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家封地
【护国原来在大炎朝就这么牛了】
【教育资源丰富还特别有钱，护国是怎么做到从古至今都一样的？】
【啊啊啊主播能拿下护国吗？拿下就等于拿到了一个聚宝盆啊！】
【很难，史家非同一般的厉害，我记得……吓死我了，差点儿被禁言！】
【真不知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主播活下来之后，我们说和不说还有区别吗？】
【给主播想办法夺地盘吧，纠结规则有什么用。】
弹幕观众的发言让戚忆一下子清醒过来，钱确实很多，可想要拿到很不容易，而且这玩意烫手啊。
戚忆问道：“历代护国县令，都是史家人吗？”
贾淑容点点头，她从马车上的小抽屉中拿出纸笔，笔尖无墨，戚忆为她研墨。
墨香四散，贾淑容提笔蘸墨，快速落笔，寥寥几笔划出几道线，戚忆凑过去看，毫无头绪。
还是弹幕提醒了她。
【好家伙！徒手画地图！】
【堪舆图可是行军打仗人的宝贝，神女真的神了，这也能徒手画！】
【没仪器是怎么画的这么精准的？】
贾淑容画的是西荣城和护国县所在的东荣城，她没有仔细画，只是画出个大概来，画完不满意的直摇头，“游历之地甚少，只画出两地之舆图。”
戚忆一瞬懵逼，她好像被凡了。
“表姐，我才是要佩服你啊，如果给你时间细细测绘……”
“哪儿有时间？况且我这画舆图的本事，远不及静娴与阿槐。”贾淑容真心觉得不行，在文学上她自认很强，但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她直言自身水平不高。
戚忆看了眼马车外，看来她对鬼将军还是不够了解。
都怪观众太花痴，史傲君出现就只知道啊啊啊的乱叫，“历史名人”们到底擅长什么，没有一个观众给她科普。
大概是观众怕触发禁言机制。
有时间必须和系统商量一下，开金手指能不能给她开利索一点？
戚忆还在想怎么和系统交流，贾淑容已经开始说正事了。
只见贾淑容提笔在图上圈了大半，圈住大半天府与小部分天庆，说道：“昔年史家先祖随太皇帝征战天下，战功累累，论功行赏时，史家先祖被封为东荣王，这是史家封地，护国乃是他们的王都。”
大炎朝之前的朝代还是分封制，国中有国，开国皇帝为臣子分封，譬如昔年周武王封齐国给姜子牙。
“好大一片地方。”戚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一块，同样是封地，她的封地好小啊！
而且她的封地还有这么多历史遗留问题，果然戚帝老狐狸，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分封一事还在中书省未曾拟好旨意，史家先祖就上书直言，‘天下之乱，始于分封，愿吾皇收回封令，还天下京城’。”
戚忆眉头一皱，在原主记忆里不是这样啊，“不是四家一起上书吗？”
“史家获封西荣王，王家获封南荣王，贾家获封北荣王，唯有这东荣之地，离京城最远，史家是两相取舍之下，选了能让家族延绵长久的路。”
原来是为了留在皇帝身边，戚忆明白了。京城靠近腹地，北荣、南荣和西荣均与京城接壤，唯有东荣城，和京城相隔了西荣之地。
在信息传递速度较慢的古代，远离皇帝就等于远离了政治中心，史家一旦跑到东荣去，就等着失去皇帝宠信，沦为边缘小卒吧。
有一家上书，其他三家总不可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干脆一起上书，废了分封制。史书留存，也得说是四家功劳，史家别想独吞。
将前后因果理顺后，戚忆感叹了一声全是狠人，谁不想在自己的国土上当个逍遥快活的土皇帝？四家当年的领头人竟然说放弃就放弃了，滔天富贵，换来了家族与大炎一起强盛百余年。
怪不得史家支持太子，太子被废，史家一点儿事都没有。发展百年的史家势力根深蒂固，哪儿那么容易被推翻。
戚帝一开始给她封护国恐怕是打着让她过去恶心史家人的打算，太子被废一事获利最大的便是二皇子，戚忆目前与二皇子属一个阵营。
狗皇帝！戚忆在心里骂了一声，看着贾淑容又乐了，“史家家大业大，如此难以抗衡，表姐帮我又能帮到什么地步？朝廷都没法让史家吐出来的税银，难道表姐能让我拿到所有？”
贾淑容神秘笑笑，并不答话，戚忆也就没再问。
这次行进的路线规划是从京城一路出发，穿过西荣城，到达东荣城的王都护国县。
中途路过清水县，一起行进的工匠们会留下，公主的队伍将继续往护国县走，全程大概要走半个月到二十天。
开始的一两天戚忆还挺有精神的，没事儿还倚在窗边看看风景，可到三四天后，她就蔫儿了。
身为公主，衣食住行中除了住略下降了个档次，其余和原本并无两样，还不算难以接受，问题出现在马车上。
