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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得意人生


  昭华宫

  恒真做好茶点,着百合几个送出去。

  分派好后,她想了想,叫来海棠,让她也给戍王府和明王府各送一份。

  都是自家亲戚,总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戍王府

  面对陆判和苏明瞳的询问,陆湛摊开手无奈笑笑:“本王只是一个初入京城的断袖王爷,虽被陛下赏了赤霄营,也不过是给别人徒增笑料而已。你们没看见我去军营的时候,赤霄的出勤操练人数么?本王生性桀骜,他们不来那是罔顾皇恩,对于这样的军队,不带也罢。”说完,他笑看苏小将军:“就是辛苦照晰了。”

  苏明瞳斜睨着他凉凉道:“谁知道你肚子里又有什么算计?可别拿我当枪使,小爷不奉陪。”

  陆湛看他呵欠连连,于是对二人道:“今夜先让二位心里有个数,以后该怎么走,随时联络。”

  苏明瞳点点头疲累道:“好,随时奉陪。”于是便和陆判一起走了出去。

  经过门口,苏小将军脚步稍顿,对门外守候的文润道:“元汲,什么时候有空,再和我比试箭法吧?咱们设个彩头,输了便请客饮酒,如何?地方你来定。”

  文管家听后垂头抱拳道:“将军客气了,若是将军得闲,随时来叫文某便可。”

  “好啊,那说定了。”苏明瞳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笑道。

  待他走后,陆湛在一旁斜倚门框,望着文润无奈道:“又约你比箭?就因为我曾说过一句你的箭法举世无双,他就如此上心。你们比了几次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次次平手,他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完了。哎,要不你故意输给他一次如何?”

  文润瞪着自家王爷闷声道:“为何要属下输?属下这次定会让少将军心服口服。”说完,叫下屋顶的云霄道:“你在门口值守,我还有事要料理。”于是径自出了院子。

  陆湛摇头失笑:“我不过随口一说,他还真生气了?个个都是犟脾气。算了,云霄,守好门口,如果是良辰来送夜宵,放她进来,如果是旁人,一律不准。”说完,他便进屋去了。

  桓帝谢韫会在戍王府安插人是意料之中的,他一天不接四方卫统领之职,这个暗桩便不会撤走。也好,为安君王心,那便让良辰多多近身吧。

  正当陆湛在屋内奋笔疾书时,良辰声音从门外传来。

  婢女推门而入,款款走来,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开口道:“王爷,昭华宫遣人送来了点心。”

  陆湛用衣袖掩住桌面画纸,点头答应,于是良辰便躬身退下了。

  出得门来,她暗自笑道:“王爷倒是将那日白天带来的那个人画的惟妙惟肖,看起来颇为上心。”

  有幸跃然纸上的替罪羊:莫逐风仍在暗夜中奋力打铁铸剑。旁边黑衣女子不时指点,面上微露满意之色。

  元帅府

  明瞳带着满身酒气和着脂粉香气踉跄回屋,黑暗中,被人绊倒在地。

  他利落的鱼跃起身,正要出拳,有人点亮了烛灯,明瞳一看,正是三哥苏明修。

  “三哥你干嘛?”他没好气地拍拍身上灰尘不满道。

  “这话该我问你。”苏明修俊眉微挑,倾身过来闻了闻,不觉皱起眉头:“你又去喝酒了?还是去了秋洛水那里?”

  “你管不着。”明瞳来到床边自顾脱靴。

  “父亲和大哥不在,我便管得着。”苏明修语气渐冷。

  “哎呀哥哥,我困得很,你让我先睡一觉行不行?”明瞳身子一歪就要躺倒,却被苏明修从床上一把拽起。

  他再躺,苏明修索性将脸盆豁过来,浇了明瞳一脸水。

  可怜的苏小将军被三将军苏明修连抗带扯到了帅府后院演练场,在半夜的星辉中练了两个时辰的内息和剑法。

  第二日,桓都郊外军营中,赤霄和龙渊二部的将士们就见苏小将军如霜打的茄子般蹒跚走来。

  远处,三将军的锐利目光扫过来,他便故作振奋,努力操练。

  晋王府

  五殿下谢煊近来春风得意,因为他得到了桓帝的嘉奖。

  看来给父皇单独再送一份礼的做法果然是对的。

  蒋毫果然不愧为先太子谢幸身边的资深幕僚,他对父皇的心思揣摩的十分精准。

  对于送给父皇的贺礼,谢煊思考了很久,是蒋毫提议和诚王一起送寿山石,另外再加一份花心思的小礼物,定可博得陛下好感。

  于是,今日,当蒋毫提议是否要笼络戍王陆湛时,他犹豫了一下。

  “蒋先生,陆湛从北疆新来,在桓都毫无根基。而且,他的荒唐之名早已传遍街头巷尾,承安军也并不在他的掌控下,本王实在看不出他有何拉拢的价值。”

  青年文士料到他会这样说,遂道:“殿下可知当日大殿下出城时,戍王曾去相送?那时候蒋某提醒殿下去为大殿下践行,但殿下拒绝了,反而进宫去陪伴皇帝。虽然大殿下被废,失了宠,但陛下一贯看重孝道亲情,唉,不知这样一来陛下会如何想。好在我们在陛下寿宴扳回一城。”

  谢煊听后道:“先生是担心陆湛投靠了谢幸?他孤身一人,恐怕也对我那兄长没什么助益,掀不起多少风浪。早先咱们派去北疆的人不是也这么说吗?”

