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福音躺在床上，歪头看向生闷气的莫长青。
长青好像……和以前长的有点不一样了。
她索性侧过身子，单手支起脑袋，开始细细打量。长青的下颌骨线条变得更清晰流畅，不知道是不是瘦了的缘故，脸上的轮廓愈发分明，她认真瞪大眼，不愿错过任何一块区域，结果惊奇地在长青的嘴唇和下巴附近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虽然被修整干净了，但是刮理留下的痕迹仍然逃不过福音锐利的双眸。
“莫长青，你怎么、你怎么长胡子了啊？”
福音惊惧出声，整个人一下从床上弹起来，不可置信又难以接受地望着他。
恐慌的程度堪比见到莫长青下巴破了一个大洞。
莫长青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动作很快，一秒钟后手又放下。他对上福音那双装满了不可思议、怎会如此的眼睛，语气颇为平淡：“我是男人，有什么奇怪的。”
男人！莫长青居然说自己是男人！
福音有些头晕目眩，感觉自己的中暑又复发了，然而这只是美好幻想被戳破带来的症状。
她从来没想过莫长青还是男人。
他不是王子吗，王子还会长胡子的？
可她明明听见莫长青亲口说自己是男人。福音重新躺回床上，平复受惊的心灵，好吧，她或许应该意识到，王子本身就是男的。
她转而又想到一个问题，莫长青今年多大了？
福音艰难地回忆了一下，记得莫长青曾经跟他说，自己比她大八岁。
她今年十二岁，那么，长青已经二十岁了。
福音忽然惆怅起来，为什么莫长青年龄长得那么快，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赶上他呀。
“莫长青，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再次侧过身，目光虔诚，言语真挚。
“你会老吗，会死吗？”
福音不知道王子的寿命和普通人是否一样。
换作以前，长青可能又回对她进行一番冷嘲热讽，嫌弃她问的问题。但这次，莫长青没有生气，没有看她，只是目光宁静地平视前方。
“我会老，也会死，我也要吃饭睡觉，林福音，你平常要做的、必须做的，我同样要做、必须做。”
福音似懂非懂，好像参悟了一些，她紧接着悄然问：“那你也会上大号吗？”
成功的，她再次把莫长青从前版本唤醒，只见他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她马上不敢说话了。
原来，原来莫长青也要上厕所的啊。
福音有些不甘心，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可是你是王子。”
她明显看到莫长青深吸了一口气，但没说话。
过了半分钟，他终于肯张开嘴巴。
“我和你一样，是普通人。”
这一句话比让福音知道他长胡子这件事打击来得还要大、还要猛。
福音呈呆滞状，半天不能缓过神。
莫长青还想说点什么，回头就看见福音的那双睁大的眼睛里滚下两滴热泪。
她抽了抽鼻子，克制不住悲伤的情绪，“莫长青，你骗我的吧。”
莫长青没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剧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半晌，又只能再次给予她肯定的答案：“没有。”
哇的一声，福音掩面痛哭，这么多年错付的情感让她备受打击，这样的消息简直晴空霹雳，福音第一次知道天崩地裂是什么样的感觉。
莫长青神色复杂，手足无措。
福音哭累了，心底还残存着一点奢望，她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幽幽地问：“莫长青，你可以让我咬一口吗。”
没想到莫长青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拒绝，居然真的把手递了上去。
她也没犹豫，抓起莫长青的手，狠狠地咬下去。
福音松开嘴，看见莫长青手上的齿痕，眼前的这一块皮肤瞬间红了，她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莫长青咬起来的口感和衍辰一模一样，他真的是一个普通人。
默默又掉了两颗眼泪，福音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
“对不起，把你咬痛了。”
福音接纳了他的新设定——普通人，这才意识到她刚刚那口不太妥当，长青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肯定很痛吧，毕竟衍辰被她咬的时候都会哇哇哭。
莫长青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把手收回来。
如此一来，她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了，莫长青会老，也会死，他会变得像陈慈那么老，他比她大八岁，他也会比她先死。
福音擦擦眼泪，抬起头说：“莫长青，就算你不是王子了，我也还是很喜欢你，想和你玩。”
她又问：“如果我到了二十岁，还能找你玩吗？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吗。”
莫长青没说话，福音就当他是默认了，心情又变得晴朗起来。
她想起此行的目的，又神采奕奕地问莫长青：“莫长青，你是不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不等莫长青回复，她紧接着就说：“这样好了，长青，以后的今天，八月四日，就是你的生日了，以后你和我同一天生日，怎么样？”
“今天是你的生日？”
“对。”
福音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在莫长青面前转了一圈，“这是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莫长青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还是被林福音捕捉到了，她欢快地来到他跟前，掐了掐他的脸，“谢谢你的夸奖，但是对不起，今天我来的太着急了，忘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莫长青，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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