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尾声 1
晚上苏瑞的哥哥打来了电话说：“牛，我妹妹说，现在公司亏损，她借了100万的贷款都花完了，哪还有钱？那房子她也不同意卖，以后她老了要住。姜勇那辆车现在在谁手上？她说可以卖了应急……”“老苏啊，那破车多少年了？你妹妹还惦记着啊？每次抵押了换高利贷也才十万多一点。老姜当年赚下的几千万，就这么让你们赔完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们公司就是一天亏年也亏损不了这么多啊……”
不管怎么说，这女人这里是不用抱幻想了。她的钱是一分也不会出的，苏瑞的哥哥在电话里说得太明白了。
拿不到钱的老余此刻也是骑虎难下了。当初他对姜勇抱有太多幻想，认为一个拥有这么多产业的业界精英，敲诈个几十万块钱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步步出乎意料，老余只好不断地增加投入，四处取证，把姜勇夫妻网上通缉，然后多次缉拿，哪次不是他老余出的钱？
更让老余伤心的是，明明自己抓到人了，可对方却是只铁公鸡——一毛不拔！家属居然听任姜勇在监狱里过年！老余可不知道，姜勇婚变后，苏瑞卷走了全部家产。这时候即便牛强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啊！所以，老余最初抓到姜勇时是满心欢喜，天天坐在办公室等着姜勇的家属上门来送钱，也没有让人去监狱里收拾姜勇。想到马上拿到钱后把人放了，在里面真把姜勇揍急了，出来后结仇不合算。
这一来二去就要过年了，对方却连个电话也不给他打一个。没有办法，那莆野警方也不能无限期羁押啊？无奈开始进入了取证阶段，大过年的老余又是一笔银子散了出去，把个叱咤江湖的老余弄得那个狼狈啊！于是就让老翁继续厚着脸皮给牛强打电话，奈何那牛强又做不了主，随后就拖到了2009年春节后。
过了元宵节，这老余正要狠下心来找人去监狱里收拾姜勇一顿，解解气再说，奈何牛强和姜勇的家人早预料到了这一点。那些朋友去看姜勇也是谁去谁打点，拘留所里上上下下盯得猴紧，而且这时候又爆发了“躲猫猫”事件，拘留所里也不允许老余的人在那里折磨人犯。后来拘留所干脆放出话来：你们××分局带着正规手续把他提出去审，打死扔河里都和我拘留所没有关系，在我这里打人不行……
老余那个郁闷啊，你说我老余虽然是想榨点银子，可是毕竟你有错在先嘛！现在我钱拿不到钱，人我拿到了可是连打一巴掌都不能！要是过几天案件被迫移送到检察院，自己还要花银子，因为万一不够起诉标准，连法院都不用送就可以直接放人！即便到了法院，万一哪个法官一看：“这算啥鸟事啊，劳教半年，罚款！”那自己前期辛苦投进去的银子可就血本无归了。因为此时姜勇在拘留所羁押也已经快半年了，拘留所羁押期间是可以一天抵一天折算服刑期的，那罚款是上缴国库的，也没有我老余的份儿啊！
案件进入到五月上旬的时候，老余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他和老翁分别给牛强打来了电话，“牛经理，我们余总说了，这件事情他已经解气了，现在他只想拿到他花出去的钱。你抽个时间来一趟莆野，咱们好好谈谈吧……”老余也信誓旦旦地保证：“牛兄，你过来吧，要不我们人去一趟也可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保证你的安全。当然，你要是把老姜参与此事的人员名单提供给我，我可以给你个十万八万的。如果涉案人员多，这价格咱们再商量……”
球！“老军医”的保证你也能相信吗？他们撒谎可是眼睛都不眨，保不准老余现在正准备好了麻袋，等牛强来了好装起来扔到大海里去，最少也要让他的爪牙把牛强囚禁起来，直到把所有参与此事的名单问个清楚。到时候他老余照名单拿人，嘿嘿，然后按人头收钱……这可是完全有可能的！你想啊，你参与过换标签没有？谁印刷的？货谁去拉过的？谁去发的？管你知道不知道内情，我先把你弄过来再说。
