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下第一（5）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赌赢了，你可要认赌服输，不能耍赖。”
【哼，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林宛跟踪季泽霖两天，季泽霖果然没有回去，而是四处游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几个字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孤身一人出城，帮助不少人，不求回报，夜晚在破庙停留，天亮他便出庙，在竹林练剑，青年剑眉星目，翠绿竹叶在银白剑花下翩翩起舞，宛如一副美好画卷。
飒飒飒——
是风吹动，季泽霖单膝跪地，配剑在侧，他一只手支撑着配剑，因为练剑的缘故，发丝有些凌乱，他粗喘几口气，望着地面横七竖八凌乱的剑痕，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练剑，以前，他拿剑很稳，那是因为有坚定的信念，不会质疑每一个决定，可是现在……
他目光晦涩的看着手中利剑，他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因为他的心乱了。
“我观阁下练剑毫无章法，只可惜这么一把好剑，倒不如送给我，物尽其用。”
忽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他的思绪，他眸色一冷，“谁！”
话音未落，手中配剑已然飞出，寻向发出声源之处！
叮——！
似乎被某种兵器抵挡，发出清脆声响，他抬头望去，距离不远处的竹林处，有一名头戴薄纱斗笠的男子斜躺在上面，翠色衣衫和这片竹林融为一体，他手中拿着一把玉扇，显然，刚才他就是用这把扇子抵挡攻击。
季泽霖没想到附近还有别人，而且隐匿功夫如此之高，不由得暗暗惊骇。
从他走进竹林时，就没发现有人，如果对方想要杀他，岂不是易如反掌？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入神，如果他谨慎一些，说不定早就发现竹林有人，也不至于会这样。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窥探我练剑？到底有何目的！”
在无法分辨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现在一刻也不敢分心。
被质问的男子忽然轻笑一声，身轻如浮萍，在未惊扰地面落叶时，稳稳落地，连发丝都不曾凌乱偏离，由此可见武功之深厚。
他向前踱步，手中玉扇挥动，颇有一番风雅不羁之意。
“阁下说话好不客气，这片竹林本是我歇息之地，你不仅擅自闯入惊扰到我，还反客为主，说我窥视你，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稀奇说法，实在有趣。”
季泽霖微怔，不曾想过自己才是那个外来客，顿时有些尴尬，急忙拱手致歉，“抱歉，我进来时没看到有人，惊扰并非我意，多有打扰，还望见谅，我这就离开。”
说完，便拿起配剑，毫不犹豫，可以练剑的地方又不止这一处，换一个便是。
“阁下请留步。”
还未走几步，忽然被喊住，他回过头，看到翠衣男子已经将玉扇收起，别于腰际，手中拿着一支翠竹，多余枝丫被削掉，只留下光秃秃的主杆，翠竹指向他，那人说道，“我看阁下剑术凌乱，但剑是好剑，我也是爱剑之人，你我萍水相逢，不如切磋一番，点到为止，你看如何？”
“好！”
季泽霖也是剑痴，只是苦于无人与他对战，特别是在剑庄里面，正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无人敢对他下重手，现在有人要与他切磋剑术，他自然求之不得，目光如炬，跃跃欲试。
两人切磋剑术，方圆几十里的竹林随风抖动，季泽霖望向半空中翠竹夹杂凌厉风声，以竹为剑，快如闪电，似有摧枯拉朽之势，势不可挡，他全身血液因此沸腾，大呵一声，“来的好！”
他从小习剑，却从未这么一刻如此痛快，仅仅一个切磋比试，就让人畅汗淋漓，所有烦恼抛之脑后，只留眼下那抹翠色，然后全身心投入其中。
然而，对战并未持续多久，季泽霖还想继续，翠衣男子却攻势瞬收，不再切磋，以有事要办为由，必须先行离开。
季泽霖一时愕然，他还没打痛快，有些急切，“兄台要去何处，以后可还会来此？”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互相切磋武艺的人，他实在不想让对方离开。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无论他怎么挽留，对方去意已决，“我以后不会来此。”
意思是，他以后不会再来竹林，他们也不可能相见。
季泽霖深感遗憾，“那么兄台姓甚名谁？若是日后还能相见，我也好唤出名字。”
“林，我姓林。”
隔着薄纱，他看不清翠衣男子是何模样，但是可以肯定，声音如此悦耳，气质超然，想必相貌也自然不会差，于是拱手道，“我姓季，名泽霖，那我便唤你一声林兄，若日后有缘分，我定然要和林兄大战个三天三夜，到时候林兄可不能有事推辞。”
“可。”
翠衣男子向他微微颔首，脚尖轻点地面，身影一跃而起，消失在竹林之中。
