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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三问天地


  天险长江百丈深水波浪翻滚,偶尔掀起数尺浪花。怒涛拍落岸边,溅起黄水无数。

  泪流满面的白发老人看着咫尺前的滚滚长河,放下手来,怔怔出神。

  清晨日暮时的冷风刺骨冷冽,单薄的布衣下肉身十分枯槁,但白发老人依旧不管不顾,便像他从不理会他已经无数天没有休息了。双眸中血丝渗出,白发老人轻轻地做了一个捞月的动作,刹那,浪涛倒流,落下一瓢在他手里。寒冷的河水刺痛着他满是腐茧的双手,他也不管不问,看着掌心中的黄水怔怔出神,随后冷水拍向脸孔,满是泪痕的脸孔被冷水刺痛,洗了一把脸后他坐在岸边闭上了双眼。

  如今也归为燕国管辖的长江险地一带驻扎了重兵把守这条横跨天下东南的长江,十人士兵为一组,每一组有一位统领,都是世俗三品实力,这位白发老人已经坐在波涛翻滚的浪涛前闭上了双眼。白发老人所在的地势较高,浪涛拍岸惹起浪花,这位白发老人已经是衣衫湿透,但身旁的这些镇守士兵只敢在远处安静地看着这位脾性古怪的老人,连说话的勇气都不敢。有些好事的世俗高手敢站地稍微近一些,也只是远远看着,呼吸声相比从前也要微弱许多。

  只见这位脾气古怪的白发老人闭目休憩了一刻钟左右,站起身来,便是走落在长江河面上。

  那些镇守岸边的士兵眼眸瞪大,便连为了要赶船的游人武夫士子都是纷纷停伫了脚步,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水深将近百丈,天下第一凶险横贯东南数千里的长河,老人便是这样径直地踩了过去,靴子平踏在江河上,翻滚的波涛无法吞没这位白发老人。白发老人脸庞漠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便是这样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天险长河横跨数百年之久,战国之后天下地势随时间推移,而这片山地也是分裂凹陷,形成了天下一大险境。

  足足数百年,他们没有见过有人能够脚踩浪涛之上,身形轻松如履平地那般越过长河。甚至偶尔掀起足足数张的波浪也无法靠近这位老人身躯,仿佛自成一界那样,白发老人背对着这些目瞪口呆的路人,身影落寞,孤独地朝前走去。

  世间上能够做到这一手的不是没有,但也就那寥寥几位被世人熟知的天下强者,白发刀客算是一位,不久前,白发刀客在长河岸边怒啸一刀也是掀开了长河百丈巨浪,若说白发刀客能以人力飞渡天下第一险境也不奇怪,还有那位在西域之地能和仙人交手甚至不会落败的白发魔帝,他算一个,其他的人很难评定他是否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但即便是有人去做到,也没人去为了博取这些看客的眼球,故意耗费大量心神力量去做这些事。

  百丈长河是什么概念?

  风浪席卷时,一个世俗境界所谓高手二品往下的武夫也不能确保自己能否全身而退,更不用说是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了。寻常渡江,有些高手或许能做到片叶不沾身,一身白衣风度翩翩,踩在江上肆意风流。但若要做到在波涛翻滚的大海中,就不是个说法了。

  来往商人士子文人武夫旅客很多,却是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神通,普通百姓有幸见过的也就是那些所谓的世俗高手飞檐走壁,力扛大鼎,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惊为天人的举动,稍微强上些许的武者或是被有能力被称为修炼者的人看地更加明白,这位老人的实力早已不能用单纯的几品来判定,必定已经是入了江湖榜中的强者,能力通天。

  如叶片漂浮在水面上又不会被江水吞没,老人独自一人朝前走去。脚下波浪翻涌,老人脸色茫然,脑海中想地一直是那位五十年前告诉他修道是错的女子,他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找到她,即便她没有回来立誓之地,即便她已经香消玉殒,他翻遍整个天下还是要找到她。

  身前的水势相较之前,更是变地无比剧烈,湍急的水势竟然逆流而行疯狂旋转化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滩暗影从百丈之下缓缓浮现而出,白发老人面无表情,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漩涡疯狂转动,那边沿上的水花冷冽而又锋利。

