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宝贝 3
然而,我们几姊妹最怕过年了,过年又穿不上新衣服,过了年我们就要上学了,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去十多里外的乡里上学,到下午五点左右才到家。爸妈们似乎也有点怕,记得爸爸说;“庄家老二最怕过年了,过了年庄家老二就要下田地播种了,过了年人生又徒增了一岁,过了年孩子上学又要去找钱了。”可是没办法,那是我们必须面对的生活,带着多少过不愿意,但是,为了彼此的梦,全家在烟花爆竹中,带着淡淡的忧伤又重新出发了。
过完大年初二,爸妈们就安排今天活儿了,当然,我们几姊妹也逃不掉,岁数小的有小的活,大的有大的活,我们的工作没爸妈的重,但是也很多,插蚕豆、插葱、烧地埂,用箩筐背粪放在田里,挖芭蕉玉,到煤洞里背煤出洞来,没人敢躲懒,谁人不做就得不到读书了,再累,我们也不会逃避,流泪了就自己擦干。有时爸爸会给我们精神施压,但也是一种鼓励,爸爸对我们说:“要想飞出大山,要想摆脱黄泥脚,要想改变艰苦的现况,就得自己努力,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我们坚信爸爸的话是对的,累了就歇息会,休息够了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就这样,书包、箩筐、镰刀、锄头伴着欢声笑语在田间、山路上起此彼伏,迎来朝霞,送走夕阳。
在农村人们都喜欢烧煤,因为,烧煤比烧柴干净、燃烧的时间长、又方便,所以,我们家每年元月份的一件大事,就是要去同乡的煤窑里挖煤,因为是小煤窑,就只能用人工挖和用人工背出来。于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几姊妹赶快找来手电筒,爸爸点起煤油灯,就进去煤窑开始工作了,爸爸专门挖煤和上煤进箩筐,我们几姊妹就负责把它背出洞来。因为,我背的不多,一般就跑在前面,就故意带姐姐、妹妹们走错岔道,转了半天,他们才发现上当了,就追我喊打,反正没想太多,就觉得好玩,肚子饿了,中午,妈妈会送饭来给我们吃,不知不觉这天也就过来了。但,这一天,我们几姊妹也要背出一百多箩煤出洞来,花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但是,我们的事还没完,还要把它背回家放在煤坑里,每年和奶奶家一起要烧二百多箩筐,这是我们几姊妹最难熬的时段,挖煤和背煤到家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背完了也就要到上学的时间了。
在几姊妹中,我排第二,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也是最调皮的一个,农村小孩有的东西我都有,他们会的我还很精通,滚铁锹,抽陀螺,捉迷藏,老鹰捉小鸡,还经常觉得好玩,专弄些恶作剧。挖陷阱,用小火炮炸牛粪,干活还经常偷懒,经常惹爸妈生气。记得;做过最有意义的事,玩一种智力游戏,就是用12颗小石子来走围棋,找二种不同颜色的小石子,找一小块平地画一个圆圈就可以玩了,谁被包围不能动了就算输。现在想起,不觉得无聊,那是都农村孩子的天性,那不是农村人的无知,是现实让他们不得不低头,我们那九三年才通电,九六年才通路,知识程度,经济情况就可想而知了。
想起小时候的童真,现在心有遗悸,真不怕什么!那时不知道什么瓦斯爆炸,什么二氧化碳中毒,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安全隐患,就只觉得煤窑里面黑乎乎的,有点怕而已,更可怕的是爸爸为了缓解疲劳,还在煤窑里面抽点烟,现在真不敢再想这事了。还好,我们都走过来了!
十多年过去了,想起那些年的点滴,那是的生活真的好累、好苦,但是我们几姊妹都没抱怨过。我们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们是快乐的!
爸妈艰苦把我们几姊妹拉扯大,我知道他们非常的不容易,但是,他们却无怨无悔,因为我们几姊妹都“成人”了。我上了大学,姐姐和妹妹都中专毕业,也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虽然不是很好,但,比起以前的贫穷、落后,现在的生活是改变得太多了,可是,这样的生活我们宁愿不要,我们幸福的大半生却是他们用一生换来的,我们幸福了,他们都已白发苍苍。两鬓斑白了,而不多人世之际,他们却是满身劳伤,或许,好东西他们已吃不了太多,好风景他们已没有好视力,坐车他们觉颠簸得难受,而我们何以为报,那就是他的拐杖换成我们的双手,他们最大快乐就是我们要好好地活。
现在,来到城市上了大学,似乎也习惯了城市的生活,看着川流不息的车队,穿着时尚的人群,和酒吧、网吧、餐馆进出的人们,也都不以为意了,毕竟,中国这些年发展很快,城市奔小康,农村都通路,通电了,日子也好过了。
前些天和同学聊天,聊到人的运气,我说;“我的运气最差了,人生有多少次可以过得更好的机会,就有很多次和我失之交臂了,他问我;‘你信仰上帝吗?’我说:我不信仰上帝,我的这么多的不幸,谁来为我埋单。他说;“那就对了,你不信它,它凭什么保佑你。我说;我的信仰是我的爸妈,他们保佑我上了大学,保佑我有别于其他农村的孩子。他们是我心中的神!我将永远用心来供养他们,用生命来珍惜他们,直到我入土的那天,我们虽然贫穷,但是我们快乐着!”是的,爸妈这是儿子说过的话!
