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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海归


  四月里,和风送爽,天朗气清,正是鱼肥虾美的时候,彭弦看着满船的渔获,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把网撒开,来这最后一网之后,咱们就打道回府!”

  “好咧!”一众船员都笑了。

  自从鱼帮投了刘家,有了新式的大船和新式的渔网之后,那打起鱼来真是得心应手。以前累死累活的能打百十斤鱼就要高兴上半天,现在出来若是连一千斤鱼都打不到,那是没脸见人的。而且现在渔获再多也不怕,晒鱼场和罐头场每日里能处理的鱼数以万斤计,品相好、味道美的鱼鳖虾蟹,被装入木箱压上冰,运往广陵、京口和建康。现在刘家的船一靠岸,就被当地富贵人家的管事们包围了,收益相当可观。渔场的管事现在已经嚣张到不收杂钱的地步了——他们只收刘家发行的粮票和新式铜钱。

  “这都得益于刘家强大的后期处理能力!”彭弦心里有数。

  鱼帮以前只能驾小船在近海打鱼,使用的渔网都是用麻自制的,能捕到的鱼数量有限。即便是偶尔能打得比较多,也没有能力把打到的海鲜卖掉。除了一家人自己吃掉,便只能跟荒原上的流人换些小东西。那些流人比这些渔民还穷,又能换到什么东西?不过是些野果、野味和野菜罢了。

  以前海鱼没有销路,主要是大家不会做,用烤或者煮做出来的海鱼有些腥臭,难以下咽。自从刘家的晏喜楼和南山饭庄主做海鲜之后,不但使用特殊的调料,而且单只烹饪的方法,就有清蒸、红烧、油炸和油泼等等层出不穷的手法,做出来的海鲜让人欲罢不能。不少富贵人家托关系、走门路,千方百计地上门学习海鲜烹饪的技巧,东海何氏、乐安高氏、陈郡谢氏、会稽王府……等大多数富贵人家都掌握了海鲜的制作技巧之后,这些昔日无人问津的海鲜终于成了富贵人家的新宠。

  刘家大气,在江北的刘氏庄园附近修建了巨大的冰库,冬天在北方的河流上凿冰,用车运到了当地的冰库里储存起来,开春之后,北方的河流刚一解冻,刘家的船队就开始从北方往回运冰,这才有了用冰冷藏往建康运鲜鱼的举动。如此奢侈的操作模式,彭弦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等过了这段繁忙的时候,我就去央求郑家嫂子,让她为我聘一房继室才好!”他两年前死了婆娘,一直没有续弦。现在他每年的收入不菲,正该娶一房美娇娘,在刘氏庄园里面安个家才是正经!江北的每个单位都设有专门的“妇女主任”主要工作就是为人们普及生育知识以及作媒,这个郑家嫂子就是这边渔场的妇女主任。

  刘氏庄园离渔场不远,只有十里地的样子。庄园里面有修建好的房子,不过并不对外出售,只有在刘家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才能申请里面的房子。彭弦现在是大型渔船的船长,勉强能申请到里面的房子。刘氏庄园到两边的渔场都修有硬化的道路,刘家的牧场里面有马匹,刘氏庄园里面的住户可以申请租借马匹,交通算是非常方便。

  每年的六七月份时这里的雨季。雨季的时候阳光少,盐场里面出的盐少。气温太高,没等鱼晒干就开始发臭了,渔场里只能做鱼罐头,处理鱼的能力骤减。所以一般雨季的时候,渔场会通知各捕鱼船降低捕鱼量,或者轮流出海。

  彭弦正在这里美滋滋地做着白日梦,身边的水手突然大喊一声,把彭弦惊醒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回过神来的彭弦没好气地问道。

  那水手指着远处,大声道:“船长快看!是咱们的远洋船队回来了!”

  彭弦顺着那水手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黑压压的一支船队冲着自己的方向驶了过来,当先几艘大船的款式正是刘氏的大福船。船队越来越近,彭弦看清了那船桅杆上悬挂着巨大的鲤鱼旗。他激动地喊道:“我的乖乖!谢天谢地,刘管事终于回来了!”

  刘华站在指挥船的船头上,拿着望远镜,兴奋地望着远处熟悉的渔场和盐场,心里暗道:“终于回来了!”

  自去年秋天开始北上,到现在回来,前后竟然有八个月的时间,还损失了两条护卫船,这一次远洋行船还真是不容易!

  身边的彭节放下望远镜,指着远处的渔船对刘华道:“七二零六,是彭弦的船!”

  刘华点了点头,对他道:“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向前走!”眼看着就要到江北盐场了,刘华把传令兵叫了过来,吩咐道:“发出旗语,刘家所有船只在江北盐场靠岸,其余各家的船只继续前行至第一个补给点!”

  传令兵应声而去。

  刘华看身边的彭节情绪不高,劝慰道:“彭节,你也不用自责,你和陈同甫两人,都是为了保护船队,这才把船损失了的。郎君早就说过了,以保护人手为主,保护船次之,货物更是随时可以抛弃!你们的船只虽然受损严重,不得不抛弃,却没很多人员损失,郎君定然不会怪罪你的,说不得还要大大的褒奖呢!”

  彭节摇了摇头,叹道:“主管有所不知,那艘船自从下水,就是我在掌管,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往船上纵火的时候,就像是要点自己的房子一样,那感觉……哎,我这心里,直到现在还是空唠唠的。”

  刘华安慰道:“等你有了新船慢慢就好了!”

  原来在船队除了百济,后来又去了高句丽、辽东、冀州和青州,谁知道前面到野蛮国家都没出事,偏偏到了冀州乐陵,在黄河口遇到当地豪族在水面上逞强,护卫队誓死反击,击沉烧毁了对方十几艘小船,才把这些“水匪”击退。彭节和陈同甫两人的船只受损严重,无法继续行驶,不得已刘华下令焚毁了船只,继续前行。

  “队长说的是!那地方才多大?谁能拿出这么多的水上力量那是有数的,等下次去的时候我们找机会顺手灭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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