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那个吻顺着耳边移到脸颊,移到眼睛,我紧紧闭着眼,他轻轻抬起我的腰,右手要去解我的衣扣。我慌的拨开他的手,他停下了动作,看着我僵硬的身子,问道:“你还没有做好准备吗?”
“我。。。”
“都已经跟我亡命天涯了,天地也拜了,还不愿完全属于我吗,嗯?”
“我不知道。”我呆呆地说道,手臂紧紧顶着他的胳膊,摆出一种防御的姿势。
他极力忍了一会儿,喘息着说道:“你如果真的没有做好准备,也不急在这一夜,多日奔波,你太累了。如果你说不要,我不会勉强你。”
“我,我不知道。”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小声说。他突然抽身背对着我坐起来。
笨蛋,我要是不要就会说不要啊,说不知道就是要啊,难道要我自己说要吗?
看他像是起身要走,我一下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他反身将我压在身下,在一阵得逞的笑声中再也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好一招欲擒故纵!
一夜缱绻。
身上的痛楚还未完全消去,他轻轻摩挲着我小腿上的伤疤,道:“虽是你小时候贪玩留下的,然而我该早给你找个大夫将这疤痕消一消,不然你也不会一直为了这个郁闷。”说着他吻了一下那道疤痕,又说:“不过我是不会在意的。”
他拥着我也躺了下来,用拇指将我微微皱起的眉头抚平,问道:“慕笛,你后悔吗?”
“后悔了,那你还给我。”
他嗤的一声笑了,说道:“我记得我十二岁那年,你十岁,我去你家看见你爬上树摘桃,一不小心踏空,摔到地上,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呢,还错过了你一直想去的京城公侯小姐们的风筝节。后来你还一副女中豪杰的样子对丫头婆子们说‘本小姐做事从来不后悔,我自己愿意就行’。”他还惟妙惟肖地模仿我当时掐着腰晃着脑袋说话的样子,我恼羞成怒要打他,他眼疾手快地攥住我的手腕说:“诶,你现在不能随便打我咯,我们现在已合二为一,打我等于打你自己。”
我听了这话更气,一拳敲在他脑袋上,道:“胡说八道什么呢,那你当时看我要跌下树来,怎么不接住我啊。”
他一脸坏笑道:“你小时候常常欺负我,我那时候想,哼,让这小丫头跌一下正好。”
“切,你这人报复心还真重嘞。”
俩人同时笑了,这一晚我就在说说笑笑中渐渐睡着了。他轻轻用手拍着我,就好像额娘小时候轻拍我哄我睡觉,安心得很。
迷迷糊糊好像听见鸡鸣,天却并未大亮。身旁的人好像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给我掖了掖被角。
再次睁开眼,强烈的阳光已打在了被子上。郅非坐在床头,笑眯眯地望着我说道:“醒了?”
我眨眨眼,他俯下身来吻了吻我的眼睛,又游移到脸颊,耳朵,脖颈,为阻止他进一步行动,我问道:“你在床头一直坐着?”
“唔,我喜欢看你头发散下,安心熟睡的样子,真配得上‘清水出芙蓉’这句诗。”
我一下坐起来,问:“什么时辰了?”
他笑道:“辰时三刻了。”天,我这新娘子也太懒了,要是一般家庭新婚第二天是要拜见公婆的,我睡到现在不是完全坏了礼数?我忙要下床,他却将我从被子里直接抱了出来,抱到妆台前,又拿衣服给我披好,道:“小媳妇新婚第二天难免身娇体软,我来给你梳头吧。”
我一边享受他给我梳头,一边别扭地说道:“能不能别叫我小媳妇,听起来又土,又像是街头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措辞。”我脸上渐渐泛起红晕,从镜子里望了他一眼,不过这模样落在他眼里,他却好像受用的很。
他眼里止不住的笑意,回问道:“若是在王府,该是叫你爱妃,若是按‘山大王’来叫嘛,该称呼你夫人,只是这平民百姓如何称呼自己的妻子呢?叫娘子?”
我虽然听的有些肉麻,但也问他道:“那我叫你官人?”
“我又不当官,也不奢望再有什么仕途。”
“那叫相公?”
“这么文雅?听起来像戏里的。”
“那叫什么嘛?”
