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才知心意,故人归来

　　他转到我面前，一撩下摆坐在了栏杆上，笑道：“我很欢喜。”我冷冷地说道：“你当然欢喜，享受得很吧。”说完这句，却觉带着一股酸味儿，怕他听出些什么来。他道：“我很欢喜不是因为美女在怀，而是你会因为这吃醋。”

　　“哼，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才懒得吃你的醋。”

　　“喏喏，你还别不承认，是不是看见我吻别人了，是不是看见有人靠在我怀里了，是不是因为这不高兴了，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我说他不过，眼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他忽然靠近过来，我厌恶地要躲开，却被他左手一搂，唇畔眼看要压下来，忽觉他左手清凉的手指似是粘了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他依旧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昨晚就是这个动作。”

　　“什么意思？”我没好气地问道。

　　“你看见的我吻别人的影子就是这个动作。”他从我脖子上取下那个小东西，是个小圆片，又解释说道：“朝中的冯大人忽然给我送来两个美人，周放便觉其中有诈，冯大人素来跟太子走得近，我们怀疑这两个美人是太子派来监视我的。呐，这小圆片只能粘在皮肤上才不会被发现，上面沾着一种药水，碰到太子府中特有的迷迭香会由红变蓝，若是今晚这美人来时她脖子上的小圆片变蓝了，那就证明她去过太子府。给我送来的美人却偷偷摸摸去了太子府，这事怎么也说不通吧。”

　　“那你打算怎样，她要是太子的间谍，你将她赶出去不就行了？”我白了他一眼，说道。

　　“先留着，以后说不定能套出什么情报呢？朝中早有传言说是太子要起兵谋反。”

　　就算是为了套出情报，他也碰了别的女人了，这就不可原谅。他又陪笑着说道：“至于后来你看到她靠在我身上，那真真是罪过，不过我很快将她推开了，夫人海涵！”说着他还假模假样地作了个揖。

　　“谁是你的夫人，你有那么多美女陪着，少来招惹我，我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女子吗？”我依旧委屈地说道。

　　“哦，你是说其他人啊，那都是府中丫鬟，我为了不让你误会，特意也叫她们陪着，证明我是清白的。你昨晚怎么不直接进来啊，我不是特意允许你可以随时进我房间的吗，我不怕叫他们知道我怕夫人，难得你来一趟，还让你生一场气。”

　　我顿时火大，说道：“不是你说凭他是谁，一概不许放进人来，是你将我喝住的，枉我昨晚不顾天黑路滑的，还以为你病了去看你。”

　　他一愣，说道：“我何曾说过这话？”

　　“那是谁啊，除了你房中还有别的男人啊？”

　　他一想，旋即笑道：“是还有个别的男人，小卫子一直是我的贴身侍从，这你也是知道的，昨晚他也在，想必是他将你喝住的？”他脸色一沉，又说：“这太不懂规矩了，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我听了才觉得好在他没有负我，可是一想到他跟那两个美女应酬，觥筹交错，笑语欢歌，我还是不舒服。他又说道：“我是听看门的小厮说起才知道你来过，实在不知你都看到了、听到了些什么，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就算是为了应酬，也不叫你担心，好不好？”他拿起我的右手，放在手心里紧紧地捏了一下，像是盖了枚章。

　　我觉得我完了，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为什么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这么嫉妒？我承认我就是小气，就是不能接受背叛。

　　他眼底漾满了笑意，这是我第一次仔仔细细端详他的眼神，真诚得很。他对我说道：“你是在意我的，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呢？我答应你，若是你肯嫁给我，我一生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妾，就算是父皇逼我，权臣要挟，也绝不妥协，我宁可不要江山，我只要你。”他说着将我拉入怀中，我依旧厌烦地推开他，道：“你昨晚也这般抱过别的女人了？”他忽然正色道：“绝对没有，我对天起誓，若是我昨晚抱过别的女人，或是以后背叛你，叫我身中剧毒，折磨而死。”我忙拉下他举起起誓的手，小声说：“不要了。”他顺势攥住我的手说：“我说过绝不在婚事上催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仔细考虑一下。”这最后一句话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只觉得耳朵要烧起火来了。

　　我又严肃起来问道：“那今晚你还是去那个美人那里？”他迟疑了一下，道：“是，不过只要呆一小会儿，只要看清那枚圆片有没有变色就可以了，剩下的事交给魏原去做。”