  看他志得意满的模样,蒋毫心下暗叹,于是说道:“那咱们便走一步看一步吧。陆湛那边,他在陛下跟前还是说的上几句话的,殿下不可轻敌。”

  谢煊连连点头,又对他作揖:“多谢先生指点。”

  蒋毫走后,谢煊又召来自己的另一位幕僚原信。

  对方刚一进门,他便赶紧把门关上:“可查清楚了?那姜无恙确定是死了?”

  “确定死了,殿下放心。”原信拱手道。

  “这就好。否则,他握着咱们许多把柄。”

  谢煊长出口气又道:“当初咱们诱使方肆那厮对他出手,正想在他无助时帮他一把,好让他对咱们死心塌地,从而由咱们送入宫给父皇。难得发现一个和李皇后如此相似的人,正可以作为我们的一步好棋。结果却被谢幸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在流芳阁竟然答应和咱们合作,最终搬倒了谢幸。哎,你那个主意真不赖,只要他和那丫头亲近,就必会中合欢草的剧毒,日子一长,必死无疑。说起来,那丫头算是助了我们一臂之力。你当初是怎么说服她的?”

  原信狡笑道:“属下命人把那丫头极看重的一个人悄悄除了,她天真的以为是姜无恙所为,满心怨恨下才甘心为我驱使。属下原以为她贪财小气,多使些银子便罢,谁料到她榆木脑袋冥顽不灵,非得使用非常手段。”他毫无愧疚的耸肩轻笑。

  “一年来,本王夜夜担心,今日总算踏实了。若是他不死,父皇追究起来,本王就惹大麻烦了。”谢煊放松地任自己陷在椅子里,满面春风,自觉今后必将一帆风顺。

  “殿下当时一石三鸟的好妙计真是精绝。”原信对晋王佩服地一拱手:“既除去了太子这个心腹大患,又除去了姜无恙和沈峭。那沈峭因为姜无恙的死至今被陛下厌弃,置于帝陵不顾。”他脸上挂着讨好殷勤的笑。

  谢煊摇起扇子微微笑道:“沈家多年来都未表露立场,当真敬酒不吃吃罚酒。年轻一辈里,沈峭算是佼佼者。既然他们看不起本王,本王自然要让他们吃点苦头。沈峭一除,父皇身边尽可以换上咱们的人。”

  原信却担心道:“虽然沈峭走了,可是一年来,陛下却把御前侍卫的总领权交给了楚静澜。”

  谢煊缓缓道:“那么看来,咱们得帮父皇下决心找个新的侍卫队长了,否则,宫廷禁卫这样大的责任怎容有失?”

  原信惊慌道:“殿下是想……”

  谢煊却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乾元殿

  此时,在桓帝殿前值夜的楚静澜连打几个喷嚏。

  “二哥,没事吧?”旁边几名侍卫围过来关切问道。

  楚静澜摆了摆手。

  “唉,大哥去帝陵都一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一人沮丧说道。

  “二哥,兄弟们都支持你。要是来了新的小子,咱们绝不买账。”另一人的话引起众人附和。

  结果头还没点完,就一人脑门上挨了个爆栗:“你们傻啊,要是和新队长不配合,出了事谁担得起责任?李暖,是你那任大理寺卿的伯父,还是徐焕你那侯府的舅爷,或者温文你那尚书叔父?那里面的是皇上,要是出了事,你们一百条小命也赔不起啊。”楚静澜声音压得极低,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冷不防屋角处有人清咳一声。

  众人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阴影里走出一人,正是新调来的乾元殿副总管安旭。

  安旭十分不情愿地挪出来,哥几个讨论得太热烈,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本是奉福顺公公之命出来迎接九公主,谁知正碰上一堆人要反水。

  “楚统领。”他走到近前,冲楚静澜点头致意。

  “安公公,这么晚了您还出来?有事么?”楚静澜拿余光狠狠剜了众下属一眼。殿前灯火尚亮,映得他的俊脸冷若冰霜。

  “啊,陛下命我来……”安旭尚未说完,就见九公主谢恒真携婢女款款而来,夜色中,荡起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

  于是他快步迎上去,微微躬身道:“陛下命奴才来迎殿下。”