纵使她的马车已经是最好最防震的，还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依旧很颠簸，一旦跑得快了，坐在里面的戚忆头晕眼花，生平第一次体验晕车。
第五天，戚忆受不了了，死活不肯再上马车，拽着史傲君让史傲君教她骑马。
戚忆本来不太想路上学，可她看到了贾淑容骑马！
大炎贵女们马术技能满级，贾淑容看上去柔柔弱弱是个文人，结果马术和史傲君不相上下！兴致来了还和史傲君比赛，让只能在车上看的戚忆心里发痒，对骑马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史傲君皱着脸，一遍遍跟戚忆念叨新手应该从脾气温顺的小马开始练，队伍里没有小马。
戚忆也有一套自己的说辞，“我之前骑过白雪，白雪脾气好，应该不会摔我。阿槐放心，我不过是路上无聊，想出来散散心，顺便学一下，等到了清水县我会寻小马慢慢练的。”
史傲君被戚忆说服了，她对白雪有信心，一旁的贾淑容见史傲君似有松口之意，出言阻止，“那不若叫阿槐带公主一路吧，初学者还是不要单独驾驭高头大马，马再通灵亦有危险。”
“好主意，公主，在下带你吧！”
戚忆点头，她真是身体年纪小了，心理年纪也跟着小了，干嘛还闹着出来学骑马呢，还让两个比她年纪小的小姑娘劝她。
戚忆被史傲君拉上马后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不应该，不过很快她就觉得她没做错了。
不在马车里，让她看到了更多。
戚忆知道西荣城因为去年大旱，几近民不聊生，但她脑海中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她知道原本路上有驿站的村落都空了，一路行来，他们只能晚上到大一些的县城寻驿站，中午往往要在野地中停留，起火炊事。
可她不知道，原来路边阴沟水渠里，竟然真的会有白骨露于荒野。
中午，她们停在了一座破落村炎外。
戚忆骑在马上，回头就能看到不远处破落村炎的轮廓，村子荒废的时间并不长，但有不少房屋已经倒塌，不能住人了。
没人住的屋子就是会破损的快一些。
戚忆恍惚间似乎还能看到村子升起的袅袅炊烟，能听到村中人交流喊话的声音，能看到孩童四散奔跑，透过村外野草人高的田野，她好像还能看到秋季金黄的麦田。
任何一个景象，都与如今的破败残旧格格不入。
贾淑容骑马到戚忆身边，表情凝重，“西荣城比我初春归来时所见更糟糕了，王仁义、史刚！此二人当真是沽名钓誉之徒。”
“三兄递到御史台的折子是为舅请罪，我看二兄也该递上一封，或许他已经递上了。”戚忆翻身下马，落地踉跄了一步。
贾淑容吓了一跳，赶忙也下马，上前虚扶着戚忆，戚忆完全没当回事，大不了就是站不稳摔个跟头。
贾淑容叹口气，“去岁大旱，又有寒冬难挨，今年春时未有播种，西荣城之乱，将会远超京城所想。”
“表姐，你早就知道。”戚忆想起贾淑容就是前段时间从护国县回京城的。
贾淑容沉默，戚忆从她脸上看到了许多无奈与悲伤。
“知道，又能如何？”
她请求过父亲，让父亲弹劾王仁义史刚二人办事不利，父亲说的话，她如今想起，依旧会心头大震。
戚忆不知道贾淑容经历过什么，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到清水县就不走了，别的地方管不了，我的封地，我总能管管。”
贾淑容瞳孔一缩，要踏进西荣城的权力泥沼中吗？
关于西荣城的事情，戚忆并没有和史傲君多说，事实上她和贾淑容的交流也只停留在决定留在清水县的当天。
之后十日，戚忆没有提过半个有关西荣城的事，不过她也没闲着，她拉着贾淑容，恶补了一番大炎的土地制度。
除此之外，每当他们傍晚到达城镇上的驿站，戚忆便让飘絮到街上逛逛，看看这街上还有多少人，再去寻当地牙侩。
大炎牙侩算是买卖中间商，牵线人，戚忆让飘絮去找牙侩，是为了问当地到底有多少奴隶。
十日过去，车队行至一片树林。
“公主！还有一刻徐就能到清水县县城了！”
史傲君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戚忆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摆脱马车了，不知道以后她能不能从直播间兑换出橡胶来。
不过橡胶其实也没什么大用，还是要修路，没有好路，再好的橡胶做车轮，车也一样颠得慌。
能炼钢才最好，到时候能做出弹簧来，不过炼钢要先找煤，有了煤到时候煤渣还能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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