  那一滩巨大的暗影逐渐变无比清晰,一头足足宽达数十丈的大鱼从漩涡中跃出,两条须尾飘散在空中,鱼眼冷冷地看着在它眼中如同蝼蚁那般的白发老人。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想不到这里遇到了一条鲲鱼的稀释血脉。”

  白发老人脸色还是面无表情,连说出的语气也是这般淡漠。老人在长河上走地路线与来往在单王城和东南边疆之地的楼船航线不同,他是一直朝前行走,而那艘楼船是沿岸西行,所以老人也是走去了一个渡河之人也根本不知道的地方。连这位老人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为何闯入我的领地”

  大鱼神色疑惑,两条堪比数位壮年男子叠加而起的巨大须尾缓缓飘动,这条被白发老人称为鲲鱼稀释血脉的大鱼口吐人言,一言一语都如常人那般清晰流利。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北冥即是天下北方的大海,传闻即便是无所不能的太阳,也不能将日光照射到冥海之上,天下北冥,没有阳光照落,长年以来阴冷黑暗,而在冥海之中,有一种生性残暴凶戾的生物,名为鲲鱼。

  鲲鱼背脊为刺,而鱼刺锋利程度,堪比天下名剑。更有说法若那拔得鲲鱼鱼刺,便能锻造一把天下神兵,可见鲲鱼背脊之刺的锋利坚硬程度相比名剑名刀也不遑多让。

  最为重要的是鲲鱼能够修行,是为上古凶兽之一。成年的鲲鱼实力堪比一位夜游境界的强者,更有甚之可借助冥海主场优势与圆满境界的强者一战。这种上古便是存活下来的野兽保持着最原本的天性,残暴嗜血,若有人闯入它们的领地,它们必定会将其生撕粉碎,饮血吃肉,这种冥海之中连恶蛟都要避让三分的鲲鱼,即便只是稀释后的血脉,也是无比犀利。

  眼前的这条大鱼实力更是已经达到了半只脚的夜游境界,即便这些野兽先天资质驽钝,但同等境界下,肉身和攻击力都会比修炼者强上许多。

  “过路之人。”

  白发老人应了声,闭起双眼,一条这样夜游境界的鲲鱼后代,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只是这条鲲鱼血脉鱼眼中有一丝阴戾,两条须尾连连扭动,心念一起,一条须尾瞬间绷直,如同出鞘利剑那般直刺白发老人身前。

  凶狠的须尾化作刺刀直刺白发老人,但锋利的须尖好似撞到了什么那样,在老人身前一尺之前便已经不得进入。

  白发老人双眸微闭,冷淡道:“孽畜,我不杀生,退下。”

  但这句话好像刺痛了大鱼一般,大鱼嘶鸣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回荡在波浪翻滚的长河上,鱼身下的漩涡疯狂旋转,巨大的鱼尾疯狂一摆,狠狠地砸向了白发老人!

  白发老人头也不抬,只是睁开眼睛,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

  这条可锻造神兵的坚实鱼尾便是断成两截,砸落在水面上。

  大鱼哀嚎一声,双眼凄苦,断了一尾的它便等于断了一半实力,转眼便是没入漩涡之中,身形消失不见。

  白发老人继续朝前走去,踩在江面上缓缓朝前滑去。

  即便是冥海之内血统珍贵的鲲鱼也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威胁,更何况只是一条体内仅有微薄血脉的鲲鱼后裔?

  除非是冥海之中能修行五百年以上的鲲鱼,或是化作鲲鹏的鲲鱼,否则这些在他眼中如同小孩子那样的货色,他没有一点的兴趣。

  先前在岸边自称圣人的他举世便已无敌,便连天下第一的白发魔帝都是他的徒弟,除了千年春秋那位千古一帝,无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他愿意他可以像那位春秋大帝那般跳脱天地之外,永生不灭,这位自称圣人的白发老人却没有这样做。

  修一世是一世,又何苦要长生?又何苦要永生?

