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4
今年除夕夜,何易生将程父程母接到何家,一顿年夜饭吃得十分热闹,何母与程母聊起个自的孩子来,话匣子一打开就刹不住,一桌人说的话题一直围绕在程花夏与何易生身上,从小时候的糗事说到未来的打算。说起毕业有什么打算,是继续上学还是去工作,打算什么要孩子。
程花夏有些招架不住,乖乖地吃饭,只有问到她时才答话。何易生倒应付得游刃有余,还会主动挑起话题,和长辈聊得风生水起。往年的这个时候,在家吃完年夜饭后,程花夏便会和程歌去那片向日葵花田放烟花,虽然冬天的时候那里只是一片荒地,但有烟花的点缀和程歌在身边,程花夏依然觉得那个地方非常美丽。
过了一会儿,长辈们又聊到个人才艺,程母高兴地说花夏小时候学过民族舞,拉着她要跳两端。程花夏窘得不行,她好久没练过舞了,技艺生疏,不想在大家面前丢脸,推辞说跳不好。
何易生替她解围,主动请缨想说想表演拉小提琴,何母让阿姨去他房间赶紧把小提琴拿出来,何易生拿上琴就拉了个曲调忧伤的曲子,何母嫌弃地让他别拉了。何易生放下小提琴,冲程花夏眨了下眼睛。
原来他是故意拉丧气的曲子,不用驳长辈面子就可以解决问题。何易生真是聪明。吃完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看春晚,过了十二点,程母拉着程父说该回去了。程父今晚喝了些酒,不能开车,何易生起身去送他们。程花夏跟在何易生身后,想跟爸妈一起回去,新年不回家一趟,她总觉得不完整。
到了小区楼下,程花夏碰见刚回家的程叔叔。他从车里走下来,手里提着东西,风尘仆仆,见到花夏父亲,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老程,你们今晚在外面吃的?”
程父点点头,晕乎乎地问他:“又忙到现在才回来?”
程叔叔面露惭色:“没办法。”他注意到一旁的花夏,问她:“程歌没跟你们一起出去?”程花夏摇了摇头,在程叔叔疑惑的目光下,感到一阵难过。在这群人中,只有程叔叔一个人认为她和程歌的关系没变。
看来,程歌一个人在家度过了新年,没了她,程歌就是一个人。程叔叔大概也意识到这一点,加快步子进了电梯。程花夏一行人被甩在了后面。
“就送到这里吧,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程母对何易生说。
何易生抢在程花夏前面说了句“好”,牵起程花夏的手上了车,透过半开的车窗,程花夏抬头望见程歌家的窗户亮起了光,想来是程叔叔进了家门。
“接下来想做什么?”何易生问她。
“嗯?”程花夏吃惊地看着他,“不是回家休息吗?”
“就这样吃吃喝喝度过新年多无聊,我们做点别的吧,你往年都玩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会放烟花。”
何易生扫了眼四周,全都是居民楼,根本没有放烟花的空地。
“这片楼后面有一片空地,我们会去那里放烟花。”程花夏开心地说。
“那我们去那里吧。”
“现在?”程花夏吃惊地问,“可我们没有烟花诶。”
何易生点点头,启动车子:“现在去买就行了。”
大半夜的,又是新年,大部分店都关门了,何易生饶了大半个城也没有找到卖烟花的商场。“要不算了吧,”程花夏对何易生说,“又不是非放烟花不可。”
“总会有的。”何易生语气里没有一丝气馁,微微笑着。
“你原来这么执着。”程花夏偏着头看他,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在一边。
“只要你开心就好。”
程花夏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不再说话。原来何易生都是为了她,所以才忍着疲惫跑了大半个城买烟花么?她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何易生这么对她?最后,他们真在颍川一条旧街道找到一个还开着门的超市,买上烟花回到那片荒地,天际已经微微泛白了。
何易生将烟花从后备箱抱出来置在地上,让程花夏退远一点,程花夏后退了两步,何易生挥手示意她再退远一点。“这又不是炸弹,退这么远干嘛?”程花夏嘴上这么说,还是继续后退了两步。何易生终于放心,转身去点烟花,他摁燃打火机,眯着一只眼背过身不敢看,小心翼翼地伸出胳膊去点引线,恨不得身体先跑,让打火机自己去点烟花。
打火机的火苗很快便在冷风中熄灭了,第一次点烟花失败。
程花夏看见他这害怕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去说:“你要是害怕,我来点吧。”何易生正了正脸色,逞强道:“我才不怕,你离远一点,我再试一次。”
不害怕,干嘛不凑近点?算了,人艰不拆。程花夏决定给他一个面子,退到一边说:“好吧,你再试一次。”何易生用刚才的姿势又点了一边,依然失败。
程花夏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出声来:“没想到你竟然害怕烟花,还是我来吧。”何易生不想被程花夏看轻,一鼓作气走到那一捆烟花前,摁打火机,点燃银色的引线,跑到程花夏身边,捂住了耳朵。
“砰”地一声响,第一束烟花直冲云霄炸成了一朵花,因为天空有些亮了,烟花的颜色呈现出一种白亮,虽然没有那么绚丽,却有一种特别的美。
原来白日烟火也可以很漂亮,程花夏看着身边的何易生,明明天气很冷,他额角却有一层薄汗,双手死死地摁在双耳上,抬头望着天空的烟火。
“好看吗?”程花夏问他。
“一般吧,天空黑一点更好看,”何易生不解风情地说,“下次我们早点买,过了零点就过来放。”
下次?还会有下次吗?
