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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宁王萧渊


  两人从那屋内出来,萧渊突然转头道:“小姑娘,你瞧这虞美人法阵如何?”

  明溟道:“厉害得很,要不是遇到公子,我可还出不来。”

  萧渊问道:“你方才说,你是与你大哥同来的,我瞧你身手不算好,你大哥怎会放心让你单独行动呢?想来你们必是在这虞美人法阵内失散了,我便帮你入阵找他如何?”

  明溟暗道不好,萧渊一进去保不准就直接遇到萧霄了,她正要阻拦,萧渊已飞身入阵,留得她在原地。不容多想,明溟急忙冲进阵内,欲阻拦萧渊,但岂知他早已消失在她视线内,且一入阵她便失了方向,想了想,索性变声在阵中大喊道:“萧渊大哥,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了。”她只盼这呼喊能传入萧霄耳中,及时退出阵内,又怕萧霄识出她的声音,反而上来找她,便故意变了声。但她不知道这法阵的精妙,这法阵共有九九八十一个不重叠的位面,两人若是不处在同一位面,万万是看不到的。

  阵中无人回应,她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跟着灵犀草退出阵外,而此刻萧渊竟已在阵外了。

  萧渊方才只是才踏进阵几步便原路折回,见她这么焦急,反而对她疑心不已。

  待她出来,萧渊笑道:“姑娘这么急着入阵,可是怕我撞见你那大哥?”言语间,眼神突然凌厉无比。

  此人疑心颇重,句句饱含深意,明溟不敢怠慢,低声道:“这倒不是,只是你刚刚说我知晓了国主的秘密,跟在你身边比较安全,我就害怕你走了国主杀了我,”说着,神色慌乱无比,似要落下泪来。好一个奥斯卡。

  萧渊道:“姑娘尽管放心,他决计不敢动你。我瞧你穿着这一身夜行衣不甚自在,不若换回常服,共用晚膳如何?我在这门口等你。”萧渊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明溟只好应允,跟着宫人进房间换了一身淡粉长裙,到了萧渊屋内,屋内只有他与两名宫女。萧渊让她落座,席间不发一言,只紧紧盯着她。明溟浑身不自在,心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意,等萧渊先动了筷,匆匆趴了几口做了个样子,便想起身离开,但萧渊没有半点要让她走出这门的意思,见她放下筷子,问道:“小姑娘,你好生想想,是否有事瞒着我?”

  明溟心底一颤,他自称都变了,恐怕事情当真严重,便说道:“我......我是来找韩冰儿的。”旁边那两个宫女脸上同时一惊,明溟又说道:“那花钱让我来的人说,千万不要在人前问起这人,所以我、我一直不敢说......”

  萧渊听得此言,并不罢休,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

  明溟“哇”地假哭了起来,垂头道:“如果你不让我找你撵走我就是,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此时她的惊惧之色半真半假,心底只盼萧渊信了这话,不再多疑。但萧渊突然大笑起来,屏退宫人,上前抓住她挂在脖子上的木剑,一把将它拽下来,怒道:“告诉我,萧霄藏在何处?”

  明溟没想到这所谓的定情信物竟露了破绽,起身就要逃离此处,但萧渊的功力远超她此时,又早有准备,上前就把她拉了回来,数道风刃俱出,只见萧渊双手在胸前结了个印,一道无形屏障挡在他身前,伤他不得,但也算拖得了一时。明溟趁机脱身,突觉自己后背一疼,整个人被一股巨力带出,砸在那门上,浑身疼痛不已。萧渊上前将她绑了起来,道:“这御风之术,你火候还不够。”他上下打量着她,又冷笑道:“萧霄这几年找的女人当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不过他对你倒是不错,这木剑他从小带在身边,他既将它转赠于你,想必对你极为用心。他自小便夺了我该有的一切,你说我若夺他一个女人,他该如何?”说完,将她狠狠按在地上,只听裂帛之声响起,她身上的衣物已被他撕去大半,仅余贴身亵衣,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心下又惧又恶,眼泪簌簌而下。

  萧渊不再动手,反是大笑道:“看不出你这丫头貌不惊人,身段倒还不错,看你这模样,恐怕还不懂这男女之事,今日就好好教教你。”说着,他已将她翻转过来,一手在她臂上摩挲不止,另一手紧捏着她下颚,逼视她的双眼,似是故意要看她难堪。萧渊那一手扯下她上身唯一的遮蔽物,眼神在她身上逡巡不止,最终与她对视,眼中却没有一丝□□。

  明溟泪如雨下,但见他盯着她的眼,便开始凝神静气,施展瞳术,慢慢入侵他的精神。然而萧渊竟有所防备,突然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挡在面前,她反被反噬,一时只觉头疼欲裂,心神震荡,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在萧渊面门之上。瞳术也不行,明溟只绝望地哀求道:“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萧渊并不理会,双手已在她身上肆意妄为,明溟见哀求不成,挣脱不开,此时心中屈辱无比,心一横,竟开始自断经脉。萧渊觉出她体内真气有异,忙松了手,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你这是要作甚!”他未曾想到明溟求死之心如此之甚,此刻又不敢封住她经脉,否则她体内真气一冲,稍有不慎浑身经脉便会被震碎,回天乏术。他反手将那桌布扯下,扔在她身上。

