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子时三刻。

  朱扶桑坐在城墙之上,望着远处,她身后是一轮弯月,亦是沉寂的天岐城。

  就在刚刚,阴阳花灵和她心意相通,得知她没事后很是放心,她便让阴阳花灵把陈祁远带到老地方,一会她便回去。回去之前,她想理清近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还有那位神秘莫测现在都摸不着踪迹的凤十一。

  陈祁远,她从未怀疑过他是重生者,所以排除。

  江舒城,明面上看起来浪荡公子留恋花柳巷,实则对陈静晚情深意重,甚至可能因陈静晚在未来死亡后,重生到现在,他是最希望陈静晚病疾治好的人,也是重生者最大的嫌疑。可试想江舒城是重生者,他重生目的是为了拯救陈静晚,可为何……陈静晚仍是生病呢?如果他真的曾经活过一世,那他该是费尽心思保护陈静晚,又怎可能自甘堕落呢。

  矛盾。就扶桑目前来看,江舒城是很矛盾的人。

  除了江舒城,谁还有可能是重生者?朱扶桑暂时没有别的人选。

  明明是为陈府忧心,可扶桑身边的半夏伞瞧了却以为她是为退亲之事困扰,便开解道:“山主,您别把戚青涯的话放在心上,您的婚事可是朱周岐君定下的,没人能退掉的。要我说,也该是戚青涯眼瞎,没能认出您就是他未婚妻,山主您……”

  “半夏,我并非为此事扰心。相反,我更期望他能退亲,这样一来,西海云峰的人就没半分碎语了,这些年来,我不但没查清师傅的死,更是让我师兄死的不明不白,我没成亲的心思,他也不想成亲,更好。”朱扶桑宽慰道。“我现在最为忧心的是,凤十一,今日明明撞见他了,明明可趁我不设防,致我重伤,可为何他不伤我,反倒杀了风九老?风九老不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吗?”

  见朱扶桑真的操心凤十一之事,半夏多少有些宽慰。之前因朱周岐君和杜若衡的事,她家山主始终找寻,都未真正处理过天道事,红芙蓉还是误打误撞,所以天道修为也就是勉强的水平,压根拿不到台面上来。

  似乎想到什么,半夏忽然有些兴奋。“山主,您可以去天道破乎上问问有关凤十一的事情啊!上次薛山主不是提到过天道破乎可以问些东西吗?您可以去问问看,万一有呢?”

  “可,我没去过。”

  “那有何难。”半夏自信的紧。“世间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别看我这样,我之前见过薛山主去过天道破乎,咱不能单打独斗,还不能抱团啊?”

  单打独斗,抱团?朱扶桑略凝眉。“半夏,你都是从哪学的词?”

  “薛山主经常念叨。”

  “也是。”

  似是想到天道破乎,半夏就有点迫不及待,朱扶桑有些无奈的笑,不过目前能再找到凤十一的线索,也只有去天道破乎上查看,便随手勾诀给自个儿画个结界,再拿出天道书以神识相接,自然就到达神识才能来的天道破乎上,只不过刚进破乎,朱扶桑眼前便出现众多飘来飘去的神识,而神识上竟然标有文字。

  鸡头山山主,阙云。

  丹穴山山主,连如黛。

  黄山山主,黄山。

  等等诸如此类的,而朱扶桑也发觉不知何时,她神识上也标有文字。

  “云雾山山主,朱扶桑。”

  朱扶桑正奇怪着,半夏却甚是熟稔的领着她来到一扇透明的门前,指着门前挂着的毛笔,道。“山主,您拿起毛笔写上凤十一这三个字,破乎就会自动把他的信息筛选出来,我经常见薛山主这么干。”

  扶桑将信将疑,便照着半夏的话在门上写出凤十一的名字,写完名字,果如半夏所说,她眼前就出现各种有关凤十一的信息,也有专门介绍凤十一资料的信诀,二话不说,扶桑便把有关凤十一的信息读了一遍,可并无新发现。

  “扶桑山主也想过问凤十一的事情吗?”忽然,有人说话。

  她循目望去,就瞧到鸡头山山主阙云的神识,看到鸡头山,朱扶桑想起来了,当初薛青容所镇守的狗头山的隔壁就是鸡头山,薛青容曾说过鸡头山山情险恶,吃得差穿的差连睡觉的地儿都很差,不过鸡头山的山神夫妇倒是挺平易近人。

  “阙云山主有他消息吗?”她问。

  “咳咳,之前有听说过关于凤十一的事情。”阙云干咳着,吸引着朱扶桑的注意后,却扯开话题。“我听薛山主说,云雾山物资丰富,风景怡人……咳咳,是个好去处啊。”

  “我也听青容说过,她在狗头山时,阙云山主相助甚多,我作为青容朋友,本早该去谢谢您的。”朱扶桑自然明白阙云的意思,便对半夏说。“半夏,你且记下,等出了云雾山,你告诉夏花她们,给阙云山主送上几份薄礼,算是我代青容给阙云山主的临别礼物。”

  上道!阙云很高兴,心想着自个儿下个月口粮有保证了。

  “扶桑山主若是在查凤十一,我倒是知晓一段故事,不过也都是从鸡头山她们那些老太婆那里听来的。”阙云很努力的说正经话。“说之前,凤栖云还不是天谴者时,他曾在泰琢山修道,心系过当地一位出身名门的大小姐,两情相悦本是件好事,但世人总是目光短浅,再加上两人的身份实属云泥之别,大小姐的父母不同意女儿下嫁给一个穷酸的道士,也是,你说是个书生还能考考状元啥的,道士能干啥,请回家看风水吗?”

