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贰拾
“没想到断虹宗主居然会这般活泼。”
初曦呷了口断虹秘制的烧仙草，里面加了不少蜜，甜得很，不过初曦倒是很喜欢这种甜味。
初曦的对面是一位美人，外貌年龄要比青稍微小一些，正是青梅初熟的年纪，不单有少女的活泼，也有成熟的韵味。
不单是一双猫眼无辜惹人，断虹仙子身上的慵懒且优雅气质，便让人不由得想起了那猫儿。
“我本就是被宠大的，如果不活泼些反倒是说不过去了。只有被定亲时，我迷茫的很，前路雾霭遮眼，辨不清哪条是属于我的。可青却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突破了含光的层层封锁，来到我的房间，背对着万千剑光，拭去我的泪水。当时我的心便激烈地跳动起来，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天命，而我绝不能放过她。”
断虹仙子双手托腮，眼中似有星光点点。
“于是我便抓住了她的手，当着父亲和同门弟子的面吻了她。我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当时的表情，不过我当时清纯得很，很快就被青主导了。后来我与青双剑合璧，战退含光上下千人，青护送着我来到了绝剑谷，我在谷内修炼剑意，青守在谷外阻断含光和万权的追兵。”
“等我从谷中出来时，我们俩都满身是血，却笑得狂傲。而那吴胖子用眼睛瞪着我们，就像条狗一样倒在地上喘息，哈哈哈，啊，那吴胖子就是现在的万权宗主。再后来的事就是大家熟知的了，我打败了师兄，夺得了少宗主之位，然后继任宗主。虽然工作繁忙，但青却让我看清楚了这世上，能囚住人从来不是牢笼，而是心。我的心是自由的，自然是这般活泼了。”
虽然不知道断虹仙子这一宗之主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陌生小辈大讲自己的情史，但初曦确实听得津津有味，还续了杯烧仙草。
“可我听说师叔祖的情人数百，像是与那专情的现任龙皇身份逆转一般。断虹宗主乃是一宗之主，也会与她人共享爱人吗？”
数百倒是外人的杜撰。青的常伴不过数十，就是算上有过一段情的总和也将将破百，当然这个数字也不小了。
“这又有什么呢？我与她心中都有宗门与大义，本就不是全心相对。那么她有过多少情人与我又有何干，只要我还在爱着她，而她也在回应着我的爱意，我的心便是充满的。况且，我们修士修仙求得不就是长生与自由吗，若是执着于凡人那明知双方都会不幸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离仙途就远了。”
看着断虹仙子的表情，她倒是真心如此认为。初曦也不得不认可她说得确实有理，可想到冥姐姐身边要是有什么别的人的话，初曦心中的杀意便溢了出来。而她的独占欲甚至不止如此，就算冥姐姐心中把苍生看得比自己重，自己也会用这妒火焚尽三界吧。
“哎呀，杀气露出来了，小初曦心中也是有人了呢。逼得太紧可是不好，世上从没有什么天生就是完美的一对，爱情向来都是彼此的磨合，若是强求，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成为一对怨偶。”
初曦平息心中的妒火。冥姐姐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而自己也只能是冥姐姐的。但冥姐姐若是真的有所执念的话，自己也是可以包容一二的，真的可以的。
“断虹宗主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对我这般亲近？”
“青可宝贝你呢，送了你不少好东西，也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你。我看她捡到你，觉得你有缘，就把你当女儿养了。”
初曦虽然不是很清楚母亲的概念，但回想了一下青对自己的亲昵和对自己的照顾不像是对待一般弟子，还真像是母女一般。
“既然青把你当女儿养，而你又合我眼缘，那你也算是我半个女儿，本来想送你剑或是剑谱，但你又不是真正的剑修，还是把我写的这甜食与饮品的食谱送给你吧。”
“多谢。”
尽管有些跟不上断虹的节奏，初曦还是接过了食谱。她也是嗜甜的，只是青洲少有甜食，这欲念便很难满足，这本食谱反倒比什么剑谱更和她心意。
“母女之间言谢就生分了。不过，也是时候谈一下正事了。”
断虹宗主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整个人冷彻的如剑一般，那种压迫感让人觉得下一瞬便会被她斩断。
“你既然见过了师祖，接受了他的传承，也算是我含光的一份子。我也不想用这份关系压你，但你需要明白，你很可能就是那黑手的目标。”
“你肯定也是知道五千年前的刃锋之变吧，那幕后的黑手一直是我含光的心病，直到父亲那一任我们才查明白，那黑手便是归墟教。”
“归墟教……”
初曦不由得陷入沉思，这归墟教她不可谓不熟，迫害大初曦的主谋者便是归墟教，就连九神尊也不过是帮凶而已。
“这个名字你不熟也正常，这归墟教的前身就是上古大宗寻道宗，万余年前销声匿迹，如今却在背后操纵着十三洲，就连凌霄仙峰都有他们的势力。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但仅凭他们是刃锋之变的推手，那我含光便与其势不两立。”
“他们以前在青洲的代言人是青冥宗，青冥覆灭之后，我想，他们的目标便会是万权或是妙法，只可惜我们没有什么针对他们的手段，若是明面斗起来，说不定整个青洲加起来也不是归墟教一合之敌。所以我们只能在暗中阻挠他们的行动。”
“话挑明了说。据我们调查，在你还是凡人的时候，归墟教便在跟踪记录你。或者说在你出生之前，但那只是推测，我们只获得了你四岁之后的记录。而这份记录在你进入玄冥宗后中断了一两年，之后便一直持续到魔将荒出世前一个月左右，再之后的记录便没有了。我可不认为苍启有实力阻断归墟教的消息网，那便只能说明……”
“只能说明他们对我失去了兴趣，或者说认为我只是个替罪羊，而他们找到了真货是吗？”
归墟教利用大初曦的计划长达万年，到自己已是最后一世，没道理功亏一篑，那前者显然是不成立的。而后者的话，那他们以为的真货又是什么？
中断时候，应该是大初曦降临干扰了他们的探测，所以他们是因为这干扰而判断错了目标吗？可他们在捕捉到其他人的时候，必然能探查到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可他们却没有继续行动，那么那个人便是可以取代自己的人？
按时间来思考，初曦不由得想到了在相似时间遇袭的冥姐姐，却又对不起来……
或者说是大初曦在融合之时，彻底阻断了归墟教的探查，这时间点也可以对上，概率该是最大的。
“你可真是聪明，难怪青会这么喜欢你。的确是这样，不过在内门大比之后，归墟教似乎又盯上了你。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们估计也只是在四处狩猎新星罢了。”
断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冷彻的状态。
“我们预计很快就会有归墟教的人前来劝诱你，我们自然不会让你加入他们，但也不希望你直接拒绝，而是希望你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些消息。”
“若是真有风险的话，我和青还有含光苍启两宗都会是你的后盾。”
初曦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接受了。
自己与归墟教总会有所决断，现在对其调查一二，也无不可。
“啊，工作终于忙完了，真是累人啊。”
“辛苦了。”
“真是个会体谅人的女儿呢，你也是辛苦了。宗门的责任就是这种无趣而累人的东西，大义更是如此，说什么心是自由的，不还是被困在里面了吗？小初曦，希望你的爱人不会像我和青这样背负着这么多东西。”
断虹宗主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蜜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啊。”
喝上一杯蜜茶，初曦遥望着含光这万里无云的晴空，心中既有不安又有期待，总感觉很快就能再遇到冥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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