  明溟忙抓住那桌布,遮住身体。她平日里惜命得很,刚才也只是一时情绪上头,此时挨了萧渊一记耳光,见他也停下动作,那视死如归的豪气消失殆尽。她心下想,萧渊是断不会让她死了的,只是恐怕会让她生不如死,此刻她又想萧霄来救她,又担心他被萧渊谋害,一时矛盾,百感交集。萧渊怕她再度自绝,直接将她打晕,封了她经脉。萧渊一向为人自负,自来不服于萧霄,他想把萧霄珍视的一切都占为己有,所以此刻萧渊绝不可能让明溟死,就算要她死,也要让她死在萧霄面前,看着他痛不欲生。

  次日,明溟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华丽的房间之中,全身真气提不起来,知是被萧渊封了经脉。屋内两名宫女侍奉她洗脸更衣便强行将她出这房间,这女儿国的女人力气当真是大得惊人,她反抗无能,未免多受皮肉之苦,便乖乖跟过去。

  三人到一屋前停下,只听屋内一人叫道:“进来吧。”正是萧渊的声音。

  明溟极不情愿地被人押进屋内,周围人一一退下,只余萧渊与她。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明溟生无可恋,然而此时她又不敢求死,逃也逃不掉,只好暂时低头。

  萧渊坐在桌边,桌上摆了一张棋盘,他抬头问道:“会下棋么?”

  明溟摇头道:“会是会,但下得不好。”

  萧渊示意她坐下,道:“陪我下一局吧。”

  明溟提裙坐下,正要伸手拿子,只听萧渊道:“你若输一局,我便砍掉你一只手,两局,便断你双臂,届时都送给萧霄,你看如何?”

  明溟咬唇道:“宁王殿下要怎么做我是管不了的,但你如果非要这样,大可以试试,我自幼体弱胆小,这一刀下去,我又疼又被吓,十有八九会当场毙命。我看殿下昨夜阻止我自绝经脉,估计是不太想让我死的。”

  萧渊大笑道:“哈哈哈,你说得不错,那既然如此,这棋局的债,我找萧霄讨回便是。”

  明溟沉默不语,虽然担心萧霄,但她深知只要萧霄活着一天,萧渊就必不会罢手,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结合昨日凤云簪所说,萧渊此刻前来拉拢女儿国,萧霄又提过女儿国早有前科,萧渊为了避嫌,必定不敢大举带人过来,否则这谋反的帽子他是扣定了,所以就算与萧霄碰上,只要结盟尚未达成,目前萧渊身边可用之人也不多,萧霄又有蓝漪相助,到时孰胜孰败还是个未知之数。

  行了约十子,萧渊道:“看你这棋艺,萧霄怕是长十双手都不够我砍。”

  明溟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刚刚就说了,我下得不好。宁王殿下要是真的想找人切磋棋艺,那就换个人吧。”

  萧渊并不回应她这话,自顾自地说道:“我母妃是女儿国公主。”

  明溟“啊”了一声,萧渊道:“你求我我便说下去。”

  明溟冷笑道:“你要是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我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多讲。而且我看是你自己想说吧。”

  这话倒是一语中的,萧渊长叹道:“三十年前,女儿国与九烨为战,大败,女儿国国主便派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到九烨和亲,也就是我母妃。一年后,我与萧霄在同一日出生,只是他比我早了半个时辰,生母又是当年的皇后,自是要比我多受些青睐。母妃自来要强,心下不服,对我便严厉无比,而我幼时懦弱胆小,挨了母妃不少打骂,我时常躲在宫里哭,都是我那所谓的大哥来安慰我啊。”

  明溟仍是不说话,但内心已不太平静,按理说,萧渊应该跟萧霄很亲密才对,但现在却是势同水火,以前肯定经历过什么不得了的事。看萧渊相貌俊美,带些女相,难道说是因爱生恨?

  只听萧渊又说道:“十五岁那年,萧霄得胜归来,带着他的副将到我宫内,兄弟二人许久未见,自是多喝了几杯,两人喝得烂醉,后来的事你恐怕不敢相信,他身边那副将竟有龙阳之好。”

  明溟惊道:“那个人难道对你做了什么?”

  “我被人扶到房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屏退所有宫人,而后似有人脱尽了我的衣衫,我睁眼一看,竟是那人,我高声大喊,萧霄一剑杀了眼前这人,却也瞧见了我狼狈的模样,”萧渊语调突然变得有些颤抖,“第二天,我将此事告诉了母妃与父皇,父皇安慰我一番,让我不要再提此事便不了了之。是啊,宁王险被太子的亲信□□,若是传开,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太子此时治军不严,今后如何继承大统?”

