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角狗带之后
朱扶桑曾见过连如黛。
那是多年前,五年一遇的山主宴在丹穴山举办,朱周岐君带她和杜若衡曾去过丹穴山,那时连如黛只是丹穴山山主的爱徒,而非丹穴山山主,后来丹穴山山主病逝,连如黛才继有山主之位,不过即便不是山主,连如黛在山主宴已是惊艳四座,如今,她不仅是丹穴山山主,亦是当今天道榜第一,女修第一,容貌第一,被奉为天道者第一美人也是名副其实。
更何况,她还掌管了丹穴山的红桂树,而每朵红桂花代表的都是天道者的情丝。
丹穴山之所以与天岐山、周山陵共称天道三山,并不是因其地理险越物种奇杂,而是因丹穴山种植的红桂树,是天道者抽取情丝的附属地,做天道者,难免会被外界因素所干扰,为防干扰,许多天道者选择自断情丝,而丹穴山山主除却要管理丹穴山,仍要打理每朵红桂花,若有闪失,红桂花凋谢,则情丝断,那些天道者将变得无情无爱嗜杀无比。
比之天岐山、周山陵,丹穴山更为难守。
当初杜若衡私离周山陵,去往凤凰城之时,没人知晓他到底发生何事便被连如黛判定成天谴者,当时朱扶桑也是有些怀疑的,她也曾去找过连如黛,可连如黛闭门不见,连如黛上报杜若衡之案的卷宗,她也未曾看到,朱扶桑去找陀山老祖讨说法时,陀山老祖只是说事关机密,不可给她看,这事便不了了之。
事隔半年,朱扶桑没想到自个儿会掉进苟贵妃之案的时间点里,或许有古怪或许有陷阱,可于朱扶桑来说,此时却是个转机,是搞清楚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机会,也可能防止杜若衡沦为天谴者的机会。
想此,朱扶桑就在周山陵女侍奇怪的眼神下,拽着夏花离开周山陵,她没记错,这段时间杜若衡确实不在周山陵,而是借闭关的借口私自离开了周山陵去了凤凰城,所以,凤凰城才是她要去的地方。
当然,她也没忘记一件事。
杜若衡的命是沦为天谴者被辛珏杀死,那她若救了杜若衡的性命,会不会是违逆天道违逆天道,下场便是死,朱扶桑无所谓自个儿是生是死,可被她连累到这里的夏花和毛团,她必是不能让他们死的,违逆天道的后果便由她自个儿承担好了。
想着,朱扶桑在溪边停下脚步。
夏花奇怪。“山主,您怎么不走了?”
朱扶桑转过头来,瞧着夏花,双唇紧抿,把怀里的小毛团递给她。
“帮我照顾好毛团。”
“我当然会照顾好毛团的。”夏花连忙接过来,揣在怀里碎碎念。“小毛团是您的宠物我当然是要好好照顾它的,不过是不是因为什么缘由,它怎么老是醒不来?山主,您看……”
夏花边薅着小毛团的毛发,边抬头想与朱扶桑探讨毛团到底何时醒来的问题,可她刚抬眸,就瞧见小溪水流一波又一波的留下,夏花惊愕,她指着朱扶桑身后的小溪。
“山、山主,您看、您看看……”
朱扶桑循目望去,同是惊愕,眼前溪水不再清澈而是透着红,而小溪之上的碎石夹着一具尸体,溪水之所以红也是因为此。
更让朱扶桑奇怪的是,深山之中,怎会有一具尸体?
在周山陵中,她只见过一个人。
而夏花更是惊愕。
“山主,是她。”
溪水而来,那具尸体被水流冲刷过来,夏花鼓起勇气踏进水里,慢慢靠近那漂浮的尸体,慢慢的把那具翻过来,尸体的容貌亦显现出来。
一双明媚的双眼早已没了神采。
“钟玉姑娘。”
夏花探她的气息,摇头道。“死了。”
朱扶桑忽然想起当初阙云借她拓印卷宗的告诫。
“卷宗都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的。若是卷宗改变,这桩卷宗就会改变,随之,过去会被改变。若违逆天道,则降天谴。”
关于钟玉,卷宗对她着墨不多,只是说她曾是高官之女,踏进凤凰城的目的就是坐上后位向皇帝复仇,所以手段狠辣的灭杀了苟挽素,苟挽素之案也被她终结,当然,最终她目的亦达成,她在后位几年,虽育有一女,但皇帝对她宠爱不断,就此埋下祸根。
苟贵妃之案,是以钟玉扳倒苟贵妃登上后位结束,可现今,钟玉连凤凰城都没进,怎就死在她面前了?朱扶桑放定心思时,却总觉得什么要发生似的。
风也静,水也静,甚至连空气都有些静谧。
“夏花,你可还记得,钟玉姑娘是如何进晋王府的?”
