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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改变 3


  “暗语得两人事先约好,而且得配合动作,比如说,咱们约定一个暗号,说句什么话,比画一个什么动作,就是暗示自己已经叫牌了,再在牌桌上指一下某张牌,就暗示自己需要哪张。下赌场前,先约好暗语。比如今天的暗语,可以是一句脏话,‘娘希匹,老子眼花了’,这张什么时候打的,这就是在告诉你,我需要的是什么牌。”

  叶恒笑了:“那我也可以找个暗语了,说句什么呢?‘他奶奶的’,‘日本人哦’,这些要得么?”

  “只要是你平时喜欢说的口语,上赌桌前两人约好了,就可以使用,所以配合相当重要!”钱大生还真像教学生一样,让叶恒对赌场上的事儿,猛然间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赌博都是骗人的勾当。”

  “也不能这样说。除了纯粹的运气外,赌博更多的还是靠的技巧与智慧。聪明人在赌场会审时度势,如果手气不好,就要迅速调整作战方案以少输为赢;如果不是聪明人,会越输越眼红,到最后深陷进去。”

  “呵呵,钱师父倒从打牌中悟出了做人的道理来了。”

  “哎呀,其实想穿了看透了,人生何尝不是这样的。每个人的人生其实都是一场赌局,有人拿智慧赌幸福,有人拿欲望赌幸福,也有人拿时间去赌幸福,究竟谁最幸福呢?好像谁也说不清楚是吧。”

  “当然了,幸福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感觉一过,再幸福的滋味都没了。我常说,幸福就好比做爱,我们需要用很长的时间去运动去积累,真正的幸福时刻却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过后就是疲惫,就是漫长的等待。”叶恒也不是没有思想的人。

  钱大生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倒是觉得,幸福其实就是做一手大牌时能够自摸的感觉,那才叫一个爽啊!”

  钱大生的哥哥钱大海是早些年做房地产就赚足了钱的,他这个弟弟从学校毕业后就一直跟着他干,没有吃过什么苦,也有受过什么罪,早在学校读书时,就喜欢找人一起赌博玩,这种恶习一直就没有改变过。在哥哥的公司里工作,钱大生更是没有多少压力,有时间就去玩,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小赌怡情,大赌做爱,不嫖不赌对不起父母!

  钱大生这次本也没多少心思来皮恩市考察的,可是哥哥钱大海接到阴若启的邀请后,觉得不来的话就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就只好借口自己有事,将钱大生派了过来。钱大生与叶恒初次见面时也没有多少感觉,可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就在嫖与赌上有了共同的话题,自然就走得近了。钱大生突然想玩一把,这才将自己轻易不示人的赌博密技告诉了叶恒。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赌局,钱大生说得太对了,只是后边的一句他没有说出来:有人赌赢了,过的是荣华富贵的生活;有人赌输了,会输得死无葬身之地;也有人终生都陷入赌局当中了,到死都没明白,自己究竟下的是什么样的赌注;当然也有人赌到中途就夭折了,不是他的赌技不如人,而是他太过聪明,妨碍了别人获得幸福的感觉,所以有人点了他的“大炮”,让他在瞬间灰飞烟灭了……

  §§§第三节  节外生枝

  赌,自古有之,这是一个和钱财有关的字,可以是名词,也可以是动词。是名词时,它是贬义的,而是动词时,却成了中性词。有首歌这样唱到:“我拿青春赌明天……”这场赌局可真不小:用青春作为赌注,想赢回一个美好的明天,赌场真有这么神奇,可以实现人生的宏愿?

