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源远流长的缘分 5
那犹如苍之尽上降临于世，纯洁无垢的冰之花。明明知晓降临的未来中并没有那道光辉，却满怀着心中的希望，期待着未曾见过的蜃景，破晓于最东之边上的第一道曙光。
比起这个旋律带给我的冲击还要强烈的是祖母那溢满泪水的双眸。落泪中带着无比开心的笑容，如此悲伤的她却又是如此的幸福。
那是我无法理解，并不可能知晓的一种心情。于是，带着这份疑惑，向着身陷在这份心情中的祖母问到。
“呐……奶奶，为什么那么开心，却要哭泣呢？哭泣的话，不是因为难过才会表现出来的表情吗？如此一来，奶奶究竟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被我追问到这一回事的祖母，很是开心的伸出那只有气无力的手。放落在我的头上，抚摸着我的发梢。一脸开心到制止不住的幸福，向着我缓缓的说到。
“因为开心，所以会表现出开心的笑容。因为难过，所以会流露出悲伤的泪痕。那是没有任何错误的说法。只是，许多人都忘却了，世上并非只存在极端性的双向属性，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为，那是现实所呈现的双向性过于耀眼。然而，夹于两者之间，仿佛不存在的第三种属性，才是人本身所拥有的最初的感情，无法察觉，也无法理解，深邃在其双向性下的最真实的自我。只是，理解到的同时，就已经无法回到那样的过去了。所以，奶奶并不是难过，相对来说也不是开心。仅仅只是感觉到了平凡所带来的幸福，那样简单的事情而已。”
“平凡的幸福？”
“恩，平凡到任何人都想要追逐到的幸福，平凡到任何人都无法触摸到的幸福。那就是在人生这个最大限制中，获取到的最低限制的感情。幸福，无疑就是这个最低限制的保障。所以，并不用为你父亲的远去而感到悲伤，也并不用为你父亲的疏远而感到怨恨。他有着说不出来的苦衷，有着实现不了的梦想，却硬实为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在奋斗。若这个时候，你没有回过头望着他，而是一度排斥着他，那便是你选择亲手毁灭了你与他所坚信的共同梦想。”
“我不懂，明明是父亲那样的作为，为什么会变成是我亲手毁灭。”
“恩，没关系。不是这一刻，便是下一刻。带着这样的疑惑，一直追寻着那样的答案。只有这样的你，才能给予自己生存于世的意义。也只有这样的你，才能一如既往的信任着自己的决定。在那之前，就先忍耐着这份疑惑所带来的困扰。就像黎明到来之前，必定要煎熬着黑夜的侵袭。畏惧，恐慌，寂灭，那是无法例外的阻碍。然而，正因为有着这等无法排斥的阻碍，你才会渴望得到那之后的答案。”
“我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祖母所说的那种深邃的道理话。我意外的全部能理解到其中的含义，并用着铭记的态度谨记在心中。烙印在同等于父亲，同等于自我的位置上。
那之后，我为了学会弹奏这首曲，而努力的去接触钢琴。那是从来就没有享受过的一种改变，越是弹奏着那首曲，也是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可是……
好景并不长，祖母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那一年里逝去了。
就连那样的离去，祖母都依然身陷在我无法理解的幸福之中。那样祥和的微笑，那样安心不带着任何悲伤的告老，究竟祖母理解了什么。
祖母给自己的人生意义又是什么？这样的疑惑便成为了我一直想要理解的，也是我一直依赖的，有些不安的，有些期待的，复杂到叫人会错意的“东西”。
放学后的校园，一如既往的叫人喜悦，身处在教室里的学生们在聆听到下课的铃声后，一下子爆破的掀起了一阵狂潮。这般日常经常可见的无聊之事，在我眼中并没有那般无聊，兴许还能感受到喜悦的心情。
“文霖，又是一个人在静候的等人啊！”
“是的。”
还以为会在无人过问的情况下，静候着那个即将要到来叫唤我的人。谁知道，班级上多少还有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友人会过问一两句。恩，像是这种场面的对话，偶尔一个星期里会出现一两次。
让我实在想不通的是皋月为什么会与我这种不合群，喜欢独自一个人孤处的人说话呢。这样的话，明显就会给自己所处的立场带来一些绯闻才对。毕竟，对话的对象可是被班级称为怪人的我。
“皋月，不用这般刻意的关照我也行，我挺习惯一个人的存活方式。”
“啊，身为班级委员的我，是有必要定期对班级的同学负责到底。尤其是文霖这种不擅长与他人交流的同班同学，才是叫我关照的首要之选。”
说是这么说，可从皋月的表情里看不出一点点责任的态度。相反，比起严谨的内容，那个玩笑般的坏笑才是叫我感到一丝不妥的违和感。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你才能如此的露出那样叫人感到不协调的笑容来。
“啊，那还真是辛苦了。让你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功的地方上，我都感觉过意不去了。”
“要真有这样的想法，那你就得改变一下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积极的态度，迎接着每一天的生活不就好了吗？”
“很遗憾，没有你们那般精力旺盛。像这样能与皋月你对话的情况，已然是我所能做到的最积极的态度了。”
“所以，我才不放心这样的你嘛。”
说着说着，皋月又把话题扯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上。绕了一大圈子还是为了说这一点的她，果然是没办法理解到她的干劲。尽管皋月是这样的叫人无奈，会有点自我主义的她。心中满是安心，为有一个这样的友人感到心安理得的放心。
“对了，上语文课的时候。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那么投入。连老师叫唤你几次名字都没有反应。虽然知晓你在空闲的时候会进行某种形式上的思考，但像这样不为外界给影响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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