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餐厅
从厨房出来，左手边的第一个门，上写着餐厅两个字。这里就是孙明和袁亮的目的地，其实，更适合这里的名字是食堂。
餐厅比酒店标准间大一点。这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八个，配有四个座位的一体餐桌。桌面和座位都擦得一尘不染，这几张桌子越干净，就越是能够看清楚，历史在这上面存留下来的痕迹。
二十年多前，每天这个时候，这里都坐满了人。他们就是疗养院的病人，他们的吃得食物，就是从隔壁的厨房加工出来的。他们食用的蔬菜都是新鲜的，肉类也都做了很好的保鲜，还有专门的营养师，每天为他们搭配健康的饮食，各种食物的摄入量都有严格的标准。
事件刚刚曝光的时候，当局就里面接入调查。结果药检报告上显示，食物中不含任何神经性药物。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院方曾购买过劣质食材。总之，二十年前的群体自杀事件与食物无关。
这些都是袁亮之前查到的资料。类似的资料袁亮查了很多，只不过都是背着孙明查的，对于这里的秘密，他们两个的态度截然相反。一个想要刨根问底，一个想高高挂起。
袁亮仔仔细细地扫过餐厅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桌子之间的缝隙他都没有放过。如果不想别突如其来的恐怖画面惊到，就要提前观察好环境。
现在每去一个地方，袁亮都会这样做。
“我们就在那等吧，”孙明指着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一会儿就开饭了。”
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了下来。
“我安排的还算周到吧？”孙明说。
“太周到了，”袁亮说，“没想到到这种地方拍戏，还能这么舒服。”这不是反话，因为从表明上看，孙明已经把这地方打造的特别宜居了，至于他到处都能见到恐怖的景象，这件事怪不得孙明。
“我能做的不多，”孙明说，“该我做的事，我一定要把他做好。”
这句话的画外音很清晰，孙明最近总是针对做好本职工作这件事旁敲侧击，其实就是告诉袁亮，不要没事查着查那，好好拍电影，别不务正业。
孙明这么苦口婆心地提醒，有很三个原因，这些袁亮都知道。其中一个是，袁亮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第二个原因是，孙明不想惹麻烦，万一真查出点什么，拍摄许可万一被取缔，岂不是白忙一场；最后一个原因，也是袁亮所担心的，那就是害怕事实太乏味。
万一这件事的真相，就像很多国产恐怖片一样，你总是在希望能见到鬼，可是到最后，总是某个处心积虑的人装的。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欺骗了一样，没人会喜欢那种感觉。
“制片大人，你也太谦虚了，要是没你，怎么可能搞得定这个地方，如果没有这地方，哪来的这部要得奖的电影呢。”袁亮笑着说。
电影还没拍就谈得奖，这当然是个笑话。但此时他们两个人的笑声当中，有几分自嘲，也有几分憧憬在里面。
这时小邱突然走了进来，带着她招牌式的微笑，笑容是任何场合的邀请函，只要你带着微笑过来，无论他们在谈论什么，都可以随意加入，“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你的大导演在做白日梦呢。”孙明说。
确实是在做白日梦，从到达这里之后，他就一直在做白日梦，只不过是白日噩梦罢了。他的白天和晚上都被噩梦占领了，根本没有机会做别的梦，“就是在和孙制片吹吹牛而已，不好好忽悠他，他该不给咱们投钱了。”
三个人一起心领神会地大笑了起来。谁都知道，如果一个玩笑里没有几分真实，那就算不得一个好玩笑。
“大家都安顿的差不多了，”小邱说，“他们想知道能不能出去逛逛？”
“外面天都黑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孙明面露不悦，“再说，马上就开饭了，愿意逛，明天找时间我专门领他们逛。”
“好的，我明白了。”小邱转身正准备离开。
“现在就把他们都叫过来吧。”孙明告诉小邱。
小邱刚刚离开，黄师傅的美食就进来了，餐厅里顿时充满了香气，相信不用小邱领路，同事们也可以跟随者香味找到这里来。
果然，没过五分钟，剧组人员就陆陆续续地到齐了。
他们考虑了半天，才终于决定坐在那里。这时，袁亮站起来说：“大家把桌子都拼在一起，咱们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样更热闹一些。”
对于这样的提议大家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异议，更何况还是导演提出的。他们不知道，袁导之所以做这个提议，不仅仅是因为热闹。
他是想改变这些桌子的摆放，继而打破这里原有的气息，让自己对这里产生陌生感，他可不想正吃着饭的时候，看到什么令人作呕的画面。
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这些桌子不是固定的，而且相对轻便，没一会儿，四张桌子就并排摆在了一起。长度刚刚好，高低有些差别，但影响不大。
大家重新落座。黄师傅的菜也差不多上齐了。
袁亮和孙明面对面坐在最边上。
袁亮歪着头看了一眼，大家像丢了魂儿一样，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就差把手背在后面了。一开始袁亮以为是他们太紧张了，后来才想起来，其实是因为这里没有网络，手机在这里几乎就是个废物。
这里虽然有很多恐怖的传说，但对这些年轻人来说，这个地方之所以最可怕，就是因为没有网络。
“今天我算是明白了，”袁亮说，“那些没有活着从这里出去的人，都是因为这里没有网络，所以无聊死的。”
“真的很有可能哟。”小邱歪着头，一脸正经地对袁亮说。
“那我就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菜齐了。”黄师傅把最后一道汤菜端了上来，把围裙放在一边，坐在了最边上的位置。
“开动吧，”袁亮说，“再等一会儿，就都无聊到疯掉了。”
(https://www.tyvxw.cc/ty30611/439851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