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愚人

黏黏糊糊的汗液、□□、血液干涸之后粘在皮肤上就像一层风化的壳。我动了一下，壳裂开了仿佛皮肤龟裂了。意识回笼，我屁股钻心得疼，肚子也在轰隆隆响动、发疼。龙盛离开了这个房间，夏凌阳直勾勾看着我，眼神木木的没有那种暖意，我下半身光着也顾不上遮。

        “小糯米，”夏凌阳好像在叫我，“你过来把我解开，我们再想办法出去。”

        我的手还被绑着，下半身因为龙盛要上我所以解了绳子。我吃力地爬起来，费力地解开了夏凌阳的绳子，他一把搂住我，拍拍我的后背，连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爸一定会来的。”

        “手上的绳子要解开，疼。”我感觉手腕已经快失去知觉了，等夏凌阳给我解开果然是被磨得血肉模糊。

        房间被从外面锁上了，里面是打不开的。有一扇很高的小窗户，夏凌阳爬上去发现装着铁条，以我们的体型根本出不去，于是他四下摸索身上，终于找出口袋里的一百块钱，沾着我手腕上的血写了一个“sos”扔了出去。

        他让我后退，用椅子砸门，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却纹丝不动。他烦躁地翻找整个屋子，希望找到有用的东西。可惜房间太小了，翻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武器。

        有用的只有绳子和椅子，最后我们打算等龙盛进门的时候袭击他，可是他一直没有回来。经过太阳一天的照射，屋子里开始热起来，我饿得有些发困，好在有一张床，我倒在上面睡了一会儿，裹着被子人却开始发冷，浑身肌肉酸痛，闭着的眼皮被眼球烫得暖烘烘的。

        夏凌阳在拍门，接着又是踢门，他喊着：“他发烧了，有没有药，快开门！有没有人呀！”

        一层冰裹住我的意识，一层火围住了我的身体，夏凌阳怕我烧成傻子，一个劲问我一加一等于几，看他焦急的模样，我忍不住发笑，故意回答说：“三！一加一等于三。”

        “完蛋了完蛋了，小糯米彻底傻了。”

        “哈哈哈哈，”我笑出声，他摸摸我的脸，却问我为什么哭。眼睛太酸了，还发烫，夏凌阳又强迫我不要睡觉，当然会流眼泪了。

        冷热交替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是睡着了，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吵架：

        “你求财，我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怎么对他？不就是上了你夏大少爷的一条狗？贱狗又脏又臭，不吃药我还硬不起来呢。”

        “我们不会报复你的，放我们走。”

        “你老子没半点反应，你怕不是他的种。”

        “他本来就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他在美国的情妇给他生了不知道多少呢。你一一绑回来，没准儿他会重视一下。”

        “你想给他药吗？人烧久了或许会死。”

        “你有什么要求？”

        “砰砰砰——”

        “啊——啊——”我睁眼望去，正看到龙盛拿着铁棍打在夏凌阳腿上，他们旁边架着一台手机在录像。

        “喝水。”有人扶起我，我看到龙盛贴着我坐在床边，我条件反射向后缩，碰倒那杯水，他往我嘴里塞进来两颗胶囊，重新倒了水灌进来，灌得太猛了，我呛得咳嗽。

        “我断了他一条腿，”龙盛给我拍背，在我耳边道，“面对恶你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以恶制恶。”

        龙盛有资格说这个话吗？什么恶不恶的，他一个绑匪□□犯说这个真是搞笑。他拿走了杯子，放了两个面包又走了。

        夏凌阳趴在地上，右腿以一种奇怪的姿态摆着。他缩动另一条好腿，手脚并用过来了，我想起来，结果滚到床下，我们向对方移动，互相搀扶到了床上。

        “我腿好疼，小糯米你亲亲我好不好？”夏凌阳嘴唇发白，脑门全是汗水，攥紧了我的衣服，一点意气风发的模样都没有了，像我被他浇了凉水按在地上摸的样子。

        “吃饭吧。”我把面包塞到他手里，自顾自吃起自己的那一份，我嚼得很慢，没有水吃太快会被噎住。龙盛的行为明显是在报复，我和他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他是为了报复夏凌阳或者夏家人，而我仅仅是个他报复的工具。我从小就没中过再来一包或者再来一瓶，运气极差，现在碰到这种事，还真是无妄之灾。普通人的一生平平淡淡，但是拥有波澜壮阔人生之人总是需要普通人作为点缀。

        夏凌阳从后面抱着我，亲我的后颈，不知道是安慰我还是安慰自己：“我们会出去的，老头子不管，我妈一定会管的，她只有我一个儿子，她会救我们的。”

        出去？然后继续玩他那套相亲相爱的小把戏，日我可能性倒是会降低，因为龙盛没有戴套，我没准已经感染了什么性病。我不想面对龙盛，也不想出去继续以前的生活，这个小房间成了一个安全屋，时空凝滞，此刻谁也不能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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