上在鼓捣报话机,原来他的报话机在冒烟,就急忙喊:“陈鑫南!你在干什么?你的机子怎么在冒烟啊!”挨着陈鑫南的葛长江急忙推了他一下,陈鑫南就大声骂了出来:“他妈的,刚才这报话机替我挨了一枪!”其他战士闻言都从岩石脚下挤了过来,临飞瞅准时机也一骨碌滚身过来,立刻就“哒哒哒……”地一串子弹打在地表上,溅起四处飞扬的泥屑。

  大家顿时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事情。临飞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有很多人,至少是三个人以上,而且使用不同的枪支,刚才打过来的这支枪明显是一支56式全自动步枪。

  “我的乖乖!家伙事还挺先进的。这是哪路的王八蛋!”刘纯兵立着眉破口大骂。

  临飞来到陈鑫南边上,陈鑫南拎过报话器给他看,临飞得心是凉到了极点!他看见是一颗子弹灌穿了报话机,幸好子弹没有再往下钻,不然按这个位置,非要了陈鑫南的小命不可。由于一时的疏忽,报话机不能用了,但现在还不能断定对方是有意打掉报话机,还是乱枪所致!

  卫生员何高扬向临飞报告队员的伤情,说:“队长,从丁有志伤口上看,敌人打得是霰弹!估计是把霰弹枪。丁有志只是被擦伤。”

  临飞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敌情,一边下达命令:“全队进入一级战斗准备,这已经不是演习了,而是碰上真正的罪犯!大家赶紧卸下重的装备,检查各自的枪械弹药,作好战斗准备!”大家这才醒悟过来,把背包都脱了下来扔在地上,然后都急急地推弹上膛,做好战斗的准备。

  葛长江叹了口气,冲着临飞捏着嗓门说:“队长!发给的10发子弹早打光了!咱这里可都是空包弹啊?”说完扬了扬手中的>

  临飞看着一脸苦相的葛长江,自己的汗也流了下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遭了,刚才打狗熊忘了叫大家节省子弹。但嘴上还是说:“平常你不是‘一根绳子一把刀’吗,怎么?你这就没招了?”

  葛长江立刻眼睛一瞪,还想说什么,临飞却已经小声地对大家分析起来,他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图:“从刚才他们射击的角度和击发的枪声判断,这个点上有一支56式的冲锋枪。”然后用手指出方向,大家都顺眼看过去。

  临飞返身问道:“刚才是谁听到第一声枪响的?”

  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乐一淘就捅了一下丁有志,丁有志便说:“我刚坐下就想睡觉来的,还没听到响声就感觉腰上象是被石头打了一下!”

  乐一淘责备地白了他一下:“这不跟没说一样嘛!真是死了都不知是咋回事?”

  站在他后面的林立春立刻斥道:“你怎么说话的,谁他娘得会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山里还会有土匪呀?”

  葛长江抹了一下眼也骂乐一淘:“什么玩意,这是对自己战友说的话吗?”

  乐一淘没想到一句不经意的话遭到大家的围攻,便一缩脖不吭声了。临飞皱着眉头冲大伙低声吼了一句:“你们吵什么吵?这是吵得时候吗?我问你们谁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是在什么位置上?知道就赶快说出来!别净操些没用的!”说起来也是,刚才耳边冷不丁“嗵!”的一声闷响,接着就在这山坳里荡起一阵回音,根本无法判断这枪是打哪过来的,还好刚才没把哨布在山口上,不然亏就吃大了。但后面三枪临飞是知道方位的,所以不了解这支枪到底在哪个位置,他就不能命令队员冒然进攻,如果刚才敌手有精良的武器,又经过严格的训练,那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莫名其妙地躺下三个人了!

