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记者采访
但获得保送资格并非终点，依然需要参加目标高校的文化测试。
通过后才能被正式录取。
在改革之前，往年粤省的竞赛类保送生每年约有200人。
高考保送加分政策变动后，数据直接锐减了九成！
2014年，保送14人。
2015年，只有13人！
而这十几人当中，包含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奥林匹克竞赛五科的优胜者。
也就意味着，想要通过这次比赛成为保送生中的一员，除非数学达到至少粤省排名前五的水平！
跟高考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并无甚区别。
林清许向来有自知之明。
有这个空闲，不如好好考虑怎么考进火箭班更实在些。
省下报名费，
还能多买几瓶亚洲沙示了！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对奥数竞赛，是有点心理阴影在的。
去年，初二的下学期，她参加了“希望杯”数学竞赛。
初试成绩比班里一个数学经常不及格的男生还低几分。
结果那个男生排年级第一，她排年级第二，然后数学老师只让那个男生代表学校去参赛了。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林清许或许就该反思自己平时是否过于松懈。
虽然那次初试，班里无人监考，她知道那个男生是翻书做的。
不过考前一周他都在刷奥赛练习册上的题目，否则以他往常的考试成绩，恐怕连题型在哪里都找不到。
一次竞赛罢了，跟中考升学又没有关联，何必呢？
身为初中的数学科代表，林清许看到一个平时不爱学数学的人，愿意花费时间去学习，也挺乐见其成的。
而且初中的生物课林清许都没认真听，平时课后习题全是抄答案的，最后她中考生物竟然得了班里唯一的满分。
她觉得抄答案也是有技巧的，关键在于要去消化里面的知识点。
所以没有揭露男生作弊的事情。
包括之后老师只点了他去参赛，林清许也以为学校就一个名额。
毕竟许多竞赛都是举办方和学校们对接的，甚至部分无良组织为了捞钱，让校方强迫学生们集体参赛，赚取不菲的报名费，再给学校回扣。
所以这年头，想知道自己的竞赛成绩，有没有入围啥的，真的全靠老师通知。
结果在那个男生独自去隔壁市参加决赛的下午，数学老师见到她，说了一句话：
“科代表你怎么没去决赛？”
她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有名额的。
是数学老师忘记通知她。
你怎么没去决赛……
呵呵，好令人心碎的一句话。
有些东西，如果你从未拥有过，心中便不会生起波澜。
可如果是你本来拥有的，却因为别人的缘故，莫名其妙失去了，就容易耿耿于怀。
尤其在知道那个男生决赛里甚至不曾获得一个三等奖后！
等网上有了决赛的试题，她下载下来，自己做了一遍。
对了答案，她感觉更难过了。
哪能连一个三等奖都拿不到呢？
林清许感觉自己对数学的热爱之心，被人狠狠践踏了几遍。
难受！
自此以后，她听见奥数竞赛之类的内容，都只想捂耳朵。
不听不听，全是王八念经！
……
下课铃响起。
羊小白用手肘推推同桌，“你怎么了，一直在草稿纸乱划什么？”
林清许脑袋放空了一节课，全程胡思乱想。她回过神来，瞅瞅自己笔下的大作——
一段重复的九位数字。
她长叹一口气。
“xx的扣扣号。”xx是她初中那位数学老师的名字。
羊小白茫然地眨眨眼，“你记这个作什么？”
她知道林清许对数字的敏感堪称恐怖，凡是做过的数学题，至少三年内都能记得答案。
但也没必要用到记别人扣扣号的份上吧？
“我……”林清许有些哽住，仍是坦白道，“当时记下来，想着毕业后新申请个扣扣号骂她来着。”
自己竟然下意识中记了这么久，一记就是十年，却没有去实施。
光在脑海里占用内存了。
羊小白是知道这事儿的，林清许唯一对外吐露的人就只有她。
她理解地抚摸对方的脊背，安慰道：“xx确实很过分啦，如果是我被教练忘记通知去参赛，也一定会很生气的！”
羊小白以前是羽毛球市队的，参加过不少省级和市级的比赛，奖牌挂满了家里一面墙。
不过自从初中进入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后，没时间练球便不再参赛。
巧合的是，按照原先的政策，比赛只要拿到全省单打前八，或者团体前四，羊小白就能享受高考加分！
可惜撞上了高考改革，而羊小白也恰好早早就金盆洗手，倒是没留下什么遗憾。
“嗤啦——”
林清许撕毁了写满扣扣号的草稿纸，将碎屑扔进两人课桌中间的透明垃圾袋内。
“她忘了我能怎么办？”林清许神情恢复冷漠，“我只能庆幸她不是负责给我中考报名的，否则她一句忘了我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没书读了。”
