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是真是假
果然，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聂怀桑一个人，弯着腰几乎要拱到草丛里，一门心思在那勾引无中生有的芦花鸡，“芦花鸡，芦花鸡……”
我甚是悠闲地跟在江澄身后一边啃肉干，边看聂怀桑背对着我们独自在那忙得团团转！
“魏兄，这芦花鸡到底在哪啊？”聂怀桑极委屈的抱怨着回头。
看到我跟江澄的瞬间，聂怀桑半分惊讶的表情也无，几乎是无缝衔接，直接从满脸委屈转到一脸衰像，哀嚎着扑过来，扯着嗓子喊道，“江兄啊，这芦花鸡你捉到了么。”
扑到一半，打眼看到我手中的干粮，聂怀桑毫不见外的转了个弯，凑到我跟前，指着我手中的纸包，作做地问道，“咦，这是什么？”
聂怀桑这个二货，不是神经大条，就是心机深沉。我抽了抽嘴角，从善如流的将纸包往前递了递，“要不要尝尝，恩，味道还不错。”
我也没指望聂怀桑能跟我客气一下，不过，还是被他毫不见外的举动惊了一惊。聂怀桑先是捏了块小肉干直接扔进嘴角，嚼吧嚼吧，应当是觉得味道还不错，迫不及待又扒拉走大大的一块。
聂怀桑嘴里嚼着东西，还挑着空叭叭地说个没完，“这肉干好香啊，久久姑娘是从何处买来的？”
“他买的。”我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指了指旁边一派淡定负手而立的江澄，瞬间甩锅。
“江兄~”聂怀桑扯着嗓子喊道，伸手要去拍江澄的肩膀。
“……手拿开。”江澄黑着脸盯着聂怀桑粘满泥土灰尘、越凑越近的手心，一字一顿咬牙道，额上青筋跳了又跳。
……
我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我、江澄和聂怀桑三个人居然排成排在这深山老林里悠闲的漫步，还同时鼓着脸颊使劲咀嚼着筋道十足的肉干。
这世界真玄幻啊！我瞅瞅江澄，又看看他旁边的聂怀桑感慨道。就在昨晚，我还忧心冲冲担心没机会与聂怀桑接触呢，这眼瞅着机会就来了。
捡了块小肉干，抬手不顾江澄的反抗直接塞到他嘴里。江澄垂眼很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薄唇微动，才将嘴边的干粮咬进嘴里，轻轻咀嚼。
慢腾腾地一路吃一边往回走，直到吃了个七八分饱。我蹭干净手心，扯了扯江澄负在身后的手腕，好奇道，“江澄，同样是仙门世家，为什么偏偏姓温的这样张扬霸道啊？”
咔。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竟然直接把他的手腕给别到了。顶着江澄凛冽的目光，我讪讪地小心捏着他的手腕重新帮他摆到后腰处。
“我来说，我来说！”聂怀桑绕了个大圈，避开黑脸的江澄，凑过来与我肩并肩，十分积极地八卦。
偷眼瞧着江澄轻轻扭了扭手腕，似乎没什么大碍。我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专心听聂怀桑说起温家的来历。
“温家先祖名唤温卯，这可是个灭门兴族的狠人啊。”聂怀桑面上露出一抹怯怯，顿了顿，才继续道，“他温氏一脉行事自承了其先祖的作风，一向霸道。现任的温氏家主温若寒实力强横，更是心思狠毒，野心勃勃，比他先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温若寒一直都想吞并其它仙门世家，像我清河，便甚是倒霉，就在不夜天山脚下，近年来频频受到侵扰。”
聂怀桑虽不是清河聂氏的家主，知晓的情况倒是还算清楚。
作为不是主角的反派，我还真是不怎么了解，此时听聂怀桑说起，不由奇道，“就算实力再强，温若寒他想凭一已之力挑了其它各大世家，会不会太狂妄了。”
“谁说不是呢。”聂怀桑咬着肉干长长叹了口气，面上不见半分担忧。
温若寒若真要挑起各世家之间的大战，紧挨着不夜天的清河必定要第一个遭殃，谁让它们是邻居呢。可聂怀桑这幅不求上进、半分不上心的模样，看得我很是无语。
“若是温氏确实存了灭其它仙门的心思，你们清河说不定会首当其冲。聂兄弟，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我满是好奇地问道。
聂怀桑顿时回头瞅我一眼，满脸的无可奈何，“以我的灵力修为瞎担心有什么用。温若寒他修为高深，实力强横，我们又打不过他！”
“单独你一个聂氏打不过，不还有其它世家呢嘛。”我头也没回，直接指了指我旁边的位置，“呐，这不现成的云梦江家，江澄江公子！再不济，还有蓝湛他们家呢。金子轩，他们家应该都是温若寒的目标吧。”
没想到我话音还没落，聂怀桑的眼神飘了又飘，落在我身后的位置。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后背，渗不渗人呢！我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猛得回头。
没人！江澄呢？我扭着脖子看了一圈，江澄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脚步，落在几步远的地方，微微低头拧眉，似在出神。