　　远远地看见琉璃提着水又回来了，一脸担心。想必是怕我们两个吵起来吧。

　　回到房中，琉璃似是欲言又止，我便问道：“你要说什么，在我面前直言无妨。”

　　琉璃很温柔地说道：“小姐，虽然我从小伺候你，但也情同姐妹，更何况三年后重逢，更让琉璃视小姐为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琉璃有些话想劝劝小姐。”

　　我微微笑道：“你尽管说吧。”

　　“小姐，今时不同往日，老爷夫人都去了，少爷从军也是杳无音信。小姐如今看着是又回到锦衣玉食的日子，可琉璃知道小姐过得说不定不如在您舅母家的日子。如今我们算是寄人篱下，太后虽然怜爱你，可也不会像疼亲孙女那样替你打算，更何况看看怡和公主，还不是落得个草率婚姻的结果？如今能保护小姐的就只有王爷了，琉璃早看出来王爷对小姐的心意，想必他一定会好好疼爱小姐。因此，琉璃斗胆，小姐还是嫁给王爷吧。”说着她跪了下去。

　　她说这番话倒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如今我还能依靠谁呢？我扶她起来，叹了口气对她说：“我如何不知道王爷对我的心意，只是我不敢，史上多少先例，若是以后他不爱我了，他娶了其他的女子，我怎么办？”

　　“小姐是担心这个，其实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用心尽力维护好自己的感情才是长久之计。”她顿了顿又说，“而且从小我就看出来，虽然您与小王爷三天两头拌嘴吵架，其实你们俩更能说道一块儿去，虽然林公子风度翩翩，他有时并不能了解小姐在想些什么。”琉璃不愧是我的贴身丫鬟，窥见我一桩桩心事。我点点头，这些话除了她怕是别人再不会对我说了，那么我真的要改变心意嫁给郅非吗？

　　次日进宫去谢太后赏赐之恩，正给太后捶着腿，她忽然说道：“你不喜欢郅非？”这话突兀地冒出来，叫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我问道：“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若是不喜欢他，那日我见你俩来，你看他的眼神分明带着情，俩人也默契得很；你若是喜欢他，怎么迟迟不愿嫁给他？”我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撒娇道：“太后~”太后和她的侍婢都笑了，太后又说道：“你们都不小了，民间女子十五六岁就成亲，怡和公主拖到现今十九岁，我已经很后悔了。郅非都二十了，我很想看到他的孩子。何况，郅非这孩子从小没了娘，皇帝也并不很喜欢他，若是能早日有个家，想必他会开心些。我眼见这孩子大了眼里总露着一种孤凉感。”是吗？这些我从未注意到，每次与郅非讲话总是下意识反驳他，不管他说的对的错的我一定要与他争辩一通。太后拍拍我的头，道：“丫头，回去好好想想，我很希望看到怡和之后，就是你们的喜事。”怎么最近人人开始劝我嫁给小王爷？哎。。。

　　回到府中，小卫子慌里慌张地跑过来跟我说：“找，找来了。”

　　“什么找来了？”我还想着那天晚上的事呢，没好气地问道。

　　“一位林公子，还有位美女，在大堂候着呢。”美女，怎么那么多美女，天天在王府里转悠，能不能在我眼前消失啊！

　　一进大堂，仿佛回到三月前，当孟行找到我时，那种震惊却温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只是这次，我却不能忘情地扑入他的怀中，因为不只有郅非站在一边，还有——周王妃？

　　一月多不见，周王妃却并未见消瘦，反而更加珠圆玉润起来。一路风尘仆仆却也未见她脸上有疲倦之色，反而精神抖擞得很。孟行却瘦了一大圈。

　　小王爷说道：“既然周王妃的娘家也早因战乱搬迁杳无音信了，那么二位便先在我府中住下来吧，往后从长计议？”

　　孟行冷冷说道：“王爷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来带慕笛走的。否则我就是穷死饿死也绝不会进王府大门。”孟行走过来拉着我往外走，说要有事跟我商量。我回头看了小王爷一眼，他的神情很复杂，看不出到底什么情绪，而周王妃却很失落。

　　孟行将我拉到后花园，道：“你一定得跟我走，起码不能再在王府住下去了。”

　　“为什么，你总这么说又不说为什么。”

　　“因为小王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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