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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好多故事


  

  因为莫夫人晕倒的缘故,直到一个时辰之后,莫老爷才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若云轩。

  谢飞白隐隐约约觉得这九代单传的莫少爷相比生下这九代单传的儿子的莫夫人,并不如何的珍贵,她有些悲悯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莫少爷,觉得这张苍白消瘦愈发显出棱角的脸也算是楚楚可怜,暗自为他叹息了一番。

  这一番叹息叹道到第五个,刚刚安抚好老妻的莫老爷便已经受不住,眼眶微红老泪纵横,拱手弯腰跪了下去:“求真人救小儿一命啊!”

  这最后的一个啊字,拖着长长的尾音,饱含着悲伤与辛酸,一起落在了光洁的青石地面上,重重的砸碎了谢飞白一向自诩的七窍琉璃心。

  她深深地感到自己刚才的唐突,想不到这莫老爷不仅对发妻情深似海,儿子也一样视若珍宝,并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有所出入,她这是着相了啊,便也眼泪汪汪的把莫老爷扶起来道:“你且放心,真人是一定会把你家公子救回来的!”

  说完便期待的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喝茶的真人,真人竟无所觉,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信口开河地敷衍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莫公子这是被冤魂所缠,才至如此形容。”

  师父的这一句话本就是说溜了的,只数年来,不管哪个府里,初到之外的寒暄之词总是这样一成不变,谢飞白自觉倒背如流,并未察觉有何精妙之处,但这莫老爷或者李老爷刘老爷等等各位老爷听闻总是很给面子的大惊失色,做出一副真人深知我心中之苦的凄惨模样来,让她错觉师父他老人家或许真的是神仙派来救众生于水火的。

  她不免看了一眼这救苦救难的谢真人,谢真人微微阖着双眼,面无表情。

  这个样子,显然还是在打盹。她已然无力理会,只叹心累。

  世人大多信奉鬼神之说,素以对道士和尚这些可以克制鬼神之物的人们尤为敬重,莫老爷乍一听被唬了一跳,意料之中的站了起来:“果真?不知道长可有办法化解一二?”

  似有难言之隐,他站起来之后示意身边的仆从退下,轻轻踱步过来沉重道:“实不相瞒,就在三个多月前,小儿患病那日夜里,府中有一婢女因为偷了一些财物被胖三发现,羞愧不过便自缢而亡。”

  看谢泰安并无理会的意思,谢飞白听了强行打起精神,似乎颇感兴趣:“哦?后来呢?”

  用她的话来说,精神确是强撑起来的,这是实话,似乎感兴趣那是瞎说的,那是真的感兴趣,她惊觉这莫少爷患病原来并不是后花园偶遇花仙的故事,也不是师父口中所说的野鸡崽儿的缘故,原来另有隐情,这隐情像一只小小的猫爪子轻轻地挠抓着她的七窍琉璃心。

  传闻都是不可信啊不可信!

  谢泰安眯着双眼看着徒弟勃勃的八卦之情毫不掩饰的展露在脸上,心中越发定了要把她赶紧送回五月观的主意,这样长久的下去,他眼中忽然就浮现市井中那些妇人神神秘秘的眼光和勾着头脸似笑非笑的模样,忽的打了个激灵。

  或者把她送到一些大户人家关起来了做几日大小姐,整日里绣花写字吟诗作对的□□一番?

  他冥思苦想自己所认识的这些人里面,谁的家境比较好一些,根本没有听谢飞白和莫老爷的谈话。

  只听那莫老爷继续道:“后来这院中便出了一些奇异之事,先是值夜的家仆在园中遇鬼,据家中仆从的形容来看,那女鬼蓬头垢面,面目可憎,确是那偷东西的婢女无疑。再后来又是和那婢女同屋的仆人夜间听见了奇怪的啼哭声,啼哭间还夹杂着嘤嘤的控诉之语。”

  典型的恶鬼寻仇嘛!谢飞白点点头,这故事的结局她已知晓,想必是这女鬼心有不甘,便做了一些小手脚,搞得这莫少爷日日不得安枕,这事竟然如此的好办,她自问就算是师父并没有在身边,只要自己画一张驱鬼的符箓贴在这房间的门框上,假以时日便足可以净化这冤鬼的怨气。

  她心中打定主意,瞥了一眼听故事听得发愣的师父,想一会儿便让他早点去休息,她定是要有一番作为给他看。

  后来那莫老爷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她也无心再细细品味,只是心中略有一些遗憾,想那花仙的故事看来是莫须有的了,她本意想是来看看花仙的,或者说是听莫少爷讲一讲花仙的故事的。

  一日里她居然有两次惊觉传闻这个东西,不可信啊不可信。

  ......