  走上赌场的人,谁真正赢过?不论你手里输赢的钱有多少,那都不是最终的结果。

  结果是什么呢?是时间,是生命。不管你赢了多少钱,你都输了时间,输了生命。

  钱大生有大把的时间,他不怕输,可他却只有一条命,这东西输了就再不会有了。

  叶恒陪着钱大生去地下赌场前,先给阴若启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他是阴若启直接联系的,说白了,他俩以前就是一种点头朋友的关系,而且到鸽仙镇来玩儿也是阴若启指点的,要想找什么地头玩什么,当然请教阴若启是最好的了。

  叶恒从阴若启口中得到:白塔寺山脚下有个四海茶庄,那儿是鸽仙镇最有名的地下赌场,一般情况下警察是不会去查赌的,而且本地与外地的一些官商也有不少在那里寻找刺激的。

  阴若启还告诉他:一般人是轻易进不去的,但只要叶恒想去,给茶馆老板说个名字就保证能进去……钱大生一听,马上喜笑颜开,拉着叶恒就直奔四海茶庄。

  到了茶庄外一看,外面装修得特别豪华,古色古香的飞檐,赭红色的琉璃瓦,流云万字花纹的窗棂,无不显示出作为旅游地的一种标志性建筑的特殊性。

  茶庄外的停车场上停着各式的高中档汽车,两人暗自惊讶它的气派。

  走进茶庄,迎宾小姐热情地迎上两位,询问两位是坐大厅还是选雅间。

  钱大生心里的虫早已经爬得满身都是了,他迫不及待地给叶恒使眼色,可叶恒就当没看见一样,泰然地对小姐说:来个雅间。

  二人跟在小姐身后,穿过热闹的大厅,厅里摆着密密麻麻的茶几和紫红色的藤椅,藤椅里坐着各式各样的茶客,说笑的,谈公事的,玩扑克的,好一派热闹祥和之态。

  二人被带到二楼雅间后,叶恒才小声地对小姐说:“请小姐给你们老板说一声,有两位老朋友来见故人,请他来一下。”

  小姐微笑着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雅间里,微笑着说:“二位客官找在下什么事儿。”

  “你是这儿的老板?”叶恒看着他,想问个明白。

  “是呀,我是这儿的老板章青云,二位客官有些眼生。”章老板打量着说。

  钱大生一身名牌,面色红润,体形略显富贵之态;叶恒虽然身子单薄一点,一米七几的个子也还透露出一种不俗的气质,着装也不简单;章老板心说,这两位肯定有些来头。

  叶恒淡淡地说:“我们是特地来这儿玩的,听彪叔和壮哥说鸽仙镇内,你这儿不错,所以就寻来了。”

  章青云一听是彪叔和壮哥介绍来的,马上露出一脸的笑容:“哎呀,真不好意思,怠慢二位了。你们想玩点什么?长城还是花儿?还是其他的?”

  钱大生马上接口道:“还请章老板费心,我这位朋友除了长城,其他的都不会,我就陪他吧。”

  章青云一听,马上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位请跟我来。茶水先放着,一会儿服务员重新给二位斟来。”

  两人跟在章青云身后,左弯右绕,穿过了好几个房间,又下了十多级楼梯,这才到了茶庄的地下楼层。

  叶恒睁大了眼睛,心说:这茶庄底下的赌场可真够秘密的,就这七弯八绕的设计,没个明白人带路,走进来还不得像进入深宫一样?这真要是在这里边赢了钱,如果不合他们的意,你就是拿着钱也未必能走得出去!

  叶恒确实是多虑了。四海茶庄这样的场合,讲究的是信誉,你想啊,周边的官商都敢在这儿粉墨登场,谁还敢乱来?

  很快,章老板给二位找好了搭子,四个人在章老板的亲自带领下,进了一间包间,服务小姐送上了香茶。

  很快四人开战了。叶恒与钱大生经过好一会儿的磨合,才彼此明白对方的暗号。

  “娘希匹,我眼又花了……”“缩头和尚,你别老是弄些鲤鱼钻杂草呢,人家都看不清你打的什么牌了!”钱大生时不时地抱怨自己或者叫叶恒“缩头和尚”,叶恒一听到暗语,再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什么牌了,很快他就会打出钱大生要的牌,或者故意打出其他两人要碰的牌,再等他们扔出钱大生要的牌。

  叶恒拿到一副好牌时,会不动声色地说上一句:“我拿青春赌明天了,扔了二奶……”他打出一张二筒,又冲钱大生拍拍手腕,很快他要和的万字就会出现在场子里;“我拿青春赌明天了,鸡儿不要了……”打出一张幺鸡,钱大生会接嘴笑道:“不想做男人了?”