羊小白撑头看了她一会儿，调侃道：“说起来，你这个颜狗当初可不是为了xx选的科代表。”
“xx长得又不好看，我干嘛要当她的科代表。”林清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而且脾气又差。”
“确实，我们初中一开始那个代课的电脑女老师长得像刘天仙不说，讲话又温柔，可惜就是英年早婚了。”
羊小白赞同，又接着道：“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才主动解了一道奥数题，当她的科代表。结果没过一年她就回老家生孩子，不代数学课了。于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就被换成了讨人厌的xx。”
林清许牙疼地捂脸，“别提她，想到最后又忍了她一年，我就烦死。经常出点数学题都能弄错条件，害得我老是要偷偷帮她改。”
“哈哈哈！”
羊小白目瞪口呆，“我当时还以为都是她通知你改的耶！”
“她哪有那么细心……”林清许无奈，“都是我在纠正，她出完就不管了的。”
正处于下课时段，教室里一片闹哄哄的。众人各自嬉戏打闹闲聊，也不怕被别人关注。
忽的，四周安静了一瞬。
俩人以为老师来了，抬头一看，是虞子满。
就说嘛，等会的大课间数学老师明明说了让大家自习，差点以为她又折返了！
俊男美女聚在一起总是引人注目的，特别是周围都是一群正值青春躁动期的中学生，看见哪个男生和女生亲密点，都免不得要八卦几句。
“好像是隔壁1班的？”
“比艺术班的班草帅……”
女生们窃窃私语。
羊小白认出他是那天跟班长一起架走那个小胖子的男生。
她习惯性地打量对方的身材。
胸肌挺有料的，比某人的大！
林清许没有发现好友鬼鬼祟祟的眼神，她挑眉，淡淡道：“什么事？”
话说还不知道他姓什么，只听庞飞跃喊过他的名字。
“校长找你。”虞子满有节奏地敲响桌沿，“还有你们班那个男生在哪，我没见着他。”
班长么？
林清许环视一圈，指向正在讲台擦黑板的何树华。
“哦，我竟然没发现。”虞子满语气不大在意。“那你跟我来。”
林清许猜测大概是她之前联系的人到了，效率还挺快。
“小羊，你也来。”
林清许说道。
羊小白用手指向自己，困惑地缓缓站起身，“我吗？”
“嗯，我需要你。”
见好友这么说，羊小白没过多犹豫便跟上了。
虞子满看她不问什么事就敢叫上人，想起那天在洗手台听到的部分对话内容，略微挑眉，似笑非笑道：
“人是你找来的？”
林清许站在走廊等班长擦好黑板一起离开。她吹着燥热的秋风，掩面打了个哈欠，嘴里含糊斥道：“卫生间偷听别人打电话，变态。”
虞子满理亏，乖巧闭麦。
摸不准头脑的羊小白，揪住好友衣袖，偷偷询问：“我们干嘛去？”
“录个采访。”林清许低头回答。
“？？？”
等众人抵达校长办公室，看到一名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记者，一名扛着机器的摄影师，正对周雪梅进行着简单的采访。
林清许瞧了眼麦克风上的台标，嗯，是樟市地方台没错。
只要不是省台就行。
她为什么要联络地方台呢？
实验高中作为樟市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至少每年高考放榜，当地电视台都要来学校采访一波。派来的记者可是老熟人了，比较好说话。
除了校长常年在当地新闻媒体上露脸外，其余接受采访的都是学生，所以大部分内容都需要进行面部打码和声音处理。
地方台的效率很快，第二天晚上成片就出来了。
由于最近没什么新闻，他们还专门弄了一个“校园安全日”的专题报道版面。
＊
两天后，周四上午。
“金姐，早啊。你今天看起来又年轻了。”
金多多第一次尝试新妆容，被人夸赞后心情愉悦，“早，就你会哄我开心。我信用卡还款日到了，最近又得戒奶茶。”
早早来到公司的运营部实习生听了前辈们的对话，默默撕下一张便利签，记录道：今日下午茶订购奶茶。
嗯，反正讨好上司不要他出钱，下午茶的花费由公司报销。
他可真是个小天才！
金多多靠在符合人体工学的舒适椅背上，一手在电脑查询网页银行账单，一手打开手机app，浏览儿子最近一个月给她发的短信。
前面都是无聊的日常问候，直到最后一条短信让她看了很久。
飞跃，在学校上课的时候，被马蜂蛰了，进医院急救，还在住院？
金多多手指敲击桌面，许多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小李，小张。”她点了两个人，“实验高中那边有个校园安全事故，你们两个去跟进下。”
她正准备补充些细节，运营部的实习生小吴插话道：“原来金姐也看了昨晚的新闻呀！”
“什么新闻？”金多多给他扔了个不悦的眼神，“你们学校老师没教过你，上司说话下属不要插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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