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弓之鸟
狄仁杰不在想下去，一把抱住还在不停呕吐的邱婷，转身走了出去。只怕在多呆一秒，他也要恶心到呕吐的地步。
“惊弓之鸟”。
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此刻的狄仁杰与邱婷。
其实有的时候你刚刚经历过去的恐怖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被这种恐怖所迷惑，导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倘若是在这张恐怖画面还在你的脑海中定格，而这个时候，或许是你的好朋友，或许是你的亲人，或许是你的仇人，也许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突然在你的背后拍你的肩膀，或者当你猝然转身的时候，有这样的一个人就突然站在你的身后！
——那么，这就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无论是谁。
就好似“惊弓之鸟”。
因为在狄仁杰刚刚将要走出门外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干瘦，矮小，身材像根木棍一样的佝偻老人，他的白发已苍苍。
狄仁杰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他急忙将怀里的邱婷抱紧，他当然是怕邱婷受到伤害。
若不是狄仁杰这样保护着邱婷，邱婷恐怕早已昏死过去，因为她那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变得一片空白。
“你是什么人？”狄仁杰问。
“我叫吴英。”老人道，“我是这个村的村长。”
“哦？”狄仁杰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老者。
“现在这个村子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老人说道。
“其余人都走了？”狄仁杰问。
“不错。”老人叹了口气，“走的走，死的死。”
“你为什么不走？”狄仁杰又问。
“如果哪一天那个怪物离开了这个地方，我在通知乡亲们回来。”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散漫，很遥远，很寂寞。
“你见过那个怪物吗？”狄仁杰问。
“我见过。”老人回答。
“他长什么样子？”
——“那个怪物的身体就像天神一般伟岸魁梧，两只手掌就像是传说中的巨龙爪子，他身上的皮肤像鳄鱼皮一样粗糙丑陋，胳臂像巨木一样粗壮。”
——“他跑起来的时候，仿佛大地都跟着颤动，他最喜欢把活人撕扯成两半，他吃人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吃水果。”
“小孩子吃水果？”狄仁杰诧异道。
“吃一口就扔掉，然后再换另一个。”老人道，“他好像只喜欢杀人，并不喜欢吃人，他是个疯子，我这一辈子还从未相信过鬼神之说，可是我现在确信那个怪物一定是从地狱逃跑出来的恶魔，来人间造孽。所以他只敢躲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小部落里。”
“也许他一旦跑出这里，就会被天兵天将来收服。”老人接着道。
他说的话虽然有些神经兮兮，可是狄仁杰却能够理解，一个孤独的老人，独自守着恶魔般的诡异村落，心里难免会胡思乱想的。可是他说的，岂非正是他所期望的。
更何况，这个老人的恋乡情结与他的不怕死，确实很值得狄仁杰敬佩。
“你为什么没有被他杀死？”狄仁杰问老人。
既然你见过那个杀人的恶魔，为什么他没有杀死你？
老人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痛苦，扭曲，僵硬，不自然的抽搐着，仿佛有泪要落下来。
“我虽然没有死，可是我的老伴却死了，她死的时候。我就躲在自己的床底下，看着她被那个恶魔撕成碎片。”
老人痛苦的嘶哑道：“所以现在村子里的人都走了我却并没有走。”
他不走，是因为他愧疚，他恨，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冲出去保护他的老伴！哪怕这样死了也好，也总比像个贪生怕死的窝囊废一样，在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世界上苟且偷生要好得多。他对不起他的老伴，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这岂非是人类心灵上最可怕的折磨？
狄仁杰明白这个叫吴英的老人为何不走了。
也许邱婷会更加明白。
她和这位老人虽然经历有所不同，但他们都有着相同的厄运，那种源自心灵最深处的感情，其实是一样的。
“可是你不走，你又能做些什么？”狄仁杰问，“难道你可以为你的老伴报仇？”
