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三 幸福的博丽巫女 篇

　　那个理应供奉着神龛的房间里面会有什么呢。

　　突然之间，对这个问题感到了一丝好奇。

　　对博丽神社来说，那应该是不被需要的房间才对。

　　没有供奉神灵的神社。

　　不需要侍奉神灵的巫女。

　　明明是这样的博丽神社，为什么偏偏还要留着供奉神龛的房间呢。

　　想到这一层的话，不管是谁都会燃起相当的兴趣吧？

　　正好。博丽神社的主人现在不在。如果想要探求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的话…可以说，现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站在了那个与神社内其余房间相比略显低矮的房门之前，默默地伸出了手。

　　慢着。

　　擅自做了这种事真的没关系吗？

　　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莫名其妙的好奇心便在少女独居的房舍内随意闲逛，仔细想想，这其实是相当过分的举动。

　　明明知道做这种事也许不会被原谅，但心头泛起的异样感觉还是让我轻轻推开了房门。

　　我想知道，关于博丽神社的事，关于博丽巫女的事，还有，关于幻想乡的事。虽然兴许只是我的错觉，但我却觉得——

　　这个房间里面的东西和我想知道的事有关。

　　“哧哑。”

　　古旧的木门发出了难听的声响，简直就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病榻上发出的悲鸣。

　　我轻轻地咽下一口口水，随着穿过空气之中密布的灰尘，照射在榻榻米上的阳光踏进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那是总计不过四叠半，连窗户都未设一扇的房间。是因为陈设了太久的缘故吗？即使不特意去分辨，灰尘的味道也随时刺激着脆弱的鼻腔，这样看来，恐怕这个房间里面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真是的。明明之前才翻新过两次，为什么只有这个房间依旧是这番光景呢。

　　“新建好的神社和过去的那间一模一样哦！”

　　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了新神社建成的那一天，文文脸上自豪的笑容。

　　就连堆满灰尘这一点也要收拾的和以前一样…吗。这样算不算是多此一举啊？

　　一边无奈地笑着，我一边环视起了这个窄小到了几乎让人难以忍受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前我曾想象过这里究竟会有什么。是记载了幻想乡秘史的典籍？亦或者是贴满了封印符纸，密布着难以理解的神道咒文？还有可能，是封印着什么可怕的妖怪，乃至…

　　那位只在幻想乡的创始传说中得窥一鳞半爪的龙神，就住在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房间里面？

　　我猜测过种种可能，当然，眼前的这番景象也在我料想之内。

　　房间里面…

　　什么都没有。

　　空无一物。

　　非要说的话，只有漂浮在空中，仿佛轻声嘲笑着我的多疑的厚重灰尘。

　　“唔…看起来似乎是我想太多了呐。”

　　摇了摇头，我决定离开这个房间。既然确定了这里什么都没有，那么留在这里只是在无谓地削减自己的寿命而已。虽然我的身体称得上健康，但也不愿待在这种连空气都几乎不流通的房间里面。

　　不透光，不透风。不仅如此，甚至没有摆放任何器具，没有丝毫装饰，彻头彻尾地就是一个‘没用’的房间。

　　但是…留着这样的房间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老神社的话姑且不论，由紫监督，河童，天狗乃至鬼族都参与建设了的新神社里面，为什么还保留了这样一个房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的房间。果然，这里没有丝毫可疑的地方。

　　就在我摇了摇头，决定放弃继续寻找，离开房间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

　　不透光…不透风？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停住了向房间外迈出的脚步，转身回到了房间中央，然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几乎是在我关上房门的同时，房间便陷入了黑暗。不管怎样努力，我都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所谓的伸手不见五指…大概值的耶就是这回事吧。

　　黑暗之中，只有我迟缓到了近乎停顿的心跳。空气之中，直到刚刚为止还让人觉得厌恶的那股烟尘的气息不知何时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我轻微的呼吸声，血液的流动声也似乎变得越来越远，不可耳闻。

　　死掉之后，会不会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呢。

　　突然之间，我没来由地这样想到。

　　会做这样奇怪的联想，果然是因为对这个环境的恐惧吧。就算与远近闻名的凶恶妖怪交手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待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面我却觉得焦虑难耐，烦躁不安。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房间里面。

　　快点出去吧。

　　快点出去吧。

　　不要留在这里。这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价值，单纯‘没用’的房间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里面开始出现了喃喃的低语声。那之后又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奇妙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

　　然后，就在我默默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始怀疑自己做这种事究竟有什么意义的时候…

　　从房间的地板上面，露出了一个闪烁着幽幽光芒的——女孩子的脑袋。

　　.

