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暑假结束,新的一学期开始。
福音和衍辰顺利从小学生晋升为中学生,脖子上的红领巾自然而然被当地中学的校牌替换。
报完名回家,福音显得很兴奋,买完文具后一路上跟衍辰叽叽喳喳个不停,聊的不外乎都是关于他们的新班主任,罗素丽老师。
她和衍辰都被划到了一班,一班是整个年段唯二的好班,班主任正是刚带完初三那批下来的罗素丽,也是今天,衍辰才知道福音嘴里的那个罗素丽老师到底是谁。
原来就是那天和周小易妈妈吵架的那位老师。
福音不乐意他这么称呼她,极力解释,罗素丽老师那是被动应战,全程都是周小易老妈在全力输出。
衍辰不了解实情,也不能反驳什么,只是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也加入进去替她还嘴了?”
“没有啊,”福音得意洋洋地说,“我早就认识她了,她还送过我书呢。”
衍辰半信半疑,“她干嘛对你那么好?”
“因为我聪明、善良又可爱。”
衍辰果断选择不说话。
因为周小易的事,周小易的妈妈和爸爸没有继续留在这所中学教书,至于去了哪儿,福音也不知道,但她并不关心他们的动向,因为从明天开始,她就是罗素丽老师的学生了。
第二天清晨,新一批进入中学的初一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自己的班级,罗素丽是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他们的语文老师,她来得很早,站在讲桌前,俨然一副严师模样。
福音先进门,嗓门清亮地叫了一声:“老师早!”
“早上好,快回座位吧。”
她又露出了福音最喜欢的那种温柔中又带着智慧的微笑,福音回敬了一排洁白牙齿,然后快快乐乐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今天罗素丽穿着一套碎花连衣裙,最外面还披了一件薄薄的冰丝开衫,波浪卷的头发被简单扎成了一束马尾,歪歪地搭在右肩,皮筋也是淡蓝色的波浪。
她垂眸,单手操纵着讲台上的鼠标,两条眉毛被修得十分整洁,弧度温柔。
真是个大美女。
座位上的福音如是想,不知道罗素丽老师多大了?看样子不超过三十岁。
待全班到齐,罗素丽便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她衔起一支粉笔,指甲似乎涂了一点肉粉色指甲油,显得十分润亮有光泽。
罗素丽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她再度回头,黑板上留下了她隽秀的字迹,带有书法的笔锋,十分好看。
福音立马掏出自己的备忘本,火速抄下了罗素丽的联系方式。
罗素丽的语气和语调与平常在私下见到她的略有不同,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她保持着笑容,无形中却散发着威严。
“希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们能够好好相处,老师会竭尽全力把知识教给你们,让你们能够顺顺利利进入高中阶段。”
福音是鼓掌鼓得最大声的那个。
罗素丽根据小升初上来的成绩表,暂定了班长和学委,选定班长的时候,福音意料之内的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坐得十分端着笔直,念到林福音时,罗素丽朝她投来一个微笑。
剩下的各科课代表按照自愿原则先后敲定了名单。
到了初中,课程肉眼可见的变多,上午的课程从小学的三节课变成了现在的四节课,课程时长也由40分钟增加到45分钟。
虽然开学第一天,绝大部分的老师并没有马上开始进行课程内容,整体来讲比较轻松,但还是有不少同学在第三节课就开始嚷饿,想回家吃饭。
福音也饿了,除了罗素丽的课,其它的课都显得那么无趣,各科老师的预防针打得她脑袋疼。
衍辰不愧是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他推了推福音的胳膊,“我们去小卖部买点零食吧?”
福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没钱。”
“我有。我请你。”
“那快走。”
小学内部设有一个小卖铺,一下课便有一大群学生蜂拥而入。
衍辰和福音去的早,这才在人潮之前一人买了一个面包啃。
“罗素丽老师漂亮吧。”
“嗯,还行,比丽丽老师漂亮一点。”
“小心我告状,是谁毕业那天说永远不会忘记丽丽老师的?”