  说完,萧渊大笑起来,那笑声竟有些凄厉,令人胆颤不已。明溟看着他那模样,不敢说话,等他稍微冷静些,又道:“后来我也逐渐忘了此事,但数日后,身边的宫人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暧昧,询问之下,此事竟在他们之间传开了。按理只有我、父皇、母妃、萧霄四人知晓,父皇与母妃断不可能传出此事,只能是萧霄。我已这般忍气吞声,他为何还要羞辱于我?我不过比他出生晚了一个时辰,又是庶出,就该事事妥协于他?礼尚往来,他既如此对我,也怪不得我无情无义。既然他想做皇帝,那我便让他做不成。那日,我杀了所有提过此事的宫人,按母妃所想,读书习武,带兵打仗,而父皇仍只看得到他,真是可笑之极!”

  明溟虽在听,但据她了解萧霄绝不是这样的人,便说道:“你自己刚刚也说到了,这种事情传开对萧霄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不可能这么做啊。恐怕是被有心人利用——”

  萧渊打断她:“你懂什么!他这人就是如此,道貌岸然!呵,恐怕他对你的好也只是假情假意。”

  明溟见萧渊对萧霄恨到极点,便不接他这话茬,反是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种事不是很丢人么?”

  萧渊道:“你应该知晓,像我们这样的人,秘密不少,没个人说道总感觉不舒坦。你横竖活不了几日,我便是告诉你又何妨?”

  明溟又问道:“当时你跟萧霄去边疆平乱,是你出卖了他吗?”

  萧渊冷笑道:“你倒真是跟萧霄一样愚蠢。我虽一直想杀了他,但也断不会蠢到在两军交战之时下手。说来可笑,他是被自己的亲信出卖的,我不过是在撤退途中顺水推舟而已。对方败势已定,杀了他也无妨了,届时父皇若是问起来,一切过错完全推到那叛将身上,萧霄之死便与我无关,到时这皇位只可能落到我身上。但可惜萧霄没有死,我派去追杀的人居然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一时间失了他的踪迹。萧霄这病,世上恐怕只有我与父皇、唐烈知晓,燕归出来只能走繁县、云来,我在繁县未见他,他必然是去取道云来治病了,本派了秦姜在钧山堵他,谁知又被他给逃了。我想这女儿国是他必经之处,既如此,我暗中在此等他便是,而世人还只道我尚在平乱。”

  明溟不禁胆寒,眼前这人内心阴暗、满心算计、手段毒辣,连凤云簪都对他害怕至极,想必其男扮女装一事也与萧渊脱不了干系。总之自己在这变态手上,都是一个死,也没有必要再顾及什么,便问道:“那凤云簪假冒女子做国主,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萧渊道:“这你倒是误会我了。女儿国皇位并非世袭,而是由特定时辰出生的女子继承,凤云簪之母当年产下他,为免皇权旁落,母妃便让她来了一招瞒天过海。母妃病逝前将此事告知于我,她说,只要我今后以此事要挟于女儿国,或可成事。”

  明溟暗叹不已,萧渊这别扭的性子恐怕就是从他母妃那遗传来的吧,幸好已经死了,不然在她的□□下,萧渊现在恐怕更变态。

  此时棋局已结束,萧渊把明溟杀得是体无完肤,毫不留情,却没有按先前所说,砍了她的手。萧渊此时语调已平缓下来:“小姑娘,你不信萧霄是个伪君子,不如好好想想,你已在此呆了一天,萧霄迟迟未动,其中缘由,想必你也清楚。”

  “啊你说的很对!没想到萧霄居然是这种人!我这就告诉你他在哪儿。”明溟说完这话,萧渊面上不动声色,但手指已在微微颤抖,尽落入她眼中,明溟微笑道:“我要是现在就告诉你,我就该死了吧?”

  萧渊没想到这看上去心思单纯的少女,竟一眼看穿他的激将法,此时也不再哄骗她,道:“那我便以你为人质,赌他敢不敢来如何?他若是来了,我放你走,若不来,可就怪不得我了。”

  明溟冷笑道:“我现在在你手上,杀不杀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况且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会信守承诺的人,这个赌局有什么意义?”

  萧渊道:“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罢了。”说完,不再提起与萧霄有关的任何,反倒开始教明溟下棋,教会一招就下一局,局中破解又再教她新的杀招,如此往复,已过了两个时辰,期间萧渊没有任何过激举动,还给她尝了多种女儿国的特色糕点。明溟仔细想来,萧渊不变态的时候还不错,他实际上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她可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症的患者。萧渊突然看向她,道:“我借你一样东西。”不等明溟说话,他竟生生拔下她左手小指的指甲,十指连心,明溟当即疼得尖叫起来,而后一声不吭,狠狠盯着萧渊。

  萧渊唤了随从进来,吩咐道:“你放话出去,就说明溟在我手上,若有人来查,你就将这东西给他,让他明日子时独自到旧城墙下,若是差一炷香,便多送他一样东西。”又传了御医给她包扎,过后,笑道:“你且看他来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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