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罪名莫须有

　　台吉班第？赐婚？我心下一思量，忙打断晋福晋接下去要说的话：“不是，不是因为这个！什么博尔济吉特的台吉班第，我根本就不认识，荣宪也从没跟我提起过！如果我说什么都没有对大公主做，你们会相信吗？如果你们硬要给我定个罪名，那就不要牵扯进别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随便德妃娘娘处置！”

　　德妃冷哼：“还算有骨气！既然这样，那以后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晋福晋一惊，还要对德妃说什么，德妃抬手阻止了她。我跪下磕头：“谢德妃娘娘！”

　　在晋福晋恶毒的目光下，我走出了傲雪宫，朝月华宫走去，可没想到走到半路就看见荣宪气喘吁吁跑过来。

　　我刚想开口说刚才的事情，荣宪已生气地抢白：“莫亦！没想到你会骗我！”说完，她转身就走。

　　我忙追上去，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她一边疾走一边撇头朝我“哼”了一下：“原来你说的以诚相待都是假的，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你是利用我！而我还天真地相信什么缘分，把你当亲姐妹一样说知心话，可你……你为了报仇，隐瞒身份，故意接近我。我算看穿了，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

　　我的脚步就此滞住。她怎么会知道我来报仇的事？又是谁在挑拨离间？而她，也轻易地相信了。“到此结束”，说得多么轻松，又多么沉重。

　　我凄凉地离开了皇宫，茫然地走在街上，莫名地走入了一家酒楼，问小二要了一壶酒，仰头便灌。浓重地辛辣味儿刺激着我全身的神经，空空的脑袋一下子清醒，却又瞬间被悲伤包围。我想到了荣宪的不信任，姐姐的虚假，常宁的懦弱，还有母亲的良苦用心。

　　周围的人频频对我这个酒鬼女子指手画脚，时而窃窃低语，而我一点都不在乎，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壶里的酒，不够了就再让小二拿。就这样，天渐渐黑透，而我竟然还没有被这酒彻底迷醉。

　　我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又唤小二再拿。

　　小二看着醉醺醺的我，为难道：“姑娘，我们要打烊了，您还是先回去吧！”

　　我苦涩地傻笑了起来，大着舌头道：“回去？回哪里去呢？这天下之大，好像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一边说，一边胡乱用手比划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找不到平衡，一个晃荡就要摔到桌子底下去，不知是谁一把将我扶住。

　　可我偏就是眯着眼，也看不清这个人是谁。我笑指着他：“你怎么有那么多张脸，你是谁啊？”

　　话音刚落，一叠五味糕摆在了我面前。我恍然，又听他冷冷的语气道：“没吃晚饭吧！吃些糕点，填饱肚子。”

　　我看着糕点，又是一阵傻笑，心里却难过至极：“一看就知道没有我娘做得好吃！因为娘爱我，所以她做得糕点里也满满的都是甜，可是这糕点，不尝也看出苦来了。”说着，不等四爷说话，我摇晃着站起身，将荷包里的碎银子全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楼。

　　四爷追上来将我扶住，我推开他，道：“你快回家吧！太晚了，你家人会担心的。”

　　刚走了两步，我就脚下一软，眼前一黑，沉沉地睡了去，只朦朦胧胧地听见一句话：“即使亲如家人，也不见得会真心待你，只有自己保护好自己。”

　　醒来，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头痛欲裂，便也没心思去回想了，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不是宫里，也不是十四爷的贝勒府，我问那个服侍我的婢女：“这里是哪？”

　　她笑道：“姑娘，这里是雍王府！昨儿个您喝醉了，爷就把您带回来了，叫奴婢们好生伺候着。”说着，已细心地递过来一块毛巾。

　　我接过擦了擦，努力在脑中搜索一些片段，然后又问道：“那四爷……”

　　这婢女心思甚巧，嘴也伶俐，不等我说完便回道：“爷去上早朝了，这会儿子恐怕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姑娘安心休息，这是爷的书房，不会有人打扰。”说完，自去拿了掸子在各处细细清扫着。

　　听她这样一说，我这才注意到正对着的那个大书架，满满都是书。书架前是一张紫檀木的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

　　突觉大有兴趣，掀开被子，踩着鞋走到书架边，半仰着脑袋看他书架上的书，默默念着：“史记、战国策、汉书、资治通鉴、左传……”一路寻下来，大多是些高深的史书，兴味索然，伸手随意拿下一本翻看，却被那婢女紧张地阻道：“爷有令，不可随意动这书房里的东西！”说着，已抢过我手中的书，小心地放到原处。

　　我只得悻然坐回床上，一下子有些无聊，便随意找些话说：“难怪我平时见四爷时，他都是一副千年不变的脸孔，原来是这些书害的！”

　　那婢女稍稍停下手里的动作，先是怔忪地看了我一眼，忽而捂嘴浅笑了一下，道：“姑娘好生胆大，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听去。”掸了几下又道：“不过奴婢确实从未见爷笑过，除了昨日对着姑娘。虽是淡淡的，却让我们几个服侍的下人都感觉到爷的变化。”

　　变化？我欣慰地笑了。看来这个冷面的四爷并非是个绝情无心的人。

　　因为无事可做，我独自坐到了花园的小亭中吹风，却不由地郁郁心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个声音，道：“不知这秋风可否扫去你的愁绪？”

　　我转头，见是四爷。本想开怀起来，却发现嘴边的笑只可停留一刻。

　　四爷将手中握着的东西放来我面前：“已过午时，没人叫你吃饭你就不会饿吗？早饭应该也没吃吧！”

　　我疑惑着打开用帕子包裹着的一团东西，眼前乍然一亮。是五味糕！心里不由地感动，可嘴上却不愿吃亏。“四爷这是在讨好我吗？可我记得有人说过，这个世上容不得好心，最可怕的就是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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