  “仙人。”

  白发老人睁开双眼没来由地想到了那所谓的天地主宰,脸色有些阴沉,我闭死关的这段时间,足足五十年,你们就竟然变地这般无所忌惮了。夏末年时,他尚未闭死关,天地之间还有一位圣人隐藏在天下苍生,即便这些所谓的天上真仙不能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依旧可以察觉到天下有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数在保护整个天下,所以他在的天下仙人并未敢如此明目张胆,等他闭了死关,这道强大地可匹敌天道的气数隐匿消失之后,这些仙人竟然是变得如此大胆张狂,将天下的气数窃取化为己用,无论是庙堂或是江湖还是普通百姓,一点一点的气数朝着天上飘去。

  出关之后的他便是察觉到天下的气象在凋零,即便如今看似盛世繁华,百家争鸣,但是天下还是在微弱地衰减。

  即便他承认自己修道是错的,走了一条弯路,但至少有一点,他和她,都不能否认,他的道有一大半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修的道便是光明之道,众生之道,如今天下变成这个模样,是他不想看到的。

  “也应该找仙人讨个说法了。”

  白发老人冷哼一声,这些活地比他还要长久的老不死竟然是这般死皮赖脸,明明飞升了还要窃取运数,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白发老人再一次停伫了脚步,皱了皱眉,淡漠道:“冥顽不灵。”

  眼前的江水再一次逆流而行,无数漩涡汹涌而起,一尾尾宽达数十丈的大鱼从漩涡中浮现而出,如今的白发老人,别说是蝼蚁了,更像是一颗微粒,面对着如同大山一样的宽厚的残虐鲲鱼血脉。

  “闯入领地者的散修,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什么要打伤我的族人?”

  为首的那一尾鲲鱼血脉,口吐人言,与众多同类不同,它竟然有四条须尾,四条须尾皆是赤红之色。

  白发老人眼神冷漠:“我说了我是路过之人,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栖息。”

  “让开,我要过路。”

  说罢,白发老人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找死!”

  为首大鱼怒吼一声,张嘴间,音波刺耳一圈又一圈朝前喷去,鱼身下的江山被音波怒吼再一次倒流而去,浪涛被音波掀起了十丈之高,为首大鱼须尾轻轻摆动,但下一刻,它尖叫一声,目光中无比恐惧,头也不回地朝着漩涡钻了下去。

  大浪逆行,风浪水花倒流吹向白发老人,白发老人目无表情,风浪中的他伸出一手,轻轻一握。

  那迅速遁入漩涡之中只留下半丈鱼尾在外的大鱼眨眼间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波涛翻滚深达百丈的天险长河也无法冲刷着刺鼻沉重的血腥味。

  本已是浑浊的江水隐隐还有些暗红混杂在内,无数漩涡眨眼消失无踪,只留下那一尾已经粉碎碎骨,连鱼刺都碎成无数截飘落江面。

  白发老人再次朝前走去,一圈圈涟漪扩散在他的身后。

  即便前方风浪滔天,白发老人依旧沉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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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梦春秋,春秋千年前的天地,一片繁华似锦,天下百花争鸣,而天上并没有所谓的神仙。

  任何拥有大神通的能人在春秋天地下,都是一代代风流人物。

  除去那一位早已跳脱天地之外永生不灭的春秋大帝,开国之师李淳以推演卦象之术算遍了天下,一手星象占卜让无数诸侯胆战心惊,连谋逆之心也不敢有之,生怕被这位李姓国师察觉到蛛丝马迹。若不是最后传闻春秋大帝妒才,这位李姓国师不得善终,还有这位千古大帝脾性变地暴虐,坑杀子民,这些诸侯也不会拥兵起义,将这位春秋大帝困死在太安大殿上。

