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章 生存至上
踏上长满青苔的石阶，推开吱呀呀锈迹斑驳的铁门。这里就是舒墨的家。
雨过天晴的院子，草色青葱，花枝摇曳。夕阳微醺的霞光拨开云雾，洒下淡橙微粉的光芒照在视野里，一片温馨沁人。
在花草深处，有位老人正弯腰驼背地斜靠抽水井，吃力地往外压水。听见铁门的响动，老人回过头，惊喜之色当即挂上雪染似的眉梢。
“墨墨，你回来啦！”老人颤颤巍巍直起身，舒墨赶紧跑过去搀扶他。
“孙爷爷，您怎么在这儿呀？”舒墨诧异，“我还以为这里没人住，早就荒废了。”
老人抹一把泪，“我大半辈子都在搞园艺，上了年纪，更是放不下这些陪了我好几年的花花草草。习惯了，不好改的。”
舒墨感动，“我这几年不在家，都是您在照看院子吗？”
老人微笑，“你呀，不是我说你，就算你妈改嫁了，不要这个家，你也不能一赌气再也不回来吧？每年寒暑假我都盼着你，可让我等苦了。”
舒墨不争气地潸然泪下：“孙爷爷，我爸欠的债我还没还清，我得努力挣钱不是嘛。”
老人摇头，“你爸名下的财产全都抵出去了，包括这些个烂尾楼也是。”
“那他们怎么不来收房子？”舒墨不解。
老人笑笑，“算是因祸得福吧，都是因为当年那场大火，大家都说咱这儿风水不好。再加上新城改造，更没有人打咱房子的主意了。”
舒墨内心五味杂陈着，她记得刚搬来的时候，爸爸告诉她，这里是夏城地段最好，也是最贵的地方。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老人又说：“你别把债务当回事儿，你当年还是个学生，这笔烂帐算不到你头上。”
“不是的，”舒墨摇头，“有几个债主在我大二那年就找到我了，我现在每个月都要汇一笔钱给他们。”
她垂下眸子，哽咽起来：“孙爷爷，他们告诉我，我的联系方式是我妈给他们的。我妈还告诉他们，我爸的债和她无关，要找就找我这个女儿。”眼泪簌簌滚落，舒墨拿手臂挡住脸。
老人气愤不已，“你就当你妈死了吧。”
舒墨心如刀割，良久轻声说：“我很想她，她还好吗？”
老人重重吐出一口气，默然地拉着舒墨走进房子里。
客厅空荡荡的，从前奢华考究的家具全都不见了，只在地上简单支了张弹簧床，旁边一只小桌子，桌子上一套茶壶茶碗，还有一个电热水壶。
舒墨惊喜，“孙爷爷，有电吗？”
老人道：“嗯，我没事就过来，没有电不方便，反正电费也没几个钱。”
舒墨激动不已，开心地说：“那太好了，有水又有电，我在这儿住着就没什么问题了。”
老人有点吃惊，“你要住下来？”
“对啊，可能要住好几个月吧。”
老人看看她身后，“你的行李呢？你什么都没带吗？”
舒墨指指身后的背包，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本来是带了行李的，还有一笔钱。可惜，半路上让小偷把包划烂了，还把我的□□和身份证一起偷走了。”
老人不知该说什么好，低头从鼓鼓囊囊的背心挎兜里抽出一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地剥开，整整一沓子粉红色票子露出来。
“得亏我有个爱藏钱的毛病，这是我瞒着我儿子偷偷攒的，你拿去用吧，不够，我再想办法。”
舒墨不接受，“不用了，孙爷爷，我不缺钱，而且，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老人欣喜，“你要留在夏城工作？”
舒墨抿抿唇，“先找口饭吃，其他的，我还没想好。”
见她欲言又止，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不再多问了，只帮着舒墨把她带来的东西布置妥当，又从花园一角的菜地里摘了些蔬菜，就着现成的锅碗瓢盆，给舒墨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晚餐后，老人就离开了，舒墨把院门锁好，在那张弹簧床上凑合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她简单洗漱了一下，连口水也没顾得喝，就坐上公车径直赶到小卖部。
大姐很直爽，让舒墨喊她赵姐，她为舒墨介绍的工作是餐馆服务员，就在距离小卖部一个街口的路边上。
“你长得乖巧可爱，搁在后厨还不得叫那帮臭小子可劲儿欺负？”赵姐如是道。
由于舒墨经验丰富，她上手很快，老板满意得不得了，工作的事就此尘埃落定。
餐馆生意很好，除了舒墨，还有另外四个小姑娘。要到过了下午三点，她们才得空吃午餐。
一聊天舒墨才发现，原来这几个小姑娘都才只有二十出头，都是老早辍学自己打拼生活。她们很热情，对舒墨也不见外。
舒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们插科打诨，忽然一个圆脸姑娘把话头一拐，冷不丁说：“唉？你们看了八卦现场没有？”
其他人应道，“看了呀，是昨晚那期吗？”
圆脸的点头，“是啊。我的天，真是太帅了有木有？”
众人立刻花痴状，一脸憧憬地附和：“可不是吗，帅得掉渣呀！”
舒墨好死不死问了句：“你们说的是谁呀？”
圆脸姑娘当即看外星人一样看舒墨，“你不是大城市来的吗？不会没看过八卦现场吧？”
舒墨骇笑，她平时一下班就找地方做兼职，有八卦的功夫，还不如多挣一笔。
其他人纷纷对舒墨嗤之以鼻，舒墨投降，“我孤陋寡闻了，还麻烦各位姐妹帮我科普下。”
圆脸姑娘点头，煞有其事润润喉咙。
“新晋影帝焦白昨晚在八卦现场直播表白了，说是跟他女朋友道歉。我的天哪，你不知道他情话说得多苏，简直苏炸天了！我要是他女朋友，还不得乐疯了么？这么帅，还这么专情！哇咔咔！好羡慕呀！”
舒墨已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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