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发出邀请
前往北疆路途遥远且艰辛，又因宋河府上查抄突然，并未给亲眷们有拿走私钱的机会。
负责看押的官兵们知晓这趟几乎没有油水可捞，故而态度恶劣、对侯府之人也颇为不客气。
亲眷们过惯了养尊处优的贵人日子，如今还未行几里路便叫苦不迭，哀声四起。
“都闭嘴！一个个的还当自己是京都贵人呐！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让我们等你们！”官兵狠狠啐道，“谁还敢不走，就吃鞭子！”
说着，官兵甩动手中长鞭，狠狠抽打在一旁正在大喘息的妇人身上。
妇人哀嚎一声，一旁的丫鬟哭喊着求饶。
乔荞的视线落在了妇人身上，眼眸微动。
此人正是侯府三夫人，柳素。
柳素挨了一鞭子，咳嗽不止，脸色煞白的瞧着随时都会倒下。
官兵不听丫鬟求饶，抬手又是一鞭子预备狠狠抽下。
乔荞抬手抓住鞭子，止住了官兵的施暴行为。
“你！”官兵正欲发难，却在看见阻拦者是乔荞时收了声。
这流放队伍里早就被打点过，对于任何人都可以放肆、不将他们的性命当回事，可唯独状元夫人乔荞需要礼待。
他们不敢造次，见乔荞护柳素，也只得丢下一句：“既然状元夫人给你求情，你就在这里休息片刻，不要落队了！”
说罢，官兵不再搭理此处的情况，向前催促着其他人赶路。
乔荞检查了一下柳素的伤势，这一鞭抽破了她的袄子，有鲜血顺着她手臂淌下。
乔荞对一旁抽泣的丫鬟吩咐道，“把你的衣服脱了，张起来将我与三夫人挡起来。”
丫鬟忙擦了擦脸，按照吩咐照做。
乔荞说：‘我帮你处理一下背上的伤口。’
柳素轻轻咳嗽着，顺着乔荞的意思脱了衣衫，露出鲜血淋漓的脊背。
押送官兵手中的鞭子都带着刺，一鞭下去就算是习武的成年男子都吃不消，遑论柳素这么个身形瘦弱的贵妇人。
若非她平日里好动、身子康健，这一鞭下去怕是晚上就得去见阎王了。
乔荞手边没有可用的器具，只得简单用帕子与雪水混在一处，先为柳素的创口做了清洁，随后再铺上特制金疮药，为她再穿好衣衫。
“我帮你把脉看一下。”乔荞不顾柳素微弱的反抗，手指搭在她脉象时，顿时露出惊诧神色。
“你有身孕了！”乔荞难掩惊讶。
柳素忙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无奈叹了口气：“乔荞，我明白你是个好大夫，只是我怀有身孕一事倘若被官兵知道，他们会逼我喝下落子汤。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他失去，我必须要保住。”
乔荞见柳素的神情，推测问道，“这不是宋河的孩子，是么？”
柳素没有隐瞒，如实道，“这是我与竹马的孩子。乔荞，我不是宋国人，我来自西域。当年我作为联姻的候选者，为了避免入宫为妃，不得不隐去自己的真实身份，选择嫁给宋河躲避入宫的命运。这么多年，我与故土几近断了消息来往，直至三个月前，我在斋祀之日与昔日爱人重逢......”
话说到这份上，乔荞心中已有了答案。
先前在调查宋行知被诬陷的案子时，乔荞便注意到，京都多有来自西域的势力干扰。
起初，她认为结束了那个案子后，西域的人暂时会撤离。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远不止除掉宋行知这么简单。
“我可以救你，包括你的孩子。”乔荞压低嗓音开口。
见柳素露出惊喜神色，乔荞便继续说道，“但这是一个交易。”
“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柳素迫切回答。
乔荞沉吟片刻，问道，“你就是之前一直被宣告失踪的西域小公主，是么？”
见柳素露出更为诧异的神情，乔荞便知晓自己所有的推断都是正确的。
西域现任王子最疼爱的小女儿于五年前离奇失踪，王子表面派人寻找，可其实身边人却明白——王子并不在意小公主的下落。
对于王子这样的反应，亲近王子之人唯一能得出的答案便是王子其实知晓小公主的下落，只是不愿意告诉旁人。
彼时众人都明白，西域为与宋国联姻，不得不在适龄女子中选拔优秀之人。而才情无双的小公主，自然成了最热门的人选。
西域人向来不与宋国人对付，如今小公主失踪，不少西域人暗地里其实都叫好称赞。
“乔荞，你想要什么？”柳素问道。
乔荞摩挲着下巴，将自己重生后发生的种种，以及前世所经历的宫中事相合在一处，得到一个答案——西域正在找寻机会侵蚀宋国内政。
虽然前世西域王子在自己死前并未完成此事，可并不代表之后他们的计划会愈发成熟，届时想要阻止更为困难。
乔荞说：“我想要你的父亲签订与宋国百年和平的休战协议。”
柳素愕然瞪大双眸，她下意识回道，“可就算我父亲愿意签订，你又如何确保宋国天子会同意呢？”
乔荞认真道，“他会的。柳素，你在京都生活了五年，难道不想借着这次机会回到家乡么？一旦签订了休战协议，也无需你再作为联姻对象嫁入皇宫，你和你的孩子都可以拥有光明且舒服的生活。”
这个条件令柳素心动摇不已。
她思忖片刻，听得不远处前方传来官兵辱骂旁人的声音，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柳素坚定应道，“我答应你。”
乔荞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柳素，嘱咐道，“今天入夜休息后你就服下这粒药丸，它可以使你假死半日。在你我假死后，按照规矩会被官兵就地掩埋。不过你放心，我的人时刻跟着，一旦我们被抬走预备掩埋，他们便会现身救走我们。”
听着这危险的计划，柳素眉头微拧。
见她有些犹豫，乔荞便说道，“我不会强迫你，只是机会只有一次。今日入夜后，无论你是否服药，我都会照计划进行我的假死。错过了今夜，我便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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