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惊涛骇浪的前奏

　　慕雁歌早上起来后就决定出去溜溜，待在府中实在是有些无聊，可是她前脚还没有踏出去，后脚就看到欧阳离镜进来了。

　　“妾身参见王爷。”慕雁歌福身，最近欧阳离镜总是在外奔波，所以都没有时间来找她的麻烦。

　　“王妃是要出去吗？”他看看慕雁歌的一身装扮，看起来像是要出去的，他最近也没关她，随意她进出，主要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今天，他不能让她出去。

　　“是的，难得王爷这么空闲，要和妾身一起出去散散心吗？”慕雁歌今天心情好，跟欧阳离镜一起出去也无妨。

　　“不了，今天王妃就陪着本王在府里吧。”欧阳离镜坐下，淡淡地说。

　　“也好。”慕雁歌觉得奇怪，这不像是欧阳离镜一贯的作风，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坐下来陪着欧阳离镜，可是欧阳离镜只是坐着没有再说什么话，看起来很不对劲，“王爷，是否有心事？”

　　欧阳离镜抬头，看着慕雁歌，漆黑的眼中好似大雁快速地掠过湖面一般，留下连续的波纹，轻轻摇曳。“王妃觉得本王有事？”

　　慕雁歌觉得今天的欧阳离镜一定有事，奇奇怪怪的，“妾身不知道。”慕雁歌给他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不知道？那就是没事咯。”欧阳离镜拿起茶杯也喝了一口，可是心里怎么都轻松不起来。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慕雁歌，若是以前，他从来不会犹豫，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口。

　　慕雁歌只觉得无语，感觉欧阳离镜是没话找话。难道今天都要在这里陪着欧阳离镜闲聊吗？那可太无聊了。“王爷，妾身去准备一些糕点。”

　　“不用了，本王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欧阳离镜最终还是决定要告诉慕雁歌，只是纸抱不住火，终究还是要知道的。让她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还不如他自己告诉她。

　　“什么消息？”原来真的是有事情，不过，慕雁歌心里嘀咕，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告诉她一个不知道是好的还是坏的消息，让她纠结半天，最后居然是慕雁舞和欧阳玉轩成亲，把她吓到了。这次不会又是重量级的消息吧，她得事先做好准备。

　　欧阳离镜看进慕雁歌的眼里，良久都没有说话，等得慕雁歌都快睡着了，原本是提着一颗心然后一点点掉下去，最后很平静，可是他还是没有讲，她都等得快要睡着了，欧阳离镜到底讲不讲。

　　“跟本王出去一趟。”欧阳离镜突然站起身，拉着慕雁歌就走。

　　慕雁歌莫名其妙地被拉着走，完全不明白状况，跟着他坐上了马车，在马车上，欧阳离镜一言不发，始终绷着一张脸，慕雁歌没有再看他，自己一个人坐着发呆，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遍了，想得脑袋都疼了还是想不出来，有什么消息是要跟着一起出去看的？

　　她掀开马车的窗上帘子，一看才知道这不就是回丞相府的路吗？欧阳离镜为什么带她去丞相府？难道是家里吃了什么事？慕雁歌不禁担心起来，急忙问欧阳离镜，“王爷，是不是丞相府出什么事了？”

　　欧阳离镜看了慕雁歌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不理会慕雁歌。

　　“王爷？”慕雁歌试着再叫一声，可是欧阳离镜还是没有理她，这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否则欧阳离镜不会不理她。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慕雁歌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离家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慌，本来松下去的那口气又堵在了心口，她想要回去看看美女娘，她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欧阳离镜见她这么急，也赶紧追上去，生怕出什么事情。

　　当慕雁歌站在丞相府的门口时，她的心更慌了，为什么门口一个人也没有，不是应该有人守门的吗？而且以前她回来美女娘总是出来接她，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她赶紧冲进门，可是当她进去的时候，她彻底呆住了，眼睛瞪得很大，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不能相信这一切，她的脚僵住，没有办法再上前一步。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她看错了，一定是她看错了，不会的！她摇着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欧阳离镜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呆愣住的样子，心也揪住，让她这么直接地面对会不会太残忍了？

