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燕琳

　　咳咳，别说邻居八卦，实在是既然已经被吵起来了，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原则，在睡着之前听两句也不是故意的——是声音自己往耳朵里钻的呀，他们只是嫌夏天太热，把窗户打开了而已。

　　文素带着文莹，两人一起趴在楼梯口，不敢发出什么动静来。已经隔了很远了，两人还能听见文爸被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杨舒锦这一番话也实在出乎她们的预料，平时杨舒锦是很温柔的人，这次大概是被气狠了。

　　不过也难怪杨舒锦发火，文素清楚的记得，当初杨舒锦决定要开超市的时候，个体户还是有些受人非议的，那时候的主流还是等着国家给涨工资。杨舒锦决定辞了工作开超市也是为了全家人过得好一点，结果文家倒好，不说出点本钱了，就连别人说杨舒锦脑子不清楚的时候也不说帮着说句好话。最后本钱还是杨舒锦找同学借过来的，现在看着超市开起来了，就想着上来刮一层皮，尤其是文二姑，每次从她们家拿东西还一副“这是应该的”的模样，真是叫人腻歪。

　　文家不知道一家人的吃喝开销都是从这个超市来的吗？不，他们知道。只是在他们看来，文家的东西都是文聪的，杨舒锦这个文家媳妇的东西自然也应该是文聪的。如今为了找文聪，让杨舒锦把这个超市盘出去怎么了？难道他们一家人指着文涛那些工资还不够花啊？要说文素和文莹，不过就是两个丫头片子，能花多少钱？每个月省出来一点儿钱给她们也就够了。

　　杨舒锦听着文家二姑用那尖利的声音讲出上面的一番话的时候，简直要气乐了。以前文家虽然和她们母女三人一副“我们不熟”的样子，可也没得这么没皮没脸。尤其是文涛，以前在家还总是摆个公务员的谱，现在真是为了钱连面子都不要了。

　　大晚上的，她也懒得和他们因为这个闹腾起来。杨舒锦年轻的时候也是干过力气活的，直接就把文家的三个人推了出去，然后把门从里面锁上。至于文二姑骂骂咧咧的声音，呵呵，她就不信这人能在这里骂一晚上。就算能骂一晚上，到了明天白天，难道这些人还不回家？大不了明天白天不营业了就是了。

　　文二姑骂了一阵子，边上的两个人就这么陪着。文涛看屋里的人始终没有出来的意思，也有些下不来台。他向来是要脸面的，这次会过来也无非是听了文二姑撺掇几句加上自己掏不起钱才过来的。当然，第二个理由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妈，咱们先回去吧。”说起来，文家还是有自己的房子的，离杨舒锦的这个小店还不近呢。要钱这个事情，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文奶奶还是想在门口赖一会儿的，见屋内的母女三个始终没有出来问问她的意思，只得又在门口嘟囔了一阵子“不孝”啊，“欺负人”之类的，就被文爸拉走了。

　　文爸也不是想要给杨舒锦解围，他是看见了周围的邻居已经有了探头探脑看出来的，所以才拉着文奶奶走了。他好歹也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的，要是被人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对她的影响多不好啊！

　　如果文莹知道文爸的想法，肯定会翻个白眼，告诉他，你想多了，一个办事员而已，真当自己多大官呢！这些人是宁可和杨舒锦说这件事，也不会去找你的。

　　不过显然这件事文莹是不可能知道的，现在的她正陪着文素一起，在杨舒锦的面前罚站呢。

　　文素从小到大，做事总是沉稳的。杨舒锦本想着让她带着文莹回屋去，结果她这边把人弄走了，一回身就见两个闺女正在楼梯口，还没有回屋去呢！

　　这么多年，她和文家的人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她一直担心自己的态度会让两个女儿对长辈不够尊重，现在两个女儿又听见了她和文二姑这样你来我往的对话，对于她们来讲，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看着文素在她面前的样子，杨舒锦也不好说什么。当年把文素和文莹放在文家，她也是好好考虑过的，她和文家关系不好，可是这两个孩子毕竟是文家的人，她把她们放在文家，是希望两边能稍微培养一下感情。回来的时候，文素和文莹都没有说在文家过得不好，不过她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要不然，她就不会之后再怎么忙都没有再把两个孩子送到文家去了。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杨舒锦觉得自己的火也发不出来了，“睡觉吧。”