幸福的钥匙
那是一片很大的苜蓿地。很绿,正开着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像疏落的星。天很晴,蓝得洁净,天上有白云飘动,身旁轻拂着淡淡的清风,蝴蝶在小花里翩飞,蜜蜂嗡嗡叫个不停。
我站在苜蓿地边,母亲手里正挥着镰刀,接着一枝一枝的苜蓿,落进母亲的手里,等母亲手里拿不下时,母亲便会把它们放在地下,堆成一堆,再用绳子捆起来。因为家里养着一头牛,所以需要苜蓿草。
我走进苜蓿地,走近已被母亲用绳子捆起来的苜蓿跟前,蹲下身子。那些紫色的小花朵,有的从枝上掉下来,落在地里,有的被镰刀劈成了两半,看起来,很是可怜。
我伸出手,从地上捡起一朵小花。它已奄奄一息,多么弱小的生命,刚才还迎着风轻轻摇摆。是母亲的镰刀。我抬起头,母亲还在飞快地舞动着手里的镰刀,大把大把苜蓿也落进母亲的手里。那些弱小的花朵呀,我本想替它们打抱不平,却被母亲满脸的汗水怔住。
一颗颗圆润的汗水,正顺着母亲通红的脸颊,慢慢流下来。母亲顾不得擦拭汗滴,仍然挥动着手里的镰刀。我看着母亲被太阳晒得雀黑的脸蛋,心突然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疼疼的。这个时候,母亲停下手里的镰刀说,你下来做什么,快站到地边上去,地里很多蚊子,会咬你的,走时小心被苜蓿茬刺到脚丫子。我说,我来拾掉在地下的苜蓿。母亲说,快上去,你还小做不了,别让我分心。我扭不过母亲,只好走到地边上去。
我多希望太阳公公别再那么卖力地发光了,最好多走出来几片云来,把它挡住,这样母亲就不会被晒了,我根本就顾不上那些可怜的小花朵了,只想母亲快快割完苜蓿,能回家歇息。
那年我七岁,还没有上学,帮不上家里什么忙,多的时候都是在玩,偶尔牵着家里的牛,去河边给它饮一下水。
我的母亲,一个拥有纯朴,勇敢,执著,坚强,坚韧的农村妇女。她一生都为家为儿女操劳。那个时候,父亲还在外地上班,母亲常常是忙完了家里忙地里,忙完地里忙家里,每天象个陀螺似的,不停地转着。直到把儿女们一个个抚养成人,自己却已是两鬓白发,腰弯背驼。
有些画面,永远刻在脑海里,烙在心里,永远抹不去。有些话语,经常萦绕在耳边,住在灵魂里,永不消失。
那曾炎炎烈日下,母亲低着头弯着腰,在麦田里挥洒着汗水;那曾阴雨绵绵的日子,母亲顶着风冒着雨,在糜子地里打麻雀,生怕麻雀会啄光地里的糜子;那曾北风凛冽雪花飘飞的日子里,母亲背着篓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山上捡柴火。
心有太多说不出的酸楚,真的。从小我便看着母亲如此辛苦。
那个小小的村子,小得地图上找不着的地方,我母亲生活了大半辈子,住了大辈子。
光阴是一条河,淙淙地泛着白光,溅出浪花。这条河流过的地方,长着的是些绿色的小草,草地上开着很天真的小白花,而母亲牵着孩子们的手,沿着这条路,心平气和走过。因为她知道,走过这条路,外面就是更精彩更宽阔的世界。
是的,外面的世界才能使孩子们飞得更高更远。也许,在那样小的村子里,只要努力勤劳一点,能吃饱穿暖没问题,但凭心而论,谁愿意一辈子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谁不想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我的母亲更是早已明白这一点,就算是多累多辛苦,也会带着孩子们朝着这个方身走去。
如今,当我站在繁华的都市里,当我走在宽敞的油漆马路上,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轻轻诉说着。我会想起那个小小的村子,我会想起村子里的每一花每一草每一木,还有每一个从我眼前走过的人们。我会更加的想到,我是怎么样从一个小村子来到这大都市。
在这世上,存在着一扇通往幸福的门,而每一扇门总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锁,那么,每一把锁呢,总有一把和自己相匹配的钥匙,只有拿到这把钥匙才能打开锁,才能打开这幸福的门。对我而言,我知道,这把钥匙我已拿到,而我更加的知道,这把钥匙,是我的母亲,用她辛勤的汗水,泪水,甚至血液铸成的。
回收站里的亲情
自从参加工作,就开始一个人住,到现在已经有了六七年了吧。当初之所以要一个人住,一是因为单位离家远,坐公交车往返要两个多小时,二就是为了躲避母亲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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