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39
艾芙回到家就哭了，亚拉妮丝正想叫她拖地，见状忍不住翻个白眼，追进房间，问：“怎么了？”
“我很没用吗？”
亚拉妮丝差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谁说你了？”
“玛丽！就之前住我们家楼下还骗我那个。”
“你去看她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亚拉妮丝没忍住吼道，“被骗的还不够吗！”
艾芙哭得更可怜了。
奥德莉在门口就听见她们吵架，好像一对贫穷的夫妻因为柴米油盐而争吵，她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倚靠在门口，问：“又怎么了？”
“我很没用吗？”艾芙又问了她。
心硬如奥德莉也没有说实话，而是像亚拉妮丝那样转移话题，“谁说你了？”
“玛丽！”亚拉妮丝声音能掀翻天花板，“那个欺骗她的女人！”
“你嫌现在过得太舒服了吗？”奥德莉冷冷看着她。
“我只是去看看她嘛。”艾芙很委屈，“她在石明公国是个富太太，被丈夫殴打后情愿来到这里当女仆，她要绑架我也是因为安娜同意给她一笔钱……”
“这只能说明玛丽贪婪。”奥德莉冷冷道，“可怜是一码事，害人是另一码事。”
“我没有原谅她，我只是同情她。”艾芙低声道，“她想尽办法逃离原本的生活，却只是陷入了另一个深渊。”
奥德莉叹气，把她从床上提溜下来，只说道：“因为她是女性。”
她活了两百多年，诸如此类的悲剧见过许多，在她还是人类的那个年代女性连财产的自主权都不能拥有，许多贵妇人带着丰厚的嫁妆进入夫家也同样是进入另一个深渊。
不过这些都是人类的规则，她一直是旁观者，吸血鬼的世界只有强弱，没有性别。
“这是什么？”艾芙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
“在你们信箱里看见，寄给你的。”奥德莉交给艾芙，“林茨的信。”
“我的笔友。”艾芙的心情转换的很快，她接过信件，走到厨房，掰断印章，把信件在餐桌上摊开。
‘亲爱的艾芙，
原谅我不怎么尊敬的称呼，以我们的友谊直呼姓名已经不算失礼，收到你的来信非常欣喜，你坚定的意志与坚强的性格令我敬佩，最近的生活还舒心吗？与你的好朋友相处的还好吗？期待你的回信。
林茨·希洛’
“他是小孩子吗？谁会用‘好朋友们’？”奥德莉满脸嫌弃。
艾芙没忍住弯起嘴角，把信件放在胸口，说：“他看着那么凶，也有这么纯真的一面啊。”
“这哪里纯真了？”奥德莉依旧嫌弃。
“我要写什么回信？”艾芙从房间拿出纸笔，咬着笔头，满脸笑意，边写边说，“我的身体很好，谢谢你替我疗伤，我和我的好朋友们相处的也很好。”
奥德莉快听不下去，他们两个都把自己当八岁小孩了吗？
“就只有这两句吗？是不是该多写一些。”艾芙看向亚拉妮丝。
“把你探望玛丽的事情写上去，让他知道你有多愚蠢。”
“才不蠢。”艾芙冲她做个鬼脸，收起纸笔，“我晚点写。”
她把东西放回房间的书桌，奥德莉看见她桌子上层层叠叠的白纸，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在写小说？”
艾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奥德莉一想她字都那么丑，写小说应该不太可能，便没多想。
夜里，艾芙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悄悄起床点灯给林茨写回信。
‘亲爱的林茨，
很开心收到你的回信，我的身体很好，谢谢你替我疗伤，我和我的好朋友们相处的也很好。
我今天去看了玛丽夫人，她之前住在我家楼下，也是给我下药把我骗进黑街的女人。
你可能很好奇我为什么还要去探望她？
玛丽夫人在石明公国是企业家的妻子，拥有良好的生活条件，但她的丈夫经常殴打她，她为了逃脱丈夫来到白星王国，原本在一个乡绅家当教师，但是合约并不合理，她摆脱不了被欺辱的命运，进入黑街工作后，安娜允诺她能把我带进去就给她一笔钱。
诚然她对我造成了伤害，但我更想弄清楚一位努力的女士为何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她在石明公国拥有贵重的身份与优渥的生活，因为不想挨打来到白星王国，甚至情愿放下尊严成为女仆，她说她回去之后会被父亲或者丈夫杀死，因为家族不容许出现妓/女。
