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计划启动01
屠城剧组聚餐兰溪醉酒
兰溪否认与姜亦舟恋情
姜亦舟被曝借兰溪上位
热搜简直比这天气还要火热，却也换套不换药的那一套。左右都是绯闻了，拒绝了，骂渣男了，开撕吧姐妹们。
此时室外温度接近三十九摄氏度，热气腾卷着上升，烤得人面颊通红。
沈青时坐在一颗榕树下，巨大的藤蔓把阳光遮的纹丝不透，倒不觉得闷热。她穿了件淡紫色的半身裙，黑色的长发随意搭在身后，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她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握着手机。打眼望过去，她小巧消瘦的脸蛋快被手机完全遮住了。
手机后面的那张脸面无表情，手指飞快滑动着屏幕，刷着热搜。边刷边思考——热搜为什么会被称为热搜？难道是因为热搜跟这天气一样，都能把人热到抓狂？
罗翔老师曾说：“知识贫乏的人，都有种莫名奇怪的勇气和自豪感。因为知识贫乏，相信的东西就更绝对。而这种人，通常会将无端的争论直接上升为语言的攻击。”
这种人，如今有个响亮且形象的名字——键盘侠。
女演员跟男演员抱了，似乎还亲了。女演员说没有没有我没有，并暗示是男演员主动的，你们快去撕他。于是围观的那些假意自己是正义之士的键盘侠们，就疯了似的把男明星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万劫不复，不得超生。
沈青时看着那些污言秽语的评论，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道理大家都懂，碰到罗翔语录也会忍不住点赞，知道跟他们对话纯属浪费时间和生命，但但还是忍不住要骂回去！
——你们这群蠢蛋！
——看不到是兰溪勾引在先吗！
——你们的脑袋存在的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让你们徒增脱发烦恼的吗！
——你们这群白痴！
沈青时平时骂人都拐弯抹角的，这么直接的骂起人来，词汇实在贫乏。她在心里默默诅咒那些网络喷子：祝你们早日脱发成功！
她边打字边读了出去，声调跟手上打字速度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高，持续高涨气愤。
终于打完了，点击发送的同时，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来电页面。
备注是：贺老板。
沈青时眨眨眼，像是清醒了下，接了起来。
身在北京的贺祈年没想到她接的这么快。听到一声散漫的“喂”，停住了手中找东西的动作。他轻笑着问道：“到片场了么？”
沈青时点着头往四周望了望，老实交代道：“到了，正在剧组后面的停车场等场务来给我送通行证呢。”
她来的临时，剧组的通行证是刷磁的，做起来比较麻烦。
十分钟前通过电话，场务这会儿正在从制卡那儿赶来这里的路上。
沈青时自然是没有脾气，谁让她临时决定，今天就要杀到横店呢。
贺祈年坐直上身，玩笑道：“果然还是出门让人成长，都学会耐心等人了。”
沈青时胡口说着：“出门在外，谦虚是美德，耐心是本能。而且，我一直很有耐心等人啊。”
贺祈年笑容顿了顿，有些琢磨不定她后半句说的是不是另有深意。
一阵微风吹过，榕树随风扬起弧度，空气中弥漫着悄无声息的香气。
沈青时仰头看了眼枝蔓叶茂的藤经，问贺祈年：“贺老板，你说等人是不是真的需要耐心？”
贺祈年脸上笑意已经全消，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北京微朦模糊的天空，有些阴沉。
过了良久，贺祈年突然缓缓说了句：“等人不需要耐心，需要真心。”
他这话不像是对沈青时说的，倒更像是在对自己说的。说完还眼眸微收的低声苦笑了两声。
冷静自持的人突然有些感伤，沈青时都不习惯了。
她把二郎腿放下去，双腿在空气中晃了晃，调转了话题说：“贺老板，你说我这个经纪人，能当的顺利不？”
贺祈年：“这么没自信么？”