  其他两人当然不明白二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只觉得二人说话风趣,跟着笑起来。

  气氛还不错,陪他俩玩的两人很有气度,非官即商,肯定不会是社会上那种靠赌营生的人,所以不管他俩怎么和牌,二人始终都是很爽快地给钱。

  两个小时后,叶恒和钱大生共赢了不下八千块,钱大生借其中一人接电话的时候,想示意叶恒故意点些小炮时,那人却说:“有要事得先走一步了,改天再陪几位。”

  他是输家,他说散场,钱大生他们自然也没意见,看看时间也不早了,钱大生微笑着邀请另外一位说:“兄弟,很高兴认识你,时间也不早了,请你喝酒怎么样?”

  那位微笑着说:“喝酒就算了,明天如果还有机会,咱们再战如何?”

  “好啊,我们明天再见。”钱大生很大方地与对方握了一下手,三人分手而去。

  出了四海茶庄,钱大生笑着对叶恒说:“兄弟,怎么样,咱们每人四千,在这样的小镇上可以找多少位美女睡觉了?”

  “就算两百一个,也得找二十个了吧!”叶恒接过钱,笑着说。

  “哇,兄弟你还是悠着点儿吧,别明天起不了床,上不了赌桌了。”

  “明天我不去了,你知道地儿了,就自己去玩吧。我把人家周成元叫来了,怎么说明天也陪他去玩一下,这钱也够了。”叶恒挺义气地说。

  “那好吧,明天你们去玩你们的,我去赌场。今晚怎么安排?”

  叶恒正要说话,电话响起,是周成元打来的,说他已经从寺里下来了,给二位分别求了平安符,问在哪儿汇合吃晚饭。

  叶恒说着话,抬头就看到人间天堂的广告,就说:“听说这个地方也只有人间天堂属于高档消费的场子,咱们就到那儿去玩玩儿。”

  有人在下午五点左右在鸽仙镇的一条山路下的河沟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鸽仙镇派出所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往现场,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有身份证一类的东西,从死者的穿着与相貌推断,他不会是当地人,很有可能是外地游客;而从现场的迹象推断,也不可能是失足掉下摔死的,派出所赶紧将此事向市公安局上报。

  正在做菜的包俊杰一听死的是外地游客,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在电话里就嘱咐鸽仙镇派出所先封锁消息,在没有查明真相前,千万不许对任何人和单位透露死者的信息,以避免对鸽仙镇的旅游业造成不良影响。

  包俊杰赶到现场后,由于从早上开始,鸽仙镇就一直下着小雨,所以死者周围早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再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

  派出所的人说,报案的是两个赶往城区学校住校的高中女学生。这条山路平时走的人就不多,再加上下雨天,走的人就更少了,要不是两个上学的女生抄近路,可能到明天也未必会有人发现这具尸体。

  包俊杰认真地观察了四周,死者在山路以下的沟底,沟与山路的垂直距离大约有十米左右,山路与沟之间有一个坡度,不过,已经看不出死者是否是从山路上滚下来的。随行的法医检查了一遍死者的情况后,肯定地对包俊杰说:“死者是从高处被抛下来,抛下来之前,也许已经奄奄一息了,所以落地后并没有再移动后的迹象。”

  死者究竟死于何时,法医根据尸僵的情况以及当时气温的影响,推测可能是在中午十二点前后。

  包俊杰又让法医再仔细地检查一下死者究竟有些什么随身物品,可没有任何发现。派出所的人说,他们到达现场时,他身边一米开外除了一个空空的钱包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利用来确认其身份的线索。包俊杰蹲下身子,正想再仔细看一下死者情况,站在几米外的一个警察发现了乱石间有一张名片。

  名片很新,不像是扔在石头间很久的,名片不是普通纸张,而是高级压塑纸,名片上写着:民生家具企业投资顾问叶恒先生,下边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快打一下这个电话号码。”岳海峰皱着眉头将名片递给旁边的警察。