“我可以等，等那个恶魔离开这里，??????也可以让他把我撕碎，总之我不能走，我没有脸逃出去啊！”老人激动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
“你们来这个可怕的鬼地方干什么，你们还是赶快走吧！”吴英接着道。
狄仁杰笑了，缓缓道：“或许，我们就是天兵天将，专门到此降妖伏魔的。”
吴英仔细打量着狄仁杰与邱婷二人，见二人腰间配有玉穗古剑，穿着十分得体，玉面俊朗，温文尔雅，却又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冷静，与其说冷静，倒不如说是一种可怕的深沉，那是一种需要强大的自信才能衬托出来的深沉。当然这种可怕的冷静与深沉，老人指的只是狄仁杰。
“你们难道就不怕死吗？”吴英问。
“如果不见到那个怪物，我会比死了还难受。”狄仁杰说的是实话。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你们还年轻，你们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前程，怎么可以把生命浪费在一个怪物身上？”老人又问。
“我的生命，”狄仁杰笑着说，“就是用来干这些事的。”
狄仁杰说的是实话。
也许从他一出生开始，他的生命，他的灵魂，就像是被上天下了一种神秘的诅咒。那就是——“我的生命，就是用来干这些事的。”
“好。对不起。谢谢。你们可以跟我来了。”吴英这时笑着道，他看上去很开心。
狄仁杰怔住了。邱婷也怔住了。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狄仁杰问吴英。
吴英道：“‘好’的意思就是说，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对不起’的意思就是说，我错看你了，我原本以为二位只是想要来这里遁世隐居的一对情人夫妇。‘谢谢’的意思就是说，原来你们是替天行道的大侠。‘你们可以跟我来’的意思就是，我带你们去见几个和你二人志同道合的人。跟我来吧。”
吴英说完后，转身就走。
他低着头，零碎的脚步很快。因年迈而佝偻的背影看上去很卑微，懦弱，??????却又透露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神秘与狡猾。
狄仁杰看着前方这个单薄瘦小的老人，他的背脊上忽然升起一股冰冷的寒意。
“这个老人，??????或许没这么简单。”狄仁杰忽然有了这样一种奇怪的想法。
——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冰冷感觉？
吴英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逆风踏雪而行，带着狄仁杰与邱婷，在这个噩梦般的小山村里左拐右转，来到一处幽深宁静的深宅里。
吴英打开深宅的大门，带着狄邱二人走进了院子里的木屋里。一进门，狄仁杰就被里面的一切给震惊了。
像他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有什么样的东西或者人竟然可以把他给震慑住？
姓名：叶信。
别称：射月奔星。
简介：蓬莱仙岛“神弓山庄”少庄主。外表瘦削，身高七尺，宽肩细腰，玉面英俊，天生臂力惊人，十四岁就用家传神弓“射月神弓”在五百步之外，射出的第一支利箭将一只老虎从额头穿过，自尾部穿出，此后声名大振。
十五岁拜云南“无量阁”阁主“云中影”白晓天为师，习得一身顶级轻功，被“江湖风云榜”列入“十大轻功高手”，排名第三。此后被人称“射月奔星”，意为“射月之神力，奔星之神速”。
这间屋子里有他。
姓名：张巨人。
别称：斩鬼天神。
简介：无门无派，天生神力，身高九尺，伟岸强健，四肢敏捷，生性残暴，但不能算作一个恶人。
十五岁丧父，十六岁花光父亲生前仅存下来的三万两银子，请江湖一代名家铸剑大师邵空子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把刀身长度与他身高一样长的天王斩鬼刀，此后横扫武林三十六派七十二高手，身经大小战役八十一战，无一战败。
人送别号，“斩鬼天神”，意思就是说，当他杀一个人的时候，就像一个天神般的巨人在杀一只卑微的小鬼。
这间屋子里也有他。
姓名：段天涯。
别号:玉面双刀断七步。
简介：在六扇门的“江湖风云人物资料”的档案里，是这样形容段天涯的——一个百年来独一无二的最可怕的人。
没有人知道段天涯的过去是什么样子，人们只知道他擅使双刀，据说他的双刀锋利至极，薄如纸片，通常被他刚刚杀死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会在行走或奔跑七步左右，然后才会毙命身亡，倒下去的时候，身体经常会断成几截。
这间屋子里也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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