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章 原来如此 1
隔天一大早，舒墨虚肿着大眼泡被何悠悠摇醒。“快起来，墨墨！快起来！”
何悠悠抓力极大，一爪子掐进皮肉，委实疼得钻心。
舒墨气闷，忍着痛哼唧半天，死活不睁眼。她昨晚失眠，现在只想睡死作数！
却听何悠悠酸里酸气附耳过来：“舒墨！你前男友找你来了！你到底要不要见啊？”
哐当一声巨响，两颗头颅重重相撞。何悠悠痛呼：“啊～你作死啊！起那么快干嘛？”
舒墨手捂额角，又惊又恐环伺一周：“在哪儿呐？在哪儿呐？”
何悠悠乐了，“都说你爱财如命，爱起帅哥来也不含糊嘛！虽然，你帅哥老了那么一丢丢，得有三十大几了吧？咦？不对啊？以前没听你提起过，莫非，是你新勾搭的？”
舒墨错愕，“不是焦白吗？”
何悠悠垮脸，“你再发花痴，信不信我直接扔你去精神病院？”
舒墨如释重负。
咣咣咣，敲门声大作。何悠悠花枝招展地去开门。舒墨好奇，趿拉着凉拖跟过去。
门吱呀呀打开。舒墨好悬没吐血。
大叔？您这是售后服务上门么？她用眼神问。
但大叔没认出她，只盯着那大纱布迟疑不决。
何悠悠奇怪地看舒墨，“墨墨，他不认识你？他不是你前男友啊？”
大叔傻眼，手指舒墨，一边摇头，一边啧啧个不停。
舒墨手抓鸡窝头，打了个大哈欠。
大叔沉思状聚焦在那对肿眼泡上，感动得很欣慰：“你居然高兴哭了呀？真没枉费我一片好意。”
“我哪有？”舒墨解释，“眼睛肿是因为没睡好觉。”
“行了，咱不啰嗦，抓紧收拾收拾跟我走。”大叔压根不听解释，喧宾夺主径直绕进屋，在这促狭的一亩三分地上左顾右盼了一圈。末了，从犄角旮旯里拉出一只玫粉色行李箱。
何悠悠大叫：“大叔，那是我的，你搞错啦！”
大叔住手。何悠悠伸手一指，“喏，那才是舒墨的。”
只见大大小小一堆的破纸箱子，整齐地码在右边铁架床的空铺上。
＊
到头来，舒墨什么也没带，被大叔强拉硬拽推上一辆吉普车的副驾驶席。
哭喊无效。大叔从兜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塞到舒墨手里。
这是一张饱受摧残的相片纸，表面斑驳皲裂，后背用透明胶布整个糊住。而相片里的影像早已褪色变黄，隐约是一个人的正面轮廓，唯一清楚的只有那套很眼熟的运动服——倒像是海大统一发放的校服。
大叔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解释：“姑娘，真是老天帮你，你晓得你手里是什么吗？”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谁拍的啊，这么糊，压根看不清人长啥样。”
大叔叹息。“那是焦白他，噢，当然也是我表弟。怎么说呢，这张照片是我刚从姑妈那儿拿来的。”
“焦白？”舒墨仔细端详，“不对啊大叔，照片上的明显是个小矮个，焦白他一米八六，这不可能是他！”
大叔很惊奇，“你还真是铁粉儿啊，连他多高都一清二楚。”
舒墨骇笑，“这不上网一查就知道嘛。哈哈。”
大叔继续话题，“这照片上不是焦白，是他当年偷拍的一个女孩子。”
舒墨一口气卡住。
大叔话痨发作，开始抖料：“当年我表弟喜欢上一个女同学，追得特别辛苦。好不容易追上了吧，没高兴几个月，突然被甩了。哎！他因为太伤心，连家里长辈都惊动了。你是不晓得啊，别看我表弟现在人模狗样，整天在电视上各种装逼耍酷，当年可不是这样。不就是一个失恋吗，他就能不管不顾不吃不喝地熬一星期，那叫一个痛哭流涕没出息哦～真没少挨我姑妈揍！想起来就丢人。”
舒墨心中忐忑，难道大叔知道她是当事人？故意夸大其词讽刺挖苦她？
实在憋得慌，小心试探：“那个，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叔侧目，看得舒墨浑身不自在。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难道，这是一个局？一家子配合起来报复她？舒墨一阵胆寒。
谁知大叔再次叹了口气，无奈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表弟现在的某些表现，实在是让我们全家都很担心哪。”
“什么？”
“不好启齿啊，就是取向方面。”
舒墨突然醍醐灌顶，险些没笑出声：“失个恋就变取向？搞笑哪吧！”
可大叔一反常态，很凝重地斜剜她一眼。“要是你兄弟天天和一男助理同居，死活不搭理相亲对象，你就晓得什么叫感同身受了。”
舒墨被剜得无地自容，但是，信息量真的好大呀。
“那，那您找我，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大叔展颜，得意地笑：“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跟照片上的轮廓某些角度特别像。当然，你肯定不是她。能让我表弟五迷六道的姑娘，怎么着也得是一绝世美女吧。所以我临时起意，就想试试我表弟排不排斥你。没想到啊，还真成了！”
舒墨听着，总觉得哪哪都说不出的别扭。可大叔亢奋得很投入，简直要没完没了。
“唉？我说，你知道了吧？你人事转我们医院了。其实就是焦白那小子提的。由此可见呐，我表弟对当年的挫败还是没有放下啊，这就是一个转机，你晓得不？苗头很好！”
舒墨不吭声，一扭头猛抠车门把手，吓得大叔赶紧把车停路边去。
“你干嘛呢小姑娘？”
“我要下车。你把车门给我弄开！”
大叔直乐。“瞧把你激动的！”
舒墨憋得脸红脖子粗，忍无可忍：“大叔，拜托您成熟一点行不？枉我那么相信你，敢情你们联合起来坑我！”
大叔怔住，猛摇头，“你别误会哈小姑娘，我可没有要你献身的意思。我们可是正经人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不是他粉丝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我表弟出手特大方，你给他做几天护工，上万块肯定是有的吧。你可别犯傻哈姑娘～。”
舒墨鲠住。什么叫人穷志短？这就是啊！
大叔似乎很了然，微微一笑，再添一笔：“另外，如果你愿意配合我，等他出院了，你尽可以留在医院。到时候，后勤、行政、市场部，随便你挑。”
舒墨越听，心里边越活泛。
怎么办？好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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