衍辰表示很无辜:“没忘,只是实话实说。”
他吃完面包,把包装壳折了一下,小跑到附近的垃圾桶里丢掉,跑回来的时候说:“罗老师好像不是咱们这里的人。”
福音腮帮子被面包塞得鼓鼓的,“你又知道了?”
衍辰诚实地说:“咱们的老师多少带点口音,就她的普通话最标准,之前不记得她的名字,你这样说我就记起来了,我表姐有跟我说过,罗老师以前是他们的历史老师,她自己亲口说自己的大学是在外省读的。”
“那也证明不了罗素丽老师是外地人啊。”福音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
“好像也是。”
上了中学后,福音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时间变得紧张起来,也能够明显感受到自己对学习的热情高涨了。
譬如语文,因为是罗素丽老师教,她变得格外喜欢这一门课,小学时的语文不需要动脑,福音觉得没意思,左看右看还是数学好玩一点,到了初中,语文的阅读题和小学时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了,福音觉得这简直太有意思了。
所以一有空,她就在家里背课文,争取成为全班第一个把课文背下来的人,不仅如此,她还提前背,为了能够讨得罗素丽的欢心,福音已经把大半本书的课文预习、背诵任务给做完了。
除了紧张刺激的学习生活以外,剩余的空闲时间,福音也会定期思念一下莫长青。
夜晚,福音从抽屉里掏出那串陈旧无比的钥匙。
这是联系她和莫长青的工具,是她这么多年来最为宝贝的东西。
前不久去莫长青家里的时候,福音和莫长青玩了跳房子。
他笨手笨脚的,脾气还老大。
她玩累了,突发奇想地问:“莫长青,要不我们去外面玩吧,我带你去买好吃的。总呆在家里多没意思啊。”
长青的表情变得难以琢磨,等了好久她才等来一句:“不能。”
福音看着手里这两枚钥匙,在思考,为什么长青回答的不是“不要”而是“不能”?她从来没有把自己有长青家里的钥匙的事告诉他,起初是为了糊弄长青让自己能够顺理成章呆在他家玩,才撒谎说是从狗洞爬进来的,现在她那么大了,哪有什么狗洞可以爬呀。
奇怪的是,莫长青也没提过这件事。
福音托着下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长青不会是把家里的钥匙搞丢了才不敢出去?
想来十分有这种可能,那么她手里这串钥匙极有可能是莫长青弄丢的。
这么一推测,福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罪不可赦了。
原来是她害得长青那么多年呆在深山老林里没法出去玩啊!
福音翻出初中的课表,她的课比小学时候多了不少,没法再像平常一样能够肆无忌惮地去找莫长青玩了,她必须安排合适的时间,去找莫长青,还给他钥匙。
最近去莫长青家的一次,他嘱咐她周二和周三才能来。
周二和周三
福音查看课表,重点看了一眼周二和周三的课,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周二和周三是罗素丽老师课最多的时候,她根本抽不出时间。
这个莫长青在想什么呢,难道想要她逃了罗素丽老师的课不成?
福音在心里否定掉周二和周三去找莫长青的想法,决定再叛逆一回,课表看了又看,她终于定下来,周四再去找莫长青。
初中的生活对于林福音而言还是很快乐的,无论是学习、班级还是老师,都令她十分满意。离开了小学那群傻瓜,福音终于在新的班级结交到同样爱看书的朋友。
那个朋友就是她的前桌,管菲菲。
管菲菲长得像个洋娃娃,细皮嫩肉,唇红齿白,说起话来也是细声细语,睫毛忽闪忽闪的,不敢与人直视,稍微多说几句脸就红扑扑的。
在开学第三天的大课间,福音掏出衍辰送的其中一本书准备开始阅读,没想到被刚上完厕所回来的管菲菲看见,她激动地大呼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声音有点大,她又捂着嘴红着脸坐回座位。
福音没把她刚才的举动当一回事,继续埋头看书。
过一会儿,管菲菲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子,轻轻地把胳膊搭在了福音的桌面上,悄声细语地问:“你喜欢看这本书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是难掩的激动。
福音瞬间接收到她眼神里传递来的信息,一时间也有些难以置信的激动,立马答道:“我只看了一半,还没看完,你也看过吗?”
