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稿 Page66
打扮成这个样子，几乎成了他们的习惯。这身衣服就是他们两个，在医院里的通行证，至少以前是这样的。
虽然这是他们第二次以同样的身份来到医院，但是却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医院的即便见过他们，也早已经忘记了。只可惜，他们的漏算了一个人，也就是他们今天要找的人——方文。
方文记得他们两个，他们是小警察和老警察，也就是孟家鑫和郑局。他们上次来的时候，方文刚好就在保安室的窗外，顺便偷看了几眼。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他们一定是来找赤鬼的。他们来得太突然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方文现在还躺在床上，他们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了，他们还装模做样地让护士来问一下。
赤鬼还在洗手间的浴缸里，没准一会儿还会做噩梦，方文不能让他们进来，太危险了，就算他一直都想，把赤鬼介绍给世界，但是他真的不希望，通过警察来做这件事。
“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不能接受询问，”方文对护士说，“你请他们离开吧。”方文手手臂撑起一半的身体，对着门口的两位警官点了点头，轻轻地说了声抱歉，他的声音太小，那两个人根本听不见。
护士应该是在转述方文的想法，但看样子效果不佳，虽然他们的样子很礼貌，但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老警察温柔地把护士推到了一边，他应该是在说：“没关系的，除了问题我负责。”方文只能看到他的口型，随便猜的，警匪片都这么演。
他们进来了。
方文故作疲惫，艰难地起身。
老警察几个健步冲了上来，按着方文，让他躺下，“不用这么客气，不用起来，你躺着就可以，我们就问你个简单的问题。”
“谁跟你客气了，我是要起来去下洗手间，”方文说，“你把我按倒干什么。”
老警察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搞清楚。”
站在老警察身后的孟家鑫，居然被方文逗得忍禁不禁。老警察瞪了他一眼，他才平复下来。
方文走的很慢，老警察想要来帮忙，被他拒绝了。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浴缸里居然是空的。赤鬼去哪了？难道他听到外面的声音，所以躲起来了。
他赶紧走进洗手间，把门关上。他在里面转了也三圈，都没有看见赤鬼的影子，他甚至爬上地窗户，把索搜范围扩展到了墙外。可依然没有收获。
他的扇子现在还在抽屉里躺着，肯定不是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赤鬼去哪了呢？他很可能是回家了。
方文疑惑地打开洗手间的门，甚至忘了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等他。
外面的两个人没有听见抽水声。但是，他们应该不会任务方文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他们应该猜得到，方文到洗手间去，一定不是解手那么简单。
“他没在，”郑局向前走了一步，脸上露出了无比自信地笑容，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并且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回家了。”
“你说什么？”方文不喜欢他的这个表情，但他还不能这么早就放弃，还是要继续装糊涂，“你说谁没在？谁回家了？”
“不用在演戏了，他昨天半夜的时候，就离开了。”郑局仰起头，伸出手指，随意地往上一指。他不是在指哪里，他只是在表达一个观点，“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我都知道。他现在，可是享受着24全天候的保护。”
糊涂装不下去了。这两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像是警察。从那天在保安室看到他们的时候开始，方文就觉得他们不像是警察。警察对待这类事情，不可能这么冷静，他们好像很专业。
还有一个疑点，是他们长相。他们虽然说着中文，但是不是国人都很难确定。他们既然已经找到赤鬼了，为什么还来这里找方文，他们不会知道心脏的事了吧？赤鬼被控制，把他出卖了？不太可能，赤鬼不是那种人。
“你们是什么人，”方文侧着身体站着，谨慎地看了一眼这两个来者，“想干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郑局说，“但是，你可以相信，我们是一定不会害你的。”
郑局又往前走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又进了许多，“至于，我们像干什么，我才你应该知道，要不然，你怎么会看到我们来了，就假装跑去洗手间呢。”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方文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坐下窗户。他把窗帘拉开了，阳光照了进来，这样他能安心一点。
“我想你只是懂装不懂，”郑局回头看了一眼孟家鑫说，“这还挺少见的。现在好像都喜欢不懂装懂，你说是不？”
孟家鑫左右看了一下，才确认，郑局是在说他。他低下了头，没有好意思回答。
方文转过身来，看着郑局，“也不算少见，我的两个问题，你不也一样没回答嘛。这也应该算是懂装不懂吧。”
“这不算。”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什么都不知道。”方文回到床上，躺了下来，把被子盖在了头上。他们很显然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只想获取，不想付出，这怎么能行。
“别耍孩子脾气嘛，”郑局说，“咱们要像成年人一样解决这个问题。”
“好，那你告诉我，在我想睡觉的时候，有两个人跑到我的病房，说个不停，”方文说，“我该怎样像成年人一样地解决问题。”
“我的建议是，和他们好好聊聊，他们应该很通情达理的。”
“我看不像，他们连最基本的礼尚往来都不懂，只索取，不付出是不行的。”
“也许，他们是为了保护你呢。”
“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还谈什么保护？”
“好，”郑局顿了一顿，“那咱们公平一点，每人一个问题，怎么样。”
“可以，我同意。”方文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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