偌大的竹林，只剩季泽霖一人彷徨，直到黄昏降下，才猛然惊醒已经天黑，于是他拿起配剑放回剑鞘，大步回城，找个酒楼，随意坐下，向小二要了几壶浊酒，一人痛饮，乐在其中。
别人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他这是剑术逢知音聚少离多，也罢，待日后，如果他真的和林兄有缘分，或许还能再次相见，到那时，他一定要和对方比个痛快。
————
离开竹林时，林宛换回原来的装束，三步并作两步，急切的往魔教方向赶路，眼看着天色逐渐暗沉，大抵知道此时应该赶不上了，估计这时候詹炜羽已经回归，所有人都会恭迎教主大驾，唯独她缺席，按照詹炜羽的性子，她铁定吃亏。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他要回来了？”
【那时候你正和季泽霖比试，意兴阑珊的样子。】
林宛嘴角抽动，“不，你一定是想让我难堪才没说，上个世界发生的事，你一直耿耿于怀，等着看我出丑对吧？”
【宿主不要进行言语污蔑，无中生有。】
“行！装聋作哑，我不与你多说。”林宛撇嘴，不再和系统废话，专心赶路。
只但愿那詹炜羽不曾发现她不在，不然……
当林宛终于赶到魔教时，已经人满为患，她四处张望，不曾看到詹炜羽的身影，心中疑惑，难道人还没到？
这个想法刚刚落下，人群紧跟着骚动起来，众人齐齐单膝跪地，声如惊雷，震耳欲聋，“恭迎教主回归——！”
林宛急忙跟着大众走，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都不曾抬头看詹炜羽长什么样子。
以后会频繁见面，她倒是不担心。
詹炜羽作为新任魔教教主，除了相貌不差以外，最出名的是性格阴晴不定，手段残暴，一身黑色暗金条纹长袍及身，黑发如狂魔，慵懒的靠在众人抬起的轿子里，修长手指掀开轿帘，脚尖在半空蜻蜓点水般越过众人头顶，飞身落在中央宝座，居高临下俯视众人。
林宛因为低着头，只能听到有人用轻功从头顶飞过，才想必然是詹炜羽，心中默念着千万不要注意到她，谁知詹炜羽扫视众人一圈，眉头一皱，“副教主人何在？还不速速出来见本教主？”
林宛：“……”
完蛋，大型社死现场。
她硬着头皮未曾抬头，不知是谁喊一句，“副教主在这边。”
一瞬间，所有人纷纷看向她。
林宛：“……”
很好，是哪个混蛋叫的，她很想知道。
她终于抬起头，环顾四周，一转头，正好看到左护法就在她不远处，也向这边看来，嘴角上扬，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宛立即就知道是这个狗人喊的，真是每时每刻都巴不得她倒霉出丑，他有多恨柳洳芊，她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久久未有应答，詹炜羽面部略显不悦，“嗯？还不快给本教主滚出来？需要本教主亲自动手把你揪出来吗？”
于是，林宛‘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走出来，捂着胸口，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身体摇摇欲坠，“教主，您终于回来了！”
此时此刻，她必须编造个谎言，才好蒙混过关。
詹炜羽疑心重，锐利的目光钉在林宛身上，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多出几分探究，“你受伤了？”
林宛嘴角‘溢血’，一脸羞愤的点头，“教主，奴家的确……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跑回来，能够再次见到教主尊容，奴家就算死，也死的甘愿了，只是那小生狂妄，居然污蔑魔教里面是一群无能废物，实在让奴家……咽不下这口气，还请教主为奴家做主啊！”
说这些话时，她声情并茂，语气抑扬顿挫，似乎对那狂生痛恨至极，恨不得亲手撕了对方，却因为实力不够，只能哀怨嫉愤，却无可奈何。
詹炜羽最近寒毒即将发作，本就心情不好，再听说自己的手下居然被打的身受重伤，一半多疑，一半愤怒，不由得眉毛一横，“是何人打伤你？你的武功不差，而且百毒不侵，难道对方能力在你之上？”
放眼整个教派，旧教主实力第一，却不管事，他是新任教主，实力排第二，至于副教主柳洳芊，虽然在他之下，却也能力不差，是什么人能将魔教副教主打成这样？着实有些可疑。
难不成是那些正派的老东西？
詹炜羽轻哼，都是一群即将入土的老东西，再过不了几年，他的实力再更上一层楼，那些老东西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从未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立即竖起耳朵，有猫腻。
居然有人胆大包天的将副教主打成重伤，这不明晃晃的在打魔教的脸面吗？直接了当的挑衅魔教，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勇气。
听听副教主都说了什么，九死一生，由此可见，此人必然是个高手，如此猖狂，真当他们门派无人不成？信不信他们教主分分钟收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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