  恒真脸上漾起笑容道:“劳烦公公了,公公辛苦。”于是跟着安旭向殿内走去。

  在经过一众侍卫时,她脚步微顿,停在楚静澜面前:“听闻楚统领前一阵子病了,不知可好了没有?如今虽然白日和暖,但夜间风凉,统领还是加件衣裳的好。若是统领有失,父皇的安危交给谁呢?望统领善自保重才好。”她声音清丽,娓娓道来,令人甚是愉悦。

  楚静澜赶忙躬身:“谢殿下关心,微臣谨记。”

  恒真信步登上台阶,往内殿而去。

  她旁边的铃兰无奈又无力,暗暗想到:“亲爱的殿下,您什么时候能不犯花痴啊?前儿刚夸了安旭公公,今日难道又看上了楚统领?”

  “看上朕的御前侍卫统领了?”谢韫见女儿笑意盈盈的走进来,停下手中朱笔问道。

  恒真立刻向一旁安旭望去,对方垂目敛眉,不假颜色的淡定站着。

  “你看安旭干什么?早就来了却偏在门口晃荡。”桓帝嗔道。

  这下,恒真相信她爹真有手眼通天的暗卫了。

  “父皇,您说的侍卫统领是哪一个?沈峭还是楚静澜?”她一边往外端食盒一边偏头问道。

  如此坦率,令谢韫身后的安旭眼角一跳,公主啊,小心触雷。

  桓帝重重沉入椅中,对安旭摆摆手,内监赶忙无声告退。

  “儿臣就是觉得,沈统领在帝陵,有些大材小用了。”

  恒真小心吹着参汤道:“父皇一向爱材,纵使他昔日有失,一年守陵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让他回来将功补过不好吗?如果做得好就赏,做不好或撤或罚或杀或贬,都由父皇定夺。”她将碗递给桓帝。

  谢韫一边拿汤匙搅着喝了两口,一边问道:“前阵子你被罚去帝陵,可是见到他了?”

  恒真点头:“自然是。沈统领日日在陵墓前护卫,孩儿没有一刻见不着他。”

  “和他说话了?”谢韫微微不悦。

  恒真走到他背后,为他轻轻捶着肩膀:“沈统领不敢和儿臣说话。都是儿臣逼他说他才肯。”

  “你倒坦白。”桓帝抬头瞪她一眼:“你可知今日为他说话,便是干预政事了?你三姐五姐,几个哥哥尚不敢如此。”谢韫怒气渐盛。

  恒真赶忙走到他面前跪下道:“儿臣知错。但儿臣心系父皇安危。沈峭昔日当差御前时,从不曾有任何疏漏,他为人谨慎细致,堪当此任。有他和楚静澜两人护卫父皇,儿臣方觉心安。”她言辞恳切,其实心中着急,爹啊,要是那帮富二代官三代啥的真的干出蠢事,您怎么办?

  想到此处,九公主脸上露出焦急无比的神情,让桓帝谢韫又体会了一把女儿的拳拳爱心。

  于是他命恒真起来,虽对她的说法不置一词,却把口气缓和下来:“沈峭和楚静澜两人,阿珩还是不要放太多心思。过几日,你皇祖母就要为你们办群芳宴了,到时候好好挑挑,挑中哪个朕为你做主。”说着,桓帝又连喝几口参汤。

  “多谢父皇。”恒真故作羞赧道。

  “走了?”谢韫问道。

  福顺躬身:“九公主已经出了前殿。”

  桓帝点头:“福顺,你觉得,小九为什么会替沈峭说话?”

  老内监一边研墨一边道:“九公主在帝陵遇险,想来沈统领为救公主,出了不少力。公主宅心仁厚,心存感激,所以特向陛下求情。况且,”他看看谢韫脸色,小心道:“陛下原也没打算撤换沈统领,不然早把他的头衔改了,楚副统领那会儿就该扶正了。”

  桓帝斜睨他一眼道:“淙休性格刚烈但不拘小节,还是云深谨慎心细。他们俩正好互补。朕这次是给他个教训。

  谢韫将汤碗端过来,福顺起身,将案上奏折归置好拢在一边。

  “这孩子,天天跑来送这个送那个,也不怕遭人嫉恨。”桓帝尝了一口汤道。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福顺道:“陛下还记得那日无名报来的九公主念这首曲子事吧?”

  谢韫点点头:“她有孝心,当日看护太后朕就瞧出来了。那么多孩子,没有一人敢赌上性命去侍奉,唯有她,也难怪太后疼她了。”

  福顺将烛火拨亮道:“有了九公主的照顾,再加上陛下洪福,您的身子骨好着呢。给您请脉的御医不都说您这体格不输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吗?”他垂手微笑道。

  “天天暗宫里练剑岂能白练?走,陪朕下去过上几招。”谢韫将碗放下,命福顺拿来两把宝剑,二人一前一后自去乾元殿地下宫殿练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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