  “而那位大小姐呢,又不敢违逆父母,只好遵从父母之命,远嫁他乡,好像嫁给了一位将军。反正记不清了,就是很门当户对的那种。”阙云说着说着就有些放飞自我。“凤栖云知晓后,也自知没有能力给大小姐充足的生活,就想去丹穴山把自个儿的情丝剔除,还省事还能六根清净,可没料到的是,这位大小姐嫁给将军没几个月,忽然暴毙身亡,当时凤栖云正处于修道关键时刻,听了这消息,心魔横生,更是在亲眼目睹大小姐死状后,一夜之前就沦为天谴者。”

  “听说,凤栖云沦为天谴者时,可谓是风也变化,云也变化。”阙云感叹。“就此,那位在泰琢山修道的小道士消失不见,世间又多了位令天道者闻风丧胆的天谴者,意不意外?”

  “可以说很扎心了老铁。”半夏道。

  听完阙云讲述凤十一的故事,朱扶桑虽是同情,却仍不忘凤十一的所作所为,纵然他很可怜,但被他搞出的祸端,牵扯进来的哪位不无辜?

  “我听说凤十一沦为天谴者后,就是为那位大小姐改命。扶桑山主若是想找到凤十一的弱点,应该从那里查查看。”

  阙云说完,便与她道别,出了天道破乎,而拿到可用的信息,朱扶桑也收回神识,待她睁开眼时,天色大亮,她坐在城墙之上,更是引来别人的奇怪目光,扶桑才想到虽说结成结界,旁人伤不得她,可世人见了,怕是以为她要跳下城墙。

  想此,朱扶桑便拿起半夏伞,趁没多少人注意就离开城墙,直奔天岐城中飞去。一出天道破乎,半夏便困乏的睡去,所以她就把半夏伞收了,自个儿去与阴阳花灵相约的老地方。

  天岐城最大的酒楼。

  临窗处。

  桌上摆置的糕点几乎没动,陈祁远托腮望着远处,脸色微沉。

  一旁的阴阳花灵打坐着。

  “喂,我说她不是你们山主吗?她一夜未归你们都不着急的吗?”陈祁远瞧着那俩静静打坐的阴阳花灵,心底急躁的紧。“昨夜情况如此凶险,她又只身前去追什么凤十一,你们还能安安静静的打坐?”

  “山主无事。”

  陈祁远奇了怪了。“你们怎么这么确定?万一呢,要万一呢?!”

  见他急躁,阴女灵睁开眼睛,那双红润的眼眸带着善意,她解释道:“我与哥哥是阴阳花灵,自小便跟随山主身边,与她能够心意相通,她有什么心绪变化,我们都会知道。她有事没事,我们也都能感觉出来,陈公子不必多虑。”

  阴女灵说完,又闭上眼静坐,陈祁远可没阴阳花灵那般沉静,想着昨夜之事便觉心里急躁,就在此时,房里忽然出现一道光诀,这光诀入地,一位姑娘出现。

  不是朱墙,是朱扶桑。

  见到她无事,陈祁远顿时放下心来,可偏偏又不想表现出自个儿的担忧,更是冷起脸来,质问着朱扶桑。“我当初就说,你不是世人。为何否认?”

  朱扶桑回道。“三少爷,您也说了,都是当初,当初我还不知道你是潜在的天道者。”

  陈祁远无言以对,别过脸去,不再搭理朱扶桑。

  一室尴尬。

  朱扶桑正想问问发生何事,惹得这位三少爷动怒,那原本沉默的阳男灵开口。

  “山主,三少爷整夜担忧你担忧的没睡着。”风轻云淡,更是借此揭短。“也把我兄妹俩人闹的睡不着,只有打坐静心来缓解此苦。”

  扶桑微愣,朝陈祁远望去,他瞪了阳男灵一眼,大声喊着像是否认。“才没有!”

  “你的耳朵红了。”

  “……没有!”

  一旁的阴女灵道:“哥,小孩子脸薄。”

  “哦。”

  几句话,朱扶桑便大概了解什么情况,就先让守夜的阴阳花灵先睡会儿,阴阳花灵便化成两道光诀忽然不见,而陈祁远注意到,她发上忽然多了一朵半蓝半红的花。

  “那便是阴阳花吗?”他指着她发上的花。

  “是的。”朱扶桑道。“阴阳花是云雾山独有的花灵,虽然天资愚钝些,不过我瞧着怪可爱的,所以顺手帮他们做了身体,他们现在能有修为也全靠他们自个儿的努力。”

  朱扶桑缓走近他。

  “不过,我有件事想要请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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