　　文莹乐得蹦起来就去铺床，文素张了张嘴，看了看表，还是和文莹一起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杨舒锦起来的时候桌上就是文素从附近买回来的早餐。杨舒锦什么也没说，照常梳头洗脸，然后坐在桌子前吃早餐。

　　“妈，你就陪着我们去读书呗，莹莹都说啦，她的班级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办走读了，你不知道，我们食堂做的东西可难吃了，莹莹从小就挑食，肯定吃不好。”文素一边说，一边给一中掌勺的师傅默默在心里道歉，其实他们食堂伙食还不错来，不过为了让杨舒锦能离开这里，她说这个应该没什么……吧？

　　文莹念的是文科班，管理上一向是比理科班要松散一些的，要不也不会文素班里还要等到下学期才能办理走读，文莹那边就能平时出学校了。

　　杨舒锦抬眼看了大女儿一眼，满眼都是无奈。她其实知道文素这是拿文莹当挡箭牌的，不过即使明知道她说这话都是想让她去陪读，她还是有些担心文莹。文莹确实从小挑食，这两天看她都瘦了，如果她不在身边，吃不好穿不好的，可怎么认真学习哟！

　　文素一看有门，正要继续说话，外面就来人买东西了。文素没有在陌生人面前说自己家事的爱好，也就暂时停了嘴。

　　这次进来的小姑娘还是能买东西的，从进来开始就拿了个购物筐在手里。挑挑选选就是半个多小时，等到这次的人走了，又有别人进来，文素眼看着这些人进进出出，干脆就从家里跑出去见自己的初中同学了。

　　一中真是大，燕琳差几分进重点班，和她没有分到一个班级去，这段时间就没有和燕琳好好坐下来说说话的时候。正好这次回来之前燕琳约她一起去吃冷饮，还是初中玩得好的几个人，她想着反正平时没什么事做，就答应了。

　　到了约好的地方的时候，燕琳还没来，倒是杨明远已经早早到了。说起来杨明远，就有些可惜了，当初中考的时候没有发挥好，直接考到三中去了。不过听说也是三中尖子班的人，不比他们差多少。

　　见她来了，杨明远自然是和她寒暄了两句。现在大家的高中生活才过了半个月，自然互相说起了自己的新班主任和新同学。没过多久，燕琳就和姚晓博一起来了。

　　燕琳一见文素就扑了过来，在两个男生研究菜单的时候拉了拉文素的衣角，只是偏生要做出偷偷摸摸的样子来。文素看的好笑，干脆佯装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听说什么新鲜事了吗？”

　　说起来，她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不过燕琳极爱打听小道消息。文素毕竟和她做了三年同桌，也就配合着问了一句。燕琳听见她问，顿时就觉得很圆满了，“程怡和赵子安在一起了。”

　　程怡和赵子安？这两个人是怎么到一起去的？文素有些不明所以，“我记得程怡去三中了。”赵子安可是在一中的另一个重点班——二班呢。初中的时候，两人交集就不多，如今不常常见面了，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燕琳摇头，“没听说啊，话说你和赵子安班级那么近，就没听说点什么？”

　　文素顶着她不信任的眼神，只好再三强调自己没有听见过什么“风声”，才被放过了。仔细想来，其实高中时的恋情如果能一直坚持到参加工作，最后结婚，好像也还不错。据她所知，赵子安和程怡都应该不是玩过就算的性格，或许以后真的会一直在一起也说不定？

　　文素是不知道□□，不过杨明远不是坐在这里呢么！他和赵子安关系还算好的了，此时毫不犹豫的“卖兄弟”，将赵子安追求程怡的二三事说了出来。一边说，四人一边叫来服务员，点了各自爱吃的冷饮。

　　这次相聚到尾声的时候，文莹就找来了。她能找来不奇怪，文素在出门之前和她说过自己去哪里了，但是文莹很少打扰她和朋友们相聚的。虽然初中的时候两人是一班的，不过文莹和燕琳她们几个关系实在一般，因此这种聚会一般不会来的。

　　“姐，快回家。”文莹简单和另三个人打了招呼，抓起文素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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