  真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凶险,处处都是要命的机关。而这会儿真是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候,小分队一边是必须抓紧时间尽快完成穿插任务,按时与指挥部会合,而前面的高山之途还不知会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们;另一边是眼前又面临着一伙躲藏在前面山头的逃犯在明火执仗地与他们对着干,把他们钉在山脚下一动也不能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白白浪费,而更要命的是他们手中没有可远程打击的强大火力来压制罪犯嚣张的气焰。现在也不知第二、三队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这时能碰到他们该多好啊!可如果他们严格按路线走不至偏差的话,这与他们碰面的概率是很低的,何况他们的情况也许也不会比自己这队好多少。

  临飞压着心里的苦闷和焦虑在思量着对策。他是队长,他知道自己可不能把这种情绪带给大家,这样会在队员们心里产生消极的心理,于作战和以后的行军是很不利的。

  李兴有点不肯定地说:“我感觉枪应该是从上面打下来的,因为我的钢帽上也被散弹溅着了,我刚才还以为是塌了方,石头从上面掉下来了呢!”

  刻不容缓!临飞当即命令攀岩高手崔强带领刘德铭、胡为喜从现在站的这个位置爬上去,并嘱咐他们务必抓活的以便了解山岩上的具体情况!接着临飞又令神枪手金仕达带领何进躲到他刚才滚过来的岩石后面,随时阻击。临飞和大个子刘纯兵、乐一陶、常军从山岩边上迂回上去,其他队员占据有利地形用空包弹佯攻。反正敌人又不知道他们是在玩假的,吓唬吓唬多少也能起到威慑作用。

  布置完毕后,临飞看着崔强说:“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对手发现,实在来不及抓活的就飞(刀)了他!你们动作要快,一旦得手就通知我们!能不能争取到时间,就看你们这一下了!”

  崔强果决地点点头,带领刘德铭、胡为喜就开始向上徒手攀岩了。要知道这山岩可并不好抓,山体表面上都有积雪,崔强他们必须插进雪里才能找到到可抓实的石头,稍有不慎就有掉下来的可能,可现在敌情紧急,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至于刺骨的寒冷和手指的麻木等现实困难也完全置于身外,没时间去思量。

  这段山崖有三十多米高,崖间附着部分树枝和蒿草。三人艰难地贴在积着雪的岩壁上,象三只巨大的蝙蝠在慢慢地摸索着可以抓牢的岩逢。在下面的队员们都仰头紧张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临飞轻声命令大家做好接应的准备,以防止他们万一掉下来可别再给摔伤了。山崖上不断有积雪夹着小石块一小片一小片地坠落下来。

  队员们刚在山脚下崔强他们爬上去的位置站定,就见几粒小石头从上面骨碌碌地滚落下来,接着便见刘德铭脚下踏空,半边身子悬在了半空中。刘纯兵、艾志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队员们都集中到刘德铭可能要掉下来的位置下站定并伸手紧张盯着。危急中的刘德铭并没有太过慌张,他迅速调整姿势,把自己的身体紧靠在岩壁上,一支脚终于寻到了立住的石角,又渐渐地向上继续攀登。可在这时爬到最前头的胡为喜两手抓住的草根忽然齐齐地被连根拽起,胡为喜顿时失去了平衡顺着雪壁往下滑去。在他后面的崔强手疾眼快在胡为喜下滑到自己头顶上方时用手顶住了他的靴底,并顽强地扛着,同时用两手指牢牢抠紧石逢一动不动,如同一只正在等待猎物的壁虎。

  临飞等人看着这惊险的一幕都出了一身汗。

  崔强他们终于成功地栖迹在山顶看不见了,临飞命队员作好战斗准备,并派一人随时观注山顶上,好接应上面传下来的信号。

  崔强三人蹲在枯草丛里仔细地侦察着四周的环境。胡为喜悄悄地碰了碰崔强的手臂,不出声地用嘴唇呶了呶。崔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前面约三十米远的地方隐隐绰绰地有个戴着线衫帽子的家伙蹲在崖边不时地朝山下探头探脑。崔强做了几个包抄前进的手势,胡为喜和刘铭德点头依言慢慢地朝目标靠拢。那个小子刚一发现身边有人时已经晚了,三人几乎同时扑到了他的身上,象按一条仍想挣扎的野狗一般,最终令他想动也不能动。罪犯刚想说话就见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他的下鄂处顿时噤声不语了。崔强立即返回刚才上来的山口向下面等着的临飞打手势,说俘虏了一个,山顶警报解除。临飞又用手势叫他报告旁边半山腰上的情况,结果被告知有三人,并说那岩石的后面是一个山洞。