“我觉得挺好看的,我很开心,谢谢你。”
何易生偏头看着程花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为了这个,再绕城一圈也值得。
“不过,”程花夏话锋一转,“你怎么这么胆小,连点个烟花都不敢?”
“这不是点燃了吗?”何易生不屑地说,他估摸着九束烟花都放完了,走过去捡起剩下的纸箱子扔进后备箱,到家后,何易生拿上废纸箱去扔,程花夏先进了屋。陈姨见了她,问道:“你们去哪里了?易生呢?”
“我们去放烟花了,陈姨,新年快乐。”程花夏给了陈姨一个大大的拥抱。
“烟花?易生不是怕烟花吗?”
“对啊,陈姨,你不知道他放烟花的时候多好笑。”
“他小时候被烟花炸伤过,那之后就害怕放烟花了,没想到现在又敢了。”
程花夏心一紧,放开陈姨问:“真的吗?很严重吗?”
“当时一疏忽,人没看紧,听见他叫了一声,回头看见他坐在地上,满脸的血,把我们吓死了,何老爷子找了最好的医生,所幸脸上没有大的伤痕,耳朵下方的伤最严重,现在仔细看能看见疤。”
程花夏又想起何易生额头的汗,原来他是真的害怕,难怪让她退那么远,又不允许她去点,是因为担心她被伤到吧,可为了让她开心,何易生还是忍着恐惧去做了。
此时,何易生走了进来,看见陈姨在家,他有些吃惊:“陈姨,今天新年第一天,你应该回家休假吧?”陈姨拿上自己的手提袋:“我知道,我就是经过这里,进来看看你们,见你们不在家,才多待了些。”
“谢谢陈姨,新年快乐。”何易生轻轻拥了一下她。
“好了,真是两口子,说的话做的事都一样,我走了。”
俩人把陈姨送走后,不约而同朝浴室走去,程花夏走在何易生后面,仔细看了看他耳后,那里真的有一个浅白色的疤痕。那疤痕的形状很像一只蝴蝶,程花夏感觉它在慢慢脱离何易生的皮肤,飞进她的心里。
“你在干嘛?”何易生忽然转过身,看着鬼鬼祟祟的程花夏。程花夏乖乖地立在原地:“我没干什么。”何易生在背上扫了扫,确定没有贴什么东西,才对程花夏说:“累了吧,赶紧去洗澡睡觉。”
“我不累,你先洗吧。”
“好,那就一起洗吧。”何易生贴在她耳边无赖似的说。
“行行行,我先洗。”程花夏一阵小碎步跑进了浴室。洗完澡后,她躺在松软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何易生已经把晚饭都做好了。手机里有两条未读信息,一条是程歌发来的新年快乐,简单的四个字,却让程花夏的心空荡荡的。第二条是琴琴发来的,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想跟她见个面。
程花夏回说有,接着跟琴琴约了见面地点。何易生看着程花夏的手指一直在手机屏幕上飞舞,问她在跟谁聊天。程花夏直接忽略掉程歌,只说了琴琴。
提到琴琴,何易生想起她之前在早餐店的反常行为,不禁有些担心。但在琴琴和自己之间,程花夏一定是选择相信琴琴,还是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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