管菲菲竭尽全力地点头,眼里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我看完了,很好看!你一定要看下去,真的非常好看!”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失态,她收了收情绪,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想到会有人看这本书。”
虽然还剩下半本没看完,但是福音已经对这本书如痴如醉了,听到管菲菲这番表述,她毫不犹豫地确定自己能够和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并不一般的女孩子成为好朋友!
“真的吗?那我以后可以和你讨论剧情吗?”
福音放下书握住她的手,情绪激动。
管菲菲同样的激动,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
不仅如此,在后续更深入的交谈中,福音发现管菲菲读过的好多书籍都和自己高度重合,甚至她还读过很多自己想看但是没有看过的书,福音羡慕坏了,也爱惨了她。知音是多么难觅啊!
管菲菲大方地表示,如果她想要看什么,尽管来找她。
管菲菲还透露,如果福音够大胆,还可以去找罗素丽老师借。
她小声地告诉福音,她去办公室的时候,好几次看见罗素丽老师在读书,偶尔瞥见书名,好几本都是自己也在看的。
只是她每每都不好意思上前去问。
这对福音而言并不算大胆的事,她感觉自己美得要冒泡泡,以后一下子有两个人能够和她谈论书籍,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转眼到了周四,最后一节体育课刚结束,福音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收拾东西。
同桌衍辰狐疑:“那么急,你要干嘛去?”
“去一趟莫长青家。”
言罢,衍辰也开始快速收拾起了东西。
福音停下手,迷惑地看着他:“你那么着急又是要干嘛?”
衍辰把书包一拉,背上身,“跟你一起去。”
真是奇闻逸事了。福音不管他,自顾自整理好东西,“你不是不信吗,怎么又要和我一起去了?你不怕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上次没见着,这次我非得见一次不可。”
福音不理解他的执着,转念想自己只是去送个钥匙道个歉,耽误不了太久,回来还得写作业,衍辰跟着去好像也不碍事,于是说:“那好吧,到时候别一惊一乍的。”
“我才不会。”
衍辰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个王子存在。
俩人收拾好东西,快速地离开了学校,一路向上又来到了河边,福音轻车熟路地带着衍辰到了石头桥前。
衍辰捏紧了拳头,小动作被福音察觉,她咯咯笑:“害怕就别跟着。”
“我才不会怕。”
俩人通过了石头桥,沿着密径来到了古堡前,衍辰用路上捡的长棍劈开周围的杂草,抬头打量着眼前这座建筑。
他自顾自嘟哝:“你不觉得,这很像一座教堂吗。”
福音不是没有见过教堂,小镇上就有一个,不过长得太过寒碜,平常都是一些老头老太做礼拜,她也不太关注。
“谁家教堂建山里面?”
福音无心去理会他在说什么,顺口应完便来到了后门处,今天这块地方格外宽阔干净,平常都是被一些干柴竹树堵着,进去还得费一番功夫,现在干净得好像是为她特地清扫出来的一样。
“好了没,这里虫子好多。”
衍辰拍死了几只伏在腿上吸血的蚊子。
福音掏出钥匙,对准锁芯插进,想拧,但动不了。
“还没好吗?”
衍辰来到她身边。
福音摇摇头,“打不开,可能用错钥匙了。”
可她明明记得是用金色这枚开外门。
说完,她换银色的那枚再次尝试去开门。
这次连锁芯都插不进去。
衍辰发现不对劲,马上问:“怎么了?”
福音呆站在原地,望着手里那两枚钥匙。
“门,好像换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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