  临飞叫金仕达向另一个岩石扔去一块石头,立刻换来两声枪响,同时金仕达和何进已顺势一个侧滚进入作战区域。临飞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并作了一个随时吸引射击的动作。金仕达点点头,他趴在岩石脚边,从石逢中向上看去,发现这个角度根本就啥也看不到,只好又滚到右边看,才看见山上的光景。原来山岩上果然有一个洞,被一块大石头挡着,有一颗脑袋在一隐一没的,何进问金仕达看到啥没有,金仕达没理他,而是把枪机打开伸了出去,作好瞄准动作,然后叫何进向天上打一梭子空包弹,何进依言照做了,果然那边洞口就又伸出枪口准备向外射击了……

  “呯!”地一声,金仕达抓住战机一枪扣出,洞口的敌人就没了踪影,一支冲锋枪也被扬手给甩了出来,何进见了竟忘形地就从掩体内跑了出来,打算向山上冲去,临飞闻声回头,急忙大喊:“混蛋!别出来,退回去!退回去!……”但为时已晚,山洞里另一个敌人果然就叭叭地连射了两枪。听枪声临飞立即就判断出这是五四式警用手枪。

  何进立刻就地一滚,侧身躲在一个岩石后面。

  金仕达瞅准敌人这个瞬息即逝的致命空档“呯!”地一枪,把刚才露面的敌人也给解决了。

  “何进!”藏在临飞身后的乐一淘悲呛地大喊一声就准备扑过去看何进,临飞急忙返身抓住他,“你小子也不想活了?!”然后回头冲隐在身后的其它队员们命令:“在没有解除战斗警报之前,谁都不许乱动!这是命令!”遂叫常军看住情绪激动的乐一淘。

  这时,何进那边发出了声音:“他妈的,那个畜牲打枪还是蛮有准头啊!”

  临飞担心问他:“伤着哪啊?”

  “没事,胸前被擦了一道痕,小意思!”躲在石头后的何进道,听声音好象还挺快活。

  “哦,我看你小子还会不会轻举妄动?”临飞嘴里在责怪但已放下心来。

  按崔强说得,洞口应该还有一人,临飞抬头看向山崖顶上,果见崔强在向他打手势,说洞口还有一个。临飞用手语命令崔强往洞口扔一枚手雷。崔明强摇了摇手表示明白。很快洞口就轰隆一声,一人从掩体内滚落到山坡的岩石上。洞口马上就往外跑出一个来,金仕达手疾眼快,一扣扳机,枪响过后连临飞都看见那暴出一团红雾。崔强再次摆手表示洞口已清理干净。

  临飞稍等几秒果见洞口处再没有动静,就命令刘纯兵与何高杨随时掩护,并对藏身在岩石后面的金仕达打手势,要他注意动向,然后打手势命其他战士打着没有弹头的空枪,虚张声势,见洞口还是没反应,便趁这功夫临飞瞅准前面二十米远的一块大岩石以最快的速度运动到它的背后。此时临飞已经可以看见这边的全景了,又等了一分钟还是没等到洞口做出反抗,临飞抬头见崔强再次打着手势告知一切安全,同时他开始从崖顶端下来。临飞这才从岩石后面钻出来,连着几个曲形奔进就运动到山洞口的下面岩石边,把罪犯曾从洞口抛下来的冲锋枪顺手捡了起来,一检查,枪完好无损而且还有几颗子弹可用便操在手中开始往洞边靠拢。临飞闪在洞口边,地上是被金仕达打死的三名罪犯,并且死后还被崔强扔的手雷给炸得血肉模糊,破破烂烂。

  这时从洞内有人在说话,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临飞手握钢枪作好战斗的准备,同时往洞内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有缴械投降出来!否则我要往里扔炸弹了!”说完又把枪栓拉得哗拉哗拉响。稍停了一会,里面终于传出一个带哭腔的声音:“政府啊,不要开枪,我们这就出来!”说话的腔调象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让听得人浑身不舒服。

  忽然洞内深处有另一个声音在狂叫:“不要信他们的,出去肯定都是要打死的!”