他笑了起来,说道:“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说着很快替我梳好了发髻,我一看且不说有好几缕头发压根没梳上去,像蜈蚣一样的弯弯曲曲,一半荡在领子外面,一半贴在脖子上。就是梳上去的,也是一蓬衰草似的趴在头上,很好地衬出了我‘睡眼惺忪’的状态。我一把抓下镶着玉芙蓉的簪子,对他说道:“这梳的什么呀,我又不是泼妇。”
他讪讪地笑道:“手生,手生。”
我颇为无奈地重新开始理头发,他问道:“饿了吗,我给你上早饭。”
“嗯?”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走出了屋子,唇边似是还忍着一抹笑。
这间屋子不过十五方,没有单独的厨房,灶台是搭在院子里的。待我把头发梳好,眉黛画好,郅非就端了早饭上来。
我一面觉得惭愧,该是我给他做才对;一面觉得惊奇,做了二十年的小王爷,他竟会做饭?我尝了一口肉包和清粥,竟和在宝成王府的一样的味道,我很惊讶地看着他,他也很得意地回望我,说道:“知道你最爱吃这一口,以前在京城特意学的。只是在王府没机会给你展示一下,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可是王府的厨子用料食材都特别讲究,在这儿怎么能做出一样的味道呢?”
“你要说满汉全席,那我是做不出来的,肉包和清粥虽有特色,却并不难做出原汁原味。待会儿我教你。”
我又嘬了一口粥,说道:“我才不要学,我学会了你就不做给我吃了。”
他轻笑一声,拍了拍我的发心,看我吃的津津有味,道:“你也太容易满足了,肉包和清粥就让你吃的这么香。多吃点,我养的起。”
我看他自己却并不怎么吃,好像也不太有精神,便问道:“嗯…我昨晚有没有踢你呀?”
“什么?”他抬起眸子来,好像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听见了句什么。
“小时候奶娘总说我睡觉不老实,常常连人带被子滚成一团,还说以后谁要是娶了我,可倒了大霉了,未来的夫婿一定会半夜叫我踢下床的。”其实我是想我昨晚要是也像自己睡一床时满床打滚,或者像只八爪鱼一样的趴在他身上,那不是丢死人了。
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又要伸手摸我的脸,我看他那一脸戏谑的表情,抬手挡开了他的手。他笑道:“你没有踢我,一晚上你都老老实实地缩在我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温顺。”
我假装咳嗽了下,又拿了个包子,边吃边说:“奶娘还说像我这么厉害,这么爱欺负人,以后只能找个窝囊废的郎君,我管着他才不会吵架。现在看来我的郎君也不是个窝囊废嘛。”
“是,你的郎君当然不是窝囊废,起码还能给你做包子吃不是?慕笛,说正经的,我们可以开个包子铺,这几日我在镇上转,见卖早点的店铺并不多。这里的百姓多世代在这儿生活,想必京城的包子他们也没怎么尝过。”
我心下忽然一紧,他是个王爷,如今却能放下身份天天在灶炉前和面蒸包子?他真的过得惯这样的生活吗?
更甚的是,不知太子还会不会再派追兵来杀我们,若是下次没有慕铮赶来,我该怎么办?
他将我的手拉过去,问道:“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他又道:“以后呢,我就负责做蒸包,你呢,就帮着卖。等我们有些积蓄,可以找间更好的屋子,备上琴棋书画,你弹琴,我舞剑,过着神仙眷侣一样的生活,不问世事。你说好不好?”
我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这样的生活真的盼得来吗?三年前以为自己会嫁给孟行,然后安心相夫教子,可偏偏家中生变;五个月前,以为会在临淄城安稳过一辈子,可为了报仇又偏偏跟他进了京;半个月前,以为身披红嫁衣,从此与这眼前人江山万里共进退,可太子偏偏要赶尽杀绝。冥冥中有根线牵着我走,不知下一刻这根线会将我系在什么事上,因此,我早已不敢奢求以后享受安逸的生活,只要怜取眼前人,多跟他过一天都是好的。
他继续说道:“还有我们的孩子,白天我教他读书,晚上你给他讲故事。你在屋中给他做新衣服,我在院中教他习剑…”他站起来,满眼憧憬地望着窗外,我却一阵担忧。
“郅非,要是我们没有孩子呢?”
他一下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会呢?”
“哦,我是想,如今我们刚刚安定下来,说不定太子还会再派追兵。这样不安全的岁月不太适合养孩子。”
他重新坐下来,对我说道:“好,那就先不生,过个几年再说,嗯?”
“要是,要是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呢,你还会不会对我如旧?”
“傻丫头,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我还是不能给你安全感吗,我娶你,跟孩子无关。就算我们一辈子没有孩子,你也依旧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坐的很端正,看了他好一会儿,只看得他满脸猜疑,才说道:“哦,没什么,你不知道,女子刚嫁了人就是有点怪的嘛,喜欢问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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