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雪狼族

　　这神仙鬼怪之类的闭关修行，短则数月，长则数年，闭关期间元神淬炼，需高度集中，切不可惊扰，否则就会走火入魔。青丘狐帝白止闭关的朝云洞口，白奕上神正用法力呼唤狐帝。想必狐帝不消多时变能出关。

　　还是等了两天的功夫，洞口仙障才消散，众人不等狐帝出来，便迫不及待进去。白止见一众人，心下一惊，料有大事发生，否则白奕等人不会贸然打断他闭关，更不会一起前来。

　　凤九快人快语，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来，白真不时补充几句。说完了，凤九急着问：”爷爷，这该怎么办啊？你可有什么法子没？”

　　白止面色凝重轻叹一口气：“都是我的错，不该欠下这桩债。我只知雪珑临死前，对我青丘下了咒语，当时却不以为意。如今二十多万年过去了，雪狼族已无迹可寻……”

　　白止掐了掐法术，又说：“雪狼族盛行各种妖异法术咒语，既有咒，想必应该有解。只是不知何解。当年听雪珑提起过，女娲娘娘觉得雪狼族各种咒语妖法过于诡异，怕有朝一日会乱天下便有意压制，所以雪狼族人死后均神魂俱散。”

　　众人听白止这么一说，一颗心又都忽上忽下，搞了半天，还是没有法子。

　　突然，白止两手一拍，眼睛燃气一丝希望：“或许，东华帝君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他那里应该留有女娲娘娘灵符一道。我这就去九重天找他去。”

　　白家众人听了喜不自胜，又都要跟着白止过去，白止摆摆手说不必了，他自去便可。

　　太晨宫这一日是马不停蹄，仙人走了一拨又来了一拨，还都是青丘白家的人。不知道的，都在议论，这青丘白家何时不避讳太晨宫了？白奕上神和狐帝白止都亲来太晨宫，莫不是在商量凤九跟帝君的事？

　　白止跟东华帝君，两人昔日并肩战过，甚是熟稔。早些年两人还经常约了喝茶钓鱼，这些年，因了凤九之事，白止少不得避了些太晨宫，今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正事要紧，白止见了东华帝君，没有寒暄，便直接将来意说明。

　　东华帝君仿佛早已料定白止会来，便说：“本帝君还以为狐帝有可解之法，所以先前并未对白奕上神道明灵符之事。不过，我也准备好了，只待狐帝来取。”说完，便令司命拿出木匣子。

　　帝君又道：“此灵符不到不得已不可用，眼下青丘有难，想必是拿出来之时。本帝君也未曾用过此符，你等先用此符找到妄姑婆婆，或许她有办法可通雪珑神魂。也不知狐帝你当年的雪珑，可还有一丝魂魄。”

　　白止说：“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试。”

　　帝君又道：“你可还留有雪珑信物？一起带去或许有所助益。”

　　白止答：“有有有，当年雪珑赠我一颗雪冰晶，我还留着。”

　　东华帝君故作深思：“哦，狐帝果然还如年轻时一般多情。”

　　想起年轻时的作为，狐帝有几分讪讪的，很快又摆起架子，瞪了东华帝君一眼：“帝君，我家小九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呢。”

　　东华帝君见状赶紧对司命叮嘱提点一番，司命得令便跟着狐帝去了。

　　去青丘取了信物，司命便跟狐帝白止等人寻往婆娑无人境。这婆娑无人境却是另一重结界。自远古来，还未曾有人来此处，司命按照帝君吩咐的前往。前往这婆娑无人境，需七窍元神俱封，默念颂语，心无杂念，赤足卸甲，浑身如鞭打撕裂般。如此闯过刀山火海，披荆斩棘，方来得此。只见无边无际一湖面，分不清天地，万籁俱寂，众人仿佛置身虚无。

　　白止带领大家拱手作揖：“青丘狐帝白止，得东华帝君指点，携女娲娘娘灵符，拜见妄姑婆婆。事关青丘子民，求妄姑婆婆指点一二。”

　　须臾，一阵风起，只见空中显现无数个模糊身影，却不见得具体容貌，一个声音飘出：“妄姑婆婆在此，狐帝客气了。不知所来何事，老身自当尽力。”

　　狐帝道：“本帝年轻时留有一笔风流债，愧对雪狼族雪珑公主，青丘如今受咒语所困，危在旦夕。妄姑婆婆可达过往，善通灵魂，因此，想求见雪珑公主魂魄一面。”说毕，将信物雪冰晶捧了出来。

　　妄姑婆婆大笑：“老身在此数万年，没想到今日还可听一桩陈年孽缘。待我施法通灵，如若那公主尚有一息，此事便不难，狐帝稍安勿躁。”瞬间狂风大作，吹的人睁不开眼，接着雪冰晶闪耀晶莹，化作无数光芒。只见一白衣女子，冰雕玉琢般，款款飘来，因神魂气息太弱，整个身子竟是透明的。想必那就是雪珑公主了，脸上犹带着泪痕，幽怨地说：“白止，你终于来了。”

　　狐帝见此情景百感交集，不由得单膝下跪：“雪珑，此事因我而起，也只是我对你不住，还请你放过青丘子民，我愿受罚。”白家人也一并跪下求雪珑高抬贵手。

　　雪珑冷冷道：“哈哈哈，白止，我救你一命，原不求你报答，只是你跟我好过，转身又娶她人。若不是你，我何至于丧命，我雪狼族又何至于凋零消失？你青丘子民是命，我雪狼族就不是万千条命吗？我不甘心，就是有一丝气息，我也要撑下去。二十万年了，我孤苦伶仃，仅凭一丝神魂飘散在这四海八荒，我不甘心。”

　　白止哀求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雪狼族已然消逝，何苦又让青丘一族丧命。你我也是上古之人，又为一族首领，心理不止有儿女私情，也当有一族首领之责任。你若解了咒语，我便一命偿一命，陪你游荡在四海八荒。”

　　白家人听此大声阻止：“狐帝不可！”

　　雪珑道：“我要你命何用？无家无族，我早已心死如灰，只愧对雪狼族人。即便你肯，我也断不会再要你陪伴，不然如何对得起我消失的雪狼族？”

　　妄姑婆婆大笑：“何苦来着？雪珑公主，你怨气不得化解，既不可托生转世，也不可安息。青丘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你就此收手吧。不然，世人如何议你雪狼族，难道还要雪狼族被众人口诛笔伐吗？”

　　听此妄姑婆婆一说，雪珑公主也觉有理，便叹了口气：“我也真的没想过青丘断子绝孙，只是想用此法求见白止一面。既然白止能留着我的信物至今又来见我，想必也不是无情无义，今日既见，心下也无憾了。要破这咒语，可也不难。”

　　众人欣喜，感激雪珑公主宽宏大量。雪珑公主说：“这雪冰晶，乃当日我剜心所成。我下咒时说，如若解咒，必要用你白止后人痴心一颗，惋心再制一颗冰晶，如此，痴心换痴心，这咒方才可解。”

　　听闻此言，大家都惊呆了。这往生咒，岂不就是要以命抵命么。只是，白家就这么些子女，还要痴心一颗，这，可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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