“这个我记得……好像是钟玉姑娘浣纱时,被山林野夫垂涎美色,而后逃跑路上时,误入晋王爷的狩林里,被刺一箭后,让晋王爷给救到王府里了……等等!山主,这不就是……”
夏花吃惊的看着周遭风景,茂密翠林,野灵不息,不就是卷宗里的记载的狩林吗?
“山、山主。”夏花有些慌了。
就在夏花六神无主之时,林中飞鸟尽数飞走,马蹄声渐渐传来,朱扶桑还未做出反应,不远处就有人操着周山陵口音的粗嘎之声传来。“王爷,这里有位姑娘。”
接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青年,便从密林中缓缓出现在朱扶桑眼前。
他身着狩衣,面色沉峻,眉宇之中自有股英气所在。
“你可知,私闯皇家狩林,该当何罪?”
青年年纪不过二十,可凝在他身上的气却不同寻常,朱扶桑执意到跟在青年身边的家侍都带有令牌,令牌上自然写的是晋字,那依照她眼前所见,卷宗所记载,这位青年便是当今备受皇帝宠爱的晋王爷赵秀了。
卷宗里,就是他把钟玉训成大家闺秀,并送往深宫后院帮助钟玉一步步走上后位,可也是他,被钟玉诬以造反之由拖进大牢,最后斩首示众,好不凄惨。
朱扶桑心下一凛,立马想着要如何以怎样的借口离开此地,她想改变的是杜若衡的命,可不是卷宗上的任何人,所以这苟贵妃之案还是交予连如黛处理为好。
“民女深居周山陵,不敢造次。但今日实有缘由,还望晋王爷多有体谅。”说罢,朱扶桑就拽着夏花离开,可她还没能离开,一只利箭直接从她身后袭来,她下意识的躲开,循目望去就见那晋王爷弯弓指向她,赵秀看起来脸色并不好。
“你是山野村女,深居周山陵,怎会知晓我是晋王爷?”
“……”
朱扶桑一时忘记自个儿的设定,话说露馅了,而眼前的晋王爷并不是容易糊弄之人。
“夏花,你还记得卷宗接下来的故事是什么吗?”朱扶桑悄然矮身,问着身边的夏花,夏花努力想了想,摇摇头。“我、我忘了……”
卷宗里是晋王遇到钟玉,而钟玉呢……朱扶桑瞧向小溪处,可奇怪的是,原本飘在小溪的钟玉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如果钟玉消失,这桩卷宗该如何展开?
就在朱扶桑沉思之际,那所谓的晋王爷似瞧出端倪,便自马上下来,朝她走来。
然后问道:“钟姑娘,你或许不认识我了吗?”
钟姑娘?
朱扶桑正奇怪着晋王爷的古怪举止,她脑海里却涌出无限而陌生的回忆,整个人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似的,十分难受,神智不清之中,她只能听到夏花的惊呼声,以及……
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么?那你随我的姓,姓朱罢。
扶桑,以后你就拜我门下,当我的徒弟罢。
扶桑,这是你师兄,他叫杜若衡,你喊他一声杜师兄便是。
扶桑,若我身有不测,请勿再寻,这是天命。
扶桑,扶桑,扶桑……
“林太医,这位姑娘如何了?”
“回晋王爷,这位姑娘只是稍有不适,只管熬几副药歇息几日便好了。”
“行了,你下去吧。”
……
“王爷,钟姑娘的侍女请求见您。”
“不见。”
“可她说……”
“我说不见。”
“……是。”
……
“你,果然就是钟玉衡啊……”
玉衡。
听到这名字,苦涩然然而生于心,四周皆空,而她的思绪也慢慢的凝聚起来……
醒来。
朱扶桑睁眼便看到一张脸。
“你终于醒了。”守在她床榻的男人笑了笑。“太医说你还要躺上三日。”
“晋王爷?”不过,他在这里干嘛?
“你还认得我?”赵秀笑道。“之前,我在周山陵时,第一次见到你时,还怕自个儿认错人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玉衡你还记得我。”
时隔多年?玉衡?
朱扶桑想起这两字,脑子又是一阵抽痛,很多陌生的记忆浮现在她眼前,幼时的记忆,华丽的宫殿,被诛杀的全府上下,血流成河的景象……还有赵秀。
“赵秀?”她脑海里出现了赵秀的记忆。
她直呼其名,赵秀非担没有生气,反倒是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放眼这天下,也只有你会喊我赵秀了。”
“玉衡。”
玉衡是谁?她明明是朱扶桑!
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朱扶桑眼前,出现了两个选项。
一.否认自己是钟玉衡。
二.承认自己是钟玉衡。
选项下,仍有一注小字,上面写着。“事关生死,请注意存档。”
朱扶桑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晋王爷,可能是你认错人了,我并非是您嘴里虽说的玉衡。”
一把剑搁在她脖颈之上。
她瞧向赵秀。
赵秀仍是笑着,手里的匕首可未曾放下。
他道:“我说你是谁,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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