奥德莉说因为她是女性，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逃不掉悲惨的命运。
我受到父亲的庇护从未体验过性别的不便，幸运使我完成学业，拥有体面工作，其余不幸的人呢？
玛丽夫人认为我是个无用的人，奥德莉和亚拉妮丝也这么认为，你认为人鱼是无用的种族吗？
艾芙·霍尔曼’
她写完后吹灭煤油灯，上床，明天寄完信后还要去温港交稿子。
次日，艾芙一大早就起床去温港，朝阳逐渐唤醒城市，艾芙踏下火车，清爽的凉风吹来，在月色沐浴过的站台上，渲染出温暖的气温。
马车在波恩日报前停下，艾芙围上头巾，蹦跶进去交稿子，声音还挺软，“主编~”
被称为主编的女人抬头，面容带着温和的笑意：“a小姐，你来交稿吗？”
‘a小姐’是艾芙的笔名，她从未透露过自己的真实名字。
“是，给。”艾芙从包里抽出稿子，“等我搬家后就买打字机。”
现在住的地方太小，她一天到晚打字很容易就暴露。
“我们投资人想见你。”主编突然说道。
“投资人？还有投资人？”艾芙问道。
“当然，不然我们怎么敢开在这？”主编笑了一下，“这是位身份极其贵重的夫人，她不能暴露，所以只能隔着帘子与你交谈，你今天下午三点有没有时间？”
“有。”艾芙忍不住好奇问道，“是哪个夫人啊？姓什么？”
“这你不需要知道，也不要好奇打听，陪好那位夫人，你会得到很多奖赏。”主编看着她的字直皱眉，“下午三点到报社门口，会有马车等你。”
艾芙应了声好便离开，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很长时间，她买完圆面包便回家休息了。
林茨在上午十点左右收到艾芙的信，邮局早上清理邮箱时看见信件的署名是林茨便派马上派专人送到希洛家。
他撕开信封，心中怀着一些雀跃和一些期待，这两天他一直在懊悔自己的笨拙，如果是里弗斯或者大哥肯定能写出更多优美的讨人心欢的语句，他却只有两句简短又略显唐突的问好，艾芙不愿意回他也是很正常的事。
看完她的信后，林茨很讶异，她没有一个字提到悲伤，林茨却能读出她的悲伤与不解。
不过更多的是隐秘的惊喜，没想到艾芙愿意在他面前倾诉心事，看样子还没在她的两个好朋友面前说过。
短暂的欣喜过后他便陷入沉思，面对烦恼悲伤的人鱼，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解。
尘埃照进书房之中，他感觉自己无比渺小。
下午三点，艾芙独自一人来到报社门口，亚拉妮丝以为她去海底看老爸，其实没有。
艾芙在心里向霍尔曼老爸道歉，等她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看老爸！
报社门口停着的不是马车，而是新式的汽车。
因为造价高昂且模样新颖，大众对汽车的接受程度不高，艾芙在这之前还没坐过汽车。
车上走下一名穿黑色制服的男人，白手套拉开车门，对方微微躬身，“a小姐，请。”
艾芙钻进车里，眼中满是新奇，如果老爸没出事她肯定要买一辆试试。
她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寻找自己，所以用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
汽车缓缓行驶起来，两边的景色向后倒推，她眨巴一对大眼睛，闪着惊奇兴奋的目光，这个感觉好神奇！车身一点都不晃！
“这位先生，我们要去哪？”
报社所在的区域是温港的星光区，司机没有搭理艾芙的询问，只严肃说道：“那位大人的住所，进去之后不要瞎看。”
艾芙‘哦’了一声便不再询问。
汽车开进修建好的山道，艾芙远远便看见山顶的住宅，占地极广，外面用白色的大理石围栏围住，外面是山坡，只有一条上山的通道。
里面的花园很大，栅栏门到进入豪宅大门的道两旁种满长青树，常青树后有个树木迷宫，以及摆放着黑白棋的凉亭。
艾芙重新把视线转到豪宅，纯白的外墙，窗户多得难以置信，只有极少数几个房间被窗帘遮住，每扇窗户都安着金色的雕花栅栏，屋顶是绿色的琉璃瓦，最顶端有一只铁质的公鸡装饰。
司机停好车后替她开门，女仆打扮的少女已经在等候，她鞠了一礼，却没有说话。
“女仆不会说话，您跟着她走便是。”司机这么说道，做手势失忆女仆可以带她走了。
艾芙点头，跟女仆走进豪宅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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