  若论卦象占卜谋略之术,春秋无人比地上这位开国国师。

  若论武力巅峰,任何人没有资格和春秋大帝一较高下。

  传闻大帝出生时便已自通灵智,十岁时世间再无敌手可言,天道之内,春秋大帝俯瞰天下苍生,无论是庙堂之上,江湖之中,山野之内,无一人是春秋大帝的对手。

  一指可断截江河,一刀可破五千甲,搬山填海,笑傲整个苍生。

  无一人见春秋大帝能有资格与其对望,无一人敢挺直胸膛面对春秋大帝。

  除去这两位风头掩盖了半个春秋的大能,还有无数为天地豪杰,风流士子文人在那个年代便像是如现今武夫在这个年代这般重要,春秋之时,无数文人辈出,脍炙人口的诗词纷纷传颂在春秋之间,士子文人为国为天下为苍生社稷吟唱了一首又一首诗词,便连春秋大帝也曾称赞春秋儒士许多,名副其实之辈必然要多于沽名钓誉之人,儒士文人亦是春秋大帝朝政上的得力助手,许多惠民利民的政策都是由这些满腔热血的读书文人列举而出。

  谁说读书人便只是纸上谈兵?

  满腔热血的文人走遍了大半个天下,察看当时的民情,列出了治水治政如何让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又如何才能更加国强民盛。

  春秋年代,无论是何人何种身份地位的人,只要能有才华,那必将会是脱颖而出。

  春秋那一代,有一位儒家圣人,饱读百家诗书,陈列民生疾苦饥饿缘由,列书二十册,每册针对诸侯治国,再针对春秋大帝治政会面临的纰漏,将一个弱点以三种解决方法陈词归纳,让春秋大帝刮目相看,奉为国师之下第一人。

  这位春秋儒家圣人大开门户,没有偏见,将儒家思想传播于天下世间,建立了无数学府,让贫穷士子或是孩童都能够学习儒家典籍。

  这位儒圣呕心沥血为国为民,仅仅三十年光阴,便已是面容枯槁,无比消瘦,最终亦是因病去世。他去世的那一天,万民府上挂上白布,春秋大帝甚至为他在国子监前建造了他的塑像,为地便是称颂这位为民为国为天下的儒家圣人,被无数文人称作“春秋第一先生”的儒圣。

  千年之后,天地再也不复统一,一分数十,虽说天地百花齐放,但依旧没有一位能被称颂百年的儒家圣人出现。

  如今的儒圣,是一位读书读出了天下第六的大能之人,也是唯一一位用手中书成就武道巅峰的强者。

  读书人文能提笔风流一生,亦能翻书页页来杀人。

  这位被武评榜称作儒圣的天下第六便是这样的风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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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僻的小城之中,有一位教书先生。

  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位教书先生。

  这座小城很穷,穷地连耕地丰收也不能养活自己。因为地势环境的问题,这座小城夏天便是会干旱无比,水分稀缺,水源变成了极其珍贵的食物。而到秋收之际,贫瘠的突然只能收割到与预料之中相差将近一半的稻穗粮食。

  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这座小城便好似被世界抛弃了那般,只有一条淹过脚踝的小溪供他们饮用,即便是挖地三尺,井口里也没有水源。

  残酷的现状让这座小城的百姓都无法再生活下去,条件稍稍好一些的地主商贾早已迁移到小城之外,只剩下一些贫苦之人还在这里苦苦挣扎,艰难地度过余生。

  连生存都是问题,又如何说建立在丰衣足食上的其他生活?

  若不是这座小城中还有许多孩子,若不是这些孩子喜欢看书,若不是这位先生不收分文只为这些孩子传授学识,这座唯一的学府也不能坚持到如今。

  “先生,什么是圣人?”,一位年仅五岁的男孩开声问道。

  他的书上有一副画像,画像下标注着圣人二字。

  这位被称作先生的教书男人脸色平和,解释道:“圣人,就是知识品德尽备,为天地苍生做了许多有利之事,才能被称为圣人。”

  “即便你拥有许多学识,你的武功十分强大,但是你没有对这个天地做太多的贡献,你也不能被称作圣人。”