  “包局,电话关机。”拨打电话的警察很快就告诉包俊杰。

  “大家赶紧先在四周再仔细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将尸体搬回到派出所再说吧。”看着天色这么暗,又下着小雨,包俊杰不得不布置下一步的行动。

  话说那天傍晚,叶恒与钱大生在人间天堂等到周成元后,三人用赢来的钱包了楼顶的花园,请了三个小姐陪酒,一玩就玩到半夜。

  楼顶花园没多大变化,只是当年包俊杰他们策划的那些景物有些陈旧了而已,油漆有些剥落,花草有些残败,原本光鲜的亭子没有以前那么气势逼人,但依然威严庄重。

  前段时间的停业整改,很显然并没有影响到人间天堂的生意,毕竟这儿是旅游区,不可能一棍子全打死,所以人间天堂依然漂亮,气势依然咄咄逼人。陪酒的三个小姐并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是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根据客人的要求,打电话叫来的。

  叶恒和周成元走的时候,各自带走了一个,钱大生给了些小费,将陪自己的小姐打发走了。叶恒看到钱大生的举动就想笑,不过,话到嘴边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钱大生明天肯定还想去赢钱,所以他要气守丹田……

  周成元一见钱大生这么做,有些奇怪:“钱哥怎么了?想出家不成?”

  钱大生光笑不答,昂首向前边走去,叫了辆三轮车独自走了:“我就不等你们了,先回去睡了。”周成元还想叫他,被叶恒一把拉住:“算了吧,由他去吧,他睡他的觉,我俩玩我俩的。”

  “这……这……不好吧。”周成元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叶恒附到他耳朵边说道:“他在酒店里花的那些钱是我们赢回来的,我这儿还有一些,够我们今晚玩到明晚了。你就尽管玩吧,不用你掏钱的。”

  叶恒说完,笑着拉起陪自己的那个小姐,跳上三轮车就走了,周成元赶紧让陪自己的小姐也上车,随后而去。

  叶恒和周成元他们回到租的农家小院,见钱大生已经睡了,也就不再去打扰他,各自带着小姐回房,一直玩到凌晨方才蒙眬睡去。

  睡到中午,陪叶恒的小姐吵着说饿了,叶恒这才起床,叫醒周成元,钱大生房门紧锁,他没在房间里。

  四人去吃了午饭,在小姐的陪同下,又到附近游玩,一直玩到夜里十点回去。叶恒见钱大生的房门还是紧锁,就给他打电话,谁知电话关机。

  叶恒让周成元带着小姐到自己的房间来玩,四人玩脱衣麻将一直玩到凌晨两点,直到四人身上都一丝不挂时,这才上床轮番大战到天亮。

  屋外在下雨,可四人都睡得很死,直到下午三点,周成元才叫来饭菜,四人匆匆吃了些东西后又开始打闹。

  叶恒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去钱大生的房门前看了几回,也没见人影,小院的主人告诉叶恒,钱大生从昨天一早出去就没回来过。

  叶恒回到房间,又打钱大生的电话,依然没人接。这时周成元又开始摆好战场,说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今晚还想玩脱衣麻将。

  叶恒一坐下,四人的激战就开始了,这一玩,就连晚饭都是叫到屋里来吃的。

  夜里十点,眼看着四人身上的衣服都快脱光了时,突然门外有人叫:“警察查房来了!”四人赶紧灭了电灯,想着只要不出声,或许警察就不会来检查吧。谁知灯一灭,四个人都来不及找到各自的衣服穿上,两个小姐只好悄悄地往床上钻,周成元小声地对叶恒说:“我这儿有一件衣服,有点像你的,你先穿上,如果警察来了,你去应付。”

  叶恒正光着身子在地上乱摸,可黑灯瞎火的,摸到手里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内裤,赶紧套上,接过周成元递来的衣服,还只穿了一只袖子,警察已经在门外叫门了,叶恒答应着:“谁呀,半夜三更的!……”

  门已经哐啷一声被撞开了,几束手电光一下子照在了衣裳不整的两个男人身上。有人打开了灯,看到桌上的麻将,地上凌乱的衣服,再看床上躲着两个小姐,三个警察二话不说,将四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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