  “为此,老夫自责多日,以为她心中有所挂念,便送了她家里人纹银百两,还命胖三请了两位得道僧人来超度她,让她得以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莫大千颇为愤慨,左右看一看听得入神的师徒二人,继续摇摇头叹息道:“后来此事便消停了,想不到她此刻居然不思悔改,想要加害小儿,还请道长解救小儿一命啊。”说完便又做了一个大大的揖。

  这师徒二人一个激灵便俱都醒了过来。

  谢飞白觉得这个师父口中这个非常有钱的莫老爷一日里竟能做出无数次弯腰屈膝的事来,果真是让人敬佩。她一直以来所受的教导都是为富不仁之流的词语,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也见过许多,甚少受到这等的礼遇,虽说曾经的那些刘老爷李老爷等等各位老爷对他们也很恭敬,却从未一日里多次,甚至一次都未有过大礼参拜,可见莫少爷在他老人家心中是何等重要。

  鉴于莫老爷在她心中的形象一时高大了许多,她看莫老爷的眼神也多了些殷切,自是希望莫少爷快快好起来,便使劲点了点头保证:“莫慌莫慌!真人肯定能把莫少爷救活的!”

  ......恍惚里听得莫大千是把他儿子的病和一个吊死鬼扯到一起了。

  谢泰安看着谢飞白拍着胸脯早已替自己大包大揽的下来,再一想到莫老爷的陈词,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哭笑不得,沉思片刻便躬身扶了他一把,正色道:“我这次来本就是秉着济世救人的原则而来,今晚便做法捉鬼,还莫公子清净,莫老爷不用多礼!”

  这句话谢飞白自觉可以打乱顺序说出无数同样意思的句子。

  ......

  洗了澡,刮了胡须,谢泰安换了一身崭新的青布袍子坐在桌子边上喝茶,天渐渐地暗下去,已经是黄昏时分。

  师徒二人百无聊赖的等着入夜捉鬼。

  待一轮浅浅的毛月亮挂上树梢,谢飞白隐约还可以分辨的出窗外墙角处的一支红花,这红花颇为灵动,笼在薄雾一般淡淡的月光里,竟然流溢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美,她看的专注,并未注意到薄雾里流动着暗红色的光晕,隐约间,那光晕敷在她的眼前,她看见一个美人,摇摇地走了过来,肤若凝脂,腰肢纤细。

  她笑着去扶住她,美人的手软的像水一样,纤弱无骨,她自诩一向是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的,看了美人更是心都化了。

  再仔细打量这美人,肤若白玉嫩如凝脂,单单站在那里就犹如一副娴雅宁静的工笔仕女图般让人赏心悦目。只是,她微微皱一皱眉,心道,这可是破坏了美人的娇容,好端端的一副仕女图竟被这略显粗糙的下巴坏了情致。美人的下巴上略有些扎手,像是刚刮过的胡茬子一般。

  胡茬?

  胡茬__!

  谢飞白猛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张略有酒气的俊脸面无波澜的停在她一拳之隔的面前,一只俊秀的下巴抵在她的额间。

  谢泰安净了面,刮了胡须,跟白日里那个邋遢的大胡子道士判若两人,恍惚是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正闲闲的后退半步站在她面前,低下头眼神幽幽。哪里有什么仕女图?

  而她的手还抚在他的脸上!

  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

  师父。

  她轻轻叫了一声。淡淡的酒气缭绕在她的鼻尖,她私心里认为谢泰安整日里昏昏欲睡,说不定此时此刻并未清醒。声音轻一点也符合现在状似把他叫醒的情形。

  她在某一刻觉得自己很是机警。

  入夏以来,天气炎热难耐,空气浓稠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该死,她暗自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又不经意着了些小妖怪的道,那些刚刚开启灵智的小妖根本无法完美的掌握它们的灵力,这便是世人为何总是无意间撞鬼的缘故。

  刚刚那个幻象就是窗下那朵红花精灵修出来的小小把戏。

  话说,这个莫府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小妖,刚刚发现一只雉鸡精,现在又来了一朵花。

  她还未想清楚个中缘由,便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无奈传进她的耳朵。

  “为师的脸摸得还舒服么?”

  “啊,还不错......”?

  她点头无意识的回答着,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默然的看着面前的脸,愣了一愣,眼神渐渐清明的过程中忽然利索的把自己的爪子拿了下来,强笑道:“我我我,我只是梦中见了一个红衣的美人......”

  “不不不......师父你醒了?我看你睡着了......”

  她说着说着便编不下去了,虽说师父常日里站着打盹是真,但这话说出来总是显得那么假。她略有一丝尴尬,暗想这世间可有谁是站着睡觉的?除了师父,她真没见过。

  “美人?”谢泰安直接忽略她的第二句话,摸摸自己的脸轻轻一笑,长长的眉毛底下汪着一潭碧水。

  谢飞白呆了一呆。

  师父的这张俊脸有时候真是让她觉得面目可憎,她窃以为还是留着大胡子好一点,不期然她却想到了前不久离开的颜易,嗫喏道:“话说,前一段时间,在五月观......”

  她想起她应该把在五月观救了颜易的事情说一说,谁料谢泰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看来你真是做男人做的时间太长了,十五岁到底不是小孩子了,以后若是喜欢女人可怎么办?”

  谢泰安一伸手便把她捞进自己怀里,谢飞白已经长高到他的胸前,微微仰头可以看见他颇有棱角的下巴。

  对于这样一个年纪的女孩子,谢泰安有些困扰。

  “以前,你只能抱着我的腿。”他若有所思,轻轻地整理一下她额角的碎发,眼神里一瞬间穿过万朵白云复又回归澄明,在他抬手的间隙,谢飞白闻见袖子里一抹若有似无的酒香。

  “这次过后,你还是穿上女儿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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