  “千年之前的年代叫做春秋,那是一个天下一统的时代,只有一位皇帝叫做春秋大帝。在那个时代中,也是出过一位圣人,他是儒家先祖,他以礼法约束皇帝百官,以学识渊博闻名天下,又以慈悲爱民被所有子民爱戴。他在天下耗费了许多财产建造起不收费的学堂,为地便是让那些真正想读书却又没有条件的贫穷子弟。对于治国治政,他也罗列了许多有利之政,春秋之时,洪涝现象无比严重,洪水将百姓的庄家稻田甚至房屋都冲撞破烂,而这一位圣人便是以地势之说打造大坝来抵抗洪水。他的丰功伟绩说上一天一夜也不能说完,也只有他这一位才学,品德兼备,真正为天下为国做事的人才能称作圣人,足足一千年一来,也只有他能称作圣人。”

  “那先生你也是圣人。”,这位小男孩轻声说道:“先生不求回报教我们识字读书,教我们种植稻田,养活我们,先生对于我们而言就是圣人。”

  这位中年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我做的事情还远远不够,成圣是一个极为艰难的道路,若真要说这片天地是否有圣人,我不敢说,但是我就不是啦。”

  中年男人摸了摸他的头,笑意柔和。

  临近中午时分,偏僻小城数百里之外,两位男人站在了这里。

  一位是先前教书的中年男子,另外一位是释门中人,年近古稀。

  这位僧人看着中年男人,语气平和地问道:“真的做好决定了?”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笑道:“本来还在犹豫不知道是否值得,但是先前教书时那些孩子和我说我就是圣人,帮助了他们许多,我突然间就不犹豫了。”

  “秃驴,本来我们儒释道三教本就互相争持,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三教都想争个第一,别人说地好听,我们三教中人清心寡欲,但只有我们自己明白我们还是想分出个高地。佛有佛法,道有玄妙,儒有礼法,三教不分高低。但这一次恐怕要联手了,即便没有多大的胜算,即便是蚍蜉撼树,我们也应该做一点事情,为了这个天下苍生,为地就是这些贫苦的百姓孩子。”

  那位手持金刚杵的老僧双手合十,低眉善目:“大善。”

  “本来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看似风流辈出的天下气象会愈发凋零,甚至我这些苦命的学生连清水都喝不上,更别谈读书识字了。若不是我走访世间也不会发现这座偏僻小城中的凄凉情景。在天地中,这些凄凉的情景更是不少,这些仙人活了百余年甚至数百年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竟然连普通人那仅存的一星半点微薄气数都要拿走,只为自己长命百岁,老而不死是为贼,不死何为?!”

  这位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随后转头看向这位眉目间也是有一丝怒气的老僧,笑道:“秃驴,你怎么没说动白发魔帝,让他出手,只有我们两个恐怕是真的会死啊。死我倒不怕,最怕就是死了也做不到什么,这就死地冤枉了。”

  “白发魔帝本就不管尘俗之事,他告诉我天道有为仙人不会太过出格他也懒地管,不过我告诉他若天下有难我以一命求他出手,他也答应了。只不过现在看来我是欠了他一命。”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老秃驴还要算计一次魔帝,就不怕他宰了你吗?”

  中年男人笑骂一声,这位天地山的圣僧双手合十,摇了摇头,淡淡道:“为了天下苍生,在所不辞。”

  “好一句在所不辞,我没那么大的图谋,但是我想做一回圣人。”

  “像那千年前的儒圣那样,做一回被孩子爱戴的圣人。”

  中年男子朗声大笑,手中那本纸页泛黄的青书打开,一页书翻阅而过,中年男子冷声道:

  “我以儒家圣人身份,三问真仙。”

  “第一问。”

  中年男子翻过书页,寒声道:“为何仙人要干涉天下之事?!”

  言语吐纳间,纸面光芒大作,一道光柱直轰天地间!

  “第二问,仙人为何要窃取天下气运行如此不轨之事?!”

  青书翻过第二页,又是一道光柱轰往天空。

  天地震颤。

  “第三问。”

  中年男人眼眸冰冷,青书脱手飞出,刹那光芒大作!

  明媚晴朗的天空乌云翻滚,光芒刺眼闪烁间,一道裂缝被光柱轰开,天门之上,金光洒落。

  中年男子朗声大笑:“第三问,我问老贼不死,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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