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池鱼

“你不用骂他，他也确实是个蠢货。”龙盛咬着一块莲藕，吃得津津有味，“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一个蠢货有什么下场。”

        “你不就是要钱？”夏凌阳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不过我从他的尾音中听出了点颤抖的意味，“我爸有的是钱，你要多少？”

        “两百万。”

        “行！”夏凌阳表情没那么紧绷了，“我钱包里有张二十万的卡，密码是520601，为表诚意你可以先拿去取钱，就在我外套左边兜里。”

        “好。”龙盛摸出钱包，拿走了卡，“我出去一趟，看看你说的是真是假。”

        龙盛出去取钱了，我不敢看夏凌阳，我觉得我的肋骨保不住了。被他打得最惨的人好像住了三个多月院？希望他把我打坏了的话可以给我医药费，不然我爸知道了估计恨不得立马打死我。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绑匪？”

        “我……我那天穿了你的衣服，他以为我是你。”

        “别慌，我那卡如果一次性取太多，就会给我爸发消息。”夏凌阳叹了一口气，“老头为了限制我的花销故意搞的，一会儿不对劲他会来救我们的。”

        “他说约你出来就让我走。”我试图解释，“我出去了肯定会报警的，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他绑着我要剁我手指，逼我这么干的，我害怕极了，我不知道他一个都不想放……”

        “没事的。”夏凌阳对着我笑笑，像要安慰我却因为这个境况笑容有一些僵硬，不过我看出来他眼底的暖意，然后他道，“回去了再收拾你。”

        斜阳照进屋子，漂亮的光影让夏凌阳金灿灿的脸映进我的眼，他其实比我更像女孩子，金色浮动在粗糙的空间，安静流动出一条美丽的河流。只有他不靠近我，我才觉得安全，才可以去欣赏他的美。

        “密码没问题，”龙盛吱呀一声推开门，“你给你爸说吧。”

        夏凌阳顺从地配合龙盛拍勒索视频，我缩在墙角，粘稠的空气中我如同一只被沾在蜘蛛网的小虫子，这闷热让我几乎窒息。我是一条深海的鱼，上升得太快压强太大，被人捆住拖上岸，搁浅的游鱼被困于此。

        不知怎么回事，夏凌阳被绑到了椅子上，又添了几圈绳子。龙盛走了过来，走向我，为什么要过来？我无能为力，本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向后缩去。他变成了慢动作，咸咸的手掌按住我的嘴，开始扯我的衣服。

        “你！”我的吃惊从捂我嘴的缝隙泻出来，他从口袋拿出一团布塞进来，“不……要……呜呜呜……”

        “夏凌阳，你看看这个蠢货的下场。”龙盛停了一下，瞥了一眼另一个人质，“你会满意吧？”

        “你放开他！我说了给你钱，”夏凌阳吼道，“我会给你钱，我爸有钱！”

        龙盛不说话，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片吃了，然后走过来低头亲我，胡渣剐蹭我的脖子，嘬着皮肉，压迫到气管和动脉时，我几乎要呕吐晕厥。

        一切都古古怪怪扭曲起来，这实在荒唐得可怕。我觉得陷进去一场噩梦，索性就闭了眼，夏凌阳在骂什么我听不到了，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活春宫。

        疼痛到了一定极限就感觉不到了，我会调节自己的感觉，把自己变成一具木偶就可以逃避世界的伤害。

        有一扇门，厚实的门可以隔绝所有的声音。我躺在一件件的衣服里，闷热却柔和，我嗅着樟脑丸的味道，然后我变成了一件缺乏阳光照射的旧衣服。我睡着了，醉醺醺的脚步忽的靠近，扯烂我的扣子，线也脱了，又拿剪刀蹭蹭蹭几下剪开几个破洞。

        “小糯米，你怎么躲在柜子里？”爸爸的声音拿着剪刀剪开了我，这把剪刀泡在酒里很久很久。

        啤酒瓶被摔碎在地上，啤酒沫到处都是，我看到酒味的剪刀变成了龙盛，望着天花板，上面吊了好多白色的人影，红色的绣鞋垂到下面，脚尖一点一点蹭着我的鼻子。血顺着大腿淌下去，好多聚在一起，弄脏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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