“怎么可能有自信哦，人家都没答应我做他经纪人呢。”沈青时叹气，“我上午上飞机前，他前经纪人还给我打电话，说他不同意，让我不要来了。”
贺祈年淡淡地回：“可以预见。”
“但是！”沈青时兴奋的转折。“他不同意也没办法啊，我还不是已经到片场了。等下我拿到通行证，我就进去吓他一跳。”她笑嘻嘻眼睛提溜转了几圈，“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把我赶走。”
贺祈年笑而不语的听着，不想发表看法，他原本就不赞同沈青时这个决定。
沈青时没注意到贺祈年的突然沉默，她正想着等下进去要怎么吓人一跳呢。只是还没理出来个思绪，就被一声冰冷彻骨的“放手”，吓了一跳。
声音好像是从角落里那辆银色房车的后面传过来的。
沈青时对着电话那头的贺祈年说“等会儿”。然后她就歪着身子，伸长脖子想看看热闹。
她所在的位置离房车有些距离，本也不确定这个姿势能不能瞅见。天气太热，她等的实在无聊，潜意识的想凑个热闹打发时间。没想到身子扭过去，这个角度居然真能看见那里。
房车尾巴的角落里，一男一女正站在那里。
他们都是古代人的头饰，男人乌黑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他侧身站着，面前的龙须刘海儿修饰的侧脸型更加英挺。
女人很白，白的反光。但发型却一言难尽，大抵是还没做好发型就出来了，有些凌乱。远远看过去，只能看到有好几绺薄发，正松松散散的搭在她的肩头。
只见那女人几次试图要去抓男人的手，却都被男人利落的躲闪开了。
男人的冷漠似是惹恼了女人，就看她猛地砸了下银色车皮，仰着脸开始对高她一头还多的男人说着什么。
看热闹是需要代价的，沈青时歪身探脖的姿势维持久了，后背隐隐发酸。
可这会儿，她正看的起劲，又饶有兴致得往旁边挪了挪，以方便自己能更直接的看到热闹。
她边挪边对贺祈年说：“我好像看到俩演员在吵架哎。”她又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男演员还挺帅的，身材很好。”
沈青时沿着那个高挑男人的背影，徒手在空中描画出了一个轮廓。
贺祈年失笑两声，很懂她的提醒道：“擦擦口水。”
沈青时嘴硬道：“我看帅哥从不流口水，贺老板不要污——”
“蔑”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嘴巴僵住了，紧跟着整个人都无法动弹了。
那男人突然转过来，眼睛盯住了沈青时。
沈青时手指尬在空中，表情停滞，像被人施了定身符。
贺祈年迟迟没等到她的后话，主动问道：“我不要怎样？”
沈青时喉结动了动，榕树香迷了她的眼，嘴角缓缓地勾出笑意，声音迟缓且飘忽地说：“贺祈年，我看到他了。”
姜亦舟眼神像是钉子似的，钉在不远处那个坐在榕树下打电话的女生身上。
是她？
这个眼神跟他第一见她时，几乎一模一样。
毫无遮掩。
看似毫无侵略，却又像要把人看穿。
真是让人讨厌的眼神。
他身边那个头发凌乱着的女人，很不耐烦地推了他的胳膊，努力压着情绪说：“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到没有？哎我跟你说话你看哪儿呢？”女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也发现了那个正看向他们这边的人。漂亮的眉眼转瞬拧起来，友情提醒身边的人，“那不是你新经纪么？”
这话姜亦舟不知听没听进去，鼻息间闷出个“哼”字，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视线。
刚才化完妆，他的烟瘾突然犯了，就想着出来抽根烟。无奈那会儿化妆室外面的抽烟区已经人满为患了，他才绕了远道来到了这儿。
本是想寻个清净地方待会儿，没想到他前脚刚到，兰溪后脚就跟来了。一根烟的功夫，这个女人愣是从温柔似水到心狠手辣表演了个遍。
他烦的连抽烟都没滋味了，转头想走，没想到更烦的居然就在对面等着他。
她怎么来的这么快？之前通知的，不是说下个月的月中才会到么？
姜亦舟不想再继续往下探究，头顶的日头灼的他浑身火生火燎的，心情更烦躁了。