我赶紧退了几步，退回他身边，仰着脸冲他笑了笑，毫不客气的挽上他的手臂。江澄怔了怔站着没动，任我动作，只是侧目看向我的眼光带着点若有所思。
前面的聂怀桑，也紧跟在我的脚步退了回来。我很是惊讶地看着聂怀桑，却见他径直伸手过来掏了块干粮，继续叭叭道，“说得容易，五大世家自立家到现在也有多年，各仙门之间互相暗通曲款，又各自为主。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还算安稳。可一旦牵扯到自家的利益，啧啧……是友是敌哪说得清。”
抽了抽嘴角，我直接将手里的油纸包塞到聂怀桑怀里，抱着江澄的手臂认真听他八卦。
“况且，因为虚无缥缈、尚无定论的事情，便要求各世家齐心协力去灭了温氏，结果呢，重则灭门不存，轻了也是伤筋动骨。哪个世家会傻成这样，乐意做吃力不讨好还百害无一利的亏本买卖。”
聂怀桑摇头晃脑，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很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样。
我很是唏嘘拍拍他的肩膀叹道，“聂兄弟，你也没看上去那么没用嘛。”
聂怀桑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一顿，咧着嘴冲我假笑道，“好说好说，彼此彼此！”
老阴阳师么！我被他笑得掉了层鸡皮疙瘩，微不可查地朝江澄身边贴了贴，犹豫着开口，“……恩，我还有一点点想不通，聂兄弟你再帮着分析分析？”
“刷”动作潇洒地甩开不曾离手的扇子。聂怀桑轻摇折扇一派翩翩公子的模样，拱手谦逊道，“不必客气，陈姑娘请讲。”
“……你方才说的，现在各世家之间相互制衡。那温若寒又不是傻子，一挑四，摆明了就是赔本的买卖嘛。”
才才放完大话的聂怀桑，闻言，顿时耷眉拉脸，偷偷瞟我一眼，甚是心虚道，“这……这我也说不准。可能，温若寒他练功将脑子练坏了，也说不定。”
你才脑子坏了呢！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甚是苦恼的揪了揪耳垂。看来聂怀桑是指望不上了，怎么才能既不引起怀疑又能提醒他俩呢。
旁边一直安静地听我俩八卦江澄，冷不丁突然出声道，“久久，你是怀疑，近日频发的摄灵事件，与温氏有关？”
要不要这么敏锐啊。我心下一惊，连连看了江澄好几眼，才老老实实地交待道，“刚刚听温情提到温氏的枭鸟，我才突然想到的。就前些日子，我们在碧灵湖除水祟时，你还记得那个掉进湖里的黑影么。”
我只是略略一提，几乎是瞬间，江澄便恍然地轻轻点头应道，“恩。”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亦听父亲提过，云梦近日也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件。”
聂怀桑难得安静了片刻，沉吟着道，“清河，近日似乎也……这样看来，已经有三大世家的地界上有过异动。”说着，他喃喃不解道，“可这般大的动静，温氏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做到的？”
见他们两个同时皱眉敛眼，闷不说话。我犹犹豫豫好一会儿，终是好心的提醒道，“你们……可知阴铁是何物？”
阴铁二字一出，江澄跟聂怀桑两人猛得对视一眼，眉毛皆拧更紧了些。显然，他们二人都晓得阴铁。
聂怀桑执着折扇一敲手心，大叫一声，“哎呀，这……难道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跟阴铁有关？”
……聂总！我怀疑你装傻装过了！并且有理有据！
“传闻，阴铁有灵，四方镇之……魏无羡昨晚被温氏设计围杀，难道他跟蓝湛也在找阴铁？”江澄喃喃道，突然想到什么猛得看向我，“你如何会突然想到阴铁？”
……我能说，我开了天眼么。答案显然是--不能。
“在云深不知处时，不小心听到蓝曦晨他们谈话，他提起的……”顶着江澄犀利的目光，我眨巴眨巴眼，解释的声音越发小声。
很显然，这些小心思完全逃不过江澄的法眼。虽然我也很纳闷他为什么能一眼便看穿我的谎话。
江澄满脸不忍直视地盯着我片刻，薄唇微微动了动，眉毛略挑。这表情、这动作，明显是又要开口训我啊。我顿时无精打采地垂下脑袋，悄悄讨好地晃了晃江澄胳膊。
吃了我不少干粮的聂怀桑，此时还算有眼色，赶在江澄开口教育我之前。非常及时的跳出来打断他，挤眉弄眼的笑道，“江兄，江兄。此事待你们二人独处时，再细说也不妨的。”
是啊是啊！我眼巴巴抬头瞅着江澄，顺着聂怀桑的话频频点头，一脸乖巧。
讨好卖乖什么的，江澄还是挺吃这套的。果然，盯着我看了几秒后，江澄默默长出了口气，勉强瞪我一眼，继续沉声道，“若近日发生的事，当真与阴铁有关……怕不仅仅是关系仙门世家的安危。真让温若寒找齐阴铁……”
“江兄，我清河要倒大霉了！”江澄话还没说完，聂怀桑已经丧着一张脸，大声哀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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