　　整个丞相府笼罩着诡异的气息，慕雁歌只觉得全身很冷，冷到骨头里，如针扎一般疼。眼睛已经睁大了最大，干涩的痛感却流不出眼泪，为什么满地都是血，都是尸体？谁能告诉她发生什么事了，爹娘呢？爹娘在哪里？他们应该出来接她的，为什么还不出现？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出一步，她好想走进去看一看，想找爹娘，可是动不了，地上每一处已经干涸的血迹都冲刺着她的眼眸，她想闭上眼睛不看，是不是闭上眼睛再睁开就看不到这些东西？

　　闭上眼睛，慕雁歌深吸一口气，可是她发现自己不敢睁开了，怕睁开以后还是这个场景，虽然战场上更血腥的场面她见过了，但她没办法接受丞相府尸横遍野，这里是她的家，怎么可以死满人？

　　她尝试着迈开脚，终于可以迈开了，她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她怕踩到血，怕碰到倒在地上的尸体。

　　当她终于快走到爹娘的卧室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然而，当她转过一个弯后，她再也走不动了，卡在喉咙的喊叫挣扎着出不来，好像被人掐住喉咙，她用力地摇头，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所有，一定是假的，是欧阳离镜在和她开玩笑。她转过头去，干涸的眼中全是血丝，但是质疑和哀求的眼神让欧阳离镜不忍心看，她是在哀求他，让他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他在开玩笑，是假的。

　　欧阳离镜走上去，将慕雁歌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看着她这个样子，他的心好像有人在用很尖细的指甲扎着，让他觉得刺痛。

　　慕雁歌僵硬地伏在欧阳离镜地胸口，她还没有消化这一切，欧阳离镜叫她哭出来？她为什么要哭？这一切不是假的吗？她不哭，只要她不哭，就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爹娘不会死的，爹娘怎么会死呢？她还记得杨白玉美女娘的笑容，总是那么的慈爱和让她心安，她怎么可以那么安静地躺在地上？

　　突然，慕雁歌推开欧阳离镜，让欧阳离镜一愣，他不知道慕雁歌要干嘛，然而，只听到她悲凉的声音，没有了以前的嚣张和坦然，只有深深的恐惧，她看着他，她说：“求你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件事不好笑，也不好玩，你快点结束这个玩笑好不好？只要你快点结束它，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表现得十分卑微的慕雁歌让人很心疼，她张皇无措地目光，她微微颤抖的身体，让显示出她的害怕。虽然她是穿越过来占据了慕雁歌的身体，但是相处了这么久，她也有感情了，她喜欢杨白玉和慕天，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父母。

　　“慕雁歌，你爹娘已经死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一定会查出来，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欧阳离镜一字一句冷声地开口，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是他必须说，而且他知道慕雁歌一定可以承受住，她是顽强的小野猫，不会倒下。

　　慕雁歌惊恐地后退，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慕天和杨白玉会死，而且会死在冰凉的地上，全身都是血，他们就躺在她的脚边，她纯白的鞋子边已经沾上了不少的血迹，像可怕的烙印一直烙进她的心里。她看着闭着眼睛的杨白玉和慕天，慕天紧紧抱着杨白玉，手臂上长长的一道伤口狰狞地翻出已经松弛的皮肉。

　　而杨白玉则是安静地靠在慕天的胸口上，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刀，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美丽，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脸上没有血色的皮肤让人觉得异常的可怕。

　　“啊！”突然，慕雁歌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地叫出来，声音尖锐而凄厉，然而声音慢慢变得沙哑，最后完全喊不出来声音，喉咙好像有一把火在烧，她把心里全部的怀疑和恐惧都喊了出来。

　　欧阳离镜再次将她抱在怀里，抱得很紧，让慕雁歌无法挣脱开，慕雁歌依然还在无声地喊着，她第一次感觉到心如刀割的感觉，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她好想把自己的心挖去，这样就不会感知到痛苦了。

　　他收紧手臂，他可以感觉到慕雁歌在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就算她受了冤枉，就算她受了委屈，她也没有这样，她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里面，他以为她会哭，她会发狂，可是她只是安静地抖，安静地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抱住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

　　她没想到她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她以为她和他们的感情也就只是淡如水，做一个女儿该做的本分，可是她错了，原来她把他们真的当错了父母，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这么茫然无措。

　　“我没事。”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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