兰溪看着不远处的人，也没心思跟姜亦舟继续表演柔弱可怜了。只见她抱起双臂，轻蔑地笑着说：“听说你的新经纪人是贺祈年的童养媳？哦不对，好像小情妇，这事儿你知道吧？这小丫头年龄不多大，据说手段很厉害。”她顿了顿，看向姜亦舟“哎，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她做你的经纪人的啊？”
姜亦舟眯起眼，他忽视掉后背上那到道直白灼人的注视，冷声说：“管好你自己。”
“？？”兰溪瞪了下眼，随即阴阳道：“哟，怎么突然跟我说话了？不是嘴巴被烟堵住了，变哑巴的时候了么？”
前几天剧组聚餐，兰溪就借着酒劲儿抱了姜亦舟。没想到被狗仔拍了，以至于今天早上各种八卦新闻满天飞。公司紧急公关，让她赶紧撇清跟姜亦舟的关系。兰溪虽然心里喜欢姜亦舟，可也知道姜亦舟这种级别的艺人根本配不上自己。
她想着，按照平常处理的方式，否认完私下再跟姜亦舟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哪儿知她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做完就跑出来跟他解释，这个男人却顽固不化，软硬不吃。任她怎么解释那只是权宜之计，这男人愣是一声不吭，跟个闷葫芦似的，完全不把她当回事儿。
姜亦舟没看她，抬脚要走。
兰溪拉住他，语气有些急了。“你什么意思？来了个有后台的经纪人，就不甩我了？姜亦舟，你当我是什么？”
姜亦舟一抬手就甩掉了兰溪的手，狭长的凤眼眯起来，声冷彻骨的反问：“我跟你什么关系？”
兰溪顿时语塞，转瞬语调又软了下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在按照那个关系在发展么？你别生我的气了，我——”
“我没生气。”姜亦舟打断他：“还有，我跟你不是那种关系，也不会按照那个关系发展，我没空陪你玩那些剧组过家家的游戏，你找错人了。”
他确实没这个时间。
他把《屠城》这部剧看的很重，这是他复出六年里，戏份最重的一部戏。外面流言很多，千奇百样。但他不在乎，他需要这部剧，他需要再次证明自己。他没时间更没精力陪兰溪这种已经成功了，且高高在上的演员，玩那些毫无意义的剧组夫妻的游戏。
说完他没再看兰溪一眼，转身毫无留恋的就走了。
兰溪站在原地，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拒绝这么多次！
还是个屁都不是糊逼！
她恼羞成怒，手握成拳，冲着姜亦舟的背影大声喊过去：“姜亦舟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是没那张脸，你以为我会看你一眼？你还当自己是十年前的影帝呢是不是？你现在只是个垃圾，连男二都需要靠后门进来的垃圾！”
姜亦舟的脚步丝毫未停，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
偌大停车场，此刻只有那辆银色的房车停在那里。空旷的场地里四周都围着高墙，兰溪的话，尤其是那句“连男二都需要靠后门混进来的垃圾”格外响亮，在场内回荡了几圈，渐渐散了。
声音回荡的时候，沈青时还举着手机，维持着姜亦舟看向她时，不自觉就挺背直腰的坐姿。
她看着姜亦舟从车尾消失，几秒后又在车头处出现。
他似乎在走到车头时停了停，视线往沈青时的方向偏了些。但沈青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跨着大步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片场后门里。
沈青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眼前似乎只有他纯黑色长衣长裤的背影。
真好看。沈青时痴痴地想。
沈青时僵硬的后背缓缓软下来，她收回视线，对电话里的人说：“贺祈年你还在么？”
贺祈年很快应了声“嗯”。
沈青时：“圈里都知道他是怎么进组的吗？”
贺祈年顿了顿，直白道：“圈里没有秘密。”
沈青时想了想，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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