因为莆野市公安局××分局的治安大队此时在姜勇那里得到的口供是：“我一个人去印刷的标签，也是我一个人换的，这种事哪能让外人参与？”嘿嘿，从立案的单位大家也能看出来猫腻。这治安大队顶多管管卖淫嫖娼，咋就管起了假冒伪劣药品？不管是刑警还是经警，好像都比这治安大队更有管辖的理由！
不过，担心归担心，牛强还是安排好日程和自身保护计划，准备出发去莆野与那老余会上一会。这时，苏瑞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让她哥哥打过来一个电话：“牛啊，非常感谢你这两年多来对我们的帮助。你自始至终操了不少心，但是我妹妹希望你这次别再去谈判了。你要小心自身的安全啊！你想想老余会放过你吗？那家伙可是个啥事都能做出来的人……”她苏瑞自己老公都害，居然会为我老牛的安危操心？鬼才相信！
果然，苏瑞的哥哥继续说：“牛啊，杨律师说这次你一旦谈判成功，只能解决姜勇一个人的问题，我妹妹还必须要归案才能了结此事，这样还需要再去花钱交涉，还不如现在就让莆野警方判决。这样，事件一定性，莆野警方没有证据说我妹妹牵涉此案，姜勇那边口供里也没有，他们就得在网上把我妹妹的资料撤销了。所以，你就让他们自然判决吧！……”
2009年5月11日，牛强下午要去福州了，他老娘慌得赶快去给菩萨烧香，嘴里还念叨：“菩萨啊，您千万保佑我这傻儿子一路平安，也把那小勇赶快放出来，你还要保佑他们兄弟以后多挣钱，这两个孩子都还仁义、孝顺，亲戚朋友他们都能想着法儿照顾，你说这几年咋就过不好哩？”
“妈，你看你又念叨啥哩？命由我不由天，你儿子我发财是早晚的事情，无非是时间的问题……”牛强意气风发，充满豪情地安慰老娘。
“唉，这话听你说了好多年了。前年你做什么什么的时候就说过一定能翻身……”老娘开始清算牛强的旧账。
“嘿嘿，这次你放心，儿子今年一定翻身！菩萨啊菩萨，我老牛可警告你，40岁之前你再不让我老牛发财，我老牛遇佛灭佛，遇庙拆庙！不保佑我老牛这种好人有好运，供奉你们这些神灵做什么……”老牛威胁菩萨还没有结束，就被老娘追着满屋打，然后又过去给菩萨赔罪，“菩萨啊，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可别跟俺这傻儿子一般见识……”然后再说上一通“俺这儿子啥都好”之类的话求情。
还没有吃午饭，韩兵打来电话说：“快过来和我一起庆祝，你不用坐火车啦！坐飞机，机票我给你报销！我已经给你订好了房间，这次冯教授可帮大忙了。他的朋友中有几位正好是司法系统的，表示要对此案进行关注，不放过一个坏人，但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当地检察院本来就对公安这帮小子不满意，一点证据没有的情况下就敢办人情案，传唤不到证人就敢把人家网上通缉，拿咱们国家的法律当儿戏！检察院已经在今天中午把卷宗退回了公安，要求他们补充证据……”
天哪，姜勇舅舅那拗老头，居然去峡西找到了冯教授，还真的拗出来了一片光明！补充证据？嘿嘿，去哪里补充啊？再补充还是那点屁事，你老余嫌我两支包装的不好卖，给我退回来我换成了一支的标签又重新发给了你，标签内容又没有改动，无非不是原厂印刷的……
牛强干脆把票一退，不去莆野了，也给老余省条大麻袋吧，还是在办公室天天码字比较安全。“余总，我老家出了点事，要回去一趟，过几天再联系您……”
2009年5月17日，姜勇的“卫夫人酒业有限公司”正式宣布破产。那天，牛强早早地去了公司，姜勇出事后林琳没有去担股，改为姜勇的姐姐介入管理。一个没有了后续资金的企业是很难维持生存的，酒业公司这帮人又苦苦坚持了半年之久，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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