　　.

　　.

　　先是头。

　　接着是脖子，肩膀，上身，还有因为头发的缘故，难以辨认出粗细的腰肢。长长的头发几乎披到了腰际，仔细辨认的话，会发现她的头发连一丝分岔都没有，是相当漂亮的黑发。

　　最后，那个女孩子的脚也从地板下面升了起来。左右看了看之后，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摸着自己的头发感慨道：

　　“呼…那个麻烦的小子总算是走了。”

　　因为我坐在她身后，而且这个房间既不透光又不透风的缘故，从地板下面钻出来的那个疑似幽灵的少女并没有看到我。

　　“那个…我还在这儿哟？”

　　稍微思考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向那个幽灵搭话。

　　“？”

　　也许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幽灵慢吞吞地转过了身，然后盯着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半响。为了让她能看清我的身影，我向前迈了一步，让自己沐浴在幽灵少女身上放出来的光芒里面。

　　在她看清我的面孔，脸上摆出一副‘糟糕，这下有麻烦了’的表情的同时，我也看清了她的面孔。

　　虽说是幽灵，但她也长得蛮可爱的。只不过，她的长相却让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然后，比起她那要说是可爱，更应形容是端庄圣洁的面孔，挂在胸前的那一对凶器才更加引人注目。

　　那个，真的是凶器啊，凶器。

　　不是胸器而是凶器，这个微妙的差距不知道各位能否理解到呢。

　　总而言之，就是胸部！胸部胸部胸部胸部胸部…映入眼帘的全部是胸部。除了胸部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思考不了，这就是胸器，啊不，是凶器的威力。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胸部。它的存在简直就是违反物理学的定律。牛顿看到这个壮观的胸部一定会哭的吧。

　　能够战胜重力的胸部根本不存在——虽然我曾经是这么想的，但在看到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胸部之后我再也不这么想了。

　　只可惜…这样壮观，堪称人类奇迹的胸部居然长在一个幽灵身上。不然的话，就算是被斥责为变态我也一定要试试手感…

　　“…喂。你在想什么呐？”

　　“哎..？那个…抱、抱歉，是相当失礼，实在不便向你如实道出的东西…”

　　“果然，是什么不好的事吧？”

　　一边皱紧眉头强笑着，幽灵少女一边如风一般向前踏出一步，一拳击向我的小腹。

　　幽灵少女的拳头带起了一阵强风。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之内，像这样的突然袭击几乎不可能进行躲闪。如果不是我熟知近身格斗的套路的话…只怕我不会有机会拦下她的攻击。

　　啪！

　　两拳相交，在室内激起了一阵强风。

　　“哦呀？这个你哪儿学的？”

　　“…这是我的台词。你究竟是谁？这个拳法，难道是…”

　　硬碰硬之后我才发现，眼前这个幽灵少女的运劲方式几乎和我一般无二。明显，她也发现了这个事实，抢在我前面问出了口。

　　幽灵少女的拳路，一定是那个。即使经历过无数磨练与修行，我也能清楚地回忆起第一次学习到的那种拳法。

　　博丽神拳。

　　即使算上我，当代能够使用这种拳法的人也不超过四个。但显然，眼前这个幽灵少女绝不会是当代的人。而且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她所穿着的那套豪放地露出肩膀与腋下的红白二色服饰，不就是巫女服吗。

　　也就是说，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

　　“你是…博丽巫女吗？！”

　　那个幽灵，不，应该说是变成了幽灵的博丽巫女，盯着我的脸颊看了半响，才叹了口气，回答道：

　　“不是哟。在我死掉之后就不再是博丽巫女了，最多只算得上是先代巫女。”

　　顿了顿，她继续道：

　　“…然后，专门跑到这种地方来的你，又想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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