  “去你妈的,都是你这个王八蛋害得,老子跟你拼了!”里面一阵扭打,最后传出“嗵”地一声巨响就一切都归于平静。

  临飞正在琢磨这到底出了啥事时,洞内又传来喊叫:“政府!不要开枪,我们出来了,千万不要开枪啊!我们是无辜的百姓!”

  这时崔强他们三个都从上面下来了,手里还拎了把霰弹枪,挨在临飞身边小声问:里面情况咋样?临飞说还有人。崔强就端起霰弹枪就要跳到洞口往里射击,临飞急忙拦住说:“再等等!”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临飞一数有四个,便厉声喝问:“刚才谁说不要出来的!”

  罪犯中一个黑得似乎只看得见白眼球不见黑眼珠的胡子说:“政府,那个麻老三被我们打死了!刚才跟他打架的林二炮也死了。”说完他们就跪成一片,哭喊连天,连说他们是无辜的。临飞命令崔强对他们进行搜身,自己便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摸着石壁朝里搜去,结果里面除了有两具刚死的人外就是一些杂物,而且洞里真是臭不可闻。临飞从里面出来后,一边咳嗽一边用手势指挥随后跟上来的战士们进洞打扫战场。

  临飞让崔强等人把俘虏押到山岩下,看见卫生兵何高扬在给何进包扎伤口,看样子是伤在肺上。

  不是说只噌了块皮吗?这小子还会骗人!临飞急步上前问何高扬:“高扬,他怎么样?”何高扬焦虑地说:“暂时没事!但得赶快送到医院治!时间长了我无法保证他会不会有危险!”临飞心头一震:啊,有这么严重?他顿时红了眼,对何高扬道:“我命令你要在这两天里保证他的安全,千万不能让他再出事!”临飞见何高扬一副呆呆的样子,就踢了他一下:“你听见没有!啊!”其他队员也闻声看过来,一个个神色严峻。

  何高扬站了起来,大声暴叫:“是,队长同志!”说完却又蹲在地上赌起气来。

  “你!……”临飞第一次有想动手打人的冲动。司马方忙上前把临飞拉开,自己轻声地对何高扬说着什么,临飞见状叹了口气转身便往前走了。

  临飞清楚地明白现在发火是没有用的,刚才陈鑫南已向他报告说报话机因没有零件现在无法修理,这就意味着他们已是孤立无援了。于是他叫队员又做了一副担架,抬着神智还清醒的何进,在集结完人数后就赶快出发。

  一连两下遭到损失,这让全体队员们的心情都变得十分的沉重,谁也没有心思说笑了,在得到出发命令后便都一声不吭地随队继续前进。

  在这次短兵交接的战役中,临飞他们缴获一支国产56式冲锋枪(子弹10发)、一支警用来福散弹枪(子弹5发)、警用54式手枪1支(子弹3发)、56式半自动步枪一支,可惜没有子弹了,鸟铳一支(有药可用),三八式步枪一支(子弹20发),另外他们还搜到了几十斤风干的兔肉和野猪肉等干粮。而更大的搜获是:他们在清理现场时,竟搜到了部分价值不菲的黄金饰物和近六十万元的人民币现钞,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何进受了重伤。

  对此临飞内心懊丧不已。他没想到经过这三个月的训练,队员们一旦真遇上实战时,仍然是那么的不冷静不专业,象个新兵那样爱冲动,其中也包括他自己。这哪象是一名准特种兵应出现的错误啊。就象何进,都跟他讲了里面有三名持抢的罪犯,可只在打死一人的情况下就脑子失去镇定,导致自己意外受伤。可是这又能怪谁呢?自己是这个队的队长,是他们的领导,他们出了错难